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君霸愛·偷心皇妃,226 最殘酷的懲罰(一)5000+


    “懿華夫人,求求您放了我們吧,小皇子夭折跟我們無關呐,我們是無辜的……”


    淺淺定睛看去,見他們皆是血汙滿麵,仿佛像抓到了救命稻草似的滿臉希冀地望著自己,一邊歇斯底裏叫嚷,一邊幾近瘋狂地地拍打著鐵門,好似隨時都有可能破門而出。ai愨鵡琻


    淺淺從未見過這樣的場麵,受到了些許驚嚇,不由自主地向後退去,青荷也顧不得去撿地上滾落的燈籠,連忙上前去攙扶她,不安地輕喚:“主子,我們……”


    話還未說完,猝然被身後的一聲冷斥打斷:“全部退後,衝撞了懿華夫人,現在就要了你們的命!”


    枯冷黯啞,沒有一絲感情,令人感到莫名的不舒服澩。


    頃刻間,哭喊聲戛然而止,所有人仿佛像遇到瘟神一般恐懼不安地迅速後退,瑟縮在冰冷陰暗的石牢內,沒再發出任何聲響。


    淺淺與青荷詫異地回頭,暈黃微弱的燈光下,凝立著一襲紅衣、麵容冷峻的少年,約莫十七八歲的樣子,眼神銳利如刀,周身散發出冷然肅殺的氣息,仿佛來自地獄的修羅。


    上官玄錦手下的暗人,淺淺也見過不少,可是沒有一個人像這個少年這般給她如此強大的震撼鏵。


    那張冷如冰雪的臉上眉目之間依稀可見稚氣,可是他的聲音卻是讓人心驚的冰冷。


    紅衣少年雙手抱拳,單膝跪地,俯身行禮:“讓夫人受驚了!紅楓拜見懿華夫人!”聲音平靜無波,仿佛很久不曾說話,不習慣似的,帶著一些生澀。


    “起來吧!”淺淺點點頭,淡淡道,“本宮今日來是想見見皇後娘娘。”


    紅楓修眉一凝,深如寒潭的眼睛裏驀然劃過一絲慌亂,他垂首,不卑不亢地回稟:“屬下未曾接到皇上示諭,所以鬥膽阻攔夫人!”


    淺淺一怔,便聽青荷冷聲道:“大膽,連懿華夫人的鸞駕你也敢攔?”


    淺淺這才想起來,暗衛中的四大公子從來都是隻聽上官玄錦號令的,即便是太後的懿旨,若然沒有上官玄錦首肯,他們也可以置若罔聞。


    “不得無禮,紅楓也是服從皇上的命令。”她揮手示意青荷退下,從袖口裏掏出一板小金牌,遞到了紅楓麵前。


    紅楓定睛一看,隻見金牌之上一朵梅花栩栩綻放,冷峻的麵容上霎時布滿虔誠和恭敬,終於撤身後退到一旁:“夫人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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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牢的盡頭,是一間極其堅固的暗室。暗室之中,陰森森冷颼颼,牆壁上嵌著幾個燈盞,裏麵的蠟燭灼灼燃燒著,將幽黑的暗室照的一片昏黃。


    冷風從牆上的破窗內灌進來,吹拂人麵,是沁人心骨的寒冷。牆角放著一張殘破的藤椅,不時發出吱吱的聲響。那上麵,靜靜坐著一個披頭散發的女子,錦衣華服已經遍布血汙,聽到腳步聲,才慢慢地抬起了頭。


    “啊——”淺淺忍不住驚呼出聲,驚駭地後退幾步。


    那……那是一張怎樣的臉啊!


    一道道血口縱橫交錯,幾乎沒有一塊完好的皮膚,在這陰暗的夜色裏顯得恐怖異常。


    青荷驚駭地看著麵前那滿臉是血的女子,好半天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主子,她……她……”


    淺淺艱難地動了動唇,卻驚愕地發現嗓子幹澀的發不出任何聲音,隻能一瞬不瞬地看著麵前這個女子,滿眼的震驚,滿眼的難以置信。


    這個女子,竟然是……青姝璃!


    “蕭淺淺?”青姝璃微眯杏眸,看向立在昏黃光影裏的來人,血汙的臉上神情一怔,原本彌漫著鐵灰色的雙眸驀然一亮,忽然放聲大笑,“怎麽樣,失去孩子的滋味很好受吧?啊?哈哈哈……”


    璀璨的杏眸中露出極度仇恨的神情,似熊熊大火烈烈焚燒。她忽然從藤椅上站起來,踉踉蹌蹌地向蕭淺淺撲過來,尖聲嘶喊:“你這個賤人,你這個賤人,怎麽還沒有死?你怎麽還沒死?”


    然而,不等她撲上前來,一柄寒光閃閃的利劍已經橫在了她的脖子上,“嘶——”一道血口赫然裂開在細嫩雪白的脖頸上,而她的左肩也被那名紅衣少年牢牢地鉗製住,動彈不得。


    青荷嚇了一跳,急忙傾身上前護在了淺淺身畔,口裏直呼:“主子小心。”


    “放開我,放開我,我要殺了她,我要殺了她……”雖然被鉗製住了,但青姝璃仍舊拚命地掙紮著,絲毫不顧那柄橫在脖頸處已經深深陷入肌膚裏的利劍。她的臉色猙獰可怖,垂下來的青絲也沾染了幾分血色,杏眸中滿是不顧一切的神色。


    淺淺還是頭一次見到青姝璃如此瘋狂的模樣,連連後退了幾步才穩住身形,廣袖下的玉指不由自主地緊握成拳。


    她的臉上卻漾起了一抹笑,帶著報複之後的快意。


    因為,她一早就知道,見到自己安然無恙,青姝璃便會是這樣聲嘶力竭的絕望。


    麵對此時此刻的青姝璃,淺淺心中是有一點害怕的。


    可是,淺淺知道,她不能怕,從這一刻起,麵對自己的仇人,她必須要迫使自己變得強大!


    青姝璃處心積慮,就是要害死她和腹中的孩子。宮中防範森嚴她苦無機會,所以便在得知她要去普渡寺參加菩薩開光典禮後,暗中開始了精密部署。


    那裏是佛門淨地,自然好下手。


    若非上官玄睿無意間聽到那兩名細作的談話得知了青姝璃的陰謀,又及時趕到讓她服用了抑製毒性擴散的玉靈丹,恐怕她捱不到梅山行宮就已然一屍兩命了。


    這原本是除卻心頭大患的絕佳機會,可惜青姝璃做夢也不曾想到自己如此縝密的計劃竟被上官玄睿聽了去,更沒想到自己信任的碧朱會在關鍵時刻冒著失去生命的危險將毒藥交給了太醫院。


    青姝璃一心想置自己於死地,自己卻能完好地出現在她麵前,她崩潰絕望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可是,自己雖然僥幸逃生,卻永遠失去了孩子,一輩子都將承受喪子之痛。


    麵對這個滿手血腥的劊子手,她又如何能不怨恨!


    想到這裏,淺淺心中的憤恨便像洪水般傾瀉而出。心間像是有無數針尖在上頭碾過,留下一個個深深的血孔,不會奪人性命,卻是悠久綿長的疼,在日積月累中,滲進五髒六腑,四肢百骸。


    蕭淺淺一把推開了青荷,緩緩走到青姝璃麵前,高高抬起了手,狠狠一巴掌甩到了她的臉上,幾乎聲嘶力竭地質問:“你恨的是我,為什麽要害我的孩子?他才七個月大……你的心究竟是什麽做的,為何如此狠毒?”


    “因為,我恨你啊!”青姝璃緩緩抬起了頭,一副勝利者的得意姿態,那雙眼眸裏冷光流動,殺氣逼人,刻骨銘心的仇恨肆意張揚,仿佛要將麵前之人吞沒,“我恨不得扒你的皮,抽你的筋,喝你的血,噬你的骨,將你挫骨揚灰。所以,我處心積慮想要你死。從福熙宮的秋千繩子斷裂,到我失足摔下台階撞到玄錦,再到普渡寺的投毒和在馬車上做手腳……我做了這麽多,就是想讓你從這個世界上永遠消失……可是,老天爺不長眼,偏偏讓你活了下來!”


    “哈哈,這樣也好啊!你活著,你的孩子卻死了!”她的臉上浮現出令人心寒的冷笑和狂妄,“蕭淺淺,你這個賤人!我就是再不受寵,也是上官玄錦明媒正娶的妻子、夢華王朝的皇後娘娘……而你呢,隻不過是個妾,女字邊立的那個人,注定要一生一世被我壓著!哈哈哈……”


    刺耳的尖笑聲被抑製不住地咳嗽打斷,那連聲狂笑牽動了青姝璃的傷口,她低下頭,劇烈地咳嗽起來,艱難地喘息著。


    可是,即便是這樣,她仍是在笑。


    她笑的狂妄,笑的誌得意滿。


    她的笑刺疼了淺淺的眼,這個害死自己孩兒的人就在麵前,她怎麽可以錯過這個報仇雪恨的機會?


    淺淺的心被仇恨填滿,憤恨之火再一次被青姝璃點燃,烈烈地焚燒著。


    清眸中恨意凜然,喪子之痛如骨附蛆,淺淺貝齒幾乎咬碎,手腕一翻,“刷——”的一聲,一片冰光從她的袖裏飛快流出,呼嘯著停在了青姝璃的心口。


    這一驚變,讓紅衣少年那不驚輕塵的冷漠目光起了些微的變化,那是一絲不易覺察的驚訝。


    “主子?!”青荷大驚失色,駭然地瞠大雙眸,不明白自己主子手中何時多了把鋒利短刃。


    劍身薄如蟬翼,劍刃之上閃耀的寒芒如冰光水銀流瀉。


    而此刻,那短刃正不偏不倚地抵在皇後娘娘的胸口處。


    那麽近的距離,隻要主子稍稍一用力,劍尖就會穿過浸滿血漬的鳳袍,狠狠地刺進皇後的心窩。


    青荷的一顆心驟然提到了嗓子眼兒,她似乎嗅到了濃濃的血腥味,緊張不已地盯著淺淺手中的短劍,急聲叫道:“主子,不可!不可!”


    蕭淺淺卻是恍若未聞,她冷冷看著青姝璃,一雙清眸,冷冽如冰。


    隻要一劍,青姝璃就會斃命,她就可以給自己的孩子報仇了。


    那是她偷偷從兵器庫裏帶出的一把懷劍,纖細靈巧,削鐵如泥,正適合女子使用。


    從將它帶出兵器庫那一刻,淺淺就一直在等待這一刻的到來——她已經等了好久了。


    這之前,她從未想過,自己這一生,也會對人刀劍相向,也從未像此刻這般這麽迫切強烈地想讓一個生命在她麵前消失,甚至是……死在她的手裏!


    青姝璃終於不再笑了,她怔怔地看著抵在心口的懷劍,緩緩抬首,看到了麵前那冷若冰霜的女子,那亮如秋水的杏眸中滿是刻骨銘心的仇恨。


    她倒是從未想過,這個卑賤的女人竟然有勇氣拿劍指著自己!


    有趣!真是有趣!


    她杏眸一眯,忽然傾身靠上前,目光銳利,直直逼視著蕭淺淺:“喪子之痛的滋味很好受吧!怎麽?想殺我為你那短命的兒子報仇啊?好啊,你殺我啊!”尖利清冷的聲音裏滿是不屑和猖狂。


    淺淺的手因為極度的憎恨和痛楚不住顫抖,她險些拿不住那柄青光湛湛的利刃。


    一個聲音在耳邊不停地叫囂:“刺下去!殺了她!”


    要刺下去嗎?


    這樣,喪子之仇得報,她和上官玄錦之間再也不會隔著任何人。殺了青姝璃,一切都可以結束了……


    冷風在掙紮中呼嘯而過,嗚咽之聲猶如鬼泣。


    青姝璃不屑地冷笑,一臉挑釁地瞪向蕭淺淺:“怎麽,你不敢動手了?你不是想給你的兒子報仇嗎?你動手呀!哼哼,膽怯了?”


    她滿是血汙的臉因為肆無忌憚的笑而顯得猙獰可怖,她拔高了聲音譏笑道:“你連仇人都不敢殺,活該你的兒子被我害!他死了也好,不必在這個世上受罪。我是幫你啊,你應該感謝我啊!哈哈哈!”


    雖然她功虧一簣,沒能殺死這個賤人,卻殺了這個賤人的孩子。如今看著這個賤人飽嚐喪子之痛,她怎能不開懷呢!


    青姝璃目不轉睛地看著蕭淺淺,這個寵冠後宮的懿華夫人,此刻也不過是個喪失愛子的可憐蟲!她還真是想看看這個上官玄錦心尖上的人痛哭流涕、哀腸寸斷的模樣呢!


    可是,下一刻,她臉上的笑卻僵住了。


    青姝璃以為自己看花了眼,卻分明清清楚楚地看見了蕭淺淺那勾起優美弧度的唇角。


    她在笑!她竟然笑了!


    情緒一下子失控,青姝璃怒不可遏地揮舞雙手,尖聲反問:“你笑什麽?死了兒子你還能笑的出來?”


    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這個賤人不是應該哭的嗎?她為什麽還可以這麽若無其事地笑出聲來?


    “我不會就這樣殺了你的!”一瞬不瞬地盯著因憤怒而歇斯底裏的人,淺淺莞爾一笑,輕啟朱唇,用一種冰冷到自己都陌生的語氣,緩緩地,一字一字地說道,“你傷我孩兒性命,我要讓你百倍千倍地償還!我要親眼看著你受盡折磨而死!”


    麵前這個人,與她有不共戴天之仇。


    一劍殺了青姝璃,並不足以泄她心頭之恨,她不會就這樣輕易地放過青姝璃!


    她輕輕鬆手,懷劍掉落在地上,發出清亮的聲響。


    咣當——


    青姝璃一怔,細長的杏眸中陡然掠過不可思議的神色。


    她忽然連聲冷笑,怨恨的目光穿過昏暗的牢房,淒聲叫道:“上官玄錦,你看見了嗎?這就是你用生命愛的女人,如此冷血無情,她跟我有何區別?”


    她轉首,眼中的恨意綿延不絕,仿佛要將蕭淺淺吞噬,尖利的嗓音帶著報複之後酣暢淋漓的快意:“蕭淺淺,上官玄錦那麽愛你,還不是被迫讓你做了一個小小的懿華夫人?”


    “嗬嗬,這就是老天爺給你的懲罰!老天爺也不想看你一人受寵,所以奪去了你孩子的性命,讓你終日在痛苦裏煎熬,讓你不得安寧……哈哈哈……”


    “啪——”猝然一聲清脆的掌摑聲響起,驚了在場所有的人。


    淺淺回眸,看見了長身玉立的一襲玄袍,袍袖起落,似是帶起了一道勁風,腰間緊束的虯龍玉帶上係著的青白玉同心結在昏暗的燭光下閃爍著溫潤的光澤。


    上官玄錦?!


    蕭淺淺微微一怔,青荷略顯慌亂的聲音飄入耳畔:“奴婢……叩見皇上!”


    她看到,一直靜立在一旁的紅衣少年狂傲的眼神頓時斂去,對著來人恭恭敬敬地垂下了倨傲的頭顱:“屬下參見皇上。”


    她緩緩抬頭,看見了一張溫潤清奇的臉,一雙凝波目正溫情如水地望著她,裏麵,並沒有她預想中的責怪和憤怒。


    上官玄錦就站在她麵前,什麽也不做,卻讓人感覺他就是一個高高在上的神,令人不禁仰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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