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致遠坐上來之後,才發現斐茵懷裏抱著兩大袋肯德基的東西,眉頭輕輕挑了一下,似乎有些意外。他記得第一天見到斐簫的時候,那個大男人恰好帶他去吃飯,路上遇到這些類似的快餐店,都有警告過他,不允許碰這些東西。沒想到此刻,卻看到斐茵抱著快餐,光明正大地坐在他的車上!


    車子平穩地行駛了起來,斐茵卻是扭過頭去,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車子後麵。剛才那個跟著顧致遠一起走的女生還沒有回過神來,隻是癡癡地望著車子的方向,眼神裏似乎有幾分失望。


    “喂,第一天就不理會同班的女生,你真的很沒有紳士風度啊!那個女生長得不錯,爸爸說男生對待越漂亮的女生,就應該越殷勤,這是紳士風度啊!”斐茵將兩個袋子朝懷裏攏了攏,伸出一隻手戳了戳身旁的顧致遠,臉上掛著挪揄的笑意,斜視著他。


    顧致遠依然看向窗外,對於她的話根本不回答,也沒有任何反應。對於這樣的他,斐茵顯然早就習慣了。沒辦法,麵對顧致遠這樣的抖s,要想對話進行下去,她就得自動地化身為抖m。


    “顧致遠,我喜歡你!”斐茵忽然揚高了聲音,嬌嗔地說道,那甜膩的語調都能讓人雞皮疙瘩掉下來一地。


    斐簫恰好抬起頭來,在後視鏡裏看到了斐茵的眼神,那是一個十足的害羞的眼神。偏偏在她眼瞼垂下的時候,又加了一層勾引的含義。兩種意思,她都表達地十分誇張、外露,與昨天見到的那個乖巧小姑娘判若兩人。


    顯然是受不住斐茵這樣的神態和語氣,一向淡定如斐簫,都失態了。他竟然一下子踩住了刹車,前麵明明就是綠燈,後麵立刻就響起了喇叭聲與司機的謾罵聲。


    斐簫輕咳了一聲,佯作鎮定地鬆開了腳,換成了踩油門。幸好臉上有墨鏡遮住,否則現在他臉上那扭曲的神情,一定被後麵兩個小鬼頭看到。


    顧致遠總算是扭過頭來,依然麵無表情地看著她。當對上斐茵那雙笑嘻嘻的眼眸時,他就知道這位小妹妹肯定是作弄他的。


    果然斐茵再次開了口:“那個女生沒有說這句話嗎?顧致遠同學,我喜歡你,我好喜歡你!哈哈!”


    斐茵的話音剛落,自己就笑得花枝亂顫。她原本就是為了耍弄顧致遠的,沒想到這個小屁孩竟然沒有上當,不過能把斐簫那個刻板的大伯耍到,也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情!


    顧致遠輕輕眯起眼睛來,臉上的表情更加僵冷了,眼神下意識地掃過她懷裏的紙袋子,冷聲道:“油炸食品吃多了,那些地溝油把你的腦子堵住了嗎?”


    他的一句話,成功地就製止了斐茵繼續笑下去,她撇了撇嘴,瞪大了眼睛看著他,臉上都是不服輸的表情。


    斐簫輕輕地鬆了一口氣,眼睛終於從後視鏡上移開,專注地盯著前方。現在的小孩子都是如此人小鬼大,他根本招架不住。當初他大學喜歡上顧致遠的母親,憋了好久都沒敢告白呢,剛才他這個才上幼稚園的小侄女,就這麽嬉皮笑臉地說了出來!


    雖然這隻是一場鬧劇而已!


    “致遠,學生當以學習為天職,不許和小女生胡來!”斐簫這個監護人心有餘悸的同時,還不忘冷聲叮囑他。


    斐茵臉上氣惱的表情,因為斐簫這句話,再次消失得無影無蹤,立刻便笑得沒心沒肺。


    顧致遠抬頭看了一眼後視鏡,低聲道:“爸爸,你要開車去醫院嗎?斐茵今天好像生病了,腦子不大靈光,還總是傻笑。要進神經病醫院嗎?”


    斐茵因為顧致遠那一聲“爸爸”,先是愣了一下。待挺清楚他後麵所說話的時候,立刻氣白了一張臉,心情不佳地看著他。


    “伯伯,顧致遠他欺負我!”斐茵現在兩手抱著袋子,也沒辦法起來撓他,隻有向斐簫尋求幫助。


    斐簫有些晃神,似乎也是被顧致遠那聲“爸爸”給震驚到了,當然他心中是喜悅居多,隻不過麵上沒表現出來罷了。現在聽斐茵來告狀,下意識地就用低沉的嗓音喚了一句:“致遠!”


    “她沒叫我哥哥!”顧致遠不等斐簫說完,就直接甩出一句話來,意思是斐茵有錯在先。


    麵對這樣的局麵,斐簫直接選擇了閉嘴。顯然這兩孩子小打小鬧,根本不需要他出麵。


    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結果,斐茵冷哼了一聲,扭過頭去也看著窗外。鼻尖就湊在紙袋外麵,一陣陣香氣侵襲而來,她的口水立刻就湧了出來,拚命地往下咽。她下意識地抬起頭來,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後視鏡,斐簫正認真地注視前方,心無旁騖地開車。


    她又偏過頭去,瞧了瞧身邊坐著的人,顧致遠與她之間隻隔了兩個拳頭的距離,不過卻幾乎是背對著她,認真地欣賞著窗外的風景。


    斐茵撅了撅嘴巴,低下頭開始翻著手裏頭的袋子。將放置配餐的那個袋子快速地扔進顧致遠的懷裏,直接從剩下的這個袋子裏拿出深海鱈魚條,就借助袋子邊緣拿著,有一半的鱈魚條露出來,她就這樣一口口地咬著吃。


    “茵茵,不許在伯伯的車上吃東西!”斐簫聽到了後麵的動靜,抬起頭看了一眼後視鏡,眉頭立刻就皺了起來。在車上吃東西,那些碎屑會沾到座位上,這是他最不能容忍的事情之一。


    斐茵抬起頭來,卻依然啃著手裏的鱈魚條,瞪大了一雙眼睛,有些無辜地看著他。


    “可是爺爺和爸爸的車裏都可以吃,為什麽伯伯的不可以?而且我好餓,伯伯要是不讓吃,回去之後我就把你告訴爺爺,說你幫著顧致遠欺負我,還不讓我吃東西!”斐茵嘴裏含著食物,有些口齒不清地控訴道。


    她的臉上都是不屈的神情,顯然是要將食物捍衛到底了。


    斐簫冷著臉看了她片刻,張了張嘴似乎想要訓斥她。不過看著那小女孩兒,邊用一雙大眼睛警惕地盯著自己,邊大口地吃著東西,生怕下一秒就不能吃了。這樣口是心非的舉動,還是讓他心裏一軟。


    顧致遠靜靜地看了幾眼斐簫,見他最終什麽都沒有說,眉頭輕輕挑起。油炸的食物就在鼻子底下,他都不用低頭就能聞見香味,懷裏的食物透過紙袋子,將那暖暖的溫度傳遞過來,讓他的肚子也餓了。


    袋子被打開的聲音,顧致遠低著頭看了兩眼,便從裏麵拿出一個蛋撻來。將下麵的錫紙托輕輕掰開,就用手托著咬了一口。


    “你吃的是什麽口味的?葡式還是黃桃的?”斐茵的鱈魚條還沒吃完,看到一旁顧致遠的蛋撻,立刻就來了精神,無比關心地問了一句。


    顧致遠不想理她,又咬了一口細細咀嚼著。哪知旁邊的人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他,似乎他要是不說就不會善罷甘休一般。


    “黃桃的,裏麵還有一個,你要嗎?”顧致遠輕輕皺了一下眉頭,將懷裏的袋子舉起來,眼神示意了一下斐茵,似乎讓她自己來拿。


    斐茵搖了搖頭,臉上露出懷疑的神色,急聲道:“不是吧?我怎麽沒聞見黃桃味兒,你給我看看!”


    斐茵邊說邊抬手抓住了顧致遠的手臂,顧致遠輕輕縮了一下,卻沒掙脫開,隻好順著她的意思,將手裏捧著的蛋撻往她的麵前遞了遞。


    這個小女孩兒可真奇怪,吃個蛋撻還搞出這麽多花樣兒來!


    隻是他還沒想完,就感覺到有什麽濕軟的東西觸碰到他的手指上。他驚了一下,連忙扭過頭去看。手裏的蛋撻隻還剩外麵的錫紙托了,蛋撻早就進了斐茵的嘴裏。至於他手指上那濕漉漉的感覺,正是斐茵剛才咬蛋撻的時候,不小心舌頭舔了上去。


    “你……”顧致遠意識到這點之後,觸電似的縮回了手。他的耳根子再次變得熱起來,手指上的觸覺經久不散,甚至還有擴散的預兆。為了掩飾住他尷尬的情緒,連忙用手指在車座上蹭了蹭。


    斐茵恰好看到他擦手指這一幕,不由得白了一眼。當她想舔他的手指似的,又不是故意的。他這樣擦手,明明就是在嫌棄她!斐茵好想做出一個“呸”的動作來反擊,可惜蛋撻還在嘴裏嚼著沒有咽下去,不能浪費了!用大半個蛋撻換一個麵子,不劃算!


    當然她為了吃,完全沒有意識到,剛剛她是吃了顧致遠咬過的蛋撻,順帶著把他的口水都吃了下去。


    斐茵細細咀嚼著,直到蛋撻全部咽下去了,才得勝似的看了一眼顧致遠,輕輕揚高了聲音道:“我不喜歡吃葡式的,就喜歡吃黃桃的!”


    “所以就把我的口水也吃進去了嗎?”顧致遠一想起剛才那個動作,心裏頭就有些不對勁,語氣有些激動地反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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