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明媚,花木扶蘇,空氣清新,景色秀麗。睍蓴璩曉


    一名緋衣女子坐在開滿紫色羅蘭的秋千上,氣質嬌美可人,滿頭烏絲梳成一個飛月髻,發間斜斜插了支紫玉瓔珞流蘇簪,水滴樣白玉晶石在眉心顫顫垂下。


    她依偎在一名白衣男子懷裏,清麗的臉上滿是幸福和喜悅,嬌聲問:“玄錦,你說要和我一生一世、不離不棄,可是一輩子的時間那麽長,你會不會厭煩?”


    那男子穿著一襲月白色的浮雲綿袍,衣擺上繡著金線簡潔的紋路,腰間束著鑲金邊的玉帶,腳踩高桶白靴,上麵用金線勾出祥雲的圄案。渾身上下,都帶著一股飄逸灑脫的氣息,讓人感到清爽、潔淨。


    “怎麽突然這麽問?”他微笑著低下頭來,目光愛憐地看著懷中人,“怎麽會厭煩呢?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淺淺,你是我的一心人啊,不要說一生一世,就是來生來世,我們也要不離不棄的。我又怎麽會厭煩呢?飆”


    女子的心中暖暖的,可是仍有些不甘,看著他俊美精致的五官,有些固執地追問:“我是說,如果有一天我不再年輕,容顏如花般凋零,牙齒掉光頭發花白,變成醜陋無比的老婆婆了,你也不會嫌棄不會厭煩嗎?你會不會也像其他的皇上那樣,隻見新人笑,不見舊人哭?”


    她滿是憂慮地望著他,他卻隻是靜靜望著她,邊搖頭邊雲淡風輕地笑:“淺淺,等到你白發蒼蒼牙齒掉光的時候,我這個玉樹臨風瀟灑倜儻遺世而獨立的皇上,不也早就是個步履蹣跚滿臉皺紋的糟老頭了嗎!我又怎麽會嫌棄你呢?我的一心人隻有你一個啊,我這輩子都不會再娶別人了!”


    “是真的嗎?”她笑得花枝亂顫,纖瘦的身子又往那溫暖的懷抱裏縮了縮,嬌俏清麗的小臉在那結實的胸膛上撒嬌的蹭了蹭,這才仰起小腦袋,如水般澄澈的雙眸盯著他的眼睛,有點賴皮地問,“你真的不會厭倦?鐓”


    “當然。我和蕭淺淺,相看兩不厭!”男子慵懶磁性的聲音沉沉入耳,他一臉深情地望著緋衣女子。


    她嫣然一笑,看著那張朝思暮想、魂牽夢縈的俊臉,一下子伸開雙手,想要緊緊地勾住他的脖子,一輩子就這樣與他相依相偎。


    然而,黑暗猙獰,忽然如潑墨般大片灑下,張牙舞爪地吞沒一切。她低頭一看,伸出的兩手空空如也,唯有自己一人坐在空蕩蕩的秋千上。


    “玄錦——”緋衣女子驚得一下子從秋千上站起來,大聲呼喚著,在四處急切地尋找。


    麵前忽然亮起一道光,在那道光裏,她看見了長身而立的白衣男子,欣喜一下子將她湮滅。


    來不及多想,緋衣女子已經步履如飛地奔到他身邊,想要抱住他。


    然而,眼前寒光一閃,一柄青光湛湛的長劍已經橫在了她的麵前。


    她微微側目,看到了一個手執長劍的侍衛,黑衣寒劍,濃眉闊眼,這人,穿著銀色的鎧甲,正是上官玄錦的飛雲騎。


    可是,此刻,他正凶狠的看著她,仿佛隻要她再動作一下,就會將她斃命。


    耳邊忽然傳來一聲輕微的嗬斥,盡管微弱,卻冰冷的沒有一絲溫度,仿佛是來自於地獄的聲音:“原來你是西羅國的奸細!”


    緋衣女子驀然周身一顫。


    她識得這個聲音,這是屬於那個她用盡全力去愛的人的聲音。


    豁然抬頭,她看見白衣男子負手而立,清俊的臉上浮現出冰霜一樣的冷然,那雙深邃的眼眸裏驀然凝聚起極濃烈的殺意。


    他用一種極其冰冷殘酷的聲音一字一字問:“你為什麽要騙我?為什麽要冒充古夏公主來和親?為什麽要盜取夢華王朝的鎮國之寶?我那麽愛你,你為什麽要如此對我?”


    那個眼神,淩厲狠絕,殘忍無情,斬斷了緋衣女子所有的欣喜和激動。


    她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眼神,這還是她深愛的玄錦嗎?


    “不,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玄錦,我不是有意要騙你的!我是有苦衷的,你聽我說。”


    她滿臉慌亂,著急地想上前跟他解釋,卻被脖子上的利劍逼得隻能往後退。


    白衣男子卻隻是冷冷看著她,仿佛失去了所有力氣一般地隆拉著腦袋,臉色蒼白、神情悲痛,那雙絕世的黑眸染上了濃鬱的悲傷和憤恨,月光透過他細密的睫毛灑進那雙沒有星光的眼眸裏。


    然後,緋衣女子清楚地看到他的肩膀輕輕地抖了起來,聽到他沉沉地笑了起來。


    笑得那麽悲涼,那麽……傷痛,帶著蝕骨的憤恨,眼中的怒火好似要將她整個人都燃燒掉。


    他緩緩開口,聲音突然嘶啞,一字一句,冰冷無情地說:“原來,你也和他們一樣,都想將明月玨占為己有!我再也不會相信你了!蕭淺淺,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


    耳邊是撕心裂肺、震耳欲聾的叫喊,緋衣女子隻覺得頭痛欲裂,再也顧不得架在脖子上的那柄劍會不會貫穿自己的喉嚨。


    不顧一切地掙脫了束縛向白衣男子狂奔過去,隻想要跟他解釋清楚。


    然而,耳邊風聲呼嘯,眼前一片亮光閃過,似有水波片片破碎隨風蕩漾——她站在那裏,轉身回望,那個一臉傷心欲絕的男子依然站立在原地,冷若冰霜地注視著自己。


    原來,立在麵前那個令她朝思暮想的人,隻是一片虛無縹緲的幻象,宛如水中倒影,可望而無法觸及。


    她愣在那裏,怔怔地望著那一襲幻影隨風化作片片碎影四散開去,心中忽然猛烈刺痛起來。


    “玄錦——”緋衣女子猛地伸手去抓,然而,被月光襯得發亮的手心裏卻是空無一物,唯有呼嘯的風在指間如水流過,冰冷顫抖,似在嗚咽。


    她低頭凝視著自己的雙手,眼裏忽然有點點淚光閃爍,撲通一下跪坐在冰涼的地麵上,再也抑製不住地痛哭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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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痛!


    如錐心般的痛,痛的似乎要停止呼吸。


    蕭淺淺不知道自己是在哪裏,身子輕輕的,在空中飄來蕩去,仿佛是從枝頭飄落的花,又像滴在流水裏的浮萍。天地黑暗一片,唯有渾身無力,全身疼痛。


    迷迷糊糊中,她做了一個夢,好長好長的夢,是關於她和上官玄錦的夢,那種痛徹心扉的感覺是那樣的刻骨銘心,那樣的難以忘懷。


    原來,魂魄也是會痛的。


    看來,唯有喝了孟婆湯,過了奈何橋,她才能真正正正獲得解脫吧。


    淺淺迷迷糊糊地想著,卻忽然看見無邊的黑暗中,傳來一片平和的亮光,她不由地動了動眼皮,艱難地掀開了眼睛。


    眼前一片模模糊糊的,隱約聽到一個歡喜雀躍的聲音道:“醒了,醒了!快去告訴娘娘。”


    淺淺張了張嘴,卻隻能發出吐氣之聲,眼皮有些沉重,腦袋裏渾渾噩噩的,長睫輕顫,她終是重新閉上了眼睛。隱約感到有一雙溫暖有力的手抓住了她的手腕,似乎有人在為她診脈,意識又逐漸散亂,再次陷入到昏迷當中。


    又不知昏迷了多久,耳邊驀然傳來清晰的呼喚,柔美動聽的聲音裏滿是憂急和關懷:“淺淺,淺淺……”


    “玄錦!”腦海裏瞬間竄出這個名字,淺淺心弦一震,本能地伸出兩手在空中胡亂抓著,終於抓住了一隻胳膊,她喜出望外,大喊著“玄錦,不要離開我,不要……”,豁然睜開了雙眼,猛地坐了起來,左胸處猛然傳來一陣撕扯的劇痛,讓她不由得蹙緊了蛾眉,悶哼出聲:“啊——”


    噬心的痛楚迅速地四下蔓延開來,麵色蒼白的人兒終是承受不住,搖晃著身子,無力地向後倒去。


    有一雙手恰在此時伸過來接住了那後倒的羸弱身子,輕柔的聲音如水般掠過耳際:“淺淺,我是姐姐!”


    姐姐?


    淺淺疑惑地轉頭,眼波流轉,看到自己正置身在一間金碧輝煌的廣殿之中。黃楊木床上籠著碧絲青紗帳,由鏤花銀鉤輕挽低垂在兩側,而自己正坐在素雲緞被褥中,著了一襲天水碧色宮裝。輕輕柔柔的顏色,輕輕柔柔的紗羅,好似一朵雲靜浮其上。


    一張柔美動人的臉映入她的視線,小巧的瓜子臉,精致絕無半分可挑側的瑕疵輪廓分明,肌膚勝雪,姿色驚豔,一雙枚水蕩漾的迷人眸子,長長的睫毛像蝶翅一般,鼻若瓊瑤,櫻桃小口泛著紅潤的光澤,本應是明豔絕倫、不可方物的容貌,卻布滿了擔憂和焦急。


    這是……蕭婉晴!!!


    淺淺有些意外、有些怔忡,目光下移,看到了蕭婉晴那一身玫瑰紅蹙金雙層廣綾長尾華袍,繁麗中透著尊貴。赤金桃枝攢心翡翠簪斜綰著墮馬髻,墜珠金釵的簇簇流蘇及額心的紅瑛珠子將那精心描畫的麵容耀得姿容如畫、清麗出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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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晚7點半左右還有一更喔,乃們想不想看淺淺是怎麽被救起的呢?想看就給微瀾訂閱吧,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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