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少傑甚是氣憤地離開,留下他們二人麵麵相覷。睍蓴璩曉


    之後,他去見了蘇婉。之後,他去見了蘇婉。蘇婉的肚子日益增大,淩少傑想著以後還是不要再找她了,讓她調養身體好。


    蘇婉淡淡地看著不開心的他,問道:"最近如何?怎麽會一副憔悴模樣?”


    他道:"婉婉,你覺得我變了嗎?”


    蘇婉一愣,隨即微笑道:"在我眼裏,你還是那個溫柔的酒吧侍應,救我於水深火熱之中。”


    "可是也回不去了。"他苦笑,看著蘇婉的成熟穩重,溫文爾雅,看起來是一個丈夫在外拚搏,而她掌管家中事務,不讓丈夫憂心,這著實是她的蛻變。


    蘇婉望著窗外安靜地馬路,心想,這般咖啡館,竟是他名下的財產資本。雖刮目相待,但也不能說出來,昔日他暖暖的笑容,摸向自己頭的那隻手,怕是也不再相同。


    人生若隻如初見。


    她道:"我們有各自的生活了吧,再也不相關了。”


    但是,也給了她十八歲的時候最快樂的時光。


    蘇婉從清晨的夢中醒來,難過害得她濡濕了枕頭,她正想著如何向他道歉,淩少傑已經來敲門了。


    輕輕的敲門聲,又好像有事,又怕吵醒她。


    "我醒了。"她應了一聲,爬下床去開門。淩少傑的表情很疲倦,頭發可笑地翹了起來,她忍住笑伸手去撥他的頭發,淩少傑看著她,有些尷尬,道:"我想早一點送你回家,你家人會擔心吧?”


    蘇婉不以為然,道:"他們怎麽就可能管我?要管,我早就和那些小家碧玉一樣了。”


    她雖然生活優越,但是家人的過度縱容,讓她是絲毫不著家,隻要她活著她的家裏人都是不會在意她每日去幹什麽的。即使她高考失利很是難過,父親也會安排她去國外讀大學,什麽都可以靠著錢辦事,證可以用錢拿到,高層也可以用錢賄賂,她是真的憎惡這個世界,可憐那些無力的人。


    所以她從不去那些做作的名媛聚會,反而和朋友在晚修結束跑到酒吧瘋玩一場。


    淩少傑撇撇嘴,執意送她回去。


    "我們在一起吧。"蘇婉微微一笑,端正的五官,愛笑的眼睛,透過來炙熱的溫情,穿好鞋準備開門的淩少傑回頭,清晨天未亮,窗還是將光亮傳送進來,蘇婉被逆著光,在他眼裏猶如天堂上的女神,向著自己招手,他深陷沉迷,無法自拔。


    淩少傑搖搖頭,"你怎知我是否喜歡你?”


    蘇婉走近他,說道:"憑你救下我,憑你的心。"她雙手環住他的脖頸去吻手足無措的他,他的心也無可奈何地被蘇婉得知。


    那個吻之後,他們在一起了。


    蘇婉告知父親自己要出去獨自旅行,其實隻是拖著拖杆箱來到他的出租屋。在淩少傑去酒吧上班的夜晚她就和那些爺爺奶奶打交道,他們都讚他和她是絕配,都是這麽好的人。一次對門的奶奶心髒病犯了藥也不知道在哪裏,又正是下班的塞車高峰期,她立即背起她往醫院跑,到達醫院後醫生告訴她再晚來一步可能老人就沒救了,淩少傑後來也換班來到醫院,看見自豪地笑著累得滿頭大汗的蘇婉。


    他揉亂她的頭發,皺眉,道:"真是小孩子幹的事。”


    蘇婉委屈地說:"可是人命關天。”


    奶奶最後平安地被他們送回家,老人家一路上都在笑話他們,說自己年輕的時候可是一枝花,就像蘇婉一樣有活力,自己的老公也是像淩少傑一樣英俊清朗。


    那時候的淩少傑不好意思得撓撓頭,而身邊的蘇婉悄悄牽上他的手。


    他以為自己可以這樣一輩子,她也是。就像這層樓裏的爺爺奶奶,一起散步,一起曬太陽,一起鬧別扭,一起許願不要自己先死,那樣他或她就不會難過度過剩下的年月。


    夜晚她枕著他的手臂,說要和他長相廝守,她決不會棄他而去,他應允點頭,在她額上一吻。


    後來她被送到國外的大學學語言,但是總是一有機會就跑回來看他,他不下一次說不要浪費錢來來回回的,蘇婉說為了見他也值得,他真拿她沒辦法,因為下班後已經是淩晨五點,一開門看見她趴在房間的床上睡著了,拖杆箱倒在一邊,還算是個驚喜。因為他同樣想念著她。


    這樣的來來回回父親還是察覺到了。她剛一下機,便看到了站在那裏等候著她的父親,麵容嚴肅,微露怒色,她隻能跟著他回了家。在客廳裏,父親,母親,還有哥哥蘇遠,都在看著她,那種眼神讓她受不了。父親斥問道:"蘇遠說,在你出國留學的階段裏見過你,果不其然,竟然給我抓到了。你平日就沒有一點規矩可言,這就算是我們做家長的管教不嚴,可你竟然和一個酒吧侍應同居,真是太讓我失望了!”


    蘇婉看著蘇遠,蘇遠別過臉,不理會她的怒視。母親道:"婉婉,告訴媽媽,你是不是被那個男孩子騙了?她會不會隻是想要錢?媽媽可以把錢送去……”


    "閉嘴!"蘇婉大吼一聲,站起來。在在一起之後,他沒有借過錢,沒有讓自己出過錢,他的省吃儉用開始雖然不習慣,但是後來她也有養成存錢的習慣了,"他根本沒有讓我出過一分錢,怎麽可能貪圖你們那些錢?他對我是真心的我對他也是真心的!”


    "嘖,那種下等的人物怎麽可能不貪錢?可笑。"蘇遠嘲諷地說道,站起身,回房。


    父親也是如此所想,怒道:"蘇婉,你的生活和他們是不一樣的,我們都對你和哥哥寄予厚望,未來你嫁的可不是那種下等層次的人!有情又如何?打發走便是!”


    蘇婉失望地看著麵前蘇家最德高望重的人,她氣得顫抖,而後淚水止不住地流。她恨透了家族裏的銅臭味,多希望自己隻是個普通的女孩,愛自己所愛,做自己所做。她並非不知道,父親在一次談合同的時候便把自己賣了出去,在自己大學學業完成,就嫁給一個跨國企業老總的兒子,因為他會繼承他父親的公司,自己嫁過去,隻是商業間的聯係。


    她如何哭,無用,如何鬧,亦是無用。


    回到大學之後父親派了一些人監視自己的行動,她知道自己再無法和他在一起了。朋友告訴她,他被酒吧的老板解雇了,現在還沒有找到工作。蘇婉知道是父親所為,一些錢,一些權,他可以讓淩少傑無理由就丟掉工作。她的心很疼,在公寓裏待著曠了幾天的課,最後還是接受現實,托自己的一個英國朋友寄給淩少傑一封信。


    淩少傑在出租屋裏日日借酒銷愁,郵遞員遞給他信的時候忍不住露出了厭惡的表情,也被脾氣暴躁的淩少傑罵了。淩少傑拿過那封跨洋的信,一邊看一邊流淚。蘇婉在裏麵說了她必須承受的束縛,以及對淩少傑的歉意,他們做不成戀人,可以做成朋友,因為父親不管她交怎樣的朋友。


    "婉婉……"他哽咽著道出這個名字,手在抖,連眼前的字也模糊。蘇婉說,如果他讓她未婚先孕了,她或許可以以孩子的名義脫離蘇家,即使會變成一個蘇家人人唾棄的女子,即使她會瞬間失去家族這個資金來源。可惜他沒有,他牽過她,抱過她,也吻過她,唯獨沒有越界一步,這或許就是他們之間的命運,之間的可惜。


    淩少傑哭道:"可是我還不夠錢……不夠錢養活我們一家人……”


    他也有他的難言之隱。即使省吃儉用,那份酒吧適應的工作還不能組建一個家庭,他還沒有買房,怎麽可以要孩子。


    一切隻因錢。


    之後他頹廢著過日子,隨便找了一份給人發廊洗頭的工作,車水杯薪,一幹就是三年,他再無上進心,還是抽上了煙。煙霧圍繞著他,不知難過,不知快樂,不知世事。


    直到他見到和江秀賢一起來洗頭的餘蝶珍。餘蝶珍見到他,先是驚愕,再是難過,他為她洗頭,有些尷尬,導致泡沫進了餘蝶珍的眼睛,刺痛的。離開發廊前,餘蝶珍生氣地對他說:"我從未想過你是如此不成器!”


    他難過地看著餘蝶珍,苦苦哀求道:"借給我一萬……就一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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