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到神棄者此舉是為了揚威,歐姆森還是決定暫避鋒芒。他微微行了一個扶額禮:“不,是薩克邁爾自己走路不小心摔傷,治療的費用不該由薩拉丁你支付。請把治療的費用一並記入我的帳下,事後的贖金我一分也不會少。”


    對於天力騎士的服軟態度,唐吉柯點頭算是接受。眼下除了俘虜隊伍,還有一支別人騎士小隊,他需要表明一個態度,以震懾某些人對他的輕蔑之心。


    唐吉柯一揮手,“希望你下次走路看清楚點,踢到石頭還好,如果是踢到了鐵板,不單磕破腳趾頭,還會摔得頭破血流。好了,都去準備一下吧,我們稍微休息下,半個小時候啟程。邁克,跟我走走。”


    一直魂不守舍的邁克勒斯神色還是無比黯淡,聽到唐某人的吩咐,他抿了抿嘴,猶豫了好一會才一咬牙,快步跟上了唐某人的後背。


    兩人來到了訖罪塔的另一邊,這塔的基座很寬,足夠阻擋其他人的視線。


    “還在為戰場上的表現而耿耿於懷嗎?”唐吉柯直接開口問道,這幾天,邁克一直有意無意的避開他,而他也沒有找邁克談話。其他人都勸慰過邁克,失敗沒關係,至少揀回了一條命,而且功績依然不少。能夠參加一場仲裁戰場,本身就是一件無比光榮的事情。


    “沒事……湯姆……我……我沒事……我隻是……”


    “邁克……別氣餒,其實……”唐吉柯說著掏出了一個罪己徽,訓練用的,他在手上拋了拋然後說道:“他們或許不知道,但我知道,那場戰鬥你的功勞非常大。”


    “什麽……湯姆……你說什麽?我不明白……”


    “不,你明白,我也明白。如果不是你,最後的關頭,我們便已經輸了。”


    邁克一聽臉色無比慘白,他哆嗦著嘴唇,眼睛下意識的打量四周,“我……你什麽意思?我真的不明白……”


    唐吉柯堆起了友善的微笑,他一把抱住邁克的肩膀:“別怕,邁克,這裏沒有其他人。最後結束戰鬥的時候,如果不是你的提醒,我也沒機會發現,並阻止那名刺客射向小國王的毒箭。雪莉覺醒了天網騎士四級,而你……這種覺醒算是什麽騎士呢?”


    邁克驚恐的瞪著眼睛看向唐某人,汗水立刻濕透了後背的衣裳,他掙紮著想要脫身,但是卻掙不脫唐某人的手臂,“你……湯姆……你……你知道了?”


    “別怕,夥計,別怕。能夠向我傳遞心靈話語,在騎士分類中並不存在,這點我知道,我還知道,像你這種情況,對教會來說就是惡魔附身。”


    這一下邁克的腿立刻軟了下來,如果不是唐吉柯扶住他,他立刻會癱軟到地上,“湯姆……我不是惡魔……我發誓……我還是我……我……”


    唐吉柯把他扶靠到塔壁上,這才說道:“放心,我不會去告發你的,我們是好朋友,記得嗎?事實上,我對教會的那套騙人的把戲一點也不買賬。如果你還是害怕,那為了免除你的戒心,我可以讓你看看我的本事。”說著他一握罪己徽,嘴上唱了一句:“出賣我的愛,你愛我不愛。”


    訓練用的罪己徽登時亮起光芒,頃刻間,這枚徽章就被他充滿,然後碎裂。


    邁克驚訝的接過四碎的訓練用的罪己徽,看看碎片再看看唐吉柯,“這……你是……神力覺醒?”


    唐吉柯一笑:“徽章碎裂,要麽是天命騎士資質,要麽是……惡魔附身……至於怎麽解讀,這就看教會一張嘴怎麽開合的事情了。”


    聯想到那次惡魔附身的指控,邁克立刻明白了這裏頭的關係,“那麽,他們對你的指控也可能是……真的?”


    “就像你現在這樣,你覺得你是惡魔嗎?因為會那個小手段,你還是以前的你嗎?邁克。”


    “我當然是我,這點一點也不會改變。沒有什麽惡魔,沒有。”邁克肯定的搖著頭說道。


    唐吉柯微笑著再次點頭:“可按照教會的說法,我們這樣就是惡魔……所以……所謂的惡魔是什麽,你明白了嗎?”


    邁克呆若木雞的楞了足足一分鍾,唐吉柯也不打斷他。


    “該死的艾爾天教,他們……哈哈,他們不過是害怕我們,哈哈哈哈,我們不用依賴他們的什麽勞子神力武裝就能做到這些,所以他們害怕我們,所以他們……”


    “噓……小聲一點。好了,不怕了吧,隻要你小心不暴露,他們不會知道,就像我,麵對審判官,都沒有被查出來。說說看吧,你是怎麽做到的。”


    邁克揉了揉臉,在那之後,臉上重新浮起了原來的那副放浪不羈的神情,“我不知道,我隻知道當我醒來的時候,周圍全是黑暗,我沒有睜開眼,但是卻能在黑暗中感覺到所有人的位置。每個人都泛著藍色的光芒,隻有你還有那名刺客,身上是白色的。那個白色的家夥拿著十字弓,我能感覺到,不是用眼睛看,而是感覺。”


    “嗯……所以你判斷他是刺客?”


    “對,我是那麽感覺的。但我不能動,我想大聲警告你,不要讓他傷害陛下。”


    “國王……危險……刺客,這是你向我傳遞的信息。是嗎?”


    “對,我隻是想警告你,因為我隻信任你……”


    唐吉柯點點頭:“你對我說話,就在我的腦子裏,真有意思。如果最後克裏斯汀被殺死,那位審判官依然能夠改變戰局,判我們輸,哪怕戰鬥已經結束。這一點巴甘達大師事後跟我說過,神判廳不是第一天那麽幹了。所以最後正是因為你的警告,我才阻止了那一箭。那麽,為什麽我和刺客是紅色的呢?”


    “我後來悄悄檢查過,然後這幾天一直在做試驗,最後我知道了,是這個……”邁克拿起掛在自己胸前的罪己徽,聲音壓低了下來,但語調卻因為興奮和恐懼而微微顫抖:“佩戴了罪己徽的人,在我閉上眼睛感應的時候,就會呈現藍色,沒有的是白色。”


    唐吉柯凝重的點頭:“刺客的確沒有佩戴罪己徽,那麽現在你也能感覺到周圍嗎?”


    邁克閉上眼睛,不一會兒唐某人的腦海中響起話語:“是的,而且非常清晰。我發現……距離訖罪塔越近,我的感覺越強烈,傳遞話語的聲音便越清晰。”


    唐吉柯深吸一口氣,他抬頭看著那高高聳立的訖罪塔,非常肯定了邁克的判斷,因為當晚的那個旅館外,正好有一座訖罪塔聳立著。“邁克,恭喜你,你才是真正的人形雷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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