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啾!


    玖裏子打了一個噴嚏。為了不再讓自己冷下去,她急急忙忙的擦著頭發。本來想使用吹風機的,因為先讓給凜用了,所以隻能先就著浴巾堅持一下子。


    老師,沒有其餘的毛巾了嗎?


    玖裏子右手拿著又濕又皺的毛巾問道。由於擦拭過了兩個人的身體,所以毛巾現在已經變得和桶裏麵的抹布差不多了。


    浴室裏麵傳來香的聲音:


    在冰箱那個地方看到有紙箱吧。應該在那個裏麵。


    在奶油色的冰箱的旁邊,堆著好幾個印著nec字樣的紙箱。打開來一看,箱子裏全都是遊戲的攻略本和撒旦軟件,而且不知為什麽還是大量的自行車競賽和遊艇競賽的沒有猜中的獎券。太亂了,於是,玖裏子放棄了尋找。


    她還是等著凜把吹風機用完以後再借過來用好了。幾乎是同一時刻,香從浴室走了出來。她的衣服還是和在晴海的時候一樣。看起來好像隻有在洗手間裏洗過臉,根本沒有洗澡似的。


    玖裏子和凜因為全身都濕透了,所以都已經換過衣服了。因為是借香的衣服穿的,玖裏子也就算了,身材矮小的凜穿在身上簡直是鬆鬆垮垮,不成樣子。


    遭遇墜機的兩個人遊回了隅田川後,和一樣被迫降落的香和和樹會麵了。然後他們叫了的士,來到了香的家裏。由於司機討厭四個人中兩個是濕淋淋的,而另外兩個又滿身都是油,加上玖裏子和凜又很少搞aa製,所以最後玖裏子不得不一個人大方的給了司機很多小費。


    吹幹頭發後的凜打開了電視機。正好電視裏在播放新聞。梳著七三開發型的播報員正在報道海水浴場的混亂事件。接著是地方選舉的情況,日場比賽的結果。


    關於晴海的騷動,播音員是一句話都沒有提到。凜從ps2的遙控器和virtualboy之間找出電視遙控器,然後轉了一個頻道。但無論是哪個台都一樣。除了年輕搞笑藝人的雜耍表演,少年偵探的動畫。新聞速報之類的根本就沒有。


    不管哪個台都沒有播報。


    凜關上了電視。


    連媒體那裏都已經事先做好了準備了呢


    玖裏子煩躁地說。這樣的話,可能報紙也不會報道,警察那裏也很可疑。如果傻傻的去提出質疑的話,反過來會懷疑他們幾個也說不定。


    凜把遙控器拋向遠處。


    這些到底是什麽人?


    誰知道


    在會場的騷動應該是很大的。不管怎麽說,還進行了槍戰和空中的飛機戰。目擊者也很多。盡管如此,還是沒有一點被報道的跡象。


    流言或許已經傳開了。那些人塞不住那麽多客人的嘴的。但是綁架了夕菜的組織去好像放棄了堵住這些人的嘴。可能是認為沒有什麽影響吧。而且世間的人往往都有一種如果報紙和新聞沒有被報道的事情就是沒有發生過這樣的傾向。


    玖裏子打開了她來這裏的途中買來的烏龍茶罐,說道:


    原來我們連為什麽小夕菜會被綁架的原因都不知道呢。這樣的話連對方是什麽人也無法猜測了。


    的確。我本來以為是為了綁架式森才來的。


    是一種偽裝嗎,還是綁錯人了我真是不明白。


    她喝著烏龍茶。溫溫的茶,卻格外的苦澀。


    凜等玖裏子喘了一口氣,說道:在那個會場裏麵,連工作人員都好像是綁架組織的一員似的。


    我也有這種感覺。


    雖然很難想象大德意誌展的所有人員都是綁架組織的人,但至少裏麵有十個人以上是敵人。那個組織潛入得很深,這是事實。


    你看見那個金發的高個子的女子了嗎?


    啊?是啊。


    玖裏子想起了拿著槍的白人女子。


    好像都是她在發令的,那個女子是不是就是老大呢?


    玖裏子把罐頭捏得微傾,回答道:也許吧。


    她好像說著我聽不懂的話呢


    那是德語啦。


    玖裏子若無其事的回答道。吃驚的凜問道:


    他們都在說些什麽,你知道嗎?


    大概知道。全都是些指令和命令的話。但是她的德語很卷舌,所以我聽得很辛苦呢。那可能是歐洲北部,而且是東北部的出身吧。可能是立陶苑或者是加裏寧格勒吧。


    玖裏子因為有參與父母的事業,所以經常會去海外。她去過好幾次東歐洲和波羅的三個國家,也有用德語交談過的經驗。


    在波羅的海沿岸,說德語的居住著會像東京人一樣把r的發音發成卷舌音。金發女子就是發出了相似的發音。


    凜一臉讚歎地說道:那對方的來曆什麽的呢?


    這個就真不知道了但是,肯定有人知道的吧?


    玖裏子斜視著香。香在電話旁邊站著,和什麽人在通著電話。


    過了一會兒,香放下了話筒,走了過來。


    剛才和誰在打電話啊?


    我的雇主。


    咦。是誰啊?


    秘密。


    香從冰箱裏麵拿出番茄汁的袋子,撕開封口,直接喝了起來。


    嗯,我會告訴你們我剛才問了什麽的啦。在新橋站的廁所裏麵,有人發現了大德意誌展的執行委員會的委員長。好像是因為聞了lsd(一種迷幻藥)後不省人事地倒在了那裏呢。其餘的工作人員去向不明。


    她喝下紅色的液體,砸了咂嘴後說道:


    聽說那個人一周前就已經行蹤不明了。不知道是什麽原因沒有向上申報,而他被清掃廁所的阿姨發現也是一件非常偶然的事情。那我們或許不能再期待他們能找到其餘的工作人員了。


    玖裏子沒有表現出很驚訝的樣子。因為像今天這麽大的事情都沒有被報道,因此應該可以想象對方已經在所有的方麵都已經做好了準備的。


    綁架小夕菜的組織的力量還真是大呢。


    是啊。


    他們是什麽人?玖裏子一直盯著香。


    香停止了喝番茄汁,看著玖裏子。她稍微沉默了一下後說道:


    你想知道嗎?


    是的。


    雖然我不想說廢話,但你們還是不知道會比較好哦。


    香把印著鮮紅的蔬菜圖案的袋口合上,放進了冰箱。


    雖然是說綁架,但你們也看見了,對方是即會做槍戰又會做飛機的空戰的組織哦。對手可是比你們想象的還要大得多的組織。剛才我們那隻是運氣好,下次的話可是要關係到你們的小命的事哦。


    你是說。我們會死掉嗎?


    是。香斷言。她一臉認真。


    玖裏子和凜什麽都沒有說。三個人之間彌漫著沉默。


    房間裏的空氣很凝重。有一種緊緊壓著心髒的壓迫感。雖然不能說是恐懼,但確實是一種伴隨著寒氣的冰冷感覺。


    即使是那樣你們也要


    玖裏子開口。


    即使是那樣我們也有知道的權利。我們已經經過了這次騷動。也經曆了槍戰和空中戰。要讓我們忘記的話是不可能的。我可沒有打算說我們是被牽連進來的這樣愚蠢的話哦。小夕菜可是在我們的眼前被綁架走的。


    但是,麻煩的事情還在後頭哦。可能是修羅低語也不一定。


    我們沒有關係。


    玖裏子毅然說道。凜什麽也沒有說,也沒有阻止玖裏子說我們這個詞。那就是默認了。


    香一臉複雜,臉上不知道是你們很可靠啊還是敗給你們了的表情。


    那好吧。那你們能和我做個約定嗎?從現在開始發生的事情,都是隻在冷酷的現實支配著的世界裏發生的哦。人會死,也會失去自己重要的東西。即使是這樣也要


    堅持到最後。即使是再苦,再糟糕,再想吐,也要全部吞到肚子裏去。好嗎?


    兩個人沉默著點頭。


    還有就是,如果要做的話我們就是同伴了。你們也看見了,我們的敵人在各個方麵都有勢力,所以我們是幾乎沒有任何援助的。而且就算你們是學生,對方也不會手下留情的。所以我們要互相信賴,全力以赴。


    當然。


    明白了。


    聽到答案,香終於做出鬆了一口氣的表情:那我就說了。你們還記得那個敵人的首領,那個金發的女子嗎?


    嗯。好像她和你以前就認得了呢。


    是的。我們的確以前就已經認識了。那個女人叫迪絲特爾。


    薊(迪絲特爾的含義,一種野生植物,葉有刺,為蘇格蘭的民族象征)?真是美麗的名字呢。


    那不是她的本名。隻是代號而已。她的本名是瑪勒內普羅米諾霍夫。是德意誌北部呂貝克出身。祖父是來自加裏寧格勒的戰爭難民。因為優秀的魔力而被政府機關雇傭,但她後來突然就做起了出賣政府機密情報的事情,直到現在吧。


    香一邊回憶著,一邊說道。


    他們是恐怖分子嗎?


    恐怖分子?和那個有一點不一樣呢。本來是東德意誌的國家安全局的中央偵查管理局第一十八部的工作人員。雖然不知道她的動機是什麽,但是她曾經還是為政府組織辦事的哦。當東西德意誌統一的同時,兩邊同時撤掉了國家安全局。和我碰見的時候,她已經在別的組織裏麵做事了。


    在哪個組織?


    那個,你們知道賢人會議嗎?


    啊?


    對於香奇怪的提問,玖裏子一臉疑惑。


    賢人會議就是一個由經濟學者和財經界的人相互交談有關世界經濟情勢的組織。偶爾也會在報紙上出現。


    擔心世界經濟的發展方向的人們也會做出綁架人這樣的事情嗎?


    這樣的想法的確是一般人的想法,但是我說的這個是另外一個組織。什麽時候出現的,又是什麽時候開始活動的,完全不清楚。根據傳言,說是為了把學者會議作為他們活動的幌子,特意起了一個相同的名字。而且麻煩的是,這個組織比起那個學者會議的規模還要巨大。


    香用舌頭舔了舔嘴唇,繼續說道:


    它被稱作華茲曼集團或者是華茲曼黑手黨,但幾乎沒有人知道它的實質是什麽。它在各國的政府都有著勢力,是一個運用著龐大的資產的謎一樣的組織。雖然這樣聽起來好像是壞人的爪牙一樣,但它從不參與各地區之間的紛爭。大型的投機性投資團體和銀行好像都在這個組織的操控下,所以它好像主要是從事貨幣貿易一類的經濟活動的。


    這樣的話我是越來越搞不懂它為什麽要綁架夕菜了。


    大概是在三年前,賢人會議開始聚集各國法力高強的魔法師。不管是用合法的或者是不合法的手段,總之四處搜羅著魔法師。理由不明。可能是換了領導者吧。


    說到這裏,香頓了一頓,說道:就是因為這個我才和迪絲特爾打起來的。薊這種東西,還真是不得了呢。那個時候她被冠上血之薊的外號。還真是危險的名號。


    也就說她真正的目的不是綁架式森,而是要綁架夕菜嗎?


    凜問道。香輕輕點頭。


    就是這麽回事。


    那又是怎麽會和這件事扯上關係呢?


    我是由於某個原因被拜托保護式森和夕菜的啦。又是個滿疑惑的事情啦。


    香皺起了眉頭。


    也就是注意兩個人的動向,不要被賢人會議給劫走。但是,要讓他們陷入險境。


    讓他們,陷入險境?


    是啊。從沒有聽說有這樣的事情。雇主也沒有向我說明了理由。我沒辦法,隻能把他們帶到人多的地方。


    那老師就是,硬把他們帶到了晴海!而且,明知道他們會有被綁架的危險?


    香沉默。她沒有否定。


    即使是玖裏子也變了臉色。凜也緊張起來。


    香以有點僵硬的聲音說道:我不是說過嗎。這是冷酷的,被現實支配的世界。我和雇主有過了約定的。我隻是照實執行罷了。即使你們怨恨我也沒有關係。反正我也不是什麽光明磊落之人。


    兩個人什麽話都說不出來了。是的,這就是現實。綁架是個事實的話,要追蹤也是事實。這和其他的什麽都沒有關係。隻是事實而已。


    我也是太大意了。我沒想到來的回事迪絲特爾。這一段日子在保護式森和夕菜的時候,雖然也感到有一股危險的味道。在小丘那裏偷看的時候,我還沒有確切的證據。


    接著,她率直的擺出一臉抱歉的表情。


    夕菜被綁架是我的過失。我會全力救出她的。


    那我們要怎麽做呢?


    那些家夥要逃跑的話,逃去國外的可能性比較高。你們要幫我。風椿,你家應該有人在政府工作吧。沒有嗎?


    有啊。


    玖裏子的家裏是財閥家族,家族的支配力量很強。以她的家為核心,她的家族不但擁有幾個公司,還往各個別的機構輸送自家的人才。


    我不認為他們會直接乘著那個複葉飛機去國外。他們應該會在某個地方下飛機,然後趕往成田機場。我們要先調查一下國際航班,然後先下手阻止他們。我剛才也拜托雇主幫我進行了調查,你能不能也幫一下忙調查一下?


    可以啊。羽田和大阪機場也要調查嗎?


    嗯。拜托了。


    那我要借一下你的電話。但是,如果他們讓小夕菜使用假名字的話那就很難辦了。


    總比什麽不做要好吧。順便問一下,你帶著手機嗎?


    本來如果是長距離的通信的話一般會用心靈感應,但那個即會減少魔法的使用次數,通化質量又會隨著人的精神狀態的好壞而變化,因此最近人們大多開始使用手機。


    現在沒有。我的手機沉到隅田川那邊的水裏麵了。


    說著,玖裏子就拿起了電話。


    香麵向了凜問道:神城你去做出發的準備。你還是帶著你比較擅長的日本刀比較好吧。


    我知道了。姑且不說這個


    凜環顧室內。


    最重要的是式森去哪裏了啊?


    那裏。


    香指向裏麵的房間。


    和樹蹲坐著。他已經動不了了。很累。其實,還不僅僅是這樣。


    他現在和後悔。很後悔自己沒能夠救出夕菜,現在還坐在別人的屋子裏。他對什麽也沒能做到的自己很懊悔。


    他並不是007。隻是一個無論是成績還是運動都比一般人要差的高中生。所以,不能夠像超人一樣活躍地去救出夕菜。


    但是在那個時候,當迪絲特爾和香互相用槍對峙的時候,是有機會的。那個時候他是可以帶著夕菜逃跑的。然而他的身體卻動也動不了,還眼睜睜的看著夕菜被綁架走了。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夕菜已經在很遠的地方了。


    是不是他太害怕了呢。恐怖是有的。甚至到現在還殘存著。和香一起追飛機的時候,他居然忘記了恐懼,但當他現在一個人獨處的時候,恐怖卻緊緊地抓住了自己,在他心裏盤繞下去。他打心底的感到陣陣寒意。但是隻要是那個時候,隻要那個時候,如果自己能夠克服恐怖感的話。


    他知道自己很懦弱。也知道自己沒有什麽力量。就算他很想使用魔法也用不了。但就算是這樣的人,在最後關頭也是應該會湧出力量的。那叫做火災現場什麽來著。可是,就算是像這樣的慣用句自己也感到陌生。這就是現實。


    那麽自己應該怎麽辦。就這樣坐著不動嗎。就什麽樣什麽


    也不做等著時間慢慢溜走嗎。到底要怎麽樣。


    走吧。站起來。你需要的隻是一點勇氣。把門打開對香說吧。說我們一起去救她。去救她。去戰鬥。正義是站在我們這一方的。超人拜托了,打倒惡勢力!


    等一下,這是什麽超人啊?


    你知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誰啊。你是不管是外表還是內涵都毫不顯眼的式森和樹。你要不要再看一遍一年級時候的通信簿啊?


    所謂的分寸就是明辨是非和道理。


    非常易懂的回答。


    如果你不去救她的話那做什麽啊。幹脆回去睡覺得了。反正你又沒有被綁架。隻要這樣就好了。人最重要的還是要活得長久。被卷進槍戰裏麵就已經夠倒黴了。


    但是,你可能會再也見不到她了。這有什麽關係啊。隻要想著她從來沒有出現過就行了。玖裏子和小凜也許再也不會理自己了。你這家夥到現在為止有經常和女生說過話嗎?但是可能會再也看不到夕菜那個笑容了。那種笑容隻要打開電視就會看到了。年輕的嘉賓為了得到主辦方給的錢,要什麽樣的笑都有。那樣不好嗎。


    但是,夕菜那個,那個隻朝著自己笑的笑臉


    和樹突然感到他的手裏好像握著什麽東西。


    果然像這種事,對於和樹來說是一個很大的打擊呢。


    打完電話的玖裏子看著緊閉的門說道。


    這不是十七歲該經曆的事情。


    是啊。這樣的經曆可不普通。凜點頭同意。


    但是凜的話應該習慣了吧?這樣的修羅地獄。


    雖然沒有到現在這個地步,但相似的經驗還是


    凜遲疑著答道。


    我想你應該是知道的。我家的本家在九州。我家是很古老的名門,和寺院,神社的關係很深。這樣的關係,也就是說我家一年到頭都要和鬼魂戰鬥。我也曾幫忙過。我死去的哥哥經常嚴厲地鍛煉我。


    嬌小的少女垂下了眼睛。玖裏子感歎:


    比和樹小一歲去有著這樣的經驗。你真是太厲害了。


    玖裏子應該是比和樹大一歲吧。


    算是吧。但說起經驗來的話,我和和樹可是有的拚的。


    她歎息。


    但是,我呢,那個怎麽說嗯,家裏是做生意的,所以我經常被帶到外國去。玖裏子像是細嚼著自己說的話似的說道。


    雖然說是外國,可是人也是有很多種的。有令人目眩神迷的超級大富翁,也有窮到讓人難以置信的窮人。而且也有蔑視像日本人這樣的東洋人的國家呢。


    玖裏子皺起了眉。口氣也稍微沉了下來。


    那個國家整體都很奇怪,但我的父親是做礦業生意的人,所以才會想去那種地方賺大錢。接著我就在當地的學校裏上學,真是各種視線都有呢,有羨慕的,有嫉妒的,也有蔑視的但是我也交到了朋友,我本來是想要和她好好相處的啊。


    凜沉默的聽著。玖裏子繼續說道:


    但是有一天,我們被當地的山賊綁架了。我和我的朋友。我們在走路的時候突然被槍指著。幸運的是我們毫不遲疑地速戰速決,也就是當場就進行了槍擊戰。我被救了,但是我的朋友卻被流彈擊中,死了。


    她用手做出了手槍的姿勢,模仿開槍的動作。


    真正嚴重的還在後麵呢。從那以後,不管我是去學校也好,去哪裏也好,大家都會說為什麽這個家夥會幸存下來啊。不是這個國家的人,是黃種的猴子活了下來。那個時候我雖然什麽都做不了,但是和那個沒有關係。我隻是厭煩了所以就拜托父親讓我回國。這是我十一歲時候的事情。


    我曾嚐試著忘掉這件事情。那個時候我和我的朋友約定了下次如果朋友有什麽事情的話,就一定會去幫忙。我想現在是不是剛好就是這種情況呢。


    玖裏子露出一個仿佛是不好意思的笑容。但很快她就恢複了本來麵目:但是啊,還是不要有這樣的經驗比較好呢。什麽事都沒有會比較好。我在那個時候什麽都沒能做。和樹即使什麽事都做不了也是很正常的。就算他說出我想一直呆在這裏或者是想回去的話,我都不會責怪他的。


    那個


    凜沉默了。她在進行嚴格的修行的時候,也曾想過要逃跑。也想過這樣的事情還是不要做的比較好。


    一陣聲音響起,隔壁的門開了。


    和樹


    玖裏子。


    和樹緩緩的說道:其實並沒有什麽事是我可以做的吧。


    那個


    但是,我想再一次看一下夕菜的笑臉。


    他攤開雙手。在他的手裏,用銀色的鎖鏈連著的墜子在發著光。


    我想再一次把這個交給她。隻要能看見那個笑容,我什麽事都會去做。


    作為下定決心的標誌,和樹緊緊地捏住墜子。沒有絲毫猶豫。


    你果然是個男子漢呢。


    在起居室裏麵,香又打起了電話。聽起來,剛剛電話好像響過一次。


    和樹一靠近,她就這麽拿著話筒抬起頭。


    式森


    嗯?


    你沒事吧?


    我沒事。


    哦~?她看了和樹好幾眼。


    好像恢複精神了呢。那是好事。


    然後她三言兩語的和電話那頭的人說了幾句,把電話遞給了凜。


    神城,是你社團活動的同伴打來的。好像說可以幫你把日本刀拿過來。


    謝謝。


    嬌小的少女去過電話筒,說了些什麽。過了一會兒她掛斷電話,轉過頭,說道:


    式森,我聽到一個奇怪的消息。你知道堇純在同學吧?


    嗯?她是我的同班同學。


    她曾經被人介紹進入了生物部。但是最近她好像打了一張長期請假的請假條。


    什麽啊。她不是才轉校過來嗎?


    請假理由不明。但聽小道消息說是去了國外。


    國外啊


    呆呆的聽著的玖裏子突然提高音量:


    等一下,你剛剛是不是提到堇這個字了?


    是啊。


    那個叫迪絲特爾的人,在會場向叫菲婭路卡的人發出了命令。這在俄語的意思裏麵就是堇的意思哦。該不會就是


    她舔了舔嘴唇,說道:我們的行動一直被別的人監視著呢。去晴海的事情也是。我一直在想我們是不是被監視了,在我們身邊神不是有敵人的同伴。那個人假如是和樹你的同學的話


    就是這樣!香叫道。


    風椿,你去查一下有沒有用堇淳子這個名字的人買機票。還有簽證的申請那邊也是!


    我知道了!玖裏子朝電話飛奔了過去。


    看著玖裏子的動作,香不停的抖著腿,說道:他們應該會在途中換乘汽車的。我們這邊先下手的機會還是有的。


    說的也是呢。


    和樹回答。但那也是要等到知道對方的行動以後的事情。是成田或者是羽田,甚至連關西機場都有可能。


    隻要知道宮間在哪裏就好了


    香焦躁的看向天花板。


    一定要逃走


    當周圍的震動把她的意識從深淵裏喚回來的時候,夕菜想到第一件事就是這個。


    她並不是睡著了。確實在晴海的會場裏麵的時候她是暈倒了,但她一直堅持著自己的意識直到不行為止才暈倒的。所以自己被帶上飛機的事情她還依稀記得一點。但那時候她的身體完全不聽大腦使喚,無論是說話還是抵抗,她都做不了。


    但是因為她很清楚地知道自己被綁架了,所以腦子裏一直有著逃走的意識。雖然不知道是誰做的,但綁架犯肯定不會是什麽好東西。也許不隻會勒取贖金


    ,可能為了那個她還會被施與暴行也說不定。光想都覺得討厭。


    既不知道她為什麽會被綁架的,也不知道這裏是哪裏。本來不是應該和樹君感到自身的危險,差點被綁架了嗎。為什麽結果是我被綁架呢?


    真是一團謎。但即使現在煩惱也沒有用。還是以後再想吧。現在她一定要做一些她能夠做到的事情。那件事就是從這裏逃出去。


    夕菜睜開了眼睛,四周很黑暗。但並不是一片漆黑。外麵的光線正從房間的角落了射進來。


    她現在躺在堅硬的鐵質的地板上。所以,地板下的震動可以直接傳到她的身體上。地板一直在微微的搖晃著。


    雖然不知道這裏是哪裏,總之先起來再說。她並沒有被綁住。仔細看看四周,她好像被關在一個小房間裏麵。


    不對。很快她就察覺到這裏不是一個小房間。剛才地板上不但傳來輕微的震動聲,還可以聽到低低的引擎的聲音。再加上空氣中那股尾氣的味道。這裏是卡車的車廂。她是在貨櫃裏麵。


    夕菜站了起來,確認四周的環境。貨櫃並不是很大。在後方有一個門。


    她接近門。那門並沒有關得嚴絲合縫。隻要車子一搖晃,就發出哐當哐當的聲音。


    門上的鐵棒上下移動著,好像是門閂一樣的鎖。這並不是像難開的鎖。可能是為了那些誤被關在裏麵的人能夠出去而設置的吧。而這對於現在的夕菜來說是個好機會。


    如果把耳朵貼在門上的話,可以聽到外麵引擎的回音。好像是在公路上的樣子。雖然跳車很危險,但總會有像紅燈的時候吧。


    她撥弄著鐵棒。然後把門推開


    她站住了。


    在她眼前的是不斷飛掠的柏油路。在她的左邊可以看見路麵中央的黃色分離帶。和她想的一樣,她的確是在卡車的裏麵。車子正在公路上跑著。但是,不是普通的公路,是高速公路。


    車速大約是一百公裏左右。因為高速公路上沒有什麽信號,所以也沒有停下來的必要。下麵是堅硬的柏油路。如果跳車的話,那簡直是自殺行為。


    夕菜感到絕望漸漸包圍了自己。但是她很快就重振了精神。還是可以逃走的,隻要使用飛行魔法,或者是瞬間移動就可以了。


    她正這樣想著,手腕卻被抓住了。


    連抵抗的時間都沒有。她被拉向後麵,摔倒了地板上。肩膀和腰隨後被製住了。


    還可以逃跑啊,你還真行呢。


    兩個男子正俯視著她。在她的背後有一扇通向前麵駕駛室的門正開著。這是為了方便監視她才改造的吧。


    其中一個男子是年輕的瘦高青年。另一個看起來年齡不詳,一張拉丁人的臉。年輕的那一個她沒有見過,但另一個好像是在會場的時候和純在在一起的那個男的


    對方沒有給她回想的時間。長著拉丁種人的臉的男子冷笑著,突然把臉靠近她。


    我們可不會讓你跑了哦。給我老實呆著!


    那猙獰的沒有絲毫風度的表情充滿著一股殺氣。夕菜蜷縮著身體,縮成一團。


    就是這樣就是這樣。這樣才怪嘛。雖然姿色差了一點。


    男人的手指伸到了夕菜上衣的衣領處。


    啊


    夕菜小聲地慘叫著,拚命打著男人的手。然後連著她自己的衣領,狠狠地一抓。男人晃著手,嘿嘿的笑著。


    不錯不錯。雖然是叫你老實一點,但太老實了像櫥窗內的模特一樣僵硬的話也是很無聊的呢。


    夕菜試圖抵抗,但她的兩隻手腕都被早一步按住了。男人逼近夕菜,一副要吃掉她似的樣子。


    不要


    你可以抵抗的哦。他可是就要你這麽做呢。


    夕菜拚命的搖動著頭部。要趕快從這個男人身下逃開才行。但是要怎樣才能逃走呢。比力氣的話是絕對比不過他的。那就隻有使用魔法了。但是這個男人恐怕也是魔法師吧。他發動的那些魔法也不是造假的。沒辦法,碰一下運氣吧。夕菜的身體內部開始發熱。指尖漸漸地集中魔力。正當她集中精神時。


    突然她全身一晃。


    (咦?)


    心髒以奇特的頻率跳動著。不舒服的感覺一陣陣上湧。


    夕菜變得很混亂,換亂到連她現在所麵臨的危機都無法顧及。她的心底升起一股她從來都都沒有過的感覺。平時愛她使用魔法的時候是絕對不會有這樣的感覺的。


    她感到很惡心。而且身體越來越熱。和夕菜的意識相違的什麽東西在試圖從她的體內破殼而出。


    她發出叫聲。但那並不是從她的口中直接發出的聲音,而是在她心裏喊叫的。


    (等一下。不要出來。雖然不知道你是什麽,但請不要從我的身體裏麵出去。不行的,你不能出去,不行,算我求你了,你呆著不要動)


    她的喉嚨很痛。有什麽要出來了。


    住手。


    從別的方向傳來一個聲音。


    那句話不是對著夕菜說的。拉丁臉的男人抬起上半身。


    旁邊年輕的男人再一次說道:住手,威貝爾。


    有什麽關係啊。你就當沒看見啦。


    不行。她說了不準對她出手的。


    男人的身體從夕菜身上離開。同時,在夕菜體內支配著夕菜的那個東西也急速沉寂了下去。


    奧古洛,是誰說了那樣無聊的命令的?


    是少尉。威貝爾唾了一口唾沫。


    你還真是頑固呢。你不用那麽聽從那個女人的命令的啦。


    少尉的命令是絕對的。


    什麽絕對啊。你聽好了,我可是


    說著,威貝爾突然住口。他看向駕駛位,眯起了眼睛。


    好像快到了呢。這次我就給你麵子。但是我醜話可是說在前頭,下次不要再來妨礙我了。


    我不會妨礙你的,隻要你沒有違反命令。


    切!威貝爾吐了一口唾沫,走向駕駛座。


    奧古洛把手伸向夕菜,拉她起來。


    你沒受傷吧?


    沒,沒有。


    是嗎,那就好。站在她眼前的男人出乎意料的溫柔。


    隻要你不想著逃跑就不會吃苦頭的。你乖乖的呆著。雖然不可以上廁所,但如果你肚子餓了的話可以說。麵包之類的我們還是有的。


    好的。謝,謝謝。


    她還是向對方到了謝。夕菜用手捂住了嘴。


    奧古洛有點憂傷似的笑了。


    不用和我道謝。我們可是綁架你的人呢。


    但是,你還是幫了我


    那是偶然。我隻是遵從命令罷了。


    你說的命令是


    那時候,卡車突然停了。好像是急刹車吧,卡車劇烈地晃了一下。她可以從半開的門中間看見外麵。不知道什麽時候卡車已經下了高速公路,現在停在了停車場上。


    廣闊的地麵上停著好幾輛車子。在這對麵是一座建築物。不知道為什麽夕菜對那個有點印象。


    她不知不覺把身體探出了外麵。那座大型的建築物,該不會是那樣的話這裏就是。


    夕菜被外麵的景象吸引了注意力。正因為這樣,她沒有注意到奧古洛拿出了注射器。


    針尖紮入。她的脖子一痛。


    啊


    這回,她可是真正進入了睡眠之中。


    這是和時間的賽跑。勝負的關鍵就是能不能在他們出國之前製止他們了。玖裏子放下話筒叫道:是成田機場。在六點的美國航空的旅客名單上出現了堇的名字。但是沒有夕菜的名字。


    可能讓夕菜用了假名字吧。隻有堇是用了真名。不知道是不是他們的小失誤,但這對我們來說可


    是很有利呢。


    還有一點就是那架飛機好像出了一點故障,所以航班要推遲。


    太好了,真走運。


    香看了看時間。還來得及。


    我叫雇主把他們在國門內攔下來,由我們去追。


    看來香的雇主也是有著相當的實力的人物。


    但是,時間可是很緊


    和樹詢問道。去成田機場的話,無論是使用飛行魔法還是瞬間移動,都會在到達之前讓自己的體力損耗殆盡的。還不知道能不能趕得上。香解決了和樹的疑問:


    風椿,你家沒有直升飛機嗎?


    您知道的可真是詳細啊。我剛剛已經聯絡他們來這邊了。是法國出產的大家夥哦。應該快到了。


    太棒了!回頭我送你電視遊戲機的珍藏遊戲軟件。偶像八犬傳。


    我不要。


    窗子外麵傳來螺旋槳的聲音。可以看見as332c超美洲獅直升機的白色的機身。由於直升機帶來的風壓,窗玻璃發出嘎拉嘎拉的聲響。


    屋頂上可以降落嗎?


    可以。盯上是很大的。而且即使不行也要降落。


    玖裏子朝著手機下了降落的命令。


    四個人朝屋頂跑上去。直升飛機還處於盤旋狀態,滑動型的機門開著,正等著他們的到來。幾乎是在他們坐上飛機的同時,飛機就已經提高旋翼的回轉數,朝著千葉方向飛去。


    直升飛機在成田機場的第一旅客集散站的附近強行著落了。四個人一起跑了出來。


    四個人三步並作兩步的衝上扶手電梯,朝四樓的出發大廳跑去。在那裏等著他們的是背闊肩寬的彪形大漢。


    在那裏。


    他朝香抬抬下巴。香連回應都來不及,就朝標著隻準工作人員進入的房間衝過去。和樹也跟在後麵。然後他們氣昂昂地打開門。在房間裏麵放置著管狀椅子和折疊式的圓桌。白人女子和日本女子各一人,坐在那裏。四個人的動作停止了。好像看到了不可置信的東西一樣,四個人茫然了。


    過了一會兒,終於恢複過來。


    什麽呀這是?香說道。


    坐在椅子上的兩個女子長著一張和第四特瑞,堇還有夕菜三個人很相似的,卻又不怎麽相似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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