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展顏總是諷刺慕逸塵的演技高超,如今她卻覺得自己更甚一籌了。此刻即便知道自己是假裝的,卻也能感受到幾分感動來。這入戲的是不是比較真實,演技爐火純青了?


    落地窗外的雪光襯得展顏容光煥發,白皙的肌膚上透著幾分粉嫩殷紅。她淡笑著,有著專屬於藝術家的深邃與優雅:“約個時間,我們一起去省直家園看看爸媽吧。他們可能對你還有心結,到時候你……”


    “我知道,我相信我的誠意會感動他們的。”慕逸塵摟著展顏的手又緊了緊,漸漸的向上摸索去。


    展顏趕忙按住,轉過頭來臉頰緋紅:“我們去看看別的房間吧。”


    慕逸塵隻好停下,哀怨的看了她一眼,牽著她的手往密封的觀景陽台那走去。


    午餐以後,慕逸塵載著展顏去紅星美凱龍看了家具,樣式太繁蕪,展顏有些挑花了眼,逛了一下午,一樣也沒有定下來。


    就在他們準備找個地方準備吃晚餐時,陳琛卻是打了電話過來,聽他的口齒不清的樣子,好像已經喝了不少酒了。


    和記日式料理,展顏他們到的時候,陳琛已經在包廂裏喝掉兩瓶燒酒了。


    展顏蹙眉,陳琛頹廢的樣子讓她有些難受。印象裏他是個愛美的痞少,多情的花花公子。為情所惑,在這裏邋遢買醉,實在出乎人的意料。


    難道真像慕逸塵所說的,每個男人都會遇到一個讓他死心塌地願意改變自己、鍾情一生的女人,而陳琛的那根肋骨就是小凡?


    展顏和慕逸塵對望了一眼,坐在了陳琛的對麵。伸手奪下他的酒杯,卻引來陳琛的搶奪。


    “你喝太多了,酒精會影響你拿手術刀的。”展顏將酒藏在了身後。


    陳琛搶不到,開始耍賴,說話的舌頭都開始打結:“不……不要你管,我要喝……喝醉了才不會想她。”


    慕逸塵從展顏手裏接過酒杯,遞給了他。麵對展顏的不解,幽幽的歎了口氣:“讓他喝吧,我知道那是什麽滋味,痛不欲生。”


    展顏側臉看著他,掩去了一抹難以置信。


    陳琛顧自倒著酒,一杯接一杯的往肚子裏灌,間或舉杯和慕逸塵幹杯。意識迷離的他開始自言自語。


    “你們倆算是守得雲開了,可我呢?我的小辣椒悄悄的就走了,連再見都沒和我說一聲。”陳琛指著慕逸塵,醉眼迷蒙:“我到底做錯了什麽?我愛她,我願意為她付出一切,我知道她的心裏也一定是有我的,要不然她也不會把第一次給了我才離開,我不明白為什麽她要不告而別?”


    陳琛說著竟嚶嚶啜泣了起來,捂著眼睛嗚咽著,讓展顏看著既難過又震驚。


    他說小凡昨夜把第一次給了他?


    “你和小凡已經……”展顏怕自己聽錯。


    “她說過今天一早要和我去領結婚證的,她騙了我。她走了,她不要我了。”


    展顏的心裏亂糟糟的,一時間分不清到底是陳琛做了傷害小凡的事,還是小凡真的負了陳琛。她愛的一直都是楚肖河,為何又會和陳琛牽扯許多。


    展顏若有所思的看了眼眉目如畫的陳琛,小凡匆匆離開怕是為了逃避,逃避陳琛,也逃避自己悄然變化的感情。


    心裏一片煩亂,不論是楚肖河還是陳琛,她都不允許任何一個傷害她的妹妹。


    把展顏送回幸福繪畫班,慕逸塵載著陳琛回了帝豪領秀,他一個人住在公寓裏,沒有人照顧。


    展顏打了電話給小凡,電話顯示關機。


    打開電腦,裏麵有小凡發來的新郵件。她說她中午就安全抵京,在公司的安排下住進了工作室裏。音樂教室裏隔出了一間小臥室,以後她的生活就是這一個點,吃飯、睡覺、寫歌練歌、排舞、包裝,都是在這間兩百多平的地下工作室裏進行。


    她讓展顏不要擔心,她覺得這樣的生活很充實,她很滿足。還說這兩天辦了新號碼就會打給她,暫時用這個郵件地址聯係。


    展顏組織了語言,發了長長的回信給她。小凡也獨自出過遠門,可如今她的遭遇和心境都變了,她就是很擔心她。


    除了簡單的問了她和陳琛的事情,剩下的一大篇全是各種叮囑,各種掛心。展顏覺得自己的心態老了不少,容易患得患失的,常常胡思亂想有危機感。


    展顏下意識覺得小凡的轉變一定和楚肖河脫不了關係。都是一個“情”字誤人甚深,他們三個的感情才會變成這個樣子。


    電話響了一聲便被接起,展顏醞釀了一下情緒,讓自己聽起來隨意一些:“小凡今早走得時候,有沒有去跟你告別?”


    “小凡走了?去哪了?”楚肖河有些慌張,直覺這件事和自己言辭拒絕她有關。


    展顏心跳一滯:“你不知道?她一直都沒去找過你嗎?”


    “來過。她昨天下午下班的時候來公司找過我。”楚肖河窩進了沙發裏,語氣悠緩。


    展顏蹙眉:“她和你說過什麽沒有?”她不喜歡他吞吞吐吐的說話,好似有事情隱瞞。


    “嗯,她……她說她喜歡我,我拒絕了她。”


    展顏因劇烈起伏的心跳而有些顫抖:“我知道了,沒有其他的事了,我先掛了。”


    “等下,顏顏,我有話跟你說。”楚肖河有些著急,他的心揪了很長時間了,已經快承載不了超重的負荷。


    “你說。”她知道感情的事勉強不來,不該怪他,可還是沒來由的氣悶。


    “你的計劃不論什麽時候實施,成功或者失敗,我都會等你,我愛的始終隻有你一個。”


    “肖河,我早已經跟你說過,我隻把你當哥哥,別無其他。你不要等我,我是不可能和你在一起的,你這樣隻會讓我更難受。”


    “為什麽你不能接受我?難道我們這麽多年的感情都抵不上你一眼見到的慕逸塵?你是不是真的重新愛上他了?告訴我是不是?”楚肖河情緒激動,高揚的語調有些扭曲,跟平時溫文爾雅的他很不一樣。


    展顏氣惱他的指控,為了賭氣,也為了讓他徹底死心:“我若承認是又怎樣?我的事情我自己有分寸,不需要你的評頭論足。別在我的這趟渾水裏涉足了,你過好你的生活便是對我最大的安慰。肖河,退一步我們還是朋友,若你再執迷不悟向前進一步,那我們這二十多年的感情隻好變成追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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