健康教育的老師紅尉晴明眉頭緊蹙。


    雖說負責葵學園學生的健康管理,還是在桌上的筆頭工作占多數。到保健室的學生的記錄都是被保留下來的,因此一般情況下桌上是沒有放下


    其它東西的空間,但是今天桌上卻堆著好幾個像百貨商店賣的中元節禮包一樣的箱子。


    「紫乃」


    向著正在陪栗丘舞穗說話的妹妹紅尉紫乃喊道。


    「怎麽了哥哥」


    「快遞來了,好像很重的樣子堆在一起。」


    「就在剛才一位製藥公司的人過來了,好像是新發售的健康飲品,說一定要讓你收下。」


    「這應該是上班族喜歡的東西,送我有什麽用」


    「我想可能隻是為了增加存在感。」


    雖說紅尉的頭銜隻是健康教育的老師,但是頻繁收到全國各地大學和研究所的邀請。


    那些邀請雖然從一開始就拒絕了,其中還有頻繁帶著禮物來的製造廠商。


    紅尉向包裝箱子的封條看了一眼。


    「“強力·結界。喝了之後你也能截斷電磁波。晚上共同滋陰補陽”越來越不需要了」


    把蓋子合上,讀了一下一起放進去的店的介紹。


    「這個打開的是什麽」


    「那是我的東西。從南美運過來的。加上當地的草藥混合調製成的試用藥品。」


    「合法嗎?」


    「請當做沒聽見。」


    「要快點收拾好才行這邊的健康飲品必須要還給人家。」


    「明明收下也是可以的」


    「隻能用來浪費冷藏庫的空間」


    紅尉一般不會體力消耗到身體壞掉的地步,因此沒什麽興趣。


    紫乃「是嗎」這樣嘟囔著。


    「舞穗要不要喝?」


    「不要——」


    「沒錯,以舞穗君的年齡來說是不需要的。就算需要,調節飲食和作息時間就夠了。隨便亂喝,把身體弄壞了就麻煩了。」


    紅尉像是在預言一樣的說著,拿出聽診器開始診察。


    外麵天陰著。根據昨天的天氣預報從半夜開始下雨,整個日本列島被雲和傘所覆蓋了。


    陽光被烏雲遮住,地上的樹啊草啊都沒有生氣。而她的心也和外麵的天氣一樣陰沉著。


    生物部教室裏,神城凜不知歎了多少次氣了。右手捂著圓珠筆,一直盯著空白的筆記本。


    現在的生物部正在做青蛙的生態記錄,今天輪到凜了,可是一點進展都沒有。這樣下去肯定會惹顧問老師生氣,其他的


    部員也不會有好臉色,但是寫不出來的東西就是寫不出來。


    原因的話自己也明白。想起自己最近的行為,怎麽也讓人提不起精神來。


    不知道為什麽就是控製不住感情。要是以前的自己自律自是不用說,不管遇到多麽困難的情況都能夠冷靜沉著地應對。


    現在怎麽樣了。稍微有一點事就變得驚慌失措,被別人挑撥。前一陣子最後和夕菜展開死鬥,把一家咖啡店給破壞了。


    之後問玖裏子,賠償費理所當然地花了四五百萬。聽到這個金額,不由得讓人昏過去。


    這樣下去不行,去什麽地方修行,凜這麽想著。但是感覺那樣也沒什麽效果。


    前幾天在寺廟裏閉門修行,想想看那也不過是妨害精神集中罷了。


    無論如何都想改變。想要變回原來的自己,完全沒有效果。學業和劍術當然是上升趨勢,但是隻要一涉及到某個男生就完全不顧周圍環境,


    變的固執起來。圓珠筆在手裏無意識地想要寫那個人的名字——急忙阻止了。


    好危險,差點就在生物部筆記上寫上他的名字。圓珠筆寫的也沒法改正,要被其他部員看見了就顏麵無存了。


    就算說是給青蛙起的新名字也沒人會相信吧。


    (沒辦法了)


    別說是做記錄了,連精神都沒法集中。這要是和其他部員一起一邊說話一邊做的話可能還能寫出來,不巧的是隻有自己一個。


    本來安靜的環境能讓人精神集中,但是對她來說就是反效果了。


    對一個男人如此在意,在凜的一生中還是第一次。雖然曾經為義兄的事煩惱過,但和這個性質完全不同。


    隻要一想到那個男的,身體就會變熱,動作變得也不自然起來。一開口就不知道該說什麽,馬上就慌張的讓人看到醜態。


    為什麽會這麽煩惱,完全不明白。不,其實心裏是明白的,故意裝作不明白,結果掉進了感情的迷宮四處徘徊找不到出路。


    稍微拉開點距離或許不錯。當然指的不是青蛙,是生活在同一個屋簷下那個男生的事。相隔一定距離的話,或許就有能夠重新找回自己。在家裏盡量不見麵,隻在早晚相互問候應該可以吧。可能很奇怪,但也顧不上這些了。


    反正也不是討厭。等一下,小凜突然靈光一閃,以前確實是討厭。為什麽會變成不討厭了呢,從現在開始再變回討厭或許也不錯,試試看吧。


    小凜閉上眼睛,低下頭在心中默念,討厭討厭討厭。那家夥不但軟弱,學習體育都不行,而且對女生也不檢點。一直一副膽戰心驚的樣子,


    不求上進,粗俗無禮下流。


    漸漸生起氣來。好就是這樣。他的缺點裏最要說的就是遲鈍。不管做什麽,都隻是覺得麻煩而感受不到別人的心意。這確實難以原諒。


    再說人家鼓起多大的勇氣,那樣還察覺不到,不是弄的我像笨蛋一樣嗎。


    或許是我有什麽問題,要是那樣就不得不反省一下自己的態度了。但是那種場合至少要說句話吧。


    想著改變自己壞的地方,那樣的話變成他喜歡的女孩的話不管怎麽說——


    向這個方向思考的瞬間,小凜無力了。臉無力的趴在桌子上,兩隻手散漫地向前伸著。不經意間一直在想那家夥的事,不容小看的男人啊。


    心不在焉地向青蛙看了一眼,它倒是什麽煩惱都沒有。一定是沒什麽可煩惱的。證據就是呱呱的叫著向這邊看。真是羨慕在水槽裏的池子和


    陸地上悠閑徘徊的樣子。像自己這樣愚蠢的模樣一次也沒有過——


    「不好——」


    叫出聲來。病的很嚴重,要是羨慕兩棲動物的話人生就完了。考慮在某個世界裏想成為青蛙的女生這就有一個。


    合上筆記本,身體真的有些疲倦了。對健康狀態有影響了,必須要休息一下了。穿過庭院回到校舍的途中遇到了風椿玖裏子。


    「哎呀怎麽了,凜」


    看來是有學生會的工作,腋下夾著筆記本。


    「哎有點事」


    小凜含糊其辭。為了男人的事煩惱,這種話無論如何也不能說出口。


    「臉色好差啊。早點回去比較好。」


    「即使這麽說也不行」


    「那去保健室吧。紅尉老師在呢」


    「也是」


    去拿點什麽藥吃可能好點。雖然是個很怪的老師,也不會突然被當做實驗材料。


    「如果感覺不好就馬上回來,我幫你準備好床鋪。」


    向為自己擔心的玖裏子點了點頭,凜向保健室走去。


    敲了保健室的門,但是沒有回應。擰了一下門把手,發現沒有鎖。


    「失禮了」這樣說著進去了。裏麵一個人也沒用。床位全空著,當然也沒有紅尉老師的身影。想著會不會在隔壁,但是一點聲音都沒有。


    (隻能回去了。)


    這樣想著,突然感覺全身好重。


    果然還是身體狀況不好吧,一直在煩惱可能是原因之一。感覺


    有點頭暈。


    正要轉身走的時候,不小心碰到了桌上的什麽東西。是一個小瓶子,最近在cm上看到的新型的健康飲品。具體的功效雖然不清楚,


    但是可以驅散疲勞卻是聽過好多遍了。先試試吧,凜這麽想著把瓶子拿在手中。會不會很難喝雖然這麽想了,但是良藥苦口這句話


    還是聽過的。慌慌張張地向四周了看了看,把瓶蓋打開。雖然帶著一根很細的吸管,但是沒使用直接一口氣喝掉了。


    意外地很容易喝,胃裏很舒服,感覺馬上就要生效了。正在這時候門開了。


    「哎呀」


    是紫乃。凜立刻把空瓶子藏在身後。


    「神城同學怎麽了?」


    「沒,沒什麽那個,有些不舒服」


    「這樣啊,哥哥現在出去了。我想過一會就能回來。」


    「是,是嗎。不在的話我就先告辭了」


    「請稍等,用不了那麽久的時間哎」


    她往桌上看了下,臉色很奇怪。


    「桌上是不是有個瓶子?」


    「沒沒有」


    「是嗎」


    看到紫乃一臉不可思議的樣子在桌子周圍尋找,凜後悔說謊了,「對不起是我喝了」正想這樣道歉。


    「麻煩了啊,那是很重要的藥品」


    「哎!」


    空瓶子就要掉下去了,急忙再次抓住。


    「那麽重要嗎?」


    「是啊。就在剛才用從南美運來的藥物調製成的放在飲料瓶子裏的。因為是很貴重的東西,不慎重處理的話」


    「那,那麽重要的東西啊」


    「是啊,因為逃過檢疫到手的東西。要是在這裏弄丟了該怎麽辦啊?真是不敢想象」


    凜臉上汗流如泉湧。


    「哈哎那個心情……請等……」


    「很嚴重。臉色很差的樣子,在床上躺一下如何」


    「嗯,比起這個那個藥喝了之後會變的怎怎麽樣」


    紫乃稍微猶豫了一下,望著凜的臉說道。


    「會變的討厭異性。」


    「啊?」


    「反效果的迷情劑。」


    凜一下子呆住了。


    「迷情劑什麽的不是常有嗎。本來想做迷情劑在黑市賣的,但是覺得很無聊就做成反效果的了。


    藥裏的成分根據視聽信息來影響視神經,抑製pea和β內啡肽類(與鎮痛有關的內源性嗎啡樣物質之一)的產生。


    更進一步刺激扁桃體使之產生厭惡的情緒。簡而言之就是向大腦內傳遞虛假信息。」


    「也就是說,喝了的話就會變的討厭男人」


    「沒錯,特別是對意中人的話,我想更能發揮效果」


    凜兩眼一黑險些跌倒。這麽說蓋子很輕鬆就擰開了,原來是從一開始就是打開的。她搖搖晃晃東倒西歪,嘣的一聲撞到牆上。


    「怎麽了?改不會是把藥」


    使勁搖著頭。


    「沒,沒有那樣的事!藥什麽的我不知道。真是的」


    「那樣的話就好嘛,討厭男生的神城同學,就算是喝了也不會有那麽大的影響。」


    「是是啊,說的也是因為討厭男生。話說回來,那藥效果是多長時間?」


    「半天左右吧。但是一旦變的討厭了就會半永久性地持續下去。」


    「哎治療的藥物」


    「沒有,因為是剛剛製成的嘛」


    「怎麽這樣」


    凜欲言又止,然後這樣沒和紫乃告辭就離開了保健室。


    凜的腦中,紫乃的話就像轟鳴作響的樂器的漩渦一樣持續地回轉。


    變的討厭異性。這個問題本身倒是無所謂。就算是現在也不喜歡男生。那群家夥粗野無禮,又洋洋得意不知好歹,腦子裏裝的隻有h的事。


    入學之前根本沒考慮過交男性朋友,事到如今變的討厭也無所謂。


    但是隻有一名男生不能變的討厭。


    因為誤服了藥的原因,變的討厭他的話就完了。越考慮這件事心就越亂,理智貌似飛到大氣層之外了。這種心情要是用作火箭的燃料的話,


    nasa(美國國家航空和航天局)一定會喜出望外。早已無法留在地麵上,一副不知道要去哪的樣子。


    但是稍等,凜一邊壓製住內心中不安的旋律一邊想,本來就是應該努力變的討厭的。這正是機會,克服自己內心軟弱的一環。


    雖然借助藥的效果不是本意,事已至此也無可奈何。好,努力說服自己,這樣就好,變的討厭,變的討厭,變的討厭。


    緊緊握著拳頭念道。突然看了下前麵,走廊的對麵正是宮間夕菜。她也注意到了,向這邊揮著手。快步向這邊走來。


    「小凜,聽玖裏子說你身體不舒服。怎麽樣了?早點回去比較好」


    很擔心地問道。對於夕菜來說凜是情敵,但是果然還是擔心自己。


    「沒沒那麽嚴重」


    「但是臉色不太好」


    「比起剛才來好多話說回來」


    凜慌慌張張地望了下四周。


    「式森」


    「和樹嗎?剛才還在的」


    這時候,拐角處走過來一個男生。


    「啊,是和樹。這——」


    夕菜招手道。


    「慢死了,快點」


    「抱歉,發生什麽了?」


    「小凜在找——哎?」


    「小凜在哪?」


    「好奇怪,剛才明明還在這」


    凜躲在走廊的後麵聽著他們的對話。想到和樹會過來,身體就不由自主地躲了起來。明明是可以變的討厭的機會,但是連直視都沒法做到。


    正想著該怎麽辦,夕菜出現了。


    「啊——原來在這啊」


    她用稍微有點生氣的語氣說道。


    「為什麽突然不見啊,躲在這種地方」


    「不那個」


    口齒不清的凜。夕菜向後麵招手道。


    「和樹,凜在這呢」


    「哎!」


    不小心大聲叫出來。


    「怎麽了?小凜不是在找和樹嗎」


    「是,是這樣沒錯」


    「有話要說的話直接說比較好」


    「沒錯,但是」


    夕菜沒聽凜說話,在向和樹說著什麽。


    某種意義上就像夕菜所說的,直接麵對和樹的話,能靠藥的功效變的討厭他。所以現在正是一個好機會。


    凜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雖說隻是和一個男生見麵要努力到這種程度有點奇怪,總之和劍道大會上總決賽時一樣緊張。


    低頭看去,那個男生的影子映入眼簾,向這邊延伸著。


    「小凜——」


    「啊——!!」


    凜突然用手捂住耳朵,緊閉著眼向反方向跑去。


    地點哪都無所謂,總之就是跑起來跑起來。


    「走掉了呢」


    和樹呆呆地說道。


    「到底怎麽回事」


    夕菜也疑惑不解。


    「貌似有話要對和樹說」


    「但是一和我見麵就立刻走掉了,好像被討厭了一樣」


    但是不記得有惹凜生氣的事。不過也有可能是無意識地做過,對自尊心很高的凜來說很可能是不經意間惹她生氣了。


    「那樣說的話,捂著耳朵跑掉很奇怪啊。要是平常的凜的話當場就發作了。」


    「是啊,會當場拔刀的」


    「是不是接受了什麽不良信號了」


    「耳朵上塞著天線嗎」


    「你們在說什麽蠢話呢」


    從別的地方傳來聲音,玖裏子不知什麽時候來了。


    她向劍豪少女跑掉的拐角望著。


    「剛才和捂著耳朵的凜擦肩而過,和樹你做了什麽嗎」


    「哎什麽多沒做」


    和樹慌張地揮著雙手。


    「真的?身體狀況好像很差為她擔心來著,但是那是心病」


    「確實很擔心,是什麽病啊」


    「不就是你的原因的嗎」


    「為什麽是我」


    「難道不是」


    一副想說真是個遲鈍的家夥的玖裏子。


    代替抱著胳膊一臉疑惑的和樹,夕菜問道。


    「小凜去哪了?」


    「會不會是生物部的活動室啊,就在那個方向」


    「去看看吧,要真是什麽病的話就糟糕了」


    「所以說啊為什麽是我的原因的啊」和樹依然這麽問道。「不知道的話就閉嘴」結果被玖裏子這麽說了,隻好無言的跟在後麵。


    和離開的時候一樣生物部室裏一個人也沒用,這對凜來說再好不過了。進去後在裏麵把門鎖上後終於鬆了空氣。


    同時「我在做什麽蠢事啊」不禁這麽後悔起來。在這煩惱,在保健室喝了奇怪的藥,和和樹直接見麵後逃跑,最後又回到這。


    隻是在浪費時間,什麽都沒有改變。就連青蛙的生態記錄也是原樣。


    果然變不回以前的自己了,這樣想道。難道能變的討厭的機會,一靠近和樹就變成了那樣。隻是不像樣子。


    凜無力的坐在椅子上。討厭這事還是下次再說吧。


    普通的接觸,普通的對話就好了。故意去在意的話就變的麻煩了。雖然還可能受到夕菜挑撥,那時候就酌情處理吧。


    總算靜下心來了,向青蛙的水槽望去,拿出圓珠筆。不作記錄不行。


    正準備寫上日期,這時響起了敲門聲。


    「小凜在嗎?」


    是和樹的聲音,不知道該說時機是好還是不好。馬上就來這樣說著,找出鑰匙。插上鑰匙準備打開門——


    (藥效還在!)


    背上汗流出來了,要是現在在這見麵了,就和自己意願無關變得討厭他了。雖說自己想要討厭,但是那就因為藥的原因強製的。


    但這也是變回過去自己的機會。可是剛才已經決定下次再去做,不,要是錯過這次機會就不會有下一次了。


    稍等下再仔細考慮是否真的有必要去討厭,這裏還是——


    「小凜,怎麽了?不舒服嗎?」


    猛然回過神來,總之先把鑰匙拿下來。


    「啊—我在,在這」


    太緊張了不小心就回答了。


    和樹雖然感覺有點怪,敲門聲停止了。正感到安心——


    「那就好。把門打開吧」


    「不行,有點困難」


    「為什麽?」


    「那是因為哎—」


    要是老實說「喝了健康飲料卻發現那根本不是飲料」這樣的話就太難堪了,就想蒙混過去。


    「感,感冒了,要是傳染了就不好了」


    「感冒嗎?那樣的話直接回去比較好」


    砰砰砰,又響起了敲門聲。


    和樹繼續敲著門。門裏麵能聽到凜支支吾吾的聲音。


    想再敲一次,被玖裏子阻止了。


    「別敲了,吵死了。」


    「小凜好像感冒了。」


    「是嗎?那最好早點回去」


    玖裏子直直地盯著著門,


    「是不是不是感冒,是其他的什麽病」


    「不管怎麽樣生病就要去看醫生」


    和樹靠近門把手,


    「喂-,打開門吧。要是討厭去醫院的話,陪你一起去」


    這次輕輕的敲了下。


    凜後悔回答感冒了,和樹越來越難以離開了。


    而且還說「一起去醫院」這種話,「我是小孩嗎」就想這麽抱怨。


    但是一想到在醫院等候室坐在一起就心跳加速。不行不行,不能認可這種溫柔,這麽對自己說。


    再次聽到敲門聲,不不,搖著頭。


    「小凜—」


    「就說了別進來。在外麵呆著」


    「生病的話還是去看醫生吧」


    「那是由我來決定的」


    「把紅尉老師叫來嗎?」


    「不需要」


    要是暴露了偷偷把桌上的藥喝了的事,就是一生的恥辱了。


    外麵安靜下來了。不久外麵好像達成了某種共識,夕菜代替和樹說話了。


    「小凜對不起。是病呢還是心情不好?」


    「是,是啊。心情有點」


    「我明白了。焦躁不安原來是那個的原因。」


    「嗯是啊」


    門對麵好像微妙的達成了共識。


    「我了解了,打開門吧」


    「不行,那不行」


    「不用擔心。會讓和樹遠遠的離開的,都是女生不用客氣。那個,剛開始很累人的」


    「」


    直到腦中的沙漏落地為止,凜一直呆著。


    「奇、奇怪的話不要說!不是那個!再說、那個已經結束了!」


    滿臉通紅的怒斥著。


    「已經結束了?像老婆婆一樣」


    「不是那個、兩天前就結束了!總之我不會開門的!」


    變的自暴自棄了,開始放障礙物。把桌子椅子都堆在門前。


    「你們先回去吧。半天之內我是不會離開的!」


    「我生氣了。」


    夕菜發了下呆。


    「好像不是那個。」


    和樹完全不知道凜和夕菜在說什麽。


    「那個?」


    「不要讓我說」


    她紅著臉轉向一邊。


    總之是和樹很難理解的,隻有女生之間能明白的暗喻。玖裏子苦笑道。


    「你就知道不是那個就行了。那麽,凜半天之內是不會出來了?」


    「好像是。」


    「那就晚上了啊,真是像天照大神一樣啊。」


    早就過了放學時間了,夕陽已經染紅了天空。


    「這裏的鑰匙能借到嗎?」


    夕菜問道。活動室的鎖當然能從外麵打開,鑰匙有好幾備份。


    「嗯,拜托了。學生會室裏有,隻要說我的名字就行了。」


    「我知道了,現在就去。」夕菜這樣說著向教學樓走去。


    「但是,這樣強硬的打開門有點強人所難啊。」


    玖裏子歎了口氣。


    「是啊」


    和樹含糊的回答道。但是玖裏子卻認真的皺起眉頭,在考慮著什麽。


    外麵變的安靜了,凜鬆了一口氣。麻煩的是力氣就像雪崩一樣消散不見了。絕對不能和到這裏來的和樹見麵。


    自己也不知道何時去變的討厭,這樣隻好接著閉門不出。


    她緊緊握著常用日本刀,像抵擋敵人攻城的城主一樣直直地盯著門。


    「啊」


    外麵響起了聲音。


    「啊不行」


    是玖裏子的聲音,有種淫穢的感覺。


    「真是的、都說不要了真是性急」


    性急?為了打開門不惜使用破城槌嗎。要是再有投石器,簡直就是中世紀的攻城戰了。


    「不要、要是碰那種地方的話唔、唔這是在外麵那樣更讓人興奮?」


    凜不由自主地就像往外衝。不是做好了破門而出的準備而是其他原因。


    (玖裏子的那種聲音難道是和樹的原因?!)


    臉瞬間


    變的通紅。無意識中伸手握住刀柄。


    (多麽下流啊學校裏、而且還是在外麵!絕對不允許!)


    越過障礙物,焦急地把堆在一起的桌椅推開。


    「看,差點被小凜聽到了。在溫柔一點」


    (明明已經做到讓人聽到的地步了!)


    鑰匙掉出來了,突然意識到了。這麽一回事啊,說不定是故意讓我聽到的。


    故意發出羞恥的聲音,讓我打開門的陰謀啊。這麽一說,剛才不是還說天照大神什麽的。


    刀收回刀鞘,把耳朵貼到門上。


    聲音消失了,隻能聽到激烈的喘息聲。


    「真是的和樹、別那麽激烈。把手放這」


    響起衣服摩擦的聲和玖裏子持續的嬌喘聲。


    「解開扣子不能添不要」


    聽到添這個詞的瞬間,凜的理性飛到九天之外了。


    「在在在在在在在在做什麽!式森—!!」


    剛才冷靜的分析不知道消失到哪去了,取而代之的是黑色的感情在體內暴走。腦中想象啊,妄想啊在橫衝直撞。


    凜扔掉刀鞘,單手握刀,另一隻手伸向門把手。


    有誰在走上台階。


    「我把鑰匙借來了」


    是夕菜。好像是跑著回來的,氣喘籲籲的。後麵跟著舞穗,大概是中途帶來的。玖裏子一臉遺憾地把手從和樹嘴邊離開。


    「夕菜,鑰匙再晚點借來就好了」


    「哈?」


    夕菜一臉不解。


    「你說什麽呢」


    和樹大聲喊道。


    「都是玖裏子做了奇怪的事,我受了大罪了。要是讓人誤會怎麽辦」


    「哎呀。明明舔了我的手心,興奮了呢」


    「嘴一直被堵著根本就沒舔」


    玖裏子把製服整理好。貌似是被玖裏子雙肩勒著脖子,把手塞到他嘴裏,連說話都辦不到。


    玖裏子伸手阻止和樹說話,看著門把手。


    「小心被凜注意到了」


    「這樣早就被注意到了,果然還是用鑰匙開快的多」


    和樹從夕菜那接過鑰匙,插進鑰匙孔。


    「小凜,我要開了啊」


    「哎?」


    打不開。好像被什麽給卡住了。


    「奇怪啊。夕菜,是這把鑰匙吧」


    「嗯、向學生會的人確認過了」


    和樹再次用力擰。凜拚命地按住把手。


    雖然因為玖裏子的聲音失去自我,但是在最後千鈞一發之際還是收住了腳步。


    卻沒料到還有備份的鑰匙。一邊想辦法頂住門,一邊向牆上的鍾望去。


    僅僅過了兩個小時。這樣下去肯定會和和樹見麵。萬一真的變成那樣——


    (開什麽玩笑。一點都不想討厭他!)


    早就和當初的目的背道而馳,而且連自嘲的空閑都沒有。


    「式、式森。還不能進來。」


    「為什麽啊,是感冒吧。不能這麽放著不管。」


    「不是的不是那回事」


    借口也沒想好,腦袋裏想到什麽就說出來了。


    「部室裏養的青蛙的記錄還沒作。筆記一片空白腦袋也是一片空白啊啊、我也不知道怎麽說。你就當做沒聽見」


    「你在說什麽?」


    「就說了從青蛙口裏出來了魔界轉生的佐藤浩一、千葉真一、柳生博。說不定還有十兵衛。總之請回去吧!拜托了!」


    這樣哀求起來。要不是在按著鎖的話,可能真的要下跪了。


    「那個、小凜」


    和樹的聲音突然響起,聲音變得溫柔了。


    「聽到你這麽有精神的聲音,果然是我錯了。對不起,向你道歉。道歉多少次都行,但是我想幫助小凜。我喜歡以前有精神的小凜,


    不能對這個狀況視而不見。我想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所以,請開門。」


    一番發自肺腑的話。小凜呆住了。


    「你是認真的嗎、式森」


    「當然了」


    「我、我也不想和青蛙、蜥蜴、不知名的動物標本什麽的一起過夜!話說為什麽你偏偏在這種時候這麽溫柔!平常也溫柔一些、平常!」


    說的太激動了手離開了門把手。


    啪的一聲門開了。


    凜急忙閉上眼背過身去,但是沒來得及。進來的和樹的臉清清楚楚地看在眼裏。


    「小凜」


    把手放在凜的肩上。


    「式、式森」


    凜的聲音嘶啞了。


    「對不起式森我可能對你態度很冷淡、可能說了很過分的話、可能據你於千裏之外但是請記住。我絕對不討厭你,而且」


    凜欲言又止。


    「哎?」


    這時候在後麵觀察情況的舞穗開口了。


    「喂-、小凜。剛才」


    「吵死了別打擾我」


    「紫乃小姐讓我轉告凜「對不起」」


    「突然道歉是幹什麽」


    「被喝的不是藥隻是普通的健康飲品」


    凜猛地抬起頭。


    「什麽?」


    舞穗沒有理解當前的事態,繼續說著。


    「那個藥-、紫乃放到自己包裏了。想看看凜慌張的樣子,就做起惡作劇來了怎麽了?」


    「啊——」


    凜感覺全身的力氣都被抽光了,一下子癱到椅子上。


    也就是說在保健室喝的隻是市場上賣的普通的飲料,什麽影響都沒有。更不用說喜歡討厭的感情。


    一臉不安的和樹映入眼簾。


    「沒事吧、小凜」


    「式森」


    她再次緊握住日本刀的刀柄。


    「我最後說的話你還記得嗎?」


    「那、那個。記不太清了」


    「不記得了啊」


    「嗯」


    凜一瞬間感覺氣血上頭。


    「開、開什麽玩笑。我是懷著什麽心情說那些話的」


    牙齒咬地吱吱作響。和樹害怕的往後退了幾步,向那望去刀在不住的晃動——突然停止了。


    「算了。」


    「哎?」


    「不記得也好,本來對你抱希望就大錯特錯了。每件事都這樣可受不了。」


    和樹直眨眼睛,夕菜和玖裏子也呆住了。


    凜向三人揮了揮手。


    「請出去。我也要回去這裏要關門了。」


    「小凜、感冒青蛙什麽的呢」


    「不用操心。青蛙記錄明天再作。你們不走的話我先走了。借來的鑰匙請放回原來的地方。」


    凜迅速地收拾了下,關了電燈背上包往外走。


    猛地回了下頭發現和樹還在那傻傻地站著。


    她深深地吸了口氣。


    「——笨蛋!」


    隻說了這句,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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