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推門而入的少女,阿柏那隨意掃一眼的表情定格,緩緩變的呆滯起來,腦中也是湧出一段幼時的回憶。


    “我叫許慧,你叫什麽。”約莫十多歲的可愛少女睜著大大的眼眸,好奇的對少年說道。


    少年那稚嫩的麵孔上帶著一絲這個年齡不該有的憂鬱,看著眼前的少女,淡淡的說道;“我叫阿柏。”


    “那你姓什麽啊,我姓許,你不會姓阿吧?嘻嘻。”


    “我不知道,那些大人說我身上的衣物上有個柏字,他們就叫我阿柏了。”


    “是嗎,真好玩,我爸爸不知道整天忙些什麽,都不陪我玩,你陪我玩好不好。”


    “無聊。”少年無趣的離開了。


    又是一天,少女再次找到了少年。


    “阿柏,阿柏,你別跑啊。”少女看著那離去的少年,心中有些委屈。


    時間流逝。


    “哈哈,你終於肯陪我玩了。”


    “還玩不玩,不玩我走了。”


    寬敞的大院中。


    “你別跑。”


    “嘻嘻,來追我啊。”


    “等我抓到你,一定饒不了你。”


    “抓到我再說哦。”


    綠sè的草地上,少年和少女躺在草坪上邊。


    “你整天在這裏玩,你家裏人不找你嗎?”少年好奇的說道。


    “哼,爸爸整天和一群人神神秘秘的,無聊死了。”少女撇嘴道。


    “你媽媽呢。”


    “恩?你怎麽了?”看著少女眼眸中浮現出霧氣,少年慌了,不知道該怎麽辦。


    “爸爸說媽媽去了很遙遠,很遙遠的地方,不會再回來了,嗚嗚。”


    “啊,對不起。”


    “嗚嗚,沒關係的,我們都是一樣的人。”


    “起來我們接著玩吧。”


    “恩。”


    一年,眨眼便過去了。


    “我要走了。”少女眼眸有些紅腫。


    “去哪?”


    “爸爸說他要帶我去其他的國家,好像離這裏很遠。”


    “……”少年不說話了。


    “你怎麽啦?”


    “祝你一路順風。”沉默半晌,少年開口說道,青澀的臉龐上有著落寞之sè。


    起身,少女白嫩的臉龐微微發紅。說道:“你會想我嗎?”


    看著少女那離去的背影,少年瞥到從少女眼角滑落的晶瑩,呢喃的說道:“想又有什麽用呢。”


    幼時那段快樂的時光在阿柏腦中浮現而出,看了眼門前靚麗的身影,趕忙低下頭去。


    “阿柏,阿柏。”楚天不悅的說道。


    回過神來,聽到楚天喊自己,阿柏低頭含糊道;“啊,恩,怎麽了。”


    看了眼神sè不對的阿柏,楚天心頭疑惑,但看到許先生的女兒已經出現在這裏,不好繼續談下去,好在事情基本已經敲定,隻待阿柏去做,“許先生,那楚某就先告辭了。”


    “阿柏。”一聲帶著些許不確定的聲音從少女嘴中傳出,讓得許先生和楚天都是微微一愣,不知道少女為什麽會認識阿柏。


    低著頭聽到少女那不確定的聲音,阿柏胸口一痛,當年的自己配不上她,而如今雖然多少有了一份底氣,但心中卻有了另一道身影,想到還在美人坊乖乖等待自己回去的謝曼,阿柏心頭閃過一抹愧疚,似乎發覺許先生和楚天要開口詢問,急忙聲音沙啞的說道;“天哥,走吧,正事要緊。”


    楚天壓下心頭疑惑,準備離開後再詢問阿柏,向許先生點了下頭,就yu離開。


    “阿柏,你個混蛋,真的是你。”少女看到低著頭的阿柏沒有理他,而是和楚天叔叔說話,腦海中一道身影浮現,一如既往的逃避,一如既往的不敢回答自己,那時起,少女心中就暗暗發誓,如果再次見到他,一定要大罵他一番,然後讓他告訴自己,當初自己想要知道的答案。


    “慧兒,怎麽回事。”許先生終於坐不住了,看著平時活潑的女兒,如今眼眸卻是有些發紅,眸中更是有著一層霧氣湧現出來。


    “阿柏,怎麽回事。”楚天也是發現了氣氛的怪異,沉聲問道。


    那憤怒的聲音傳道阿柏的耳中,似乎周圍再也沒有了其他人,抬起頭來,眼神有些躲閃的看著心中ri思夜想身影,然而如今真的出現在了眼前,他卻不知道該如何麵對。


    許先生的話沒有得到回應,楚天的話同樣被阿柏耳朵過濾,兩個中年人眉頭皆是皺起,互相對視了一眼,看著對方眼中疑惑,一時不知道該如何。


    看著少年那躲閃的眼神,少女心中刺痛,一抹失望閃過,他還是不敢麵對自己嗎?


    “爸爸,我想和他談談。”少女抬起芊芊玉手,一根羊脂般的白嫩手指,指著阿柏。


    看著女兒暫時似乎不願說,許先生隻得壓下心中的疑惑,再次打量了一眼阿柏,對著楚天說道。“楚兄,既然是年輕人之間的事,我們就不要在這裏當電燈泡了吧,嗬嗬。”


    “額,也好。”幹笑一聲,楚天也是應道。


    看著楚天和許先生離去的背影,阿柏知道這事躲不過了,隻得硬著頭皮說道:“你,你這些年過的好嗎?”


    “好?”似乎想到了自己這些年的思念換來的隻是如今的場景,少女有些淒然的反問道。


    “對不起。”不知道為什麽,看著少女那傷心的神sè,阿柏那本被謝曼逐漸占據的心中,那道存在了近十年的身影再次將阿柏心中的地方占據了一大塊。


    “對不起?這句話不會從你嘴中說出,也不該從你嘴中說出來。”想到當年那倔強的身影,如今卻是顯的如此謙卑,許慧再次心痛起來,隻是這次卻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他,為了阿柏。


    可以想像,當年那倔強的少年,xing格孤僻,從不會解釋,從不會道歉,然而如今卻是說出這三個字,少女想不出,少年究竟經曆了多少痛苦,才會變成如今這番樣子。與少年那光想想就讓常人畏怯的經曆相比,自己這些又算的了什麽。


    “是我對不起你。”少女輕聲說道,當年是自己主動走入了少年的世界,然後又是自己,狠心的拋棄了他,少年的身世,少女非常清楚,這些年她懂的越多,就越是能夠體會少年心中的痛。


    聽到少女道歉,阿柏臉sè一黯,自己吃再多的苦又算的了什麽,因為自己是男人,是頂天立地的大丈夫,然而自己在覺的自己是個男人的時候,卻發現,自己把一個女孩的心傷的如此之深,自己還算什麽男人?可笑。


    “壞蛋,壞蛋,你這個大壞蛋,你知道人家有多想你嗎,人家回來後,就去了你當年的那座孤兒院,可是卻查不到你的任何蹤跡,你個壞蛋。”少女臉上那活潑的氣息早以不見蹤影,取而代之的是那哭花了的白嫩臉龐。


    看著撲到自己懷中,用粉拳不斷敲著自己胸膛的少女,阿柏不知該如何是好。想起自己前段時間還在期盼著如今的場麵,可是現在,自己卻不知該如何自處,他已經有了謝曼,雖然沒有對其做出什麽事來,但是在一張床上睡過卻是不可逃避的事實,對於阿柏這個大男子主義的人來說,既然和謝曼有了如此關係,那他就得負責。


    似乎是有些累了,少女臉sè羞紅的從阿柏懷中離開,想到自己剛才那沒有一點矜持的模樣,有些擔心的看著阿柏,害怕被阿柏討厭。“你怎麽樣啊,疼不疼。”


    “嗬嗬,不痛,是我該打,打的好。”對於許慧那並沒有多少力道的粉拳,阿柏根本不在乎,他隻希望少女能夠發泄一下對自己的不滿,這樣自己也可以自欺欺人的少一絲愧疚。


    少女看到少年沒有生氣,這才鼓起勇氣,挺了挺胸,胸口的小白兔也是隨之晃了晃。“你想我嗎?”


    聽到少女的話,阿柏剛剛好轉的心情再次低沉下來,該來的還是會來,該麵對的自己必須去麵對。“對不起。”


    這三個字是阿柏這輩子,在今天說的最多的一次,但他卻無法給少女其他的回答。


    少女剛剛轉晴的臉龐再次垮了下來,淚水不要錢的飛撒出來。“阿柏,你混蛋,我恨你。”


    看著如當年一樣的少女背影,阿柏心中再次一黯,如同當年一樣,沒有追上去,安慰少女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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