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我,還有我願意給你未來的。睍蓴璩曉”他抱住了她,害怕她因為逃避而逃跑,他把她圈在自己懷裏,絕不放走她。


    餘蝶珍掙了一下就不動了,任他抱著自己,她不想回應任何的話,她曾經如此相信他,相信他會給自己好的未來,她那麽憧憬過,卻換來杳無音訊的五年,那五年就像什麽也沒有發生過一般,對她來說,沒有他的那段日子她毫無任何深刻的記憶。


    齒輪新的轉動,或許就是從那一日開始,那她隨林喆那麽偶然地來到淩少傑的咖啡廳,淩少傑拿了她的手機,詢問她桌麵壁紙上的人是誰的那一日開始。


    “忘了他,我求你。”鄭哲希抱她的力度加大了,餘蝶珍快喘不過氣,“我求你,給我一次走進你心的機會。”


    餘蝶珍輕輕地搖了搖頭。


    “為什麽!”鄭哲希握住她的肩膀去看她的眼睛,她的眼睛躲躲閃閃的,他不能知道她心裏想什麽,可是他想知道原因,他用力太大了,餘蝶珍的肩膀太瘦弱,被他捏得生疼,她蹙了眉,卻又躲不過鄭哲希,“為什麽啊!你告訴我!難道你還想跟著他?跟著他死?你說,你說完之後,我就不攔你,隨你生,隨你死。”


    餘蝶珍握住他的手腕,她的手心是濕的,他感到涼涼的。


    他沒有燈她的答案,就吻了她,很用力地,很想占有的地。他的臉蹭到了她的淚水,就繼續和她的舌頭攪在一起,他聽到了餘蝶珍想要說話卻說不出而發出的嗚聲,他不管不顧,一直吻她。


    她的舌還真軟啊,他不小心咬破了她的唇,血腥味蔓延開來,他舔著那個破了的地方,餘蝶珍的手緊緊地抓著他的衣服,他依舊不顧,他甚至冒出了一個想法,就是把過去缺少的吻她的日子一次性補回來。


    餘蝶珍閉著眼,想用聽覺來感受身邊的事情,可是周圍的一切都好像停止了一般,她聽不見任何聲音,連鳥的聲音都聽不到,她唯一感受到的,隻有他吻的觸感。


    世界仿佛隻剩下麵前的他。


    “還有我願意給你未來的。”她腦海裏不斷徘徊著這句話,忽而轉回那個要下雪的冬天,想要回家的她被他跟著,他手裏是她的行李箱,所以她不能逃跑,那個時候的他也是不說任何話,就把她抱在懷裏親吻,如今這個比那時候那個還要強勢,她還想到了那時候自己真的是瘋了,買了很多酒,也喝了很多酒,鄭哲希也跟著自己喝了很多酒,她暈暈乎乎的,房間很暖,鄭哲希也不知道怎麽回事,他們又吻在一起,最後她和他一起尚了床,再之後,就是一個瘋狂的夜晚,那是第一次,那時候她覺得會是最後一次,沒想到,鄭哲希又一次掌握了她的生命。


    他終於鬆開了她的唇,他看著她,喘著氣,餘蝶珍問:“你愛我嗎?”


    “我愛。”他說,“我說過很多次了,我愛。每一次,每一次對你說的我愛你,都是真的,我從來沒有變過。”


    “你變了,這麽多年,沒有人會不變。”餘蝶珍說,“你變得越來越好,我卻,無法跟得上你的腳步,你知道嗎,我已經被你的食言傷過一次,應該說,我被海誓山盟狠狠地傷過,你讓我怎麽再去相信你?我好害怕我充滿希望的人又一次毀掉我的希望。有時候回想起高中畢業的那個暑假,我真希望那個時候好好的學習不去在意一直都走在我前麵的你。”


    “你是這樣想的嗎?”鄭哲希說,他的心在抽痛,痛得無法呼吸,“可是你有想過我嗎,因為自己所做錯的,我做了那麽多的彌補,你都看不見嗎?”


    “也許吧,我一直沉浸在過去的恨意之中,從未抬頭。”


    鄭哲希心痛不已,“那我重新彌補,現在你再來看看我好嗎?無論多久,我一定要讓你看到。”


    “我等不了了。”餘蝶珍說,“我已經25歲了,我的爸爸媽媽等著我結婚,等著我給他們生一個孩子抱一抱,我等不起了。”


    “那就不等了,無論如何,我都要娶你,哪怕是強娶,我也要娶你。”


    餘蝶珍還是搖搖頭。


    “我不管你!”鄭哲希鬧脾氣了,在她眼裏就像一個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玩具的孩子。


    “盡管試試看,看你什麽時候,再一次來到我的心吧。”餘蝶珍捏了捏他的手,那種感覺真的是不一樣了,誰說他沒有變?以前他的手,哪有現在那麽有安全感的厚度,以前他的手也僅僅是空有修長,又長又瘦的。


    鄭哲希充滿了奮鬥的意誌,對著餘蝶珍點點頭,伸出手,用手指摸了摸她的唇,餘蝶珍一驚,鄭哲希說道:“出血了,是不是很疼?”


    餘蝶珍愣了愣,雖然沒有露出在表情之外,可是,從他手指傳來的溫柔,全部都來到了她的心裏,暖暖的,令她很安心。


    安心,是一個顛沛流離的她最需要的東西。


    那個晚上鄭哲希還是出了廳裏睡覺,餘蝶珍知道可能會有老鼠,輾轉反側,最後還是讓鄭哲希在房間的地上睡,很涼,她趴在床上看著睡在地上的他,她發現自己越看越精神,可是鄭哲希似乎已經熟睡,她還聽到他輕微的鼾聲在蛐蛐鳴叫的聲音裏若隱若現,她看著他,不知道看了多久,她就睡著了。


    早上她醒來,看見鄭哲希就睡在自己身邊,沒有互相抱著,他背對著她,睡在床邊,似乎感覺到餘蝶珍在動,他轉過身,帶著一些起床聲:“昨晚地太硬了,我就爬上來啦,在下麵睡背會痛得開不了車啊。”


    餘蝶珍伸出手,捏了捏他的臉,“如果是以前,我一定把你踹下去。”


    “以前我都在外麵和老鼠一起共眠,第二天背疼到不得了,幸好最後那一天你對我還是好的,讓我睡了床。”


    “其實我那天晚上就知道你的感受了。”餘蝶珍鬆開他的臉,“那天晚上耳邊就是窸窸窣窣的老鼠爬聲,我過了好久才有睡意,又害怕會有老鼠過來嚇我,所以都不敢睡覺,感覺好像還會有蟑螂螞蟻什麽的,其實那天晚上多想拍門進去床上,可是你在發燒,我不敢打擾你。


    “那天晚上我沒有關房間門,我以為你會害怕得跑進來,可是你真大膽啊。”鄭哲希笑了,坐起身,頭發被壓到有些地方翹了起來,餘蝶珍很想給他撥一撥,可是還是沒有伸出手,她不知道該是喜還是憂。


    “下午就回去吧。”鄭哲希說,撓撓頭,看到梳妝台的鏡子,倒映著他和餘蝶珍,他多想得到一片安靜的地方,隻有他們二人,不用數著時間流逝,隨心隨意就好了,餓就吃困就睡,他苦苦盼了那麽多年,奮鬥了那麽多年,卻給自己最愛的那個女人造成了傷害,造成了深深的誤會,他恐懼自己會和淩少傑一樣,多年辛苦最終化為塵土,葬在荒野。


    “嗯。”餘蝶珍有些失望,這個小村帶給她的歡樂隨著這的人的離去而離去,無論她走過多少的老屋小道,也感受不到年少時候和淩少傑一起被他送著回家,牽著過荷花池的那種快樂。


    鄭哲希心裏塞了很多話,可是餘蝶珍是不能理解的。


    他一個從小在城市裏生活衣食無憂的孩子,看完她的日記之後,會是那麽的羨慕他們的生活。


    同時也覺得那麽可笑,淩少傑拚死拚活想要離開的村,卻是他向往的天堂。


    “如果他沒有死,現在我應該也不會在這裏的。”餘蝶珍看著鏡子裏的他,他看著鏡子裏的餘蝶珍,“我應該和他度蜜月,然後為孩子的未來做打算,然後打算要孩子的我會戒掉很多不好的習慣,半年後我會懷孕,十月懷胎我會生下孩子。這是多好的一個計劃不是嗎?操控人生的永遠不是自己,是我們看不見的神明,對於死亡,我們都無能為力。”


    “是啊,對於死亡,都無能為力。”鄭哲希想起了自己的母親,他比父親哭得還要厲害,比姑姑哭得還要厲害,隻有那一刻他才覺得自己不夠成熟,自己不夠成功,成績優秀,卻對於母親的死無能為力。


    人生被死亡破壞得殘缺不全,卻從來都是無能為力。


    “你說,你媽媽已經死了是吧?”餘蝶珍坐到他身邊,看著鏡子裏他的表情,“所以,你能感受我失去外婆,失去淩少傑的痛的吧?”


    鄭哲希點點頭,她外婆是病死,淩少傑是車禍,而他的媽媽卻是他最不能想象的自殺。


    “我媽媽,還真是夠傲的。”


    “我見過你媽媽,好多次了,第一次是在初中畢業搬行李的時候,我在車上看見你們了,你們一家人看起來挺好,你媽媽很幹練呀,一定是個很努力很堅持的人。”


    “幹練……詞語用得真好,”他笑起來。


    “那時候還在想,如果嫁到了你們家,我和她的關係會怎麽樣呢。”餘蝶珍說著,為自己年少可笑的想法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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