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疼嗎?”林逸撚起兩根手指輕輕翻開某淫賊紅腫的眼皮,拿了沾濕冷水的淨布小心的擦著上麵粘著的辣椒粉。


    “嘶~~”粉麵又細有小,田伯光的眼睛隻是見到燈火,還沒有挨到濕布,就辣疼辣疼的禁不住往後趔開半分。辣椒粉可是威力無窮,跟石灰粉比起來也不遑多讓了,他的眼睛現在又燒又辣又痛,上下眼皮眯成一條細縫,什麽都看不清了。


    林逸扁了扁嘴,看著某淫賊腫脹的眼皮,淚水還自顧自的流個不停,那副樣子真是讓人又心疼又好笑,忍不住捂著嘴巴撲哧了一聲,低著頭肩膀抖個不停。


    “笑!”田伯光不用眼睛看,隻憑著耳朵就能清清楚楚的知道可惡的親親小娘子一舉一動,沒好氣的斥了一個字。


    “你活該。”林逸笑罵道,手上動作輕柔的拭去他跟泉眼似的不停湧出的淚水,“什麽不好學,學人半夜爬牆,拿辣椒粉還是輕的,我還恨不得拿瓶硫酸呢。”


    “硫酸?什麽東西?”某種毒藥的名字嗎,他怎麽沒聽說過,難道是藍鳳凰那個女魔頭又給小娘子亂教什麽了。


    “比砒霜鶴頂紅還要厲害的毒藥。”把粘在眼皮上的紅色粉末一點點沾掉,林逸歪著腦袋想了想,“可惜現在已經找不到了,不然,你今晚死定了。”


    看著某淫賊紅的跟兔子一樣的眼珠,林逸覺得這招辣椒防狼術也挺好用的,行走江湖意外多多,嗯嗯,還是小心使得萬年船。


    “怎麽樣,好點了嗎?”林逸拿手在田伯光眼前擺了擺。


    “去,我又沒瞎。”田伯光抓住林逸不老實的小手按在自己腿上。


    “不過效果挺好的不是麽,看你現在的樣子,眼睛腫的跟核桃似的,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欺負你了呢。”林逸湊上前在他眼睛上吹了一下。


    “你這還不叫欺負我,”林逸吹在他眼睛上的氣息涼涼的,卻吹的他心裏癢癢的,田伯光的手攬住娘子的小細腰,“所以,我得欺負回來才成。”


    攬住親親娘子腰肢的胳膊一用力,措不及防的林逸就倒在了他的臂彎裏,“喂,你眼睛不疼了。”


    “怎麽不疼,”田伯光說著,一隻手已經邪惡的伸進親親娘子的衣服裏,“所以我們做點別的事情來轉移注意力不是更好。”


    林逸連忙按住他作亂的手,有點哭笑不得,“都這樣子了你還有心情想這種事情,難怪人家喊你淫賊。”


    “我本來就是淫賊。”田伯光抱起林逸就往床邊走去,“還有,小尼姑有句話說錯了,我這叫爬床,偷人才叫爬牆。”


    “你就光想著爬床,哪天我爬牆給你看。”被放在床上,衣服都解了一半,林逸猶自不服氣的威脅道。


    “爬牆……小尼姑,這可是門技術活,你還是今晚把大爺喂飽了再說吧。”


    哼哼,敢爬牆,想的美,他今天不把夫綱重振,讓小尼姑認輸討饒,他就不叫田伯光。


    而此時,少室山南苑的一間客房中,五嶽劍派的三個掌門人正商議的如火如荼。


    “方正大師真是越老越糊塗了,少林寺現在都快成了藏汙納垢之所,昨天那麽好的機會,他居然放任我行那個魔頭離開。”左冷禪背著雙手,儼然一副五嶽盟主的派頭,他本來以為昨天是消滅任我行的大好時機,方正大師卻任由受了傷的魔頭離開。


    “唉,這件事情,方正大師確實想的太過簡單了,魔教跟我們五嶽劍派勢成水火,怎麽能指望任我行放下屠刀呢。”天門道人嫉惡如仇,對於正邪之別一向是涇渭分明的,要不是他自知武功遠不及任我行,絕不會袖手放他離開。


    “還有恒山派的幾位師太,大敵當前,卻因為一些莫須有的私事退出五嶽劍派,這個時候,應該以大局為重才是。”定閑師太的拒不合作,讓左冷禪更加覺得應該早早將五嶽並成一派,這樣命令才能得到統一。


    “雖然定閑師太這麽做欠缺妥當,不過左盟主要是真跟這件事情無關,更應該早作打算澄清誤會。”在對付魔教上的態度雖然一致,但左冷禪要真是對自己人下手的話,天門道人也絕不會姑息。


    “這些事情容後再議,昨天大家也看見了,北苑那些人明顯是跟魔教一夥的,就這麽放他們離開,實在是不甘心。”嶽不群一手搭在桌上,指頭輕輕敲著桌麵,“要是江湖傳言出去,五嶽劍派顏麵何存。”


    “所以左某今晚請大家來,就是想解決那些妖人。”


    “左掌門已經有對策了?”天門道人問道。


    “南苑北苑的夥食一向分開,隻要我們稍作手段,這些人一個也逃不掉。”能乘人之危偷襲恒山,左冷禪自然不惜投毒解決後患。


    “這不行,恒山眾位師太也在北苑。”天門道人立刻反對。


    “這個不難,隻要我們事先以退出五嶽的事情把恒山派的人請出來就可以了。”左冷禪這方麵也想到了。


    “可是方正大師不會同意我們這麽做的。”天門道人還是覺得有些不妥,這幾天方正大師的態度已經能說明一切,在少林寺裏做這種事情,怎麽跟大師交代呢。


    “方正大師固然慈悲為懷,可是有些事情未免太過婦人之仁,這件事情,沒必要讓方正大師事前知道。等木已成舟,除了那些人之後,方正大師也不會說什麽的。”


    “我們是名門正派,用這些手段似乎太過……”


    “道長太過慮了,”嶽不群打斷了天門道人的話,勸慰道,“成大事者不拘小節,而且對於邪魔外道也不必太過講究手段光明,我們這麽做,也是為了正派弟子和無辜的人少受傷害。”


    天門道人被說服了,略有遲疑的點了點頭,“好吧,事急從權,也隻能這樣了。”


    嶽不群心裏很明白,左冷禪一直有吞並五嶽劍派之意,尤其是任我行重出江湖,讓左冷禪吞並其他門派的野心進一步加劇。而華山派,決不能在他手裏斷送,辟邪劍譜是現今唯一能與左冷禪,甚至與任我行抗衡的利器,他隻有加緊練習辟邪劍法,趕在左冷禪把手伸向華山派之前擁有足夠的實力。


    嶽不群伸手摸了摸懷裏的袈裟,寫著辟邪劍譜的袈裟他一直隨身攜帶,這塊燙手山芋放在哪裏他都不安心。


    欲練此功,揮刀自宮。這兩句話,時時刻刻在他腦子裏盤桓,揮之不去。


    他也曾僥幸的以為,這不過是聳人聽聞的笑話,一個劍法的達成,跟這個有什麽關係。可是在強練無果的情況下,他終於明白,在絕世武功和男人的尊嚴上,他必須做出一個選擇。


    他猶豫過很久,如果這麽做了,他就好像背了一個恥辱的包袱,一旦被人揭開,不是簡簡單單的任人恥笑,而是徹底人格盡毀尊嚴盡喪,更可能讓華山派一起被人恥笑。可是不這麽做,華山派遲早會被左冷禪吞並。


    他從小受師父耳提麵命,華山興衰比個人榮辱重要十倍百倍,所以他最終選擇了絕世武功,選擇了華山。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把華山發揚光大,這是師父交托給他的使命。


    也正因為這個,他連自己的妻女也漸漸疏遠,免得她們發現自己因為練功而日漸趨向的變化。


    嶽不群慢慢踱著步子走向自己的房間,卻發覺門口靜等著一位不速之客。


    定閑師太曾承諾過,會為令狐衝向嶽不群說情,沒想到剛來少室山的幾天,各種各樣的大事就接踵而至,一直都騰不開時間來考慮這個。經過昨天的比試,卻讓定閑師太心裏有了許多疑問,想著大家也即將分道揚鑣,還是來問清楚才好。


    “不知師太來找嶽某有何要事?”嶽不群堆起笑容問道。


    “貧尼深夜打擾還望見諒,實在是有些疑慮想向嶽掌門請教。”


    “師太請講。”


    “貧尼前些日子收到過嶽掌門的書信,曾言令狐衝殺害同門搶奪劍譜被逐出師門,昨天在大殿之上,令狐衝所使精妙劍法是風清揚前輩的獨孤九劍,按理說,如果他真的搶得辟邪劍譜,不會棄之不用,可是若論劍法精妙,貧尼不敢妄言,就是當年林遠圖的七十二路辟邪劍法,隻怕也不及獨孤九劍的威力,令狐衝實在沒有奪取劍譜的動機。”


    嶽不群眼中精光一閃,隨即歎了口氣,惋惜道,“都怪在下管教不嚴,才出了這麽一個叛徒,若隻是搶奪劍譜也就罷了,可是殺害同門這件事情,實在難容於華山。”


    定閑師太聽出了嶽不群顧左右而言他的目的,假裝不知的順著話題接下去,“這也是貧尼奇怪的地方,如果令狐衝沒有搶奪劍譜的動機,又何必枉殺同門,當晚發生的事情,隻有嶽掌門和令狐衝兩個人知道,嶽掌門是否親眼看見令狐衝殺人,會不會其中有什麽誤會。”


    “師太,沒有真憑實據,嶽某怎麽會隻憑懷疑就擅自決定,其實直到昨天之前,嶽某還曾想過,畢竟令狐衝是我看著長大,如果他能夠痛改前非,嶽某就當他一時行差踏錯,甚至可以讓他重回華山,沒想到……”嶽不群搖了搖頭,“師太也見到了,這個小賊不但不知悔改,還和任我行這個魔頭的女兒糾纏不清,自甘墮落,嶽某也是十分痛心。”


    定閑師太見自己想問的話都被嶽不群引到了他處,一句話都沒有正麵回答,心裏淡淡歎息著,正因為如此,她反而覺得自己已經得到答案了。“貧尼看令狐衝為人雖然行為不羈,但是還分得清是非正義,不會幫著任我行作惡,死者已矣,諸多紛爭全因一本辟邪劍譜而起,若真是落在令狐衝手裏,就此消失,也未嚐不是一件好事。”


    “師太的希望固然不錯,可是令狐衝卻未必會這麽想。”


    定閑師太微微一笑,“貧尼也打擾多時了,就此告辭。”看來令狐衝的性子,確實跟他的師父格格不入,自己是幫不上什麽忙了。


    “師太慢走。”


    嶽不群禮貌地拱手相送,直到定閑師太完全走出視線範圍,臉上的笑容一下子冷了下來。


    她懷疑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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