“住院?”我驚呼出聲,驚動了附近警局門口忙碌的警察和行人。


    這又是怎麽一回事?昨天公公還好好的,今天怎麽會突然就住院了?


    我迫不及待的問眼前的女警:“為什麽住院,他出什麽事了嗎?”


    女警搖頭,敷衍的回答了一句:“具體情況我也不清楚,隻是聽負責人這麽提起過。好了,我們走吧,這些事情你就崩操心了,安心配合我們接受調查吧,事情總會有真相的那一天。”


    說完就繞過我顧自上了車,身後一位警官示意我上車,我歎了口氣,神色恍然,眼下的事情這麽多這麽亂,我也無可奈何,隻好乖乖跟著他們上了車。


    不知道他們要把我帶去哪,想到腹中的孩子,心裏更是一陣酸,為什麽偏偏要在這個時候懷孕?我若是要平安的生下這個孩子,要怎樣才能給他一個良好的孕育環境。最近我的心情都這麽差,不知道對他的身心健康是不是有影響。


    雖然方青山並不想要他,可他畢竟是我的第一個孩子,是一條珍貴的小生命,也不是沒想過不要他,可就是狠不下心。現在的我,還沒有適應做一個母親,有時候忙起來害怕起來,甚至都會忘記他的存在。真的很擔心,有一天,他在我肚子裏也會出事。


    過了沒一會,車子停在了方家的小區樓下,我覺得好奇,問了問身邊麵色冷漠的女警:“為什麽帶我來這裏?”


    “你不是申請了監視居住麽,上級安排你住在這裏,由我們兩個人24小時對你進行貼身保護,因為上級考慮到,如果你不是真凶的話,你的處境也是相當危險。”這是另外一個沒有見過的女警回答的。


    她們二人乍一看長相很相似,都是短發,穿著製服,表情木然,為了方便這段時間的稱呼,她們讓我叫她們為何姐和秦姐。之前一直給我做筆錄的這個女警花就是何姐。


    我點頭,轉身下車。


    這樣也好,監視就監視吧,如果真的如方青水的推測,這一切都與公公有關的話,那麽我的處境確實很危險,雖然公公現在住院了,但難保他不會出來,不會回家。讓我不解的是,既然都覺得我身處險境,為什麽要把我安排在方家這麽一個充滿了危機的地方。


    如果真凶真的是公公的話,他隨時都可能回家。


    而兩位警察不可能24小時形影不離的跟著我,如果對方想要對我不利,總能找到緣由將他們支開,然後對我下手。想到這,我又開始無窮無盡的恐懼。


    猶豫精神一直處於極度恐慌之中,剛回到家整理好一切,沒過多久,我的身體都開始不舒服了,肚子疼痛難忍,估計是動了胎氣。


    我捂著肚子,蹲坐在房間的床沿邊,兩位女警都守在房門外,並沒有看到我。其實我隻要叫喊一聲,她們就會衝進來,至少會推開門看我一眼,但是我沒有,一方麵是因為我實在沒有力氣叫出聲,另一方麵,怕驚擾了她們,會將我送去醫院,那樣的話,我很有可能跟公公處在同一所醫院接受警察們的監視與醫院的治療。


    那樣對我來說,實在是太危險了。


    在沒有有力的證據指向某個人時,我姑且把公公當作元凶。畢竟,他確實比較可疑,而且連小叔子方青水都在懷疑他,一定有他被懷疑的原因。


    可是肚子實在太痛了,我不受控製的呻吟出聲,下一秒,門就被推開了,走進來的不是女警,而是婆婆。


    看到她的時候,我又驚訝又驚喜。驚訝的是,她居然在家,而且好像跟所有的事情都沒有關係一樣。驚喜的是,這樣就不是我一個人了,她也可以照顧我保護我。有什麽事情,我就不用擔心麻煩警察們,她可以幫我。


    看到我痛的幾乎快躺在地上了,她滿臉的緊張,結結巴巴的問:“夢,夢琪,你怎麽樣了,是不是肚子痛啊?”


    這時兩位女警才跟進來,何姐建議:“送醫院吧,估計是動了胎氣。”


    “不能!”


    我和婆婆幾乎是同一時間說出這兩個字,態度是一樣的堅決。


    我們對視了一眼,對彼此的反應都很驚訝。她一定是在想我為什麽說不能,難道知道了什麽?就像我也在想,她是不是知道什麽內情,所以才說不能將我送去醫院。


    房間裏的氣氛忽然變得緊張了起來,我們幾乎同時沉默了,兩位警察也疑惑的盯著我們。這種被緊盯的感覺真的很討厭,生怕不小心說錯了什麽,就會招來死罪。


    屋子裏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被裝上了攝像頭,我們說的每一句話甚至每一個表情都會被捕捉被記錄,這可比古時候的皇宮步步驚心多了。


    我沒有說話,忍著痛。


    倒是婆婆開口解釋了:“我知道那個女人死了,你們還在調查,凶手還沒找到,我兒媳婦現在很危險,她不能出這個家門,去了醫院,那麽魚龍混雜的地方,萬一出了什麽事,你們也負責不起。去跟你們上級反映一下,請個醫生來家裏麵看看吧。”


    兩位女警對視一眼,斟酌了一番,覺得也有道理。何姐對秦姐使了個眼色,秦姐就退出去了。八成是去跟領導匯報了。


    我又開始崇拜婆婆了,以前的她幾乎都不說話,一直處於被公公被這個家使喚來使喚去的狀態,偶爾我和她私下聊幾句,覺得她其實挺清醒,聽她談及公公,貌似也很不開心,像是蒙受了多少年的委屈一樣,問她是不是公公有什麽秘密,她也什麽都不說,一味的沉默,還叫我千萬不要去問方青山,不要去問公公。


    原本也覺得沒什麽,但她這麽一說,就很明顯是此地無銀三百兩了,公公若是沒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她也犯不著這樣叮囑我。


    之前好多次在數落公公的時候,差點就問了方青山。可是他的態度是,很討厭我議論他的親人,尤其是公公,所以每次話到嘴邊也就咽回去了。


    公公的秘密,總有一天會隨著這一切水落石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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