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誇讚的單純熊貓果然不負權至龍所望地嘚瑟起來,起先由於權至龍全副武裝、偷偷摸摸而生的質疑被拋之腦後,“哈哈,你運氣挺好,遇到我們。我們可是在整個光州都有名氣的‘逸話’舞團!你看的台上戴白色頭巾的那個就是我們最厲害的團長,當然我也不弱喲。”


    瞥著李勝厲暴露在空氣中的兩顆小虎牙,又睨了眼在墊子上做“單車”的白頭巾男生,權至龍癟癟嘴,也就那樣吧。哪稱得上最厲害?幾個高難度動作還算做得酷炫,可動作與動作的銜接卻並不流暢自如。內心嫌棄著李勝厲的低標準,權至龍嘴上還是做著附和:“單車做得真穩。”


    “那是。”李勝厲眼睛彎成兩道弧線,“挺懂的嘛,你也是b-boy?”


    “啊,嗯。”權至龍點了點頭。


    “那要不要上台露兩手?”睜大的眼睛裝著期待,李勝厲自來熟地做著邀請,“表現好的話說不定你還能加入我們。”前一陣子舞團的幾位大哥都走了,又沒有新人的加入,人數頓時顯少了,再加上他自己也有些想法...


    熊貓我們不約。完全沒有從yg跳槽想法的權至龍立刻擺擺手,“不用。”撓撓後腦勺,“其實我是剛入門的,也就認識這些動作叫什麽。”


    “啊。”李勝厲惋惜地瞅了權至龍一眼,看他打扮挺嘻哈的,原來隻是個菜鳥啊。露出一個慈祥的前輩眼神,李勝厲鼓勵性地拍拍權至龍的右肩,“大家都是從菜鳥開始的。隻要堅持練習,你總有一天能像我們一樣厲害的。”


    忍住蠢蠢欲動想要拍李勝厲一腦袋的手,權至龍皮笑肉不笑,“嗯,總有一天能像你們一樣厲害。”重複了李勝厲的話後,不想再被秀優越感的權至龍迅速轉了個話題:“不過你們一直就在這麽個大小的空間裏練習麽?這墊子...”前世他並沒有去看過李勝厲曾經待過的舞團,所以也不知道他們的練習室是那麽簡陋。沒有合適舞蹈的木質地麵來減少運動對於舞者足部的損傷及滑倒摔傷的可能性不說,竟連麵等身的鏡子都沒有。他剛進來是還以為這裏隻是個演出場所呢。


    “沒有啦。”李勝厲搖頭,“我們的練習室這陣子在裝修,所以臨時借用這個倉庫來湊合著練習。墊子也是拚湊的,你看那塊墨綠色的墊子,還是我從家裏帶過來的呢。”


    得,他白操心了。權至龍眼角抽了抽,怪不得墊著的墊子那麽五彩繽紛。


    “我們逸話可是個大舞團喲,有私人的專業舞蹈室...”健談的李勝厲向權至龍熱情地介紹起自家舞團的練習室,滔滔不絕。


    隱隱感受到幾滴唾沫洗禮的權至龍默默向另一側退了一步。


    “...而且空間最起碼比這大兩倍,都能一字排開練群舞。”比手畫腳,略帶誇張地吹噓著,李勝厲驕傲地抬抬下巴看向權至龍,咦,怎麽離得有點遠?挪挪挪,張大黑白分明的眼睛,“話說你不知道我們逸話?”


    “額。”被李勝厲直直地盯著,權至龍不自在地皺皺鼻子,“我其實是首...漢城人。來光州隻是拜訪親戚朋友,所以對光州了解並不多。”漢城即首爾。漢城是沿用古朝鮮時期的名字,在2005年被韓國政府更名為首爾。前世叫習慣首爾的權至龍總是不經意間喊錯。


    “漢城?!”李勝厲的眼神亮了亮,“那裏是不是走在路上都有可能碰到藝人?”


    “咳。沒有那麽誇張吧。要看你走在哪條路上。”首爾作為各大藝人企劃和經濟公司總部的聚集地,藝人的存在自然少不了。各經紀公司的總部附近也總是會有粉絲蹲點。mbc、kbs等電視台所在的汝矣島、年青人集聚的弘大、繁華的江南...也都是些藝人活動眾多的地點。


    眼底映著向往,從未去過漢城的光州小王子想象著城市的絢爛:“漢城夜晚的路邊也是五光十色的吧?”在光州這個安詳的城市,天一黑,原本就寧和的街道變得愈加沉寂,或許是個適合年老養身的好環境,血氣方剛的李勝厲卻覺得太過波瀾不驚了。


    權至龍眼皮跳了跳,這小子現在才十四、五歲吧?就開始想著夜生活了?看來之後還是要好好磨礪磨礪啊。權至龍頷首做著肯定的回應,他的眼神卻讓李勝厲莫名地覺得背脊一涼,“想到漢城玩玩?”


    “不隻是玩。”李勝厲的麵上露出難得的嚴肅,“我以後也想當個藝人。在漢城的話會有更多的機遇吧。”李勝厲是個開朗外向、能說會道的,但對於首次見麵的陌上人,尤其是這個陌上人還將自己遮得嚴嚴實實,他本不會傾訴那麽多的。可是,或許是因為天時地利,又或許是這個陌生人的氣場讓他覺得挺合得來的,李勝厲忍不住吐露出心聲,“你知道神話準備舉行的‘battle’選秀麽?我打算去試試。”


    我當然知道這個選秀。我還知道你將會怎樣表演,也知道你末了淘汰的結局,更知道你會因此而來到yg,加入bigbang,成為無可替代的忙內。“05年年初正式開啟的那個企劃?”


    “是啊是啊。”李勝厲猛力地點點頭,“兩周後就可以開始報名了。神話會先在幾大區建立現場報名點,麵試通過後就要去漢城進行正式的選拔比賽,還能見到神話前輩們的真容誒!”


    瞟著小小少年臉上的樂天與憧憬,權至龍眼睫微動,接著吐出毫不留情的打擊:“那個選秀參與的人會很多吧?你可能見不到你的神話前輩。”


    權至龍這番話倒是不假。神話組合可謂韓國男團的大前輩。1998年自s.m出道,最開始與同在s.m旗下的師兄團hot競爭,在01年hot解體後,開始走上組合較為輝煌的階段。03年時與s.m約滿後集體離開,轉而簽約名不見經傳的good公司,卻沒有因此而有所沒落,反而更加的光輝,04年憑借專輯7th《w》在人氣歌謠、down連續多次獲得no.1,年末更是橫掃各個歌謠頒獎典禮,斬獲多家的本賞及大賞。再之後是神話成員solo的階段,再加上東神的崛起,神話漸漸自巔峰隱下。從08年開始神話成員陸續進入兵役期,10年退伍的隊長eric在一年後成立神話公司,與12年退伍的成員李玟雨共同擔任代表,全麵引領神話集體活動。當時這個組合被媒體評為韓國唯一一支從出道到現在沒有缺少或替換任何成員的最長壽組合。而這個長壽在後來也一直延續著,這點倒是和他們bigbang同樣。


    而就在上周,權至龍從娛樂報紙上看到了神話組合獲得第十五屆漢城歌謠大獎本賞、大賞的消息。現在可以說是神話最火的時間點,故而由神話一對一選出“小神話”battle的選秀活動自然會人潮湧動,競爭也就異常激烈了。


    “不!我一定會見到前輩們的。”李勝厲的眸子瞪圓,語氣中充滿了堅定和自信。


    真是和十幾年後一模一樣啊。權至龍遠目,“那就祝你馬到功成吧。”頓了頓,“其實我看你的氣質,更適合去主hiphop的娛樂公司當練習生呢。”


    “哈?”被權至龍突然開啟的神棍模式弄得摸不著頭腦的李勝厲歪了歪腦袋。


    將雙手背在身後,權至龍無視了小熊貓的疑惑,“和你聊得很愉快。時候不早,我得走了,今天還要趕回漢城。”


    “誒?今天就回漢城?”李勝厲有些訝異,還有絲不知名的可惜。


    “嗯”了一聲以示肯定,權至龍當機立斷地轉身,邁開步子,又忍不住拋下一句:“歡迎你來漢城闖出一片你的天地。”


    鐵門哐當地拉開,“等我出名了也歡迎你來找我啊!”的喊聲灌入耳朵,望著晴空萬裏的天幕,權至龍微笑著闔上了門。


    ------


    光州行結束的後一個禮拜有一個重要的日子。


    世人常說,對情侶而言,有兩個要緊的節日:情人節,與平安夜。


    十二月的末尾迎來的自然是代表著幸福、祥和、狂歡的平安夜。


    12月24日,千千萬萬信仰基督教的歐美人風塵仆仆地趕回家中團聚。聖誕之夜必不可少的節目是party或聚會。大多數歐美家庭成員團聚在家中,共進豐盛的晚餐,然後圍坐在熊熊燃燒的火爐旁,彈琴唱歌,共敘天倫之樂;或者舉辦一個別開生麵的化妝舞會,通宵達旦地慶祝這個平安夜、團圓夜。深夜裏,父母們還會悄悄地給孩子們準備禮物放在長統襪裏。


    基督教堂則會進行子夜時分的大彌撒。子夜大彌撒在午夜結束,此時,正好聖誕節來臨,伴隨著教堂洪亮通透的鍾聲,敲響了對世界的寬恕、祝福。


    而在擁有占總人口五分之一的基督教徒的韓國,聖誕節的宗教氣息稍顯淡薄,大部分人鮮少注意平安夜或聖誕節的宗教意義。大多是年輕人受到商業炒作的影響,將平安夜與聖誕節等同於禮物交換、狂歡節或是情人節的延伸,年輕人開派對,情侶則在聖誕夜約會、吃大餐,造成餐廳與旅館人潮遠多於教堂的現象。還有許多人把它當做購物節,各大商場也紛紛打折促銷,勾起並滿足人們購物、掃貨的*。


    對權至龍來說,12月24日卻有著更多一層的含義。


    04年的平安夜是個白色的平安夜。稀稀落落的雪花遍布首爾,看起來下得並不大,卻給整個城市裹上了一層素衣。


    早在十二月初,首爾的各大百貨店、餐廳、教會、街邊都已開始為迎接聖誕而換上聖誕裝飾,各家花店更是進購了各式各樣的花束,為甜蜜熱戀的情侶們,為在年末對自己的親朋好友表達謝意的人們做足了準備。


    而在12月24日當天,擁擠的交通,爆滿的電影院,人山人海的購物街...這是個比周末還熱鬧快樂、幸福洋溢的周五。


    和權至龍並肩走在校門口的街道上,望著周圍驟然變多的成對男女及路邊亮起彩燈的聖誕樹,安以棲視線不由地瞟向身側的男生,帶著絲期待。他們在一起後的首個平安夜呢,要約至龍去哪兒吃一頓呢?


    實際上,安以棲一開始都沒反應過來聖誕夜的降臨。還是在聽見別人的討論後才驚覺今天已經是12月24日了。平安夜,情人節的延伸麽?掃了眼禮物堆積的金真兒的桌子,安以棲不由地思及權至龍,他沒有什麽表示呢,是和她一樣忘記日子了麽?


    放學相見後,看著對著她露齒而笑的權至龍,安以棲想:這次就由她來主動邀約吧。想是這麽想,可一路旁敲側擊、欲言又止,安以棲直到走到了分別的那個十字路口才終於鼓足了勇氣開口:“至龍,你有空麽?”


    “啊?”權至龍一臉茫然。


    手背在身後絞成一塊兒,“今天是平安夜呢。我請你吃大餐吧!”


    “啊!”權至龍恍悟,繼而神色懊惱地捶捶自己的腦門,“我這豬腦子,怎麽把這麽重要的節日給忘記了呢?”權至龍看向安以棲的眼神裏充滿了抱歉,“我沒提前請假,得去練習。抱歉。”頓了頓,“明天吧,明天我帶你去吃牛排、甜品如何?”


    失落的情緒抑製不住地上湧,安以棲勉強地笑笑,裝作無所謂的樣子:“沒事。我其實也是受別人提醒才想起來這回事的。”揮揮手,“你快去練習吧。”


    權至龍撓撓頭,“那明天中午我們出去吃吧?具體的晚上短信你。”


    “好。”聖誕節和聖誕夜其實也沒什麽多大區別嘛。在心底這麽自己安慰自己,安以棲微笑著應下。“明天見。”


    “明天見。”權至龍用力地擺擺手。


    興致平平地回到家中,接受到家人祝福的安以棲情緒轉好了起來。和樂融融地準備開飯,可還沒動幾筷子,手機的鈴聲就響了起來,鍥而不舍。


    安以棲隻得放下筷子,拿起手機接通電話:“喂?”


    “以棲!”是樸恩英,“平安夜快樂!”


    樸恩英那頭的聲音很是嘈雜,不過安以棲還是聽清了她的祝福,“平安夜快樂,恩英。”


    “以棲,學校xx路上的練歌房你還記得不?”樸恩英提高著音量喊著話。


    安以棲眨眨眼,“嗯,記得。怎麽了?”


    “那就好。你快過來吧!”


    “誒?我在家了誒...”


    不待安以棲有所推諉,樸恩英直接截了她的話:“平安夜,出來玩玩吧。智秀她們也在。”“安以棲!快來練歌房!”李智秀彪悍的吼聲震動安以棲的耳膜。然後...電話就掛斷了。


    聽著手機的嘟嘟聲,安以棲嘴角抽了抽。


    “同學喊你出去玩?”端坐在主位上的安奶奶人老耳朵卻不聾,而且剛才手機裏的小姑娘吼得也太大聲了。


    摸摸鼻子點點頭,安以棲麵露猶豫。


    “那就去吧。”安奶奶和藹地看著自家乖孫女,“團圓飯也算吃過了。別太晚回來就好。”


    “是啊,和同學玩得開心點。”安母也附和。安家向來不是個刻板的家庭,對於孩子關心卻並不多加約束,而且安家兩兄妹也確實不需要家人操心和憂慮。


    “嗯。”安以棲重重地點點頭,“那我先走了。”推開座椅躬了躬身子,安以棲上樓快速收拾了一番,沒多久就挎上一個小包走出家門往學校的方向而去。


    在前往練歌房的路上,安以棲又接到了一次樸恩英的催促電話,回複道已經出門了後,安以棲順帶著問了下她們的包間號。


    “包間號啊?”樸恩英頓了頓,“等等還是我來接你吧。你到了再打我電話。”


    誒?不用那麽麻煩的...然而不待安以棲反駁樸恩英的提議,電話又一次地掛斷了。


    故而等安以棲在練歌房大廳瞧見樸恩英的時候,臉上不由地帶著哀怨的表情,不讓人說完話就掛電話,還能不能愉快地做朋友了?


    “以棲你終於來了。”無視安以棲的抑鬱,樸恩英上前一把勾住她的手臂把人往主通道帶。


    “恩英你們怎麽突然來練歌房了?”事先未從自家閨蜜這獲得一點兒活動消息的安以棲有些疑惑。


    眼神飄了飄,樸恩英迅速找了借口:“智秀喊我的,我就喊你來了。平安夜嘛,要一起嗨啊!”


    “啊。可是,”安以棲略帶不滿地癟癟嘴,“恩英你是不是忘了什麽?”


    “啥?”樸恩英裝傻充楞,“啊,到了!”一把拉開門,鬆開挽住安以棲的手臂把她往裏一推。安以棲向黑洞洞的前方踉蹌了兩步才站穩了身體。然後一片明亮的燭光展露在她的眼前。


    “生日祝卡阿米達~生日祝卡阿米達~...”先是一個熟稔小奶音的獨唱和有節奏的鼓掌,繼而多處都響起生日的祝歌,安以棲看著搖曳的燭火和在燭光下若隱若現的俊秀麵容,一股甜蜜的酸意湧上鼻頭。


    “熱烈祝賀我們以棲又長大了一歲!快許願吹蠟燭吧。”在手捧蛋糕的男生指示下,安以棲閉上雙目,雙手合十。再次睜開雙眼後,吸氣鼓起嘴巴吹滅蠟燭。


    短暫的黑暗後“哢噠”一聲,燈光再次照亮整個包間。環顧著四周一張張笑臉,特別是某張露著兩排小白牙的笑臉,“謝謝!”安以棲感覺心間的幸福感好似要溢出來。原來他沒有忘記這是平安夜。原來他竟知道這也是她的生日。


    “驚喜作戰大成功!”權至龍笑得眼不見眼,牙全是牙的,單手托穩六寸大小的巧克力蛋糕,右手食指刮下一小塊蛋糕,往安以棲的方向一送。


    以為權至龍要往她臉上抹蛋糕的安以棲微微後仰,還是沒躲過蛋糕的襲擊,可被觸及的部位不是麵部而是嘴唇。“啊——”權至龍張嘴示意。安以棲下意識地聽從指令啟唇舔咬下蛋糕,甜香醇厚的巧克力味在口中蔓延。


    “好吃不?”權至龍麵懷期待。


    “喲謔!”在圍觀者的怪呼聲中,安以棲點了點腦袋,回憶著剛才的觸感,熱度一點點蔓延至臉上。為了分散羞意,安以棲胡亂地轉了個話題:“你手洗了麽?”


    “沒洗。”看著女生瞪圓的眸子,權至龍調侃中流露出絲絲寵溺,“但我用濕紙巾擦過手了,不用擔心。”


    “兩位能不虐狗了麽?”拿著禮物盒□□含情脈脈的兩人之間,李智秀好想翻個白眼。“嘛,以棲,生日快樂。這是我和美淑一起買的禮物。”


    金美淑搭著李智秀的肩探頭,“以棲,生日快樂。你的生日可真特別,還要祝你平安夜快樂!”


    接過包裝精美的禮物盒,安以棲彎彎眉眼,“謝謝。謝謝你們。大家平安夜快樂!”


    “你們的禮物再加上我一個唄。”兩手空空來湊熱鬧的金承佑厚著臉皮。


    “起開。”金美淑不留情麵地扒拉開湊過來的金承佑,“一分錢沒付還想來蹭禮物?想得美。”


    “真沒同學愛。”被推遠的金承佑聳聳肩,“我這不是得知得晚麽?早知道我就買個蛋糕來了。”


    壽星安以棲隻能來做和事老:“沒事。能特意來給我慶祝我就很開心了。蛋糕的話,這不是有嘛。”安以棲指了指權至龍放到桌子上拆下蠟燭的小蛋糕。


    “這蛋糕...”金承佑一陣擠眉弄眼,“我可都不敢下嘴啊。”


    “啊?”安以棲沒聽懂金承佑話語中的意思。


    伸手將自己的禮品袋放到安以棲捧在手裏的禮物盒上,樸恩英開口為她解惑:“這蛋糕是至龍親手做的。為了弄這個,前兩周他還特意去烘焙社學習了好幾回。”


    “誒?”訝異地放大瞳孔,安以棲的腦海靈光一現,兩周前、烘焙社的話...安以棲不由地想起權至龍與陌生女生談笑而過的畫麵。學校的社團活動室都位於教學樓的北麵教室,她就是在北麵通道上瞧見的兩人,所以那是權至龍在為了她而向人討教學做蛋糕?


    轉過頭,安以棲的視線對上拎著禮品袋再次靠近她的權至龍,“所以你之前不是忙著作詞而是在學做蛋糕?”


    想要送出生日禮物的權至龍愣了愣,繼而快速地反應過來,摸了摸鼻尖,“是啊。這不是想給你個surprise麽?”蛋糕的配料比例、烤製時間、裝飾方式,權至龍向烘焙社的同學認真請教了所有的理論知識再經過多次的親手實踐,耗費了好幾個午休時間才製作出了這麽一個色香味俱全的六寸小蛋糕。


    愧疚、歉意、訝然、喜悅,多種情緒在安以棲的心頭翻滾,快步往前兩步,張開手臂,虛圈住權至龍的腰際,踮腳,安以棲的唇印上男生潔白軟嫩的臉頰後退開,“謝謝。”以及,對不起。


    壓抑住想要回吻過去的衝動,權至龍反客為主地摟緊懷裏的女生。早知道蛋糕的魅力那麽大,他早就該做個送給安以棲啊!


    圍觀的小夥伴:警察蜀黍,我要報警!這裏有人虐狗!


    待安以棲掙動了好幾下後,權至龍才依依不舍地放開了懷抱。提起手中拿了許久的禮品袋,“裏麵的小盒子是我的禮物。還有個大盒子是永培的。今天平安夜他去教堂了,所以沒能到場給你慶生。”事實上東永培並不是完全來不了,但在權至龍的暗示下,這位秒懂的基督教徒還是揮揮手愉快地奔向神聖的教堂報佳音去了。可惜...權至龍掃視著另外四隻大燈泡,扶額。還分掉了一半他專門為安以棲做的蛋糕。


    “喲,味道真不錯。”說是不敢下嘴最末還是不客氣地切下一條品嚐的金承佑豎了豎大拇指。


    李智秀也點讚調侃:“至龍你以後不當藝人也能去開個甜品店呢。”


    “不,我隻想給以棲做蛋糕。”權至龍一邊切下一大塊塗滿濃鬱巧克力的蛋糕裝在盤裏遞給安以棲,一邊漫不經心地秀恩愛。


    吃著權式蛋糕的另外四隻:這種話這樣當著他們的麵說真的好嗎?!友盡!


    “受不了了!”李智秀翻了個大大的白眼,扔下三兩口就吃光了的蛋糕盤,跑到點歌機前,點動屏幕,“權至龍,我受邀來這可不是來看你秀恩愛的。我要k歌!k歌!”


    “我也來!”金承佑也湊到點歌機前。


    權至龍抽抽嘴角:我並沒有邀請你們好嗎?!幻想中甜蜜的二人世界啊,就這麽破滅了。


    靜靜地坐在沙發邊邊上,樸恩英瞄到權至龍麵上的幽怨,即刻心虛地移開了視線。


    權至龍的surprise計劃,除了他自己,了解最多的就要數樸恩英了。權至龍去校烘焙社學習是她牽的線,慶祝地點的確定也是經她推薦,至於人,咳,還是由她召集過來的,無論是安以棲還是智秀她們。


    權至龍和她探討時透露出想單獨給安以棲慶生的意思樸恩英不是沒有接收到,她原本也是想順了權至龍的心的。可她轉念一想,有“平安夜,*夜”之說,夜黑人靜,孤男寡女...不行!堅決不能順了權至龍的意!於是,樸恩英牌大燈泡閃亮出廠,還拖上了另外三隻,一起發光發熱。


    成也蕭何敗也蕭何。權至龍若是知曉樸恩英所思所想,定要喊冤,他跑二壘都被禁止了,怎麽可能上本壘?!為了安以棲,權至龍的忍耐功力可謂日益深厚。


    在一片鬧騰與歡樂、可惜或驚喜中,平安夜,乃至04年年末,就這樣順暢地度過。


    ------


    越過元旦,辭舊迎新,2005年接踵而至。


    在新的一年的新的一月裏,許多人、物依舊延續著上一年的軌跡:東永培的日常照舊維持著學習、練習和禱告;崔勝炫仍然以超標的體型遊走在地下樂隊;薑大成,雖然還未露麵,但也在堅持著自己當歌手的夢想...當然也有許多新變化:李勝厲順利地通過了“battle”地區選拔,孤身一人踏上了期許已久的國家首都的土地;漢城為了與國際接軌,在一月中旬被正式更名為首爾;議政府高中的高二生完成了期末考,迎來了文理班的選擇。


    一年半後錄取率隻有50%的修能考試(高考)分文理科,設置文理科的必考及選考考試科目和任選考試科目一共5科24門,包括國文、數理、社會探究、外語與文理分科。


    前世的權至龍選的是大部分男生的選擇——理科,這世他...得先問問安以棲選的是哪個。


    得到答複的權至龍有絲失落,理科。這個沒有他的幹預就定下的答案昭示著安以棲前世應該也是個理科生。但是,他們卻沒在一個班級過。


    議高的班級僅會在高二分科的時候變動一次,按文理學生重組所有的班級。換句話說,這是權至龍唯一的和安以棲成為同班的可能性,現在已經提前破滅。虧他之前還想著若是安以棲選文科的話,他要不要硬著頭皮也進文科呢。想太多。


    在可惜中上交了確定科目的表格,學生最愛的寒假如期降臨。


    對權至龍而言,這個寒假的重點不是練習,也不是學習,甚至不是與安以棲約會,而是:在地下club裏找到還在混樂隊的崔胖紙並把他忽悠進yg。


    照理說,還未成年的權至龍是不在酒吧接待範圍之內的。但05年的首爾對這方麵抓得並不嚴,哪怕是首次想去酒吧的未成年菜鳥,隻要你穿著打扮成熟點,都能混進club,更別說在hiphop界混跡多年、經驗老到的權至龍了。早在初中的時候,他就被yg的前輩帶著到地下轉過兩圈。


    故而,權至龍跑club跑得很是自然順溜。


    魚目混雜的中小型地下會所,受麵積所限,大廳邊上一圈是供人歇坐的卡座和散桌,西北角有著一長條吧台,櫃架上擺滿了各式酒精飲品,有些人就在這些地方交流買醉,而更多的人則聚集在場地的中心,隨著節奏跳動尖叫,嘈雜喧鬧、荷爾蒙充斥的氛圍成為場內的主旋律,極具渲染力地同化著所有年輕或向往年輕的血液。


    搭建得並不高、甚至略顯簡陋的舞台上,完全不為主流大眾所認知的地下樂隊正在賣力地演出,主唱兼吉他手邊撥弄琴弦邊高亢嘶吼,貝司手加強低音填充音色,鼓手強勁地擊打鼓麵掌握節奏,然而這些都吸引不了踏遍整條街區酒吧的權至龍。


    擠到舞台的邊緣,眼神直直地盯著立在斜後方待機的壯碩身形,權至龍的眼底隱著誌在必得。


    等主唱的part結束,樂隊的rapper擔當崔勝炫以與體型不符的敏捷大步流星,自暗處走至燈光明亮的舞台最前沿,肥圓的臉上一雙星目炯炯有神,手隨著自己的說唱擺動著,口裏吐出的rap流暢而富有節奏感,粗礪的煙嗓性感磁性而咬字清晰,一下子就抓住了聽眾的耳朵,讓人想要為之瘋狂尖叫。


    閉上眼傾聽熟悉的聲線,尚未成型的flow,初現功底的文字功夫,巧克力君終於遇上了他的杏仁先生,盡管這顆杏仁還沒有成熟,有毒。


    樂隊演出結束後,熟練地打著yg前輩名號托人把進入後台室的崔rapper喊到相對僻靜的卡座旁的角落,權至龍麵對著極具壓迫性的體型以及更具壓迫力的深邃眼神,忍不住挺了挺自己瘦弱的小腰板。崔勝炫碩大的身形擋住了一大片光線,隱在崔胖紙人工製造的陰影之下,瞅著麵無表情的他在陰翳中顯得愈加銳氣凶狠的樣貌,權至龍覺著前世自己一開始害怕崔勝炫果然並不冤。


    “就算在沒有盡頭的隧道,正中間,也還是像貓頭鷹一樣瞪大我的雙眼…”同樣的歌詞,不同的感覺,複製著崔勝炫剛才在台上的一小段饒舌,權至龍用自己獨特的說唱風格消化了這段rap並以freestyle接續下去。


    瞪大漆黑的眸子,崔勝炫原本麵對陌生人時下意識肅穆的麵部浮上了明顯的驚訝,疏離的神色漸漸消融,暗沉沉的眸子越來越亮。


    若權至龍是在別的陌生人麵前這樣不好好說話直接開唱的話,被人當作蛇精病的概率將遠遠大於受到欣賞的可能。而在外表凶猛內心四次元的崔勝炫麵前,權至龍自信於能找到另一個誌趣相投的蛇精病。


    自在地吐出最後一個字,權至龍收斂原本為了迎合歌詞而變得銳利的眼神,彎下秀氣的眉眼,對著崔勝炫伸出右手,揚起一個燦爛的笑容:“很高興認識你。我是權至龍。”


    沒怎麽猶豫,崔勝炫就回握住眼前陌生小矮個的手:“很高興認識你。我是崔勝炫。”


    ------


    崔勝炫沒有想到,自己會因為一個認識才不到五天的人——權至龍,做出一個這麽重大的決定——去yg娛樂公司做練習生。


    崔勝炫結識權至龍,就好似伯牙遇上了子期。崔勝炫起先是驚歎於權至龍信口而來的即興說唱,之後經過一番交流,他發現權至龍的rap造詣竟比想象的還要高深得多。不僅僅是其自身的高超說唱技巧,還能一針見血地指出他說唱時的問題所在。兩人間的交流也異常順暢,崔勝炫有些見解還未表述清晰權至龍就能夠迅速地領悟並反饋,令他甚至有種自己已經被權至龍了解得通透的怪異感覺。然而這種感覺很快被覓到知音的愉悅與暢快所掩下。


    更讓他驚訝的是,這個rap水平比許多出名unrapper還要高的男生居然隻是一個尚未成年、名不見經傳的練習生,還是在與敏感的yg旗下的並非經紀公司,而是2000年tjk為在韓國推廣hiphop而結成的一個地下團體,挖掘並組建了cbmass、epikhigh、leessang,tbny等無數著名hiphop團,還有包括小小的年齡就進入主流視線doc2、以hiphop歌手迅速獲得大眾承認的殷至源等,都與有關。


    稱得上韓國最大的hiphop地下組織的自然很受unrapper的追捧,混跡地下的崔勝炫也不例外。連帶著的,對其anti的yg的印象也就不怎麽好了。


    權至龍的出現卻刷新了他的認知。原來更傾向大眾取向的hiphop經紀公司也能培養出這麽有實力的rapper啊。甚至在權至龍的灌輸下,崔勝炫了解到yg對練習生有一套成熟的訓練係統,會根據不同的人進行不同的重點培養,還有經驗豐富的嘻哈界前輩給予定期指導,管理模式也比別的經濟公司寬鬆自由許多...


    真是個不錯的公司啊,成功被權裏兜洗腦的崔胖胖這麽想著。


    所以,當權至龍裝作無意地提議崔勝炫也來yg的時候,他第一反應不是拒絕,而是想著自己申請做練習生的話被接納的可能性不大吧?


    由於體型遭受過排擠的崔勝炫也有自己脆弱、不自信的一麵,但占據比重更大的還是堅毅與想要拚搏、嚐試的心,尤其是在朋友的支持下。


    “yg?”金賢中的臉上是抑製不住的訝異,繼而轉為興奮與讚成:“當然要去試一把啊!”


    “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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