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天的官司雖然鬧得紅紅火火,但是這相對於市井中人來說,一群鄉下的土鱉可不管那些,老婆孩子熱炕頭,管你城裏人的彎彎繞繞呢,冬天快到了,農活就要停下來了,陳家莊又要準備到後山打獵去了,隻是往常的喧囂似乎不再了,年輕的後生們都出去了,以往上串下跳的場景不見了,都是一些大人們,穩穩當當的開始準備狩獵工具,這是一個寧靜的村莊,裏麵的村民都是樸素的善良的,隻是陳家莊自從有了一個陳言芝之後,年輕的娃娃們似乎都變得不老實了,盡往外邊跑,而且老族長也不知道怎麽了,就同意這幫後生們的要求了。


    許久不見這群小崽子了村民都很是想念,不管是不是自家的孩子,閑暇時總會嘮叨這麽一句“那誰誰家的娃兒還沒有回來嗎?”


    想念自家的孩子時大人們都會不由自主的朝北邊的方向瞅一瞅。


    東北,華夏和蘇聯的邊界線。


    海關不可能讓任何人攜帶上萬數額的外幣現金出境,老毛子也不要人民幣,這是言芝對大寶說的這也是很簡單的常識,可是這些簡單的常識也是相對與一些人來說的,大寶一行人無疑很幸運,有言芝這麽一個妖孽存在,雖然言芝的意圖是鍛煉一下弟弟,但是自家的弟弟言芝能不關心一下嗎,言芝對於大寶一行人們很是普及了一番蘇聯的現狀,而一行人也對於自己將要做的買賣有了一定的了解。


    東北邊界的倆過貿易一直是半私有化的狀態,單靠華夏政府的那些允許商品出口顯然不夠老毛子的需求,這也是走私猖狂的原因吧,政府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大寶聽說姐姐說過他們們到邊界上當倒爺實際上是違法的,即使你在華夏不違法,你到了蘇聯就有可能違法,比如你在華夏賣煙,有個煙草經營許可證就可以了,而在蘇聯是施行煙草管製的,要被老毛子的公安逮捕的。


    大寶也是個溜滑的小夥子,知道這外地人你來到東北和當地人來搶生意肯定是要招人嫉恨的,有道是閻王過小鬼難纏。


    在東北的軍區呆了不到一年的時間就讓人家攆回來了,不過大寶現在就把注意打到這些當地軍人的關係上了。


    家徒四壁,大寶來到戰友的家後這個詞語就出現在腦海中。


    “你是陳大寶。”中年漢子顯然認出了大寶。


    “天哥,你廢了?”大寶有的不可置信的說道。


    一聲歎息魁梧漢子天哥久久無語。


    縱橫沙場多年,鐵打的脊梁沒有彎過,專業退伍之後,一大筆轉業費天哥拿著燙手,這可能是對於天哥來說,可是看著一些和他一起退伍的苦哈哈大頭兵,天哥心軟了,可是說是散盡家財,幹脆把自己的錢都分了,自己回家朝著那黑土地彎腰揮舞起了鐮刀,一個很傻的大頭兵。


    身影有些佝僂的天哥叫羅雲天,大寶在軍隊是多虧這位老前輩照顧,隻是歲月不饒人,羅雲天確實到了退伍的年紀。


    羅雲天在軍隊可以說是一個老好人,平時誰有個大事小情找的身上一般能辦到的都不會推遲,遇見大寶這個農村來的大頭兵也很是投緣,隻是大寶來到他們這個班之後不久就被調走了,進入其他編製的軍隊,而羅雲天也到了退伍的年齡,有沒有被提幹,到年齡了領上轉業費也就該幹嘛幹嘛去了。


    羅雲天除了會當兵還會幹什麽,也就有一把子力氣,似乎還有一項絕活,槍械玩的絕,隻是出了軍營這玩意有用嗎?


    “天哥走,和我一起吃飯去。”大寶拉著天哥就往外走。


    “你等著,我進屋拿點東西去。”天哥說著就往裏屋走。


    一個伸手大寶就把天哥拉住了,倆個人頗有點搞基的嫌疑,隻是倆個人都沒有說話。


    “我能花你的錢嘛,兄弟我來一次你家難道就是為了把你一個月甚至你幾個月的生活費都花光讓你掏錢請客。”大寶厲聲喝道。


    “你小子漲能耐了,我還是你班長了,你敢吼我啊,看不出來啊,還是那個第一天來軍營報道的那個木訥的陳大寶嗎,現在也混出個人樣子了啊。”天哥並沒有顯得多麽尷尬,隻是笑嗬嗬的對著大寶的胸口來了一拳。


    短短幾個禮拜大寶在軍營就和這個苦哈哈大頭兵稱兄道弟上了,後來大寶被白玉使力,調到了別處,但是倆個人的情誼算是結下了。


    咕嘟嘟,倆個人找了一個幹淨的飯館,啥也不說,先來十瓶子啤酒再說。


    開胃酒喝完之後,倆個漢子都在一米八往上,酒瓶子這麽一碰,笑聲不斷,在這個小飯館大口的喝酒吃肉,頗有點占山的山大王和二大王聚義分贓的樣子。


    “天哥,我見很多靠近邊境線的村莊的村民都在做倒爺,和老毛子組生意,都發了財。”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大寶說到正題上了。


    天哥從飯桌子上拿了一根牙簽,剔著牙裏的飯粒,在嘴裏嚼著,忽然聽大寶問起這茬子事,天哥一愣,回答道,“是啊,附近的很多村子都成了那些投機商人的倉庫了。”


    “天哥,你覺得這些商人是投機倒把,為什麽政府沒有阻止啊。”大寶小心翼翼的問道。


    “嗬嗬,這是大人物應該操心的事情,不是我這個退伍大頭兵應該操心的事情。”天哥說這話有點惆悵。


    大寶從和懷裏拿出一張四方折疊的紙張來,平鋪開來拿給天哥一看,是哈市的煙草經營許可證。


    “大寶準備賣香煙啊,還辦了證,遵紀守法,很好”天哥老臉笑嗬嗬的。


    無言的沉默,接下來似乎進入時間禁止狀態,倆個人都沒有再說話。


    大寶的一點心思羅雲天這個大頭兵能不清楚啊,和自己都是一苦逼的娃,都是村裏的男人,將來也不知道能不能有個好媳婦。


    羅雲天沒有問大寶為什麽不在軍隊,人情冷暖世態炎涼,時間能證明一切,大寶來東北還沒有忘了過來看他,羅雲天也就滿意了這個小兄弟沒有白交。


    “天哥,跟我幹吧。”大寶沉默許久後忽然說道。


    天哥沒有接話,而是自顧自的說道:“當兵這麽多年也就是在村裏地位比較高一點,大家見了麵都會熱情的打招呼,而家裏卻沒有添置一件東西,這次退伍回來,你嫂子終於受不了了,也自顧自走了,老爹自小就沒有了,現在老娘腿腳又不利索,實在沒有錢去醫院看啊,怪我這個當兒子的沒本事啊……”


    每一個苦逼的男子背後都有一段辛酸的往事。


    殺伐果斷在軍人的身上從來不缺少,沒有過多的婆婆媽媽,羅雲天答應了,老娘一輩子拉扯他長大不容易,就算明天讓政府槍斃,羅雲天也想讓老娘能過活的舒服一點,到時候在把媳婦找回來照顧老娘。


    “可以,還有一群老弟兄也叫過來。”羅雲天吞雲吐霧道,他已經好久沒有這種感覺了。


    “當然,都是軍隊裏的漢子,當然歡迎。”大寶痛快的說道


    “天哥你知道我要幹什麽對吧。”大寶又問道。


    “無情的歲月像一把剔骨刀,把一切都剔平了,人總要生活的。”沒有直接回答大寶的話,這個沒有讀過很多書,十八歲就參加義務兵的男人說出了這麽一句文縐縐的話來。


    一群鄉下來的土鱉,一夥在軍隊就知道蒙頭訓練的退伍的大頭兵,一點風雲變化的世界格局,特殊的時代背景下,一群苦哈哈在某個妖孽有意無意直接間接的影響下,在東北這片黑土地上聚首,要幹出一番驚天動地的大事業。


    大上海,也有某些人在聚首商量著什麽。


    “雲天連鎖上海的倆家分店,還有大連的幾家也要歸我。”


    “北京的倆家歸我,其他地方的店麵我們慢慢分,不要因為一點利益傷了我們兄弟的和氣不是。”


    “嗬嗬,楊少說的是,不過兄弟我這一次不是出大力不是。”


    ……


    一番對話,言芝要是聽到肯定會失聲大笑,好家夥,竟然想著瓜分她公司的產業,簡直是狼狽為奸,癡心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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