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對年齡差距近二十歲的男女折騰了差不多一晚,淩晨的時候萊爾娜才踩著軟綿綿的腳步離開了外來者的房間。唐吉柯則在七點多的時候就起來了,因為今天他的新管家羅伯特·多格要動身前往魯遄鎮,作為主人他得去看看。


    一支由兩名凡人騎士率領的十人隊伍護送他們,在酷暑的仲夏要出任務是很苛刻人的,不過布蘭登倒是安排的非常妥當。迪仔和他的母親黛爾拉早已準備好,隨行的還有五名奴隸,四名隨行車夫。馬車上裝著領主和貴族院提前預付的兩千六百枚金幣,當然裏頭有很大一部分是銀幣。


    私生子管家羅伯特帶領著這隻隊伍一大清早就準備好,而老奧拓也一早就在幫助他處理啟程事宜。在莊園主人唐吉柯的授意下,他們上路了。


    “湯姆少爺,感謝您提供給他的這個機會。”馬車隊伍消失在道路的下方後,老管家對著神棄者鞠躬說道:“羅伯特一定會替您把莊園打理好的,請您放心。”


    唐吉柯對於這動不動就要鞠躬的世界已經有些麻木了,他點點頭:“我相信你的優秀教育,老奧拓。”


    隊伍散去,唐吉柯悠哉的漫步在城堡四周。走在城牆上,他望著城堡下的景色,不由得習慣性的掏出了一個蘋果。


    現在看來他在波多卡姆城能為湯姆作的已經沒有其他事情了,關於琳達的死亡線索已經摸清,需要的是在做好足夠的準備之後,再去秘尋局的老巢好好找一找那位神棄者辛克·羅德尼的下落,當然這期間還可以造訪一下沃爾森的堂哥杜塔·哈裏斯的莊園。


    而在私人私密生活上,晚上有萊爾娜夫人的幽會已經暫時滿足他的胃口了,最後剩下的就是磨到仲夏結束,完成湯姆脫離哈裏斯家族的最後手續,然後帶著一筆買斷關係的金幣返回莊園。至於說即將入贅的那個科洛穆薩伯爵家族,要走到那一步起碼還有半年時間。


    咬了一口蘋果肉,唐某人呼吸著悶熱的空氣,耳邊卻是傳來了尖銳而沒有變調的聲音:“神棄者老爺,給我一個蘋果吧。”


    唐吉柯順著聲音的方向望去同時低下視線,果然在城牆邊上蹲著一個小人兒,“吉卡?你怎麽會在這裏?”上次見過的那個嘰莫人,不過今天看起來它似乎有些不同。


    “吉卡……恩,吉卡在看城牆,吉卡餓。”


    唐吉柯望著這個見過一麵的嘰莫人,“你似乎看起來有些不同,發生了什麽事情麽?”隨手他就掏出了一個蘋果。


    嘰莫人攀上牆體再奮力一跳,一把抓住了神棄者伸出來的蘋果,落到地上後:“那是因為吉卡餓了。”說完張嘴就啃。這時候旁邊竄出來一個黑色的小影子,它一把撞向嘰莫人,雙方扭在於一塊,發出嘈雜而刺耳的尖銳叫聲。


    唐吉柯叼著蘋果上前分開了他們,一手拎起一個仔細打量,兩個嘰莫人,而且長得幾乎一模一樣,當然它們那單薄而細小的皮質衣服也是一模一樣的。


    左手邊的那個嘰莫人衝著另一個抓著蘋果的嚷道:“那是神棄者給吉卡的科帕拉寶貝,不是給你的!”


    右手邊的那個嘰莫人無視著神棄者和對方:“寶貝現在是我的。”說著它張嘴就啃,這一耀武揚威的舉動引得後者無比憤怒,它尖叫著手腳揮舞,唐吉柯拎著它的領口的手被甩得脫了手,然後它在空中雙腿一蹬直接撲向咬著蘋果的嘰莫人。


    兩個小家夥重新撲到了一起,衝脫了唐吉柯的手一起飛出了城牆外。唐吉柯趕緊雙手去抓卻抓不住,牆外就是懸崖,這一摔下去,肯定剩下兩具血肉模糊的小屍體了。


    可奇怪的是,兩個嘰莫人並沒有摔下去,它們抱成團在牆外的空中扭打著,發出尖銳刺耳的叫聲。唐吉柯睜大眼睛打量著這一奇怪景象,它們就那麽停在空中,就像它們身下有一個看不見的透明平台一般。這種荒謬感讓他想起了小時候看的卡通片,裏頭的小動物總會在衝出懸崖後,在空中虛晃了一會察覺自己的處境之後,撲通一聲跌了下去。


    顯然兩個嘰莫人對自己的處境毫無恐懼,它們拉扯著摔開,雙方在空中奔跑然後又撞到一起,接著撕咬起來,至於那隻可憐的才被啃了一口的蘋果,早已摔到了懸崖下的亂石上。


    “停下來!”唐某人大聲叫道,兩個小家夥愣了一下,然後同時縮著頭聳著肩膀雙手交叉抱胸前,它們發出低沉的吱吱聲,恐懼的望著裝作發怒的神棄者。


    “你,說說看,怎麽一回事?”唐吉柯指著左邊那個站在空中的嘰莫人命令道,顯然兩個小家夥滿臉的傷痕,皮衣也裂了口子,毛發亂蓬蓬的,而被他指的那個嘰莫人就是後來加入的,它們還是有些許細微的差別的,不留意還真看不出來。


    “我才是吉卡,它是莫卡。神棄者給寶貝給的是吉卡,不是莫卡,莫卡假裝是吉卡,叫吉卡的莫卡吃著本來應該是吉卡的寶貝,莫卡是混蛋,吉卡討厭莫卡,莫卡還敢動身打吉卡,莫卡專門搶吉卡的食物,吉卡……”唐吉柯不得不大聲喊停,嘰莫人那毫無變調的聲音把話題繞來繞去,莫卡、吉卡,吉卡莫卡,唐某人隻覺得滿耳朵全是吉卡莫卡的名詞。


    “你,是吉卡?那天我見過的那個小家夥?”唐吉柯指著它說道,對方用力的不斷點頭,滿臉委屈;他再指著另一個嘰莫人:“你是莫卡,我新認識的嘰莫人,我剛才給了你一個蘋果?”後者同樣奮力點頭,同時無比心痛的望著摔碎在腳下的亂石裏不可見到的蘋果。唐吉柯隨手掏出兩個蘋果一手一隻丟給它們,然後說道:“現在,你們都有一個寶貝了。誰能告訴我,你們是怎麽做到的,漂浮在空中卻沒有摔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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