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到此時,她才明白,自己錯了,錯的徹頭徹尾,錯的如此離譜。睍蓴璩曉


    他從來不屑自己,甚至於不屑讓自己成為那個賤人的替身!


    他好殘忍,殘忍到連自己的最後一絲希冀也無情地徹底毀滅!


    原來,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在跟一個死人爭寵,可笑的是,自己堂堂一國公主,卻連個死人都爭不過!


    哈哈哈,青姝璃忍不住在心裏狂笑,淚水卻一滴滴滑落下來,泅濕了鳳袍的衣襟於。


    哼哼,上官玄錦,就算你再愛她,蕭淺淺也不可能活過來了!永遠也活不過來了!


    殘忍,心慢慢地滴出血,青姝璃緩緩地露出笑容,蒼白而虛無的笑容,苦澀的讓她有了痛哭的***。


    上官玄錦,這是我的殘忍,為了你,我隻有變得如此殘忍肢!


    陡然一陣寒風撲開了緊合的茜紗窗,挾裹著冰晶樣的雪花翻湧入室,鼓蕩著那一襲火紅嫁衣輕舞飛揚,映涼了那一張愛恨糾結的絕世容顏。


    夜,是一望無際的寂靜,隻有冷風夾著層層的碎雪在窗外肆虐,寒氣已經完全阻隔在外,擱在窗下的炭火燒的熊熊的,不時迸濺出幾點火星子,金光閃閃,耀成一朵小小的燦金的細碎花末。


    有雪花從窗子裏飄入,被室內的暖意所化,沿著窗棱滑落,猶如夢中的淚水,自眼角蜿蜒綿延,擦不幹,拭不盡……


    ************************


    細碎的雪花紛紛揚揚地飄灑,落在臉上便是泅化成沁骨的寒意。


    黑沉的夜幕下是一片白茫茫的雪色籠罩的皇宮。巍峨的殿宇,參天的枯木,都在冰雪的寒冷中靜寂矗立。


    一棵被雪壓彎了枝頭的梅樹下,筆直地站立著一個人,一襲刺著金邊寬大的白袍幾乎要和周圍的雪色融為一體,全身透露出一抹冷漠蕭瑟。


    上官玄錦薄唇緊抿,一動不動地立在雪中,仰頭看著漫天飛舞的雪花,清冷的雪光射到他的眼底,卻是一片沉鬱的暗色。


    他的視線膠著的地方,是一處緊緊閉合的宮門,上懸的牌匾上書:“拂香殿。”


    時間靜靜流逝,曾經鮮活跳動的心扉此刻在等待的寒夜裏一點一點的枯死,上官玄錦怔怔地站在夜色裏,直到雪花籠罩上了墨黑的發絲,直到絕望將最後的一點希望凍結。


    一道暗影忽然從遠處的樓角飛簷上快速掠過,頃刻間便來到上官玄錦身後,雪光照亮了他的麵容,瘦削卻剛毅的臉龐,粗黑飛揚的刮眉,墨黑如漆的星眸,棱角分明的薄唇,生的極是俊朗。


    隻是他臉色沉靜,眼神清冷,似乎這世間沒有什麽事情能夠令他有動容之色。


    他雙手抱拳,單膝跪在雪裏,對著樹下那襲白影躬身下拜:“黃泉見過皇上。”


    上官玄錦倏然撤回視線,身形微動,隱在廣袖之手的手卻下意識地握緊,雙唇輕顫:“如何?”


    黃泉看著麵前那襲愈加清瘦的身影,一向波瀾不驚的心裏忽然湧起一抹惆悵。


    距離他上次領旨遠赴西羅國尋找那個人也不過十日光景,主上竟然又清減了不少,雖然依舊是高高在上的風采,卻頗有些孤單寥落的味道。


    身為四大暗衛之首,他自十五歲起便追隨在主上麾下,記憶中的主上冷醒自持、驚才絕豔,何曾有過如今的失魂落魄、頹廢潦倒!


    看來,愛情一物,果真是碰不得的!


    “回皇上,屬下連尋七日,仍舊……一無所獲。”黃泉忽然覺得這樣的話有些殘忍,因為他已經明顯感覺到主上那一貫穩如磐石的身形竟有些微微顫抖。


    雖然他仍舊低著頭,但是有一股強烈的氣息從麵前那人的身上噴湧而出……那是,絕望的氣息。


    聽到屬下這樣的回報,上官玄錦隻覺得一陣天旋地轉,差點就站立不住,綿綿不絕的痛楚,忽然如洶湧的河流,滾滾而來,令他難以承受。


    胸腔中一片血氣翻騰,讓他忍不住低下頭去,輕咳出聲。


    她不在這個人世了嗎?何以人人都這麽說?


    可是,他卻堅信她還在。


    她曾經答應過他,一生一世不離不棄,這一生還未完,她是不可以丟下他不管的。


    可是為什麽,上窮碧落下黃泉,卻是再也沒有了她的一點音訊?


    或者,是她故意躲著自己;或者,是被人救走了……


    隻要她還活著,他就不會死去,他一定會尋到她。


    聽到那一陣駭人的輕咳,黃泉有些不知所措,他想讓前安慰主上,可是一貫墨守陳規的個性以及身份的懸殊終究讓他隻能保持著原有的姿勢。


    上官玄錦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嗽,微微平複著呼吸,輕輕抬起蒼白的手,頹然地揮了揮手。蒼白的俊顏滿是冰冷,深眸在漆黑的夜色中愈加暗沉:“你先下去吧。”


    “屬下遵命,一有消息,屬下立即來稟告皇上。”就如來時一般寂靜,黃泉縱身一掠,頃刻間便消失在蒼茫的墨色中。


    令言帶著一眾宮人,站在雪裏,遙遙看著上官玄錦,卻沒有一個人敢上前。看著他在雪中靜立了大半個時辰,才轉身,緩緩地走來。


    令言連忙遞了帕子給上官玄錦,又為他拂去了肩頭飄落的雪花。


    上官玄錦接過帕子,抹去玉臉的濕潤,俊臉上已經恢複了一貫的清冷,唯有修眉輕蹙,黑不見底的眸中糾結著一絲痛楚。


    令言知道,那是隔不斷抹不去的痛和思念。


    他跟著上官玄錦從毓秀宮出來,見他泄憤似的扯去一身喜袍,換上早已準備好的常服,踏著漫天飛雪向承乾宮而去,半道上卻折到此處,又隻是靜立在雪裏不曾進去。


    主子的心意,他再明白不過了。


    隻是,時過境遷,物是人非,這道坎,何時才能安然躍過?


    上官玄錦忽然抬眸看向懸在殿宇之上的匾額,雙眸中快速地掠過一抹濃重的悲愴。


    拂香殿,他們曾經生活的地方,他們要養一群孩子的地方。


    隱在廣袖下的雙手驀然用力,指尖狠狠掐入掌心。上官玄錦心神俱痛地看著那三個字,猛的扭轉了身影,向著外麵快步地行去。


    漆黑的雪夜中,明黃色的轎輦在人群的簇擁中越行越遠,唯有沉寂的宮殿始終如一地佇立在風雪中。


    一陣風吹過,樹枝上的雪花被吹起,嫋嫋飛向半空,又輕輕的飄落……


    ***********************


    夜很深了,雪花無聲從空中灑落,四周寂靜,似乎每一片雪花翩然落地的聲響都清晰地映入耳中。


    寒風卷著白雪飄窗而入,燭影搖曳,冷寂了奢華寢宮中的如火喜慶。


    黑夜,白雪,紅紗。


    鮮明的色彩在容貌傾城的女子身後交織成一片刺目的冰寒,將她的心一寸一寸慢慢冰凍。


    青姝璃靜靜地端坐在華麗的梳妝台前,絕麗的臉上沒有絲毫波瀾,精致的妝容、華美的服飾、僵硬的姿態,讓她看起來好像是置身在奢華靡麗中的、沒有生命的精美雕塑。


    沒有人知道,上官玄錦絕塵而去的那一刹那,她的的確確想到了死,如果,她就這樣死去了,是不是他就會轉身回來,多看她一眼。


    然而,這樣的念頭也僅僅隻是一閃而逝。


    她禁不住笑了,笑的苦澀、哀傷而絕望。


    怎麽會呢?他心裏根本就沒有她,又怎麽會在意她的生死?


    可是,她是古夏國最尊貴的公主、夢華王朝母儀天下的皇後,她怎麽能就這樣默默無聞地死去,而且還是在她的新婚之夜?


    不,她不能夠!她還沒有得到上官玄錦,她怎麽能夠因為一時的絕望輕生而給他立別人為後的機會呢?


    可是,她好恨啊!明明那個賤人都已經死了,明明自己現在都已經是他的妻子了,他怎麽還能如此殘忍地對待自己呢?


    夜風似乎突然冷冽起來,刺骨的冷,帶著十足的寒意,呼嘯著剜過臉頰,無孔不入地鑽入到她的骨縫中,生生地疼。


    青姝璃不由得渾身輕顫,纖纖玉指緩緩上移,觸摸到了鳳冠上的珍珠寶石,指尖一片冰涼。


    她定定地看著菱花鏡裏的女子,有著傾倒眾生的絕美容顏,披著豔光四射的華麗鳳袍,怎生看,都是攝人心魄的***,為什麽他就沒有一丁點的動心呢?


    嬌美的紅唇輕勾,一抹絕美的笑容翩然綻放,蒼白中帶著莫名的詭異。


    --------------題外話-------------


    祝親們元旦快樂,新的一年身體健康萬事如意喔,今晚7點半還有一更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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