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斐茵她們回來的時候,包廂裏已經有不少人都醉倒了。剛一打開門,就聞到一股難聞的味道,酒氣衝天,煙草味也十分濃厚。許牧直接趴倒在桌上,還是小雪勉強扶著他下樓,幸好他們是坐著許家的車過來的,不至於直接橫倒在街頭。


    顧致遠是最清醒的人,他在打電話聯係過來接這些醉倒的人。窗戶被打開了,滿屋子難聞的味道也逐漸散去。


    “我們先走吧,回家晚了,徐媽要擔心的!”顧致遠將手機放進了口袋裏,站起身來低聲說了一句,就帶頭出去了。


    斐茵跟在他的身後,顧致遠跟服務員說了幾句,便推門出去了。顧致遠沒有說話,他隻是推著摩托車,並沒有戴頭盔,顯然是要走一段路的意思。


    斐茵的身上還穿著校服格子裙,即使是夏季,但是當晚風吹過來的時候,還是有些冷。裙擺搖晃,她習慣性地用手壓住,半長的頭發也跟著飛揚起來。


    “暑假快要到了,興趣班你還準備再去嗎?”顧致遠總算是開了口,他的聲音在夜晚裏也帶著幾分涼意。


    “原本不準備去的,但是特殊時期,暑假你可是要陪我一起回那邊住的。不想整天待在家裏看見他們,所以至少得保留一個。要不拉丁舞繼續吧,你那邊行嗎?”斐茵將額前過長的劉海撥到了一邊,隻是她的手剛離開,劉海又回到了原來的地方,遮住了眼睛。


    她輕輕蹙了蹙眉頭,暗想著頭發又該剪了。


    “當然能搞定,隻要你提的要求,我一定會滿足!”顧致遠絲毫沒有考慮,直接給了她答案。


    也許是喝了兩杯酒的原因,斐茵總覺得他有些不同了。周身的氣息不再是原來那般冷漠,相反在不經意看向她的時候,透著幾分逼迫的意味。這讓斐茵有些拿不定他究竟是什麽意思,更何況剛才的回答,也有些出乎意料。


    往常的顧致遠即使幫助她,也隻會直來直去地說,或者故意用一些勉為其難的語氣。但是像今天這樣強烈地表達他非常願意,還是第一次。


    斐茵有些不知該如何回答了,她就這麽沉默地跟著顧致遠走著。直到走完了一條街,他才停下來,將頭盔遞給了斐茵,發動了摩托車。


    不得不說,今天的車速有些快,斐茵坐在後座,顯然十分緊張。她是害怕顧致遠喝多了才會如此飆車,不由得抓緊了他的衣角,早知道就不要坐他的車回來了,哪怕打的也好的。


    平時她還會抱著顧致遠的腰,但是今天卻有些退縮。顧致遠周身都散發著一種濃鬱的男人氣息,讓她不敢冒失地離他很近,直覺在警告她遠一些。


    好容易平安無事地到了老宅,下車的時候,斐茵的指尖都是冷的。顧致遠今天穿著自己的衣服,見到她凍得發抖的模樣,也沒像平時那樣脫下外套。斐茵心裏正在嘀咕著,暗自想著顧致遠今天這究竟是犯什麽病了,連平時的紳士風度都忘得一幹二淨了,到家都不想著幫她暖和一下。


    徐媽聽見動靜,也迎了出來。兩人回答了幾句,就一前一後上了樓。


    “顧致遠 ,你怎麽了?真的喝醉了嗎,要不要讓徐媽弄些醒酒湯給你?”斐茵在臨進門之前,還是有些不放心,便轉過頭來輕聲問了一句。


    顧致遠的手已經放在門把上了,顯然準備進屋去,聽到斐茵這聲問話之後,手上的動作猛地頓住了。他轉過身來,極其平靜地看著她。斐茵被他這種樣子嚇了一跳,顧致遠的臉上明明是平靜無波的,但是那雙眼眸裏,卻迸發出一種強烈的目光,像是要把她吞噬掉一般。


    “我想我真的醉了!”他輕聲開了口,聲音沙啞的可怕,讓人不忍再聽下去。


    隻是斐茵還沒反應過來,顧致遠那張俊朗的麵龐已經貼得極近,嘴唇上傳來一陣柔軟的觸感。她瞪大了眼睛,顧致遠的眉眼就在眼前,卷翹而細長的睫毛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不用猜她都知道,顧致遠吻了她!


    呼吸時噴吐出的熱氣就灑在臉頰上,她隻是下意識地感受這個吻,並沒有立刻推開他。顧致遠卻是得寸進尺,雙手慢慢上衣搭在她的肩膀上。隻不過斐茵的嘴唇不曾張開,這讓顧致遠感到十分不快,便輕輕咬了咬她。


    斐茵隻感覺嘴唇上一痛,下意識地張開嘴巴,顧致遠的舌頭就伸了進來。痛覺襲來的那一刻,她才想起來要掙紮,隻不過顧致遠的一隻手已經按住了她的後腦勺,就這麽加深了這個吻。


    他的舌頭十分蠻橫,不知是否因為酒精的刺激,他顯得十分急切。他的身體壓過來,斐茵下意識地後退,顧致遠跟著她的腳步前進,直到她的後背抵在了牆壁上,無路可退,兩人才停下來。


    兩個人的身體緊緊相貼,斐茵有些喘不上氣,而且這個吻糟糕透了。首先是顧致遠嘴裏帶著酒氣,是她所不喜歡的,再加上顧致遠的動作絕對不算溫柔,舌頭肆意地在她的口中馳騁,斐茵不由得開始捶打他。


    但是顧致遠常年練跆拳道,身體上也頗有幾分肌肉,所以比較結實,根本就錘不動。相反她越掙紮,顧致遠的動作就顯得越發粗魯。斐茵在心裏默念一句晦氣,一看這位顧大少就沒什麽接吻的經驗,橫衝直撞的是不會取悅到對方的!


    為了自己還能有口氣喘,斐茵也不再掙紮了,相反還伸出手來輕輕地撫上他的後背,來回地摩挲著,帶著幾分安撫的意味。在她這樣溫柔的動作之下,果然顧致遠的動作柔和了下來,然後慢慢地從她的唇上離開。


    斐茵早已氣喘籲籲、麵紅耳赤,她的肺活量可沒有顧致遠那麽好。差點因為一個初吻就憋死,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顧少,你要獻初吻的話說一聲就是,何必、搞這麽大場麵,我差點就死在這初吻上了!”斐茵喘了半天,才開口控訴道。


    隻是她的聲音裏還帶著喘息,一點兒說服力都沒有。因為剛剛憋得狠了,又是被顧致遠吻了,她的雙頰透著紅暈,眼眸裏濕漉漉的,像是隨時要哭泣一般。


    顧致遠的眸光十分深邃,就這麽一眨不眨地盯著她看。兩個人誰都沒有動,所以姿勢還維持著原來的,她的雙臂勾住顧致遠的脖頸,顧致遠的手在按在她的肩膀上,曖昧極了,好像是相處甚久的情侶一般。


    “我也是初吻,你不吃虧!”顧致遠打量了她良久,才開口說話。


    隻不過他這第一句話,就把斐茵氣得發抖。這世上還真有這樣沒臉沒皮的人,明明是顧致遠強吻得她,結果說得好像是她撿了多大便宜似的。


    “顧少,你再這樣我就喊非禮了!”斐茵鬆開摟住他脖頸的手臂,她還是有些尷尬,但是極力保持鎮定。


    她現在腦子一片混亂,不知道顧致遠這個吻所代表的含義,所以盡量多說話,緩解自己的不知所措。


    顧致遠聽到她這句話之後,倒是沉默了下來,鬆開對她的鉗製,直接倚在牆上。就靠在她的身旁,兩人肩膀貼著肩膀,因為都穿著短袖衫,所以j□j的皮膚偶爾會摩擦到。


    “你、剛才是酒後失態嗎?”斐茵有些受不了現在這種沉默,試探性地問了一句。


    “不是。”顧致遠頓了一下,才輕聲道,顯然是對她這樣的提問有些怔楞。


    “就是想吻你而已!”他又緊接著加了一句,語氣鎮定,仿佛隻是餓了想吃飯那般正常。


    斐茵身上的血液不停地往身上湧,她真的是有些招架不住了。有些氣急敗壞地反嗆道:“我還想殺你呢!”


    顧致遠自然聽出了她語氣中的不滿,再次沉默了片刻,緊蹙著眉頭像是在深思什麽,輕咳了一聲道:“我還沒對你造成什麽實質性傷害,你不能殺我!剛才的那個吻既不是酒後失態,也不是我一時興起,而是早就想這麽做了。隻不過剛才那個時機很好,所以我就做了。”


    他的聲音沒什麽起伏,但是語氣卻比較強烈,而且十分認真。他站直了身體,和斐茵麵對麵。眼眸一眨不眨地看著她,像是在告白一般。


    “或許我的言行會給你造成困擾,不過你馬上都初三了,應該學會自己判斷。在我沒追求你之前,請把你的男朋友這個位置空下來!”雖然他的話語比較客氣,還用了“請”這個字,但是臉上的表情卻十分嚴肅,語氣也是命令式的,根本就不容她質疑。


    從剛才就一直被顧致遠牽著鼻子走的斐茵,自然是不願意的,等他的話音剛落,她就立刻急聲反駁道:“憑什麽!”


    “憑我一年以後就會追你,你馬上初三我高三,都不是談戀愛的好時候。如果你在這一年內有了別的男人,長輩們是不會介意找你談談的!至於剛才那個吻,我隻對你一人承認,別人問起我一概會否認!”顧致遠倒是越發冷靜下來,他一隻手插在褲兜裏,另一隻手撐著牆壁,似乎將她擁入勢力範圍之內,帶給斐茵一種莫名的緊迫感。


    斐茵不由得為之氣結,顧致遠這些話的意思,就是要耍無賴了。隻對著斐茵一人承認,即使斐茵去告密,說顧致遠強吻她,他也會否認,幾位長輩恐怕並不會相信她的話,還會認為她是無中生有。如果斐茵找了別的男朋友,顧致遠則會去告密,簡直就是不平等條約。


    “這個條款的確有點霸道,不過我也和你一樣,堅決不找別的女朋友。完全就是等價交換!”顧致遠見她瞪大了眼睛,不由得蹙了蹙眉頭,明顯還想再商議一二。


    “況且我們從小一起長大,行個方便不費什麽功夫!”他輕輕低下頭,湊在她的耳邊低聲說道。


    作者有話要說:最後一段,我想了很久,很怕把顧少給折騰壞了!


    因為他這樣畢竟有些“小人”,威脅什麽的,不過這個也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那就是情趣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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