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吉柯策著馬緩步的走到珍妮芙右麵,他把頭湊到這位被自卑情緒侵占的女孩兒跟前,輕聲的說道:“珍妮,在你眼中尤妮斯除了這些所謂的優點,有什麽缺點?”


    女孩兒麵對這位心儀少爺的發問一時不知如何回答,她一時實在找不到尤妮斯的缺點總結出來。唐吉柯卻微微笑著說:“那我換個問題,珍妮,我記得你說過你的母親也不在了,不是麽。那麽你在家裏的狀況,並沒有別人看起來的那麽好吧。”


    “是的……我母親在我八歲的時候就去世了。父親對我不錯的,隻是……”


    “隻是沒有沒有親生母親的愛,後來的繼母和弟弟妹妹們可不會給你好臉色。但我覺得你過得還不錯,至少在我看來你沒有因為他們的為難而意誌消沉,我覺得你每天都相一個快樂的小公主一樣,陽光開朗。這也是我認為你和那些傲慢和高貴的千金們不同的地方。”


    “不,比起你的遭遇來,我覺得我麵對的根本就……”


    “沒有什麽誰比誰好,誰比誰壞的,珍妮。就像尤妮斯一樣,我得承認她的確如你所說的長的漂亮高貴,並且舉止大方優雅,如果這些表麵功夫能夠決定一個人的價值的話。重要的是看你自己,就像家族聯姻看重的是對方家族的實力一樣。你有一顆積極、樂觀、堅強的心,那就夠了,因為它經受起了生活的考驗。就像……神棄者湯姆一樣。”唐吉柯提到身份的時候,特意說湯姆。因為他也覺得湯姆這十年多下來的堅忍,的確得到了他的肯定,湯姆隻是輸給了那個地位森嚴的社會而已。


    珍妮芙聽了唐吉柯的話,心中剛才對自己的一絲自卑被拋到了後麵,她眨巴眼睛用力的點了個頭,用脆亮的聲音回答:“你說的很對,湯姆。謝謝你……”


    唐吉柯探過身,一把握住了那隻纖細的手:“這才是我喜歡的開朗女孩!”


    “你明天還要繼續去修習吧?可別又請假,否則教授神父可要找你麻煩。”珍妮芙關切的說道。


    唐吉柯做了一個無所謂的表情,他一握著女孩兒的手:“我的麻煩已經夠多了,多一個不算多。”


    “明天在學院我不會去找你的,我不想查爾斯他們又找你麻煩。”


    “珍妮,我隻是不想陪他們折騰而已,我不怕麻煩。你不用過度替我擔心。來吧,我送你回達爾沃莊園去,晚了可要錯過你的罪己祈禱了。”唐吉柯這才鬆開了那隻嫩滑的手。


    “嗯!”女孩兒甜甜的回答。


    帶著這份營造起來的甜蜜,兩人來到了達爾沃莊園的大門前,看著開心的珍妮芙騎在馬上由仆人牽著進了大門,唐吉柯露出了滿意的笑容,接著在強壯的莊園護衛好奇的目光下悠然的往自家莊園方向回去。他的耳邊還回響著剛才珍妮芙告別前的低聲話語:“謝謝你湯姆,我今天過得很愉快。”


    “約會守則第三條,永遠也不要忽略歸途的作用。”唐吉柯輕鬆的哼著話語。


    時間已經接近六點,就要到了慣例的罪己祈禱時間,唐吉柯匆匆趕回到莊園,薩基爾此時已經開始組織起部分奴隸和農夫進行祈禱了。當然並不是所有人都要放下活計來做這個儀式,有一些人比如護衛、守衛、廚娘有必要的工作要做是可以推遲的,“值班”的人會在十點左右開始第二批罪己祈禱。


    唐吉柯換了衣物便離開了莊園,去例行他的傍晚鍛煉計劃。目前的身體狀況已經進入穩固期,要進一步提升體能和身手依靠這些訓練效果不大,但保持好狀態每日的例行鍛煉還是免不了。


    依然是同樣的路線和訓練項目,唐吉柯今天格外的興奮,也許是因為今天是在這個世界的第一次和姑娘約會。許是摸清了薩基爾的手段,亦或者二者都有。薩基爾要找人殺自己,並且以奪得莊園主印章為主要目的。一個名為“鐵拳收割”的盜賊團和達爾沃莊園的總管都參與了進來,三方都有各自的小算盤。


    唐吉柯覺得他們的行動不可能馬上展開,至少都得有三五天的緩衝期。他決定這兩天得到尤裏沃爾城走一趟,希望那個黑幫成員羅克能夠給他一點驚喜。


    羅克會照著他的劇本來演出嗎?亦或者回頭就把他給賣了,唐吉柯並不太在意。他曾經混跡過這種生活,他了解這些人的心態。事情搞砸了,如果能夠不出漏子被捅出來,他們是絕對不願意節外生枝給自己增加更多的麻煩。


    大人物之間的碰撞,小囉囉就是犧牲品,活的夠久的小囉囉都有屬於自己明哲保身的方法。從羅克被他一頓恐嚇之下看似一股腦的交待來看,事實上那家夥隻是交代了應該交代來換取活命機會的東西。涉及到幫會命運和地位的事他還是有針對性的保留的,隻有自己和老大參與這個單子,這樣的強調足以看出他對事情脈絡的把握程度。


    唐吉柯已經過了中愛情毒藥的心理年紀,今天的這出浪漫的約會他雖然耍了點小手段,但其本意是在於找一個看起來還不錯的女孩放鬆放鬆。約會和性·愛一直都是他用來放鬆自己的一項活動,和愛情無關,和責任也無關。唐吉柯記得老友小三一直那麽評價他:“一個用子彈和荷爾蒙來釋放火花的混蛋。”


    在他十五歲的時候,由一個娼妓帶領他走進了男人的世界。那種明天就可能被子彈把腦袋捅開花的生活,隻有放縱才是度過今天的減壓藥。毒品和美人,唐吉柯沒理由不選擇後者。雖然前者他也有涉獵過,但畢竟不是好東西。


    唐吉柯提早結束了鍛煉,他慢步跑到了距離莊園不遠的一處村莊,在一個院落跟前停了下來。兩間大木屋,一個牛棚還有一個不小的豬圈,這便是卡達爾的家了。


    一到門口,一個五十來歲的農夫正在門前坐著。他見到唐吉柯到來趕緊站了起來,同時用恭敬的語氣說道:“湯姆少爺!您怎麽來了?”


    “嘿,巴姆大叔,你又在伴護祈禱了啊!”唐吉柯回答道,他覺得很有趣。卡達爾對誰都是一種玩世不恭的態度,哪怕是見到了教會的身份,恭敬虔誠的態度底下,依然能夠感覺到那種玩世不恭。可他的父親巴姆對其他農夫都是和和氣氣,對上身份高的人便會非常的恭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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