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兩年,也是打農機公司庫區掛出奉陽廢鋼市場的招牌後,銅錢山廢鋼市場的麻煩就接踵而至,先前就被一些不法之徒砸過兩回,現在又常有些不名身份的人在市場尋釁滋事。


    秦壽升忙鋼廠的業務很少有時間到市場來,表麵上他把市場經營和管理權限都下放給了夏倩女,但每當遇到事需要倩女拿主意解決處理的時候,他老婆又不幹了,總會站出來指責說,“這是咱家的買賣,啥事還輪不到要你拿主意。”


    市場遇到的種種麻煩事令倩女著急上火,有掣肘的在跟前又叫你無計可施,隻好三番五次催秦老板回市場自己拿主意。


    “你就看著辦吧,我這段時間實在是脫不開身。”秦壽升在電話裏說。


    “你老婆幹嗎!”倩女抱委屈的說,“她隻信得著家裏人,總以為外人說話辦事都是在坑她,我是服你老婆啦……”


    “夏倩女,你背後講究我啥意思?”秦壽升的老婆進屋聽到電話,扯著嗓門就喊起來,“別以為有他撐腰我就收拾不了你,我可告訴你,市場我老公承包了,這就等於自家的買賣,私人買賣可不需要你這個黨委書記,你是要消滅剝削階級的人,我們一家可是要靠剝削吃飯的人,咱們可是兩股道上跑的車,根本就不是一路人!”


    “我沒說你啥呀,發那麽大火幹什麽!”倩女沒給她好臉,和秦壽升又說了兩句,賭氣把電話遞給她,說:“給,你老公叫你接電話。”


    “你要明步,就老實的在屋裏坐著當你的黨書記,不老實我照樣攆你走。”秦壽升老婆邊說邊接過電話,朝著電話裏的老公又是哭又是鬧,好像倩女讓她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誰人背後無人說,哪個人前不說人;倩女沒錯呀!要說有錯,她真不該呆在秦家做黨委書記呀!風馬牛不相及,自己給自己找麻煩!


    倩女心事重重的開門出去了。


    秦壽升和他老婆通過電話,喊來主管技術的副廠長交待說:“我要回奉陽忙點家事,這一段時間鋼廠就交給你了,你要多操點心。”


    “這還用你說嗎?你外行,工作上的問題要叫你操心麻煩就多了。”副廠長懶洋洋的說,“廠內的事都好辦,關鍵是廠外的事,最叫人頭痛的是,周圍的‘貧下中農’三天兩頭來鬧事,你走了我可沒法替你扛!”


    “把廠門鎖上,廠裏放假他們還來鬧什麽?”


    “你當農村人好糊弄?大煙筒黑白兒的冒濃煙,他們啥不明白?算自己的小帳,都比咱城裏人精啊!”副廠長感歎著說,“你最好找一找村支書,給他甩點錢,他要是出頭幫你,你還怕什麽‘貧下中農’!”


    秦壽升有些犯難了,心想,“村裏的領導不在背後蠱惑,老百姓哪敢呐!”


    想當初,秦壽升建鋼廠買的這塊地,是通過鄉政府主要領導買的,表麵看他們賣賤了,加上好處費秦壽升並沒有占到太多的便宜。今兒村裏反悔了,說汙染了環境,周圍的地歉收了,向他要求補償。當初賣地咋沒想到汙染呢?再說了,造紙廠、印染廠、化工廠,汙染的企業是他一家嗎?


    現在,很多農村鄉鎮為了招商引資,拿出大片大片的沃土良田,引進的是城市淘汰的汙染行業。但是,汙染並沒有影響新農村的發展呐!不但多蓋了幾棟樓房,多修了幾條柏油路,鄉長、村長不也穿上了名牌,開上名車了嗎?村民也得到了實惠,有的人成了百萬富翁,有的人住上了樓房;有的人雖說沒成富翁、也沒住上樓房,他們當了工人,有了社保;吃不上飯的當然有,資本主義國家不也有要飯的嗎!


    “現在的人除了和錢親,更缺少感恩戴德的品性,”秦壽升心裏想,“沒有這些工廠下鄉,甭說你鄉長、村長開名車,出門“打的”還得合計合計呀!”


    秦壽升帶著心裏的糾結,找鄉村領導溝通去了,一路上看到的隻能按照他的思維邏輯去感悟:綠油油的廣袤田園,經過“工業化”粉飾後,曾經清得見底的溝渠,現在淤塞得厲害;到處漂浮著白色的泡沫,和五顏六色的塑料袋;從中散發出的陣陣惡臭與天空中彌漫著的油膏味道,讓人惡心眩暈。祖宗留下的土地,今天的爺爺、奶奶,父親、媽媽們為了自己活著舒服,真沒想過子孫萬代的事,那也不是這兩代人該想的事呀!現在人的責任是賺錢,隻要把錢撈足了,中國汙染的不能住人,自己拿著錢可以帶兒孫移民到國外。撈錢在中國,生活在國外;這是多少達官貴人夢寐以求的巧安排。


    秦壽升和鄉村幹部溝通完趕回奉陽天已經黑了,他和倩女約好,回來先到梁菜粥家看看。


    近幾年,梁菜粥又賺到錢了,在市場附近買了商品樓。秦壽升和倩女到他家正趕上一家人吃晚飯。


    “秦老板這麽有時間,趕上了一起吃點。”梁菜粥熱情的招呼說。


    “白菜湯,炒雞蛋,一菜一湯,夠艱苦的!”秦老板看著連點油星都沒有的清湯,笑著說。


    “賺點錢不容易,餓不著就行。”


    “我就服你們農村人,隻知道賺錢,就是不知道咋去花這筆錢。”


    “咋能和你們城裏人比,你們沒吃過苦,體會不到沒錢的難處;一想到過去吃不飽,穿不暖的日子就怕。我小時候那可真叫苦哇!現在吃的再不好,跟過去比一個是天堂,一個就是地獄,沒有黨的改革開放政策,做夢也不會想到,現在的人幸福著呢!”


    秦壽升和梁菜粥嘮了會兒閑磕,把話題轉到市場;他想知道梁菜粥等人跳槽的原因。


    梁菜粥的嘴嚴實著呢,除了麵上誰都能看到的原因,一點正題不跟你嘮。


    “以後你的廢鋼就往我那送,我不欠你錢,總比賣拉廢鐵的多賺些吧。”臨走,秦壽升對梁菜粥要求說。


    秦壽升和倩女打梁菜粥家出來,隨便找個酒店隻想吃點,可沒想喝酒;他想快點吃完返回董事長辦公室,好連夜聽倩女向他匯報工作。


    倩女不幹。倩女說,酒要喝,飯也要吃,還想說道說道他兩口子;否則,肚裏多年淤積起來的氣泡沒處撒呀!想聽我匯報?那是明兒白天的事。喝完、吃完,還是回家找你老婆聽匯報吧。


    “倩女,隨著年齡的增長,你的脾氣變得越來越壞了,有時間到醫院查一查,是不是到了更年期?”


    “我才四十,更年期來的是不是早了點?挺大的老爺們,總和女人玩心眼子幹什麽?”倩女獨自幹了一杯酒,盯著秦壽升問,“你是看我老了,看那都不順眼了;不像當年你用得著我的時候,老婆肚裏長個瘤,海誓山盟的要娶我,口口聲聲要我成為天下最富有的女人;一晃十幾年過去了,什麽話你兌現了?秦老板,你要是有一點真心待我,雖說你是承包人,這個企業還是集體性質,在你眼裏我不算個官,在市場上上下下都把我看做領導,你就不該把你媳婦派來看著我,讓我想幹工作幹不了,不幹工作又對不起你給我開的那份工錢,你讓我左右為難,有你這樣待人好的嘛?”


    “你誤會了,不是我叫她來的,她天天和我幹仗,我也是出於無奈。她一個出納員還管得了你?”


    “別再糊弄我了,明天你到市場看看,市場叫你老婆管理的成啥樣了?”倩女說完,幹淨杯裏的酒站起來說:“你慢慢喝著,想著,有話咱們明兒再嘮;今兒要去看孩子,明兒市場見。”


    秦壽升望著離去的夏倩女的倩影,輕輕嘀咕一聲,“傻娘們,也學會長脾氣了!”然後頗為滿意的點頭笑笑,一口幹淨杯中酒,喊了一嗓,“老板,買單。”


    第二天,秦壽升早早來到市場,四處轉轉看看,往日繁忙的場麵不見了,和往年比冷清多了。


    “有來市場買廢鋼的你不許進門,廢料都叫你一個人買去了,市場能不冷清嗎!”倩女說,“你想壟斷廢鋼行業,經銷業戶不滿意,來市場買賣廢料的同樣對你有意見。”


    “我不叫他們賣別人,是為在市場經銷的業戶創造方便,我也沒少給錢呐!”


    “你認為是給業戶創造了方便,業戶倒認為是你撿了便宜,麻煩事多啦!”


    是呀,梁菜粥這些人跳了槽,有些業戶的攤位也快到期了,往年頭一個月他們都會主動把攤位錢交到市場,現在可好,半個月過去了,他們一拖再拖,這些人是不是也要跳槽?


    交通、城管、行政執法,天天在市場門前抓占道的,逮著就罰,罰的那些來市場買貨和賣貨的人叫苦不迭。


    有業戶反應,市場工商管理費又漲了,管理費還有總漲價的嗎?管理所的吳天搞的啥名堂?


    夏倩女向秦壽升匯報了這些反常現象,倆人在一起琢磨來琢磨去,始終也沒琢磨出個子午卯酉,更別說找出點啥補救的好辦法了。


    人要是不順,喝口涼水都塞牙;秦老板正在為此一籌莫展時,稅務部門又來人要查近幾年的往來賬。


    這可是要命的事,弄不好,這次真要大難臨頭了!輕者,可能要把老婆賠進去;透漏稅款是犯法的事,老婆負責市場財務,出了問題當然要往老婆身上推嘍!重者,被罰個傾家蕩產;這可是比沒了老婆更讓他心疼的事呀!


    秦老板和稅務所所長關係密切,按理說,有稅務所扛著,局裏不會輕易派人來查他;局裏想查他,事先也能聽到一點風聲,自己也好有個準備;好嗎,突然襲擊,不但凍結了自己在銀行的帳戶,並查封了自己所有往來賬目!綜合市場內外發生的一連串蹊蹺事,秦壽升老板幡然醒悟,這裏麵肯定有人在背後搗鬼!這個搗鬼的人會是誰?秦老板思前想後,這些年得罪的人太多,誰都有可能在背後下絆子。不管他是誰,秦壽升暗下決心,要不惜一切代價,就是花上幾年時間也要把這個搗鬼的人找出來,就是死,也要抓個墊背的!這次秦壽升老板可要下血本了。


    牛市長(已經扶了正,不是副市長了)國外考察回來,心情好到了極點。老婆和他那個不爭氣的兒子都移民到加拿大,近幾年匯到國外的錢,今後生活不但無憂,就是再過百年,兒孫啥也不幹錢也花不完。現在自己沒啥可顧慮的了,市長位置上再混兩年,離休後到國外也該享享清福了。這輩子,他就崇尚國外的人文情脈,今天心情好,話自然的就多起來,出機場打踏上尤秘書的車,他的話就沒斷過:“外國人的文化修養,人格素質就是比咱國人高,就說那些素不相識的人吧,不論男女,隻要狹路相逢四目相對,麵部立刻會像花朵一樣綻開,眼裏都會射出喜悅的光,滿麵春風的相互問候;從眼神中不難看出,他們心不設防,充滿親和力。我們的同胞跟人家比可就差遠嘍!陌生人相遇,眼神都是呆滯的,麵部肌肉總是緊緊的繃著;如果你和他說話,他眼神裏就會露出懷疑和警覺;看人的眼神就像刀子一樣,好像時刻準備著要和你廝殺。人對人沒有信任,有的隻是懷疑和提防;更有甚者,使絆的、下套的、埋雷的,讓你防不勝防……人在這樣的環境裏生存,活的實在是太累啦!”


    對牛市長的感歎,開車的尤秘書滿臉堆著笑,雖說他沒能完全領會牛市長話裏的含義,也必須哼哈的點頭應付:“是呀是呀,現在人與人相處,感覺就好比警察和強盜,誰該是警察?誰又該是強盜?關係微妙啊!”


    這時,牛市長的手機響了,他看了看號碼,不情願的接通來電:“秦老板嗎?我才下飛機你電話就打了過來,啥事這麽急呀?”


    “不急我就要出大事了!稅務局在查我的帳,據說,是你姑爺子和他弟弟搞的鬼。”


    “摸不著邊的事,你跟我說有什麽用!何況為人處事,各有各的愛憎取舍,都老大不小了,你說我管得著嗎、老弟?”


    “這哥倆你要是不管,我這個做叔的就替你教育教育他們。”


    “你有好的教育方法,能叫他們學的成熟些,我還真得謝謝你;你有那個道方嗎?”


    “我盡力吧。”秦壽升說完,稍沉默,突然提高嗓門,“稅務局查我的帳你不能不管吧?”


    “稅務局查帳是他們的工作職責,我還能限製他們誰該查,誰不該查?如果那樣的話,我這個市長當的是不是有點太霸道了!”


    “牛市長,你不會真心希望我出事吧?”


    “你有你的行為準則,處事方法,這關我什麽事?”牛市長有些不滿的說。


    “我的市長大人,事攤上了,我也用不著再跟你客氣,有幾件事我必須跟你提個醒,第一:你老婆和孩子移民到加拿大,可不是經過合法渠道辦的,這幾年你通過各種渠道挪到國外的錢少說也得有一個億吧?你祖宗幹啥的,我知道,苦大仇深的農民,就你爸有點出息,餓的受不了上山當了土匪,不久被中央軍收編。你爸痛恨那些搜刮民脂民膏的貪官汙吏,一氣之下,反水參加了解放軍。你在你爸的光環籠罩下,仕途平坦,步步高升,升成一個大貪官。我說你是貪官你可能不服氣,你一個掙工資的人,改革開放才多少年,你就能往國外匯走一個億,你哪來的錢?你對不起你死去的老爸,更愧對國人呐!第二:你在加拿大的鄰居,也是你在奉陽市一手扶持起來的女強人,那可是我叔伯哥的小姨子。你的錢怎麽出的國,她跟我說了,都是經她一手操辦的;你敢過河拆橋陷我於死地,她手裏的證據就夠你挨槍子的了。第三:每年我送你錢的時候,咱哥倆談話內容,我都背著你錄了音;我進了監獄,能不老老實實的坦白交代嗎?牛市長,在官場你不一定屬於最壞的人,但你那點醃?事足夠去吃槍子了;社會上我也不是啥好人,大不了到監獄混幾年;我到監獄向政府坦白交代的首先就是你近二十年來吃、喝、嫖、賭,索賄受賄,包養二奶,濫用職權,賣官跑官……你的光彩事太多了,我就不一一向你匯報了,一旦到你原形畢露的時候,政府拿機關槍突突你,你都不冤啊!現在,你要想保住腦袋,首先要保我平安無事,你我可是一根繩上的螞蚱,你逼我無路可走,你也甭想安安穩穩的睡大覺;你要是聰明的話,你在市長位置坐一天,你就必須保我平平安安的度過這一天,否則的話……聽明白我的意思了嗎,市長大人?我的要求不過分吧?”秦壽升說到這,也不管牛市長會如何答複,就關掉了手機。


    此時,牛市長的臉,由紅變紫,由紫又變青;熊瞎子種了獵人下的套,心裏會是啥感覺?這會兒的心理感受,比中了套的熊瞎子還難受哇!牛市長剛才的好心情,被他的好友、秦壽升老板的一個電話,搞得沮喪到家了。


    奉陽廢鋼市場占的地理位置好,交通便利,不但有政府給的優惠政策,還有主管部門的朋友憑借權力,從銅錢山廢鋼市場擠兌來的客戶,銅錢山廢鋼市場不想倒閉,也隻能是苟延殘喘了。


    稅務局有關領導找秦壽升談了一次話,傳達了牛市長的指示:“幾年來,銅錢山廢鋼市場積極安排下崗職工再就業,為政府減輕不少負擔,改革中犯點錯誤是難免的,也是允許的。我們要本著團結一致向前看的原則,對那些勇於改革,勇於創新的先進人物,一定要多給些寬容和關愛;要有勇氣幫助他們多承擔一些責任;這是黨和政府要求各級職能部門,始終服務於改革開放大局的神聖使命!”根據牛市長的指示精神,稅務機關決定對秦壽升幾年來偷逃稅款一案網開一麵,秦壽升隻要能把今年的稅款二百多萬補齊,其它的問題可以既往不咎。


    秦壽升的臉腫了,不是人打的,是一股火攻的;吃藥沒好使,隻好討偏方啦!他花大價錢雇傭了一家私人偵探所,經過幾個月的調查,已掌握到充分的材料證明:從辦公室被砸到送子彈相恐嚇,再到今兒被稅務局罰款,一係列事件的發生,都是吳法、吳天兄弟倆搗的鬼。市場經營的業戶都被擠兌走了,如今還要貼上二百萬稅款,這口氣實在是叫他咽不下!此仇不報非君子,一個惡毒的報複計劃,開始在秦壽升腦海裏醞釀形成。


    “倩女,鋼廠缺人手,打算把我媳婦調過去,這個市場就交給你一個人了。”


    “你可別交給我,這一段日子我已經考慮好了,找到合適的工作我走。”


    “往哪走哇?你還以為年輕到哪也不愁找工作?老了,沒有單位要你了!”


    “秦壽升這句說的到是真話,因為自己是集體戶口,國營單位進不去,托關係跑了多少家集體單位,不是承包了,就是叫人買斷了,按自己的年齡和文化,關係好也不行啊!”倩女心裏沉甸甸的,不知如何是好;心煩意冷的說,“市場現在的狀況你叫我一個人咋維持呀?”


    “你放心,他們想把市場擠兌垮,那是做夢!你先維持著幹,現在的業戶足夠你過小康日子了,問題是合同到期以後咋承包?到時候我過來和你一起找區裏,爭取咱倆聯手包下來,力爭再把這個買賣搞起來,今後賺多少錢都是你的。”


    秦壽升是想在付諸實行報複計劃前,把自己的退路安排好。夏倩女跟他這麽多年,沒得到多少實惠,他總該有所表示吧,把市場無償的送給她也算對得起她了。秦壽升不是顯大方,承包期快到了,雞骨頭熬湯——沒多大油水啦!他實行報複計劃必須要隱藏今後的行蹤,別人不了解他的底細,倩女完全掌握呀,市場送她就算封口費吧!


    吳法媳婦牛豔豔開著自家車,和幾個闊女友去逛時裝店。本意不想去,頭幾天才買了幾套時裝,實在沒啥可買的了,幾個女友不幹呐,礙於情麵不得不去呀!


    男人忙於賺錢,無所事事的闊太太如何打發整日的寂寞時間?隻有逛時裝店比著花錢;誰花錢花得多,誰才會更有麵子。曾有朋友勸牛豔豔,沒有戲拍閑著鬧心,你可以找點有益的事兒做呀?比如拿錢到社會做些善舉,對你們名人來說不是更有麵子嗎!


    “媽呀,我的錢又不是大風刮來的,那也是靠智慧賺來的;拿給不認識的人花,那我有多‘二’呀!”牛豔豔吃驚的說。


    時裝店裏的衣服琳琅滿目,就是沒有牛豔豔看上眼的;心想,不花點叫人看著小氣,還是隨便挑一件的比較好。自己心知肚明,花一萬多塊錢買到家,隻能說明自家衣櫃裏又多了一件擺設。


    中午,幾個女友想在一起吃點喝點,樂嗬樂嗬,牛豔豔堅決不同意,也說不好是啥原因,就是感覺心裏鬧得慌。她跟女友撒謊說,中午老公回家找她有事辦。


    “晚上辦事舒服,白天打炮糟蹋資源。”女友們跟她開著玩笑說。


    “去,你們家老公白天好打炮,咱家老公屬消防隊的,你要是不著火,他絕不會拿水槍亂突突。”


    “你急著回家,不就是想叫他給你滅火嗎!”


    幾個女友在嬉笑中分了手。


    秦壽升見牛豔豔開車回來,吩咐手下的幾個打手說:“她開門進屋,你們就跟進去,記住,不能讓她喊叫。”


    牛豔豔上了樓,正要開門,見有幾個維修工裝扮的男人從樓下上來,她稍猶豫還是打開了房門。


    說時遲那時快,幾個喬裝維修工的男人一擁而上,硬把牛豔豔擠進了屋。


    “不許喊,敢喊我就廢了你。”其中一個男人惡狠狠的威脅說,隨後,叫人把一旁嚇得發蒙的保姆弄進臥室。


    秦壽升從外進來,笑著對牛豔豔說:“弟妹,想不到會是我吧?別擔心,我不會傷害你,隻要你配合。”


    牛豔豔在她爹牛市長的家見過秦老板,熟人的關係,驚恐的神經這會兒多少有些放鬆。她看著秦老板問:“原來是秦老板,來串門我歡迎,別整的嚇人到怪的。”


    “不愧是個大明星,小嘴挺會說呀。”秦壽升說著,伸手在牛豔豔的臉上拍拍。


    “你想要幹什麽?我可告訴你,你可不能胡來,別說過後我老爸和我老公不饒你。”


    “嘴巴會說,膽量也不小;誰饒誰一會你就明白了。”秦壽升說著,上前一把撕開牛豔豔的外衣,“長的一般般,大**到挺著人喜歡!媽的,你以為我要找你睡覺?別看你是明星,就憑你那個長相,你不配!給你老公掛個電話,說你病了,叫他馬上回來。”


    “你找我老公到他單位找好不好,家裏也不是你們談事的地方呀!”


    “單位人多眼雜,說話辦事更不方便。”秦壽升說著,四麵看了看,到酒櫃前拿個杯子,啟開一瓶紅酒,倒了一杯輕輕呷一口,漫不經心地說,“這兒多好啊?裝修的富麗堂皇,又清靜,又高雅,還有吃的喝的,喊你老公回來好好招待招待我這幫兄弟。”


    “找我老公到底有什麽事?”


    “說沒事,隻是想見見他;說有事,也不是什麽大事。趕緊給你老公掛電話呀。”


    “你不說事我怎麽掛?”


    “想聽?那我就跟你說說。你可能沒聽說,你老公不但把我的買賣攪黃了,還叫我陪了二百多萬,他是不是該包賠我?”


    “你們男人的事不要找我,這個電話我不能打。”吳法媳婦裝著滿不在乎的樣子說,“想找他,你們就到酒樓或者集團總部去。”


    “不想打電話好辦,你看這幾個小夥怎麽樣,都沒找到媳婦,這幾年都憋壞了,你讓他們體驗一下和女人辦事的滋味總可以吧?”


    “秦老板,你這是犯罪,就不怕我告你?”牛豔豔色厲內荏地指著秦壽升說。


    “我相信你不敢,我進了監獄,蹲上十年二十年的沒關係,”秦壽升把隨身的挎包摘下來扔給牛豔豔,“裏麵裝的都是你爸貪汙受賄、*墮落的證據,我要是把這些給你爸抖摟出來,他可要挨槍子!我不是有意要挾你,逼到這份上了,你說是叫你爸繼續當市長好,還是叫政府斃了好?傻妹子,所以說你不敢告我!”說著,楊手把一杯酒潑在牛豔豔身上,指著她說,“我可告訴你,從現在開始,你們家人不管是幹什麽的,都必須得按我說的去辦,否則,我就把你爸送上斷頭台!”


    “過後看的時間多了,我簡單給你說兩條,你就明白你爸是個什麽**東西了。自己的閨女都要四十了,竟禍害貧民百姓家十*歲的小姑娘,你說壞不壞?我要是你,立馬拿把刀去把他**割下來,為你們女人出口氣。”


    “有事你說事,你不要胡說八道好不好。”


    “你以為我是胡說?我調查的材料上寫得明明白白,你要還是不信,今兒晚上就問問你爸。”


    牛豔豔翻看著材料,不想再搭理秦壽升。


    “再說了,二百來萬對你們家來說,不過是九牛一毛的事,根本就不算啥;怎麽樣,這個電話,你是掛還是不掛?”


    秦壽升見牛豔豔一聲不吭,隻顧翻看材料,轉對手下的打手說:“弟兄們,看你們的了。”


    幾個打手上前拽住牛豔豔,爭搶著就要往下扒衣服。


    牛豔豔一邊掙紮一邊哀求說:“秦老板,你們不能這樣,求你看在我爸的份上,咱們有話好說。”


    “我找你老公又不想把他咋樣,無非是想叫他賠我損失,這已經給你爸好大麵子了!你要是舍不得錢,你就陪他們哥幾個好好玩玩吧。弟兄們,還愣著幹什麽,出擊吧!”


    “我掛,我掛。”牛豔豔掙脫開拽著她的人,哆哆嗦嗦的掏出手機。


    “你還算明步,我可提醒你,不想叫你爸挨槍子,就按我說的做,告訴你老公,你病了,叫他馬上回來。”


    牛豔豔先往吳法的幾處辦公地點掛,都回答說人不在,叫她往吳董手機上掛,吳法手機又始終處於關機狀態。眼看著豆大的汗珠順著牛豔豔的臉頰不停地往下滴,手也開始哆嗦了,越急,電話越是打不通。望著虎視眈眈的幾個年輕歹徒,她的精神幾乎近於崩潰。


    “你以為你老公是個好東西?人沒影了,又不開機,說不定跟你爸一個德性,不知道又跑哪兒泡妞去了。”秦壽升說著,心裏琢磨起來了,找不到人咋辦?這事不能就這樣算了?以後再找這樣的機會可就沒有了!他想了想說;“給你小叔子掛,叫吳天馬上過來。”


    早晨八點開始,吳天在奉陽廢鋼市場就忙著征收“工商管理費”了。奉陽廢鋼市場是自己人開的,麵子上適當的要給些照顧,所以吳天改變了征收策略,要求每個經營業戶,在規定時間內主動交納的,每個攤位免收一百元;過期不交的,每個攤位罰款伍佰元。利益的牽動,一上午就收到了一百八十多萬。吳天喜不自勝,美滋滋的把裝錢的皮包鎖在車的後備箱,打算先回家把自己提留的八十多萬放家,剩下的一百萬要交給頂頭上司——工商管理所的胡所長;胡所長如何分發這筆錢,他從來不操這份心。


    吳天剛剛啟動車就接到了嫂子打來的電話,說有急事叫他馬上到家來一趟。


    吳天不敢怠慢,提高車速,平時需要二十多分鍾的路程,今天隻用了十幾分鍾。


    吳天在大哥吳法家樓下停好車,急三火四的跑上樓,進了屋呼哧呼哧喘著粗氣,還沒顧上掃視一下室內的變化,就有兩把砍刀從背後架到脖子上。


    “吳天,給我放老實點,否則我要你的命。”秦壽升一見到吳天,恨的咬牙切齒地警告說。


    “秦老板,別這樣,有話咱們好商量。”吳天驚恐的看著秦壽升,小心翼翼的說。


    “你小子背後收集我的黑材料,在稅務局長那奏了我一本,你夠陰的!”秦壽升說著,上前狠狠的扇吳天兩嘴巴,嘴裏罵著說,“狗娘養的,我被稅務局要去二百多萬,這事咱倆怎麽了結吧?”


    “秦老板,你冤枉我了,你說的事跟我一點兒不發生關係,咱倆平時無冤無仇的,我能背地裏害你嗎。”


    “狗娘養的你還敢跟我裝蒜!”秦壽升說著,又扇吳天兩個大嘴巴。


    “秦老板,有話咱們好好商量,求你不要打人了。”牛豔豔一旁替吳天哀求著說。


    “有你插言的份嗎?賤娘們,你爺們比他還壞,一會兒跟你再算這筆帳!”秦壽升橫眉瞪眼的對牛豔豔說。“吳天,你賠我二百萬,咱倆的帳今天就算清了。”


    “秦老板,我是一個靠工資生活的公務員,一輩子也掙不到二百萬,你叫我用啥賠你?”


    “別人不了解你,我還不清楚你嗎,每年你打著征收工商管理費的旗號,從小商小販手裏搜刮了多少不義之財,不止二百萬吧?”


    “錢是收了,都上交所裏了,我分文沒得到。”


    “收管理費不給收費憑證,甚至連個白條都不給打,獅子大開口,收多收少就憑你一句話,管理所知道你收多錢嗎?”


    “秦老板,得饒人處且饒人,給自己留點後路,不要逼人太甚!”牛豔豔也不看啥時候了,不軟不硬的、冒冒失失的又整出一句話。


    “呦嗬,平路不走非要爬山坡……你是要自討苦吃呀?”秦壽升不屑的撇撇嘴,然後對看守牛豔豔的二人說“你哥倆把她弄床上去,這可是你們夢寐以求的星啊,別糟蹋了這次機會,一定要把她侍候的舒舒服服地。”


    “慢……”吳天見嫂子要吃虧,趕緊喊了一聲。


    “怎麽樣,想明白了?二百萬就可以使你嫂子免遭禍害,我看挺值呀!”


    吳天本想說,二百萬就二百萬,我認了;細一想,不對呀,嫂子是生過孩子的人,讓他們玩玩也不損失啥呀?給他們二百萬那才叫吃大虧了!他狠了狠心對秦壽升說:“我真拿不出那麽多的錢!”


    牛豔豔被兩名歹徒拽進臥室。


    “看來你是要錢不要命的主?好哇,今天我就成全你!你幾個把他的手給我剁下來。”


    “秦老板饒命啊!”吳天掙紮著給秦壽升跪下,磕頭如搗蒜,苦苦哀求著說。


    “說別的沒有用,想要命,你就陪我二百萬。”


    “秦老板,這樣好不好,我車裏有一百八十萬,你拿一百萬,給我留八十萬就行。”


    “死到臨頭你還忘不了留錢!狗娘養的你不是好伸手撈錢嗎,今天我非給你留點紀念不可!”秦壽升抓起吳天的右手,自問自答的說,“平時愛用哪個手指點錢?正常的都用大拇指;你幾個把他的大拇指給我剁下來。”


    秦壽升等人拿走吳天車上的一百八十多萬,其嫂又被秦壽升手下兩名打手**,最後,秦壽升又剁下了吳天右手大拇指。


    “你知道為什麽要剁下你的大拇指嗎?我們這些買賣人快要被你們逼到絕路了,我這是叫你感受一下,流淚又流血的滋味!”如願以償的秦壽升頗為自己的狠勁感到慶幸,臨走也沒忘了再扔一句狠話:“出去敢報警,我就滅了你全家!”


    吳天真的就沒敢去報警,並不是怕秦壽升會滅了他全家,是牛市長堅決不同意:把秦壽升抓起來,就會拔出蘿卜帶出泥,搞不好上刑場的頭一個就是他自己。他主張采取安撫政策,在他逃往國外前,必須保證秦壽升平安無事,所有的損失都由他一人承擔,花多少錢都無所謂,他承著,他認栽。


    吳法卻不這樣看,他認為:“秦壽升之所以膽大妄為,就是因為他抓住了咱們的軟肋,不敢報警。和他搞魚死網破的買賣當然不值,不報案可以,秦壽升必須死,不死對咱們早晚都是個禍害;要不惜一切代價抓住秦壽升,讓他在這個地球上神秘的消失,這才是上上策。”


    牛市長讚許的點點頭,心想,“秦壽升真的死了,自己懸著的心也就放下了。雖說人命關天,自己又沒指使殺人,即便他們犯了案,憑借自己在奉陽市的影響力,還有能力替他們擺平。”牛副市長對吳法說:“你看著去辦吧。但我要強調一點,計劃一定要周密,辦事一定要幹淨利索;最好搞成黑吃黑,叫上你的警察朋友,把他們當場全部擊斃,出了事我也好替你們開脫。”


    “兩個一定,一個毒招,”給吳法吃了定心丸,他毫無顧忌的動員了奉陽市所有**上的朋友,派出一撥又一撥的爪牙,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說來也怪,秦壽生好像人間蒸發了一樣,在奉陽市連個人影都沒見著。


    最關心秦壽升死活的牛市長,聽不到秦壽升的信息日子可就不好過了,每天都要提心吊膽的承受煎熬;他恨自己不長眼睛,錯交了朋友;自己不缺錢花,咋就長了一顆貪心!悔恨和恐懼的折磨,使他的意識幾乎近於崩潰,甚至想到了自殺……


    幾個星期後,在悔恨和恐懼中煎熬的牛大市長,終於盼來了秦壽升打來的電話。


    “牛市長,讓您受驚了!請您轉告您的姑爺子,沒必要到處找我;我死了,不等於您*的事實消失了;所有的證據,早已不在我手裏了,您不會不知道,狡兔三窟的故事吧?我向您保證,我平安無事,您才會高枕無憂的當您的市長;我平安,您才會平安;明白這個道理嗎?”


    牛市長就像鬥敗了的公雞,再也沒有了往日的尊嚴和自信,手捧著電話,哆哆嗦嗦的說:“老弟,我拿身家性命向你保證,隻要你不胡來,以後沒人再敢找你的麻煩。”


    “即然這樣,我也向您保證,我不會舉報您;您真要是被政府槍斃了,我不也得進監獄嗎?你不想被槍斃,我又想進監獄,咱倆就得和平共處:以後您放心做您的市長,我放心做我的買賣,就這麽定了好不好?”秦壽升問。


    “太好了!太好了!你能不計前嫌,顧全大局,和為貴嗎,我向你表示萬分的感謝……”


    秦壽升懶得聽他“謝”,不客氣的關了電話。


    呆若木雞的牛大市長舉著電話,心裏苦澀澀的:“早知今日叫人牽著鼻子走,當初何必……”他又糊塗了,當初遇到的不是秦壽升,世上還有閻羅生啊!


    有了秦壽升的保證,牛市長急招吳法下令說:“不許再追殺秦壽升,保護秦壽升,就像保護我們自己的眼珠一樣。”


    對老丈人的指示,吳法心裏極為不滿,麵子上又不好說啥;他不敢得罪老丈人,隻好表麵點頭稱是。“被**的是你閨女,你可以不在乎,可以不往心裏去,她是我老婆,我能不在意嗎?抓不到秦壽升,我就把他的市場鏟平。此恨不消,何以為人!”吳法心裏發狠的說。


    平靜了好長一段時間,今兒上班時間還沒到,一台挖掘機開進銅錢山廢鋼市場,在梁菜粥等經營業戶搬走後的一片空房前,東杵一下,西挑一下,一會兒的工夫,再也見不到幾間像樣的房子了。


    秦老板久不到市場來了,夏書記又沒來;事發突然,令市場保安摸不準拆遷者的真實麵目。要是開發搞拆遷,領導事先應該有個交代,事前一點征兆都沒有,說拆就把市場拆了,咱們總得上前問個明白,領導來也好有個交代呀?保安隊長領著幾名保安上前,還沒等開口,早有一幫打手舉著棍棒和砍刀衝過來……流血了,不是一個人在流血,而是幾個人……為了有錢人賞賜的一口飯,砍人的和被砍的,最終都付出了血的代價。


    事發後,夏倩女在派出所和醫院之間來回跑,尤其是被砍傷的保安醫藥費,自己東挪西借好不容易湊齊了,後期治療咋辦呐?倩女犯愁了!她站在辦公室窗前,看著被一些不明身份的人搗毀的市場,思緒萬千,百感交急,心裏怎麽也平靜不下來。


    秦壽升和他老婆打個招呼就躲的無影無蹤了,留下一盤殘局讓她來收拾……該收的租金兩口子都收走了,一堆爛攤子讓她拿啥去收拾?承包期要到了,下一輪承包方肯定不是他了,自己可以一走了之,開關廠三十幾名工人和受傷的保安呢?他們可是在自己任上遭到的傷害,自己一走了之,你叫他們到哪兒去討公道!倩女心裏矛盾著呢,淚水不知不覺的流下來……是委屈?是後悔?還是心惦記受傷的保安?走到今天這一步,實在是不甘心呐!


    這幾年,夏倩女夾在秦壽升和牛大市長中間,日子過得並不舒坦。自打第一次被秦壽升強奸後,被窩裏好歹還叫自己小小乖乖,發誓要娶她,愛她一定愛到死。自從他媳婦來市場後,雖說鑽被窩的次數沒見少,溫情沒了,被窩裏的秦壽升變得越來越來霸道,張嘴說話就帶髒口;過去的小天使、小乖乖,現在就是“你這個臊娘們!你她媽的會不會伺候老爺們!”曾經的一廠之長,做了幾年買賣咋就會變這樣?錢多燒的,現在是億萬富翁了,燒得他目空一切;燒得他一身的霸氣;燒得他一身的匪氣!


    牛市長也沒有真心愛過她呀!隻會在一個人無聊的時候才能念到她:“倩女,沒有你的日子,慢慢的長夜太難熬啦!”


    “多找幾個老婆呀,命令她們日日夜夜守著你,讓難熬的日子時時刻刻都充滿愛、充滿甜蜜!”倩女開著玩笑說。


    過去,皇上有三宮六院七十二嬪妃,最不濟事的民國年間,還可以養幾房姨太太呢,幹嘛咱們非要搞一夫一妻製?整的像牛大市長和秦壽升這樣出類拔萃的壯男兒,有精力,又有權和有錢,卻不能大大方方讓一些美女去享用,不能擁有一群妻妾和兒女來繼承;難道說,揮霍不掉的財富,死後隻能做陪葬!


    “唉!”牛市長長歎一聲說:“坐到我今天的位置,身不由己呀!我不能不注意影響。倩女,你放心,早晚有一天,我會叫你成為天下最幸福的女人。”


    忽悠……接著忽悠!


    秦老板也曾經說過,早晚有一天叫她成為天下最富有的女人;咋都像是在背台詞?難道說,天下的男人都是這德性!


    有大學問的人說,漂亮的女人頭腦最簡單;倩女過去是,她今天就不是了。幾經磨難早已使她意識到,幾年來要給她幸福的兩個大男人,沒有一個人真心愛過她,自己所扮演的,不過是牛大市長和秦壽升二人之間相互勾結利用的紐帶,是他們隨時可以發泄**的工具。


    “我真不如一個婊子!婊子賣身掙了錢,自己呢?無私的奉獻——奉獻了身子、奉獻了青春年華,除了混頂徒有虛名的‘黨委書記’官帽,沒有得到絲毫的回報!年青無知,貪圖虛榮害了自己呀!女人不自強,永遠都是男人餐桌上的一道菜,可口了,叨兩口;吃夠了就倒掉!”


    兩個男人的鬼話,灼傷了她的心靈,她聽膩了、聽煩了;他們善於使用的手腕,她也熟悉了;他們嘴裏的愛,不是出於感情,而是為了消遣,為了滿足*。麵對仕途和金錢,他們工於心計,一旦有必要,人間的真愛、做人的良心,處人的誠信,都可以拋到海裏去!“讓一切一切都見鬼去吧!”夏倩女心裏想,“人不會永遠單純,要想使市場重獲新生,就得掌握夾縫裏求生存的本領;要學會逢場作戲,也要給自己換副鐵石心腸。”


    幾輛豪華轎車開進市場,吳法和吳天打車上下來,後麵緊跟一群打手,他們直奔夏倩女的辦公室。


    “你就是黨委書記、秦壽升的姘頭——下賤女?”吳法進屋後,看著夏倩女細細打量一番,毫不客氣的問。


    倩女坐在辦公桌前瞅都沒瞅他們,從抽屜裏拿出化妝盒,旁若無人的描畫著自己的臉蛋。


    “不想說話?咱們這些人沒有秦壽升討人喜歡?你可要知道,一隻母老虎絕對架不住一群狼,你想不想試一試?”吳法浪聲浪氣地說。


    倩女本想以靜製動,看看他們到底要幹什麽,沒想到吳法越說越下道,氣得她憤然而起:“會說人話,你就在屋呆一會兒;不會說,都給我滾出去!”


    “臊娘們,你挺硬氣呀?弄死你就像拍死一個蒼蠅,今天我就叫你見識見識!”吳法看到夏倩女氣就不打一處來,想起老婆受到的奇恥大辱,恨不得把夏倩女撕成碎片!


    “哥,你先等一等。”吳天攔住吳法說,“夏書記,你是一個女人,本不想為難你,你隻要告訴我秦壽升行蹤,這個市場你可以照舊經營,今後沒人再找你麻煩。”


    “吳天,你不過是一個工商局派駐市場的管理員,口氣太大了吧?”倩女說著,朝他微微一笑,坐沙發上不亢不卑的說:“秦壽升哪去了?你們找他幹什麽?你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沒人告訴我,我什麽也不知道,我也懶得跟你們談論他;我隻想問你,剛才砸市場的一夥人,是不是你哥倆派來的?”


    吳天撇著嘴笑一笑,既不承認也不否認。


    “不認賬不要緊,公安機關會把事件查清的。”


    其實,派出所已經把事件查清了,告訴倩女說,這些人來路不明,隻有兩個人有可能是吳天的人,吳天不認帳,隻好等抓到人再處理了。倩女心裏清楚,哪是抓不到人,是你派出所不敢抓,這些人都是惹不起的碴,隻能拖起來看啦。


    “這個市場隻是承包給了秦壽升,並沒有賣給他,還是集體企業,誰給你們的權力,來了想扒哪就扒哪、想打誰就打誰,你們的眼裏還有法律嗎?”倩女看著吳天問。


    “跟這個臊娘們別廢話,一報還一報,今天就讓她見識見識什麽叫作法!”吳法對吳天說,“秦壽生怎麽待的你嫂子,今天咱哥倆就給他加倍找回來。”


    “哥,殺雞還用牛刀,看我咋收拾她。弟兄們,把她給我扒光了。”吳天說著,從兜裏拿出個巴掌大的電警棍,“今天,我要叫她一輩子不想那點事。”


    一幫打手蜂擁而上。


    “慢!”倩女站起來,掏出手機對吳法說:“我請示聲老板,他要是同意呢,不用你們扒,我會心甘情願的陪你們玩;他要是不同意呢?你們可別怪我無情無義!”


    倩女撥通牛市長的電話,然後站起來走到到吳法跟前問:“認識這個號碼嗎?不用我告訴你了吧?”此時,電話裏傳來牛市長的聲音。倩女輕蔑的掃視吳法一眼,回話說:“喂,牛市長,您好,我是倩女呀!聽我告訴您一個好消息,您的姑爺子領著一幫混蛋要扒我的衣服,想看看我的身子,您同意嗎?我沒有開玩笑,您的姑爺子就在我身邊,您可以問他呀……”


    牛市長已經警告過吳法,不許再追殺秦壽升,吳法當時想,“你想做東郭先生,是你自己的事;自己老婆和弟弟遭到的傷害,絕不能這樣不了了之;不宰了秦壽升,我吳法還有什麽臉麵在社會上混!”叫吳法做夢也想不到的是,老丈人咋會跟這樣的女人有瓜葛,過去咋就沒聽人嘮起過?違背了老丈人的指令,肯定沒有自己好果子吃,現在還能說啥?趕緊撤吧。吳法指著手下的一幫打手說:“媽的,還愣著幹啥,還不趕緊滾!”一幫人隨著吳法灰溜溜的奪門而逃。


    “給我站住,你們這幫畜生,跑就完事了?”倩女抄起掃帚,邊喊邊追了出去。


    近幾天,牛市長的心情還是不錯的,他和秦壽*成君子協議,既然兩人都不想上斷頭台,就要互相體貼,互相愛護。“自己是黨內一名高級領導幹部,如今被惡人鉗製,雖說心有不甘,實在是沒有辦法的事,隻能怪自己沒聽黨的話,上了賊船,其教訓是深刻的!”牛市長反思過去的所作所為,心裏充滿悔意。“如今對自己來說是多事之秋,不想再招惹麻煩,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吸取教訓,重新做人,要和*和墮落說一聲——拜拜!”牛市長是這樣想的,也準備這樣做;當接到夏倩女的電話,電話裏傳來夏倩女的一聲輕喚:“牛市長,您好!我是倩女呀!”不知為什麽,牛市長感到一顆心又怦怦的跳得厲害起來,不控製點似乎就要從嗓子眼裏蹦出來!按耐不住的欲火,灼的他兩眼發紅,喉嚨發緊,褲襠裏發飆。他急於要見到夏倩女,想幹什麽?他還沒想好,可能是潛意思吧……老婆在加拿大,單身漢做出點啥出格的事,我相信,隻許最後這一次,黨性和人性的天平是不會失去平衡地!牛市長這樣寬慰著自己。


    夏倩女找到牛市長,細說了銅錢山廢鋼市場遭到吳法等人非法打咂一事,強烈要求牛市長能大義滅親,為銅錢山廢鋼市場及在市場被砍傷的保安人員主持公道。


    牛市長大動肝火,心想:“姑爺子做事咋就不知道深淺,自己和秦壽升之間的事,夏倩女能不了解嗎,秦壽升剛剛消停,你砸市場等於又砸出一顆定時炸彈;披著狼皮去圍獵——這不是自找麻煩嗎!”


    牛市長拿起電話,想把吳法喊來狠狠教訓一頓……“眼前的女施主肝火正旺,不馬上打發走,鬧出啥笑話來好說好不聽啊。”牛市長看著夏倩女,穩了穩神,不得不把“最後一次”的想法拋一邊,放下電話強忍心中怨氣,坐倩女身旁避重就輕的談起秦壽升與吳法等人的恩恩怨怨,並用輕緩的語調,平和的心態,把秦壽升一夥人在吳法家搶劫、傷人、**吳法老婆的事,添油加醋的描述一番,然後歸納總結說,“秦壽升犯惡,利益所驅;吳法犯渾,人之長情;都有可恕的理由哇!但願他們就此能化幹戈為玉帛,結成好兄弟。”


    牛市長動之以情,曉之以理,意在軟化夏倩女心中鬱積的怨憤,能使之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最後,牛市長申明態度:“秦壽升腦子出了病,事做得太絕;吳法哥倆出於激憤,雖說做的過分了點,還是情有可原的嗎!都是有身份、有地位、要臉麵的人,誰攤上了,都免不了做出點啥出格的事,就算倆人扯平了!”


    牛市長講的都是在社會上有地位、有錢的人應該做的、也是他們力所能及能辦到的事,普通的老百姓沒必要和他們斤斤去計較,何況這是關係到他們的尊嚴,都是不得已而為之,也算是人之常情吧!


    聽了牛市長的情況介紹和評論,夏倩女蠕動著嘴唇想說什麽又忍住了,她站起來坐到牛市長對麵,表情嚴肅的問:“你看怎麽解決好?”


    “都是自己人,希望你能看在我的麵子,理解和原諒吳法的過激行為,就不要再追究啥責任了吧!”


    當法律還不能完全擺脫權力的左右,精明人是不會輕易的去打官司,更何況是和有權又有錢的人論長短;即使是勝券在握,耗去的時間和精力也會叫你傾家蕩產呐!除非是把人逼的沒有活路了……夏倩女一點不糊塗!


    “市場砸了,人也砍傷了,他們鬧夠沒必要再在乎底層的人是死是活啦?跟著遭殃的窮百姓還得要理解他們的所作所為,都是不得已而為之,這是啥邏輯!秦壽升也好,牛市長這幫人也好,貪官遭綁匪——哪有好東西!想叫我不追究可以呀,酒蒙砸餐館——你得賠錢呐!”夏倩女心裏琢磨著,勉強的朝牛市長苦笑笑,然後有板有眼的說:“礙了臉皮,餓了肚皮;這輩子我竟給別人麵子了,誰給過我麵子?”她站起來和牛市長拉開一定距離,冷漠的麵孔對著牛市長嚴肅認真地說“市場還有工人,工人還得賺錢養家戶口;秦壽升撒手不管了,我不是老板也算一個領導,你不會希望我領著工人找你市長討工錢吧?”


    “這點你放心,市場所有損失,我叫吳法哥倆加倍的給你補償,肯定會叫你滿意。”


    “我滿意了,被砍的保安能滿意嗎?他們可都是開關廠在職的職工,不把砍人凶手繩之於法,我就沒法向工人們交代。”


    “這好辦,誰打誰都是為了混碗飯;我叫吳法領他的人到市場認個錯,給你賠個禮,受傷的多給些補償。”隨後,牛市長不屑的哼一聲,“我不是小瞧這些做保安或保鏢的人,隻要有錢人舍得多甩幾張票子,這些人恨不得抻著脖子求你多砍他兩刀!不必太在意誰砍了誰,他們賺的就是這筆血光錢。”在牛市長的眼裏,這些人流的不是血,流的是有錢人腰裏的錢,何必要在乎他們的死傷呢?!


    郎區長接到牛市長的電話,電話裏牛市長指示他說:“改革的步伐要邁的再大一些,像銅錢山紅旗電器開關廠早就名存實亡了,賣給個人,區裏還能賺點錢的嗎,幹嘛舍不得!”吩咐郎區長要妥善處理好銅錢山廢鋼市場一些相關事宜,有不清楚的事,可以和吳法在一起多溝通溝通。


    在家裏,吳法挨了老丈人一個嘴巴,心裏不服氣,不服氣也得按老丈人指示辦哪。為了給夏倩女找回麵子,吳法拜托郎區長設桌酒席宴請夏倩女。席間,郎區長作出承諾,廢鋼市場的損失由區裏承擔,同時把市場重新改造翻新,賣給個人經營;當然,隻有夏倩女才夠資格把市場買下來。


    “郎區長,您當我是有錢的老板啦?”倩女苦笑著說,“我有買工廠的錢,何苦要窩在這兒受窩囊氣!您能讓我和剩下的工人有口飯吃,我這裏先向您說聲謝謝了!”


    “錢不用你出,根據領導指示,老板必須將功折罪。”郎區長說著,看看吳法笑著問:“老板,我說的對不對?”


    “夏書記,都怪秦壽升這個王八蛋事做的太損,氣的我一時糊塗冒犯了夏書記,多有得罪的地方還望夏書記多多包涵!”吳法強作笑臉,顯得很不自然的說,“你不用操心,我都替你安排好了;常言道,不打不成交,今後我會盡全力支持你。”


    倩女沒有理會吳法的表白,她悄聲問郎區長:“區裏打算多錢賣?”


    “老板闖了禍,我得出錢給擺平,你想區裏能向他多要錢嗎?”郎區長也低聲的答,“你就不用操這個心了,老板把事給你辦利索,到時你履行一下手續就可以了。”


    “我不想靠別人施舍活著,市場是他們砸的,他們必須賠償!以後市場承包也好還是買斷也好,希望郎區長允我一段時間,讓我好好想一想。”


    在與秦壽升和牛大官人的打交道的幾年裏,她體驗到了物以類聚,人以群分的內在含義;現在她眼裏的這號人連土匪都不如,土匪講究道上義氣,牛大官人和秦壽升這號人除了權和錢,講究啥?錯交了友哇!經過磨礪的夏書記現在變得成熟了,今後不想在和這些人有絲毫瓜葛,她現在想的是,如何利用現有的條件和機遇,和困難職工一起把市場搞好、搞活;私企能辦到的事,集體企業咋就辦不到?說白了就是領頭羊的事!


    第六節提示:“我們當然不會放過每一個疑點,”鄭局長沉思一會說,“你現在派人全麵了解一下,衛國利到底是何許人也。一個大活人說不見就不見了,豈不是咄咄怪事!一定要查清他過去的所作所為和現在的真實去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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