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的會議就是無聊的東西。或者說是沒有意義的東西。要說為什麽的話,那是因為大半的議題是無論怎樣都行的內容,或者是表麵上看起來怎樣都不行,實際上怎樣都行的內容。當然也有不無聊的會議,但那肯定會隨著會議開始之初的緊張感的淡薄而急速地變為無聊的東西,這是慣例了。


    葵學園的例行職員會議,與主持人的努力相違背,果然變成了無聊的內容。


    從剛才開始,即便報告,不做也行的事情就沒完沒了的一直在敘述著。因為這個原因,在頭上,戴著花圈的天使都自動灑水器一樣,噴灑著睡意之粉。


    在這個學校,問題這樣的東西不會就這樣發生。因為大半的學生覺悟都很高,教職員都是優秀的,在班級內就能收拾幹淨。畢竟是有傳統的高中,教師又有很多優秀的人才在裏麵。


    所以會議也是無論發生什麽都會變得平穩。雖然大家都在聽,看得出大部分人精神狀態都很鬆弛。


    擔任主持人的副校長,像是為了取回緊張感,稍稍放大了聲音。


    「然後是下一個議題。關於今年魔法合宿的事情。」


    一聽到這裏,出席者突然就開始喧嘩起來。好幾個老師一下子身體僵硬了。


    所謂的魔法合宿,就是每年舉行幾次以班級為單位的合宿。為了讓往往變得很單調的上課內容帶點變化,在遠方之地投宿幾天,集中起來進行的隻有魔法的授課。


    這是在葵學園很有傳統的活動。學校創辦第一年就已經舉行過了。就連國際形勢緊迫的時候,也沒讓它中止過。理所當然的,這將被反映作各個學生和班級的成績,成為考生情況內部報告的重要材料。


    「這一次……是輪到二年級學生了呢。」


    副校長視線落到了手上的記事本上說道。


    「a班和c班在一年級時已經去過合宿了。f班在第一學期就完成了……d班的話怎麽樣?」


    被點到的二年d班的班主任早野浩美點了點頭。這是個化妝隨便的三十多歲的女教師。


    「沒問題。這對我們班的孩子們來說也是個好機會呢。很適合去魔法修行呢。」


    早野用尖銳的聲音回答道。然後用有少許得意洋洋的表情環視著教職員室內的其他人。她雖然優秀但是也有歇斯底裏這一缺點,特別是據說她對同性的老師持有競爭心。


    「那麽副校長,這回是去哪裏呢?」


    「是那個地方呢。」


    副校長再一次看了一下記事本,報出了地名。


    教職員室內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鴉雀無聲,誰都不說話了。


    「那……那裏是」


    早野臉色發青地說道。


    「那不是已經不能去的地方嗎?」


    「有再次探訪的必要……據說是這樣的。」


    「那是誰說的啊!」


    「紅尉老師啊。」


    對於副校長的話,老師們再次沉默下來。雖然紅尉的頭銜隻不過是養護教論,他的話卻帶有千金之重。


    「可是……可是……可是啊。」


    早野血色盡失,試著進行最後的抵抗。


    「我可不能把我教的孩子們送去那種地方。」


    「那會成為很好的修行的。正如你之前所說。」


    「我可不能讓我的班級裏出現留級生!」


    女教師叫喊起來。雖然乍聽之下是不能當作保護自己的話,卻無可指摘。


    副校長以疲憊的表情說道。


    「早野老師,你已經做了承諾吧。」


    「我要撤回!」


    「但是這次輪到了二年級了呢。」


    「有其他更適合的班級在吧!」


    早野環視了同事們。大家都低下了頭,不敢跟她對上視線。


    不,沒有低下頭的隻有一個人。


    「伊庭老師!」


    早野的聲音讓伊庭香從靠著的座位靠背撐起了身子。


    「呼啊……什麽事啊?」


    她擦了擦眼睛。從會議開頭,她就一直麵朝天花板打起了瞌睡。


    「你沒在聽嗎!?明明同是二年級的教師陷入了困境中!」


    「不,昨晚徹夜在玩『相逢在宇宙』。比克薩姆真是輕易得不到的呢。」(這裏捏他高達劇場版0079~相逢在宇宙,比克薩姆是吉恩的一部ma的名字。)


    香滿不在乎回答道。


    早野繃緊了臉,眼角抽搐起來。


    「是魔法合宿的話題啊。你在聽麽!?」


    「完全沒有。因為昨天晚上比克薩姆……」


    「比起那種事情,合宿的場所真是豈有此理!我們班級……」


    「豈有此理的場所,是南極附近?那還真是豈有此理。沒有遊戲商店的地方,對情操教育可不好呢。」


    「是在國內啊,跟遊戲沒有關係啊!教的孩子在那種地方合宿魔法使用次數會激減,要是留下心理陰影的話我……」


    雖然想說,我的履曆會留下汙點,早野到底還是沒說出口。作為代替,她瞪著香。


    麵前的香還是老樣子似乎很瞌睡。


    「國內的話就沒問題啦。語言也想通,遊戲商店也在呢。」


    「能把話題從遊戲上移開嗎。那裏那個樣子連居住都——」


    她話說到這裏就打住了,像是想到了什麽詭異地笑了起來。


    「這樣的的話,伊庭老師,讓b班去怎麽樣?無論在哪裏合宿都會不犯錯誤的度過,這一點是不會錯的呢。不管怎麽說是個優秀班級呢。誒誒,比起我的d班成績也要優秀很多吧。」


    完完全全地挖苦呢。


    香擔任班主任的二年b班,是個和「優秀」這個詞不相幹的班級。雖然學習、運動和魔法的素質都足夠,協調性卻是完全沒有。他們跟團結和友情這樣的詞無限地疏遠。隻是想著排擠他人,是夥毫無忌憚公開宣言「看到同年級同學就認為是小偷,要說為什麽的話,俺就是這樣的。」


    因為這個原因,在教師之間「葵學園三年的懲罰遊戲」這樣的評價也深深地紮下了根。合宿把他們帶去會變成什麽樣,簡直是洞若觀火,一清二楚。


    可是香一邊打著哈欠一邊點頭。


    「好啊。」


    「沒問題嗎?」


    副校長很吃驚地反問道。她眼角濕潤地點了點頭


    「我教的那些孩子們也差不多到了考慮謀劃愚蠢的賺錢啊,扯別人後腿的時候了。在校內不是充斥了誹謗二年f班的匿名信嗎。這就是前兆呢。」


    「可是,你知道在哪裏合宿嗎?」


    「完全不知道。」


    副校長搖了搖頭。


    「既然伊庭老師這麽說了的話,我倒是無妨了。反正必須得有人到那裏去參加合宿,這樣就好。再多加小心點如何。正如早野老師所說,那裏是——」


    香輕輕地揮了揮手。


    「沒問題哦。那裏又不是用『死亡火槍(death crimson)』覆蓋,成為了地雷場的地方吧。把他們帶去的話,弄陰謀時的被害變少就好了。」(注:《死亡火槍》是在sega saturn上運行的射擊遊戲,以其粗劣的美工、騷擾玩家的音效、程序錯誤(bug)繁多的操作界麵、多餘的設定跟難度過高的關卡卓稱。)


    「即便是,毛骨悚然、不祥的地方也無所謂?」


    「剛好呢。b組的白癡們不祥地方就正好呢。在那裏能變老實點就好極了。」


    她放聲大笑起來。


    可是其他的教師們卻是一言不發,保持著沉默的狀態。


    〇


    海風輕撫著臉


    頰。


    海港消失在後方,變成了隱隱約約的一條線。相代替看到的是穿過遠方的貨船和頭上的太陽以及遊弋著的海鷗。


    海上風平浪靜,天氣晴朗。分成白白的兩條的航線軌跡,就好像通往島的箭頭一樣。


    乘載著二年b班所有人的接送船,一條直線地向目的地的孤島前進著。


    式森和樹在船首附近,從剛才開始就一直眺望著前方。


    在他身旁的是宮間夕菜。她喜歡自然的風。比起在客廳說法,在外麵更開心吧。好像在玩味著一樣,沐浴在海的氣息中。


    「真舒服呢。」


    「好喜歡海風呢。像是把身體的汙垢都吹掉了,感覺很清爽呢。雖然頭發會纏在一起呢。」


    「是啊。」


    和樹回答道。不過,對室內派的他來說,卻不是太理解。確實手腕附近是黏糊糊的,是一種不太熟悉的感覺呢。


    夕菜抬起頭,眺望這飛行著的海鷗。


    「不過,居然會在這種時候合宿,真是不知道呢。」


    「因為不是整個年級全部參加的啊。」


    「是很嚴格的修習吧。」


    「我問了玖裏子學姐,她說,雖然合宿是合宿,卻不是很嚴格呢。」


    風椿玖裏子的班級在一年級的時候就完成了合宿。出發前,和樹剛一問,她就說「雖然是魔法的集中授課,大半還是像在度假一樣呢。所有人都在玩呢。」


    「那麽自由時間應該有很多呢。」


    夕菜天真爛漫地高興起來。


    「簡直就像旅行一樣呢。心撲通撲通地跳著呢。」


    「旅行,嗎。」


    「不是說了不嚴格嗎。絕對有遊玩的時間。一起散步啊,吃美味的飯菜啊。」


    「我想會是在旅館的食堂吃飯吧……」


    她似乎沒有聽到和樹的嘀咕。她兩眼放光地繼續說著話。


    「然後呢,到了夜晚,悄悄地從房間裏跑出來,跟和樹君一起走在響著波濤聲的海岸上,在燈塔旁邊的小山丘上看海,這樣,緊緊地……真是的,讓我說什麽啊,討厭啊。」


    夕菜滿臉通紅地扭起了身子。


    把沉浸於妄想中的夕菜放置一邊,和樹眺望著前方。


    不知不覺中,可以看見像地麵的隆起一樣的影子。雖然最初是像瘤子一樣,慢慢地變大了,最後變成漆黑的島影現身了。


    那裏就是模仿合宿的目的地。在遠離本土的島內,集中進行授課。


    「馬上就要到了呢。」


    夕菜幹勁十足起來。


    「真是歡欣雀躍呢。能在這樣的地方跟和樹君在一起,真是浪漫呢。」


    「不,不是兩個人呢……」


    畢竟有一個班的人在呢。而且都不是好東西。


    「真是的。好不容易兩個人在一起呢。我們稍微不在一會兒,誰都不會知道吧。」


    「我覺得肯定會知道……」


    不管怎樣,自己這些同班同學對於這種事情都是天才級別的嗅覺靈敏。毫無疑問在外出之前就會被攻擊魔法擊飛,被按在現場作為咒術的犧牲品。


    「啊,難道說討厭和我獨處嗎?」


    「不,沒有理由會……」


    「那麽不久沒問題嗎?」


    「可是……」


    「誰說兩人獨處啊?」


    聲音從背後傳來。


    是格外地響亮,可是能感覺到很黑暗地發音呢。是認識的男生呢。


    「喲哦,式森。在這種地方跟小夕菜獨處,你似乎很想被推上b班的私設法庭啊。雖然重罪難免,我就特別的做你的辯護人吧。用友情價格及加價哦。」


    「仲丸……」


    和樹厭倦地轉過頭去。


    站在那裏的是同班同學仲丸由紀彥。成績優秀運動萬能,而且是體現了b班的主義和腹黑的男生。


    「什麽啊,那個法庭。」


    「當然是審判你啊。和小夕菜關係親密,隻是這樣就是重罪了。這可是要累積公開審判六百回的罪孽呢。好好為我們想想啊,可不想給你送上因為審判而讓高中生活玩完的青春啊。」


    「而且明明是友情價格卻還有加價。」


    「想要五倍的市價啊。」


    說得斬釘截鐵。


    仲丸是個守財奴。不隻是這個男人,b班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人總是在想著錢或者壞主意。和這樣一群家夥困在一起,想要兩人獨處是不可能的吧。


    「鬆田同學怎麽了?」


    「那家夥在船艙裏倒下了。暈船了呢。」


    鬆田和美身為女生中的領導,被稱為女版仲丸。(仲丸也被稱為男版鬆田)。平日裏還是對陰謀和賺錢一心一意呢。


    「坐船,很不擅長呢。」


    「這是很意外的弱點呢。隻是為了減輕不舒服的感覺,就把平時賄賂的名單公開了呢,稍微引起了一陣騷動呢。」


    「……是嗎。」


    明明很虛弱了,還能播下騷動的種子,不愧是麻煩製造者(trouble maker)女生第一名呢。


    仲丸一邊「即便鬆田一副要死的表情還是去看看吧。」這樣說著,下到船艙裏去了。


    和樹重新轉向前方。島影已經變得相當清晰了。


    船的速度慢慢降了下來。


    「能看到了呢。」


    夕菜說道。


    現在,小島在和樹他們麵前顯現了它的身姿。鬱鬱蔥蔥的繁茂森林。拍打過來的波浪。


    在上空交錯而飛的鳥兒。


    「停在這裏呢。」


    「好像不是那麽大呢。」


    「這樣才好呢。這樣才有來到島上的感覺呢。但是……」


    夕菜的聲調,變小了。


    「總覺得很陰森呢……」


    這是和樹所想的東西。


    從這個島上感覺不到明朗呀活力呀之類的東西。森林黑暗而又陰森,波浪拍打著的是高大陡峭的懸崖。而且,剛才在空中飛著的是一群烏鴉。


    完全不適合遊玩,跟合宿也差得相當遠的氛圍。


    「好討厭的……感覺呢。」


    「總覺得好恐怖呢……」


    和樹感覺有點害怕。在旁邊的夕菜也縮起了身子。


    「這個島叫什麽名字來著?」


    「這個啊……」


    「是叫怨獄島呢。」


    嘶啞的聲音從別的方向降了下來。


    在和樹頭上方,打開了一半的窗戶那裏是操舵室。剛才的聲音,是從那裏發出的。


    操舵室裏,年老的船長正一個人操著舵。


    「請問……船長先生,你剛才說的是……」


    「怨獄島。」


    對於夕菜的追問,船長很冷淡地回答到。變白,變稀疏的頭發下麵細細的雙眼,一直凝視著前方。


    「怨念的怨,監獄的獄。雖然在地圖上沒有記載這個名字,本地人都是這麽稱呼這個島的。」


    從船長的話裏,能感覺到隻有在這裏居住的人才能得到的威嚴。


    「為什麽……會叫這種名字啊?」


    「因為充滿了怨念啊。在那裏。」


    像是很痛苦,又像是很平靜一樣的口吻。


    「你們啊,不知道嗎?」


    「是的。隻知道在那裏合宿……」


    「你們的學校啊,總是我送過來的呢。大家都不知道。都沒有做過說明吧。所以不知道可能也是理所當然的吧。」


    提出質問的夕菜,是猶豫了吧,沉默了。終於,像是下了決心一樣開了口。


    「如果可以的話,能告訴我們嗎。為什麽會取


    那樣可怕的名字啊?」


    船長什麽都沒有說。隻是操作起船舵,把接送船的前進方向稍微超旁邊挪了一下。


    懸崖在眼前擴展開來。


    這是貨真價實的絕壁。灰色和黑色的牆壁高大陡峭,靠近海麵因為侵蝕而正在脫落。除去這的話就是垂直地聳立著。除了看見到處都是像鳥巢一樣的東西以外,完全沒有搭手的地方。


    船進一步減速。


    「……海潮的流向變了。馬上就到了。」


    不久,聽到了尖銳的聲音。


    像陶笛一樣,又像竹子做的笛子一樣的聲音。以一定的間隔一直傳播著。是一傳進耳朵裏,身體就會麻痹的音色。


    「什麽啊……這是……好可怕。」


    夕菜塞上了耳朵。


    和樹也是同樣的心情。完全說不上是讓人舒服的音樂。明明是無變化的調子,格外地對大腦產生影響。在耳朵深處回響著,刺激著神經。


    「現在這個時間,因為海潮的關係產生的聲音傳播著。無論在哪裏的洞穴都有吧。跟笛子是同樣的原理吧。」


    船長讓舵複原。


    船遠離著聲源。聲音漸漸變小了。


    「那個聲音是這個島的附屬品。是代替時鍾一樣的東西。過去的人用「鳴笛島」來稱呼它呢。」


    「但是,那為什麽……」


    「雖然據說島上開始有人住是從過去源平時代開始的,但真正的時間沒有人知道。總而言之不知時候開始有人住了。然而據說所有人都是怪人,非常討厭外來人。裏麵誰也不出來,也沒有外人去。雖然商人偶爾到島上,島上的家夥的口都像石頭一樣重,除了價錢以外都不開口。老夫的爺爺,還是小孩的時候,一半遊玩性質地乘船上了陸地,據說是被島上的家夥趕了出去。」


    「很閉鎖的,嗎。」


    這樣問的是和樹。


    「這些島上的家夥,都是這樣的。那個島是特別的。因為討厭人而住在那裏的呢。這也是從爺爺那裏聽說的。好奇的本土居民到了島上,總是很快就行蹤不明了。」


    島已經相當地接近了。簡樸的棧橋可以看得一清二楚了。


    「到了昭和之後,島也發生變化了。島裏的家夥也開始外出務工了。危險的事情也就沒有了。」


    「那樣的話,現在隻是個普通的島吧。」


    船長搖了搖頭。


    「然而,島發生了更大的變化。是在河合男爵和夫人搬過來住之後呢。」


    和樹跟夕菜麵麵相覷。這都是聞所未聞的名字。


    「河合男爵持有大量金錢。他在大正時代通過製藥積累了巨大的財富。到了昭和時代後,就把島整個買了下來。」


    「整個……」


    「島上的居民也都在,真是亂來呢。男爵似乎很喜歡剛才的聲音的樣子。於是就把『笛鳴島』改成了『音樂島』。可見河合家有力量到何種地步。總而言之這個島成了河合男爵的東西,蓋上了宅邸。然後,奇妙的事情發生了。」


    船長姑且頓了一下句子,舔起了嘴唇。


    「島上的居民一個個都行蹤不明了。首先是宅邸裏的傭人不見了。然後是女人,而且是從是從年輕的開始按順序失去蹤影,最後男人也消失了。而且全部人都是被帶去了河合男爵的宅邸裏,然後再也沒有出來。死沒死不知道。也有那裏的傳聞呢。」


    「傳聞?」


    「就是男爵通過藥得到的財富啊。因為支付方主要是軍方和政府,所以和他們有很深的關係。所以有人說不是被用於了製藥和魔法實驗裏了吧,那些去向不明的人。」


    「實驗……」


    和樹不由得嘀咕道。夕菜也變得臉色蒼白。


    與這形成了鮮明對比的是船長的麵無表情。


    「河合男爵真是個古怪的人呢。自己埋頭與藥物的開發和魔法實驗中,認為那些傳言沒用吧。雖然完全是傳言,但是隨著那種事情持續到了離譜的程度,島上的居民終於向本土的警察控訴了。對警察而言,河合男爵是當地的名士,和政府關係也很密切,所以不願意管這事兒,但是又不能無視,於是進到了宅邸裏,然而宅邸裏完全沒用人。本來如果什麽東歐沒用的話就應該馬上撤走的,但是——」


    船長吊起了胃口。


    「骨頭出現了。」


    「骨頭……」


    「宅邸裏到處都是。慌慌張張之下一數,還不到失蹤的人的一半。搜遍了整個宅邸,哪裏都找不到剩下的。警察雖然打算逮捕河合男爵和他夫人,但他們都去向不明,找不到了。結果,宅邸被封鎖了,就這樣在那裏腐爛。」


    「於是,現在……」


    「他們在其他縣的女兒回到了島上,獨自向去向不明者的家人支付了補償金。頗為被怨恨吧。為了補償,她把公司啊股票啊都全部變賣了,加上案件的影響,河合家族沒落了。現在維持島上的宅邸就已經是竭盡全力了樣子了。」


    海潮的流向變了。拍過來的波浪把變小了的聲音最後地弄大了。


    「那種聲音在本地的話,是被說成行蹤不明的人們的怨念之聲。從那開始,『音樂島』不知什麽時候開始就被稱作了『怨獄島』了。」


    聲音平靜下來了。但是它的音色,仍舊一直留在和樹跟夕菜的耳朵裏。


    「今天尤其大聲呢。」


    船長說道。


    「據說那種聲音大的時候,就是不吉祥的事情發生的前兆。你們別發生什麽事就好了。」


    船長臉上的皺紋,變得更深了。令人毛骨悚然的沉默降臨下來。


    突然,接送船大幅度的搖擺起來。


    夕菜發出了輕聲的悲鳴,緊緊抱住了和樹。船裏像是發生了什麽激烈衝突一樣,不斷地搖晃著。


    「這……這是……」


    船長小心地操著舵。


    不久晃動穩住了。


    「島暴亂起來了嗎,鳴叫起來了嗎……」


    船長的嘀咕,聽得相當的清楚。


    聽到這的和樹,想他問道「這是啥啊?」但是船長什麽都沒有回答。


    響起了人衝上梯子的聲音。仲丸出現了。


    「式森,船搖得非常厲害吧。」


    「嗯,這難道是……」


    「啊啊,很嚴重呢。鬆田為了減緩暈船的痛苦,把杜崎過去寫的詩,能記住的全部叫了出來。簡直就像電台的dj一樣。雖然很有趣,但杜崎卻抓狂了,不加區別地把船艙裏的人踹飛,所以晃動怎麽也停不下來——」


    「……是嗎」


    和樹的身體脫力了。


    「b班全體出動去製止杜崎」仲丸這樣說道,回到了船艙。


    船體又晃動起來。船長不知是聽到原因了還是沒聽到,維持著灰暗的表情,把接送船向港口靠過去。


    〇


    港口很簡樸。向著停上兩隻船的話就會滿的空間,接送船停了進去。b班的學校們,包括臉色發青的和美,被幾個人抱住的杜崎沙弓,先下了船。


    和樹也在混凝土的岸壁上落了腳。這裏完全沒有高大的建築物。隻有通向森林的道路在眼前延展著,完全給人一種來到小島上的感覺。


    「給我排好,小子們。」


    香的聲音在港口響起。


    「之後要去酒店了。不要從隊伍中脫離哦。」


    從隊列中,手舉了起來。


    「老師,沒有巴士接送嗎。」


    「怎麽可能會有。讓你們走路而疲憊,就不會去策劃無聊的東西了,這也是我的深謀遠慮呢。像dq啊,ff啊中一樣,走到鄰村就完了哦。」(注:dq,勇者鬥惡龍。ff,最終幻想)


    馬上「沒勁兒」「好麻煩」「給我把交通工具找來啊」這樣的聲音就撲麵而來。


    「閉嘴,你們這些未成年型老人。我在歐洲的時候,還邊走邊用game boy玩《tetris》(俄羅斯方塊),秘密潛入了阿爾巴尼亞。這個合宿過程中,交通工具禁止,瞬間移動禁止。走吧走吧走吧!出發了!」


    揮舞著拳頭,香站在最前麵開始走了起來。


    b組一行人,一個接一個地前進著。


    連接著港口的道路變成了很窄,很緩的斜坡。


    偶爾能聽到鳥叫聲,吹來涼風。


    「真舒服呢。」


    夕菜跟和樹並排走著說道。到剛才為止的恐怖心,現在以及變得很薄了。


    「嗯……」


    和樹含糊不清地回答道。


    確實,島內跟從船上看到的風景很不同。被平穩的氛圍環繞著。是讓人感到治愈的自然空間。船長所講述的故事,感覺完全像是編出來一樣的。


    即便如此也還是有微弱的違和感。


    「總覺得……好像被誰看著一樣……」


    在口中說道。和樹從剛才開始,感覺到像無機質一樣,然而卻像帶有意誌一樣的糾纏不休的視線。


    能感覺到有誰在某個地方。而且是不喜歡自己這一邊人的存在。潛伏在森林中,靜靜地窺視著這邊。不過來襲擊,也不做聲。但是那個存在,在b班的學生們將要離開它的監視範圍時,毫不客氣地張牙舞爪起來。雖然沒有確證,但有那種感覺。


    道路的斜前方,在繁茂的深處有跡象。那裏有誰在。是潛伏在遮住了太陽光的葉子下麵嗎。


    和樹為了不對上那個視線,隻是看著前方。但是,視野的一角,有什麽發著光。


    唦地分開草,有什麽東西飛奔而出。


    「嗚哇!」


    和樹不由得用一隻手遮住了臉。


    矮小的身體撞了上來。然後就這樣甩了個屁股蹲兒。


    「喂!給我閃開啊,式森君!」


    「誒……是酒井同學?」


    一直手拿著好像很貴的數碼相機發著牢騷的是,叫酒井麻理子的女生。


    和樹把麻理子拉了起來。


    「你在幹什麽啊,呆在那種地方。」


    「正在等按快門的機會呢。」


    麻理子拍了拍裙子。


    「明明埋伏著準備拍夕菜的特寫的。然而卻因為式森君的妨礙而失敗了。」


    「……是我的錯嗎。」


    「即便在b班的女生中,夕菜的照片也是很貴重的。明明low angle和up角度的搭配的話,就能賣到飛一樣了。」


    似乎是說因為和樹在跟前,所以想照也照不了。


    麻理子是照相部的不遠。相機常不離身,她的技術似乎是達到了「在競賽中取得好成績」這樣的水平。


    但是她的特征不知那種地方。實際上她最喜歡拍別人的秘密或者羞恥的照片。因為她從一年級開始就隻是一個勁地隻顧著拍照,把底片連在一起都有好長一串。現在出於要簡單方便記錄的這樣的理由而買了數碼相機,而且為了不發出快門的聲音而實施了改造後才使用的。


    「為什麽你總是做這種事情啊。」


    「才不是總是呢。不隻是賣相片,當然也收購相片。轉賣或者做合成的素材哦。」


    所以夕菜的照片,式森君也要幫忙哦。她這樣說道。和樹當然無視掉了。


    「酒井同學,我想問一下你。你吧美伊什麽奇怪的感覺嗎?」


    「什麽啊。你想說隱藏在密林裏拍女高中生的特寫的女人很古怪嗎。」


    「不是那樣。更加毛骨悚然的……」


    「完全沒有。為了拍攝入浴呀換衣服之類的鏡頭,讓我以在隆冬的深夜埋伏的經曆來說的話,如果想到毛骨悚然的事情,這一單生意也做不成了啊。」


    麻理子挺起了胸膛。


    果然是商販嗎,和樹這樣嘀咕著,結束了會話。


    班級的隊伍已經前進了頗為遠的一段距離了。和樹為了追上他們而衝了起來。


    回頭略微晃了一眼。到剛才為止那種厭惡的氛圍已經沒有了,恢複了原來的平靜的風景。


    他跑到了隊伍前頭。


    到達的地方與其說是是酒店,不如說是更想說成「洋館」的地方。


    這倒不是因為「酒店的外觀是洋館風格的」,而是「把洋館改造成了酒店」一樣的建築物。地皮四周圍著爬滿了常青藤的鐵柵欄,格子套窗隨處可見。


    鐵製的門打開了。香揮起了手,催促學生趕緊進了裏麵。


    驚得目瞪口呆的和樹,慌慌忙忙地跟隨著進去了。簡直就像昭和初期,江戶川亂步的小說出現的那種館子。在那個時代,這種是相當摩登的吧。讓人聯想到過去的帝國酒店的磚瓦部分也有,會建在這樣的小島上真是難以想像的講究呢。


    夕菜也覺得很稀奇吧,東張西望地觀察著。她扯住了和樹的袖子。


    「總覺得像是時間跳躍了一樣呢。」


    「嗯。這作為曆史遺跡也行吧。」


    「不過,這像是沒有被維修過呢。要維持很困難吧。」


    夕菜指向庭院。到處都長滿了雜草。而且蔓延地相當厲害卻沒有被割過的痕跡。


    「人手不足嗎……」


    「不太景氣呢。」


    大門建得相當大。兩開的門,隻是開了一扇。香連門都不敲就走了進去。


    內部是大廳。相當於天花板的頂棚很高。巨大的枝形吊燈懸掛著。牆壁上有幾幅油畫。正麵有大型的階梯,通向上方。


    b班的學生們一個接一個的進來了。


    「我們是伊庭香和廢物學生們。現在到達了。」


    香叫了起來。可是沒有人回應。


    過了一會兒,裏麵的門打開了。


    出現的是年輕的女仆。說是傭人比較合適吧,總之是穿著棕色的衣服和白色的圍裙,頭上戴著發帶。


    「在?」


    女仆麵無表情地回答道。皮膚的色素極端的淺,簡直就像白瓷人偶一樣。


    「啊,我們是葵學園二年b班的。」


    「啊啊,是來合宿的諸位吧。等候多時了。」


    靜靜地彎了一下腰,作為問候。


    「我現在去叫主人。請先稍等片刻嗎。」


    不等香回答,女仆退到了裏麵去了。


    再次變成了誰都不在的狀況了。學生們無事可幹,暫時待在原地。


    「老師,剛才的人,是這裏的女仆小姐吧?」


    和樹問道。


    「嗯?大概是吧。」


    「大概什麽的,怎麽會那樣。」


    「因為這個島的事情,隻是遞給了我簡單的地圖,我什麽都不知道啊。其他的老師都不肯說,隻讓我「去問紅尉老師吧。」」


    「為什麽是紅尉老師啊。明明隻是保健老師。」


    「他過去是在這些地方栽培過麻藥吧。」


    很無聊地說道。她討厭紅尉吧。


    「哈啊。那麽,你問了紅尉老師了嗎?」


    「當然沒問啊。為什麽我必須得向那家夥低頭啊。老是裝模作樣地拉著頭發。mega drive的主機都沒有的男人沒有價值」(mega drive是世嘉公司的第5代家庭用遊戲機機型。)


    「不過這是跟合宿的內容有關啊。」


    「合宿什麽的適當的做做不就好了。」


    香做出了很有問題的發言。


    這時,響起了樓梯上的門打開的聲音。


    有誰下來了。大概是因為鋪了地毯


    吧,完全沒有腳步聲。


    和女仆一起出現的,還是年輕的女性。


    有光澤的長發和總是低著頭的表情。看不出到沒到二十歲。品質很好很有清潔感的服裝。與其說是酒店的主人,不如說像是深閨的大小姐一樣。給人某處有陰影的感覺。


    她下到大廳,以優雅的侗族彎下腰。


    「歡迎光臨。」


    「你~好」


    香輕輕地舉起一隻手。


    「我是這個宅邸的主人,叫做紗由香。」


    「我是伊庭香。這些是我手下。」


    「你們的事情我已經從葵學園的森校長那裏聽說了。明明聯係我們的話就去接你們的。」


    「因為在電車裏和船上都玩y boy玩過頭了呢。沒有空去打電話呢。」


    很幹脆地說出了近乎放棄職務的話。


    「是這樣嗎。那麽合宿的內容已經知道了吧。」


    「完全不知道。」


    紗由香的表情,變得有點陰沉。


    「哎呀……這可傷腦筋了呢。」


    「我可一點也不覺得困擾。」


    「一上來就正式開始,這樣沒問題嗎?」


    「沒有任何問題。」


    毫無根據地自信著的香點了點頭。就連學生之間都傳來了「在說什麽啊,這個班主任。」這樣的聲音,但是就這樣被她當了耳邊風。


    「是這樣嗎。那麽請到房間裏來吧。」


    紗由香用手指向上方。


    「二樓和三樓是客人們住的地方。我住在四樓。瑞葉,準備都做好了吧。」


    女仆機械地搖了搖頭。


    「非常抱歉。還有一部分房間還沒準備好。」


    「哎呀……這是怎麽回事啊。」


    紗由香誇張地皺起了眉頭。


    「實在是非常抱歉。我馬上去準備,能稍等片刻嗎?」


    「行啊。」


    香回答道。


    女仆瑞葉登上了樓梯。


    大廳暫時安靜了下來。雖然紗由香也在,什麽都不說。香也沉默了,b班的學生們也不由得沉默下來了。


    和樹產生了奇妙的感覺。遠離東京的小島和古式的洋館。年輕的女主人和人偶一樣的女仆。然後是謎之傳說。就好像神秘和恐怖電影一樣,而自己也置身其中這一點讓人感覺很不可思議。


    對,簡直就像神秘電影。而且就像舊習呀,江湖恩仇呀,在相互重疊一樣,錯綜複雜的獵奇一樣的東西。


    這裏是小島。並不是和外界相連的。雖然現在到還沒事,要說稍微發生一點事情,司法當局也無法介入,很可能會成為真空地帶。


    已經有征兆了。從港口開始,不是就暴露在了謎之視線之下嗎。雖然不知道是說在看著自己,那個視線無論如何也無法認為是懷著好意的。


    和樹不寒而栗起來。雖然不過是想象,但是在接送船是的話題,再加上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大大地增加了不安的感覺。


    考慮到那樣的事情時,和紗由香對上了眼。急忙點頭致意。


    女主人微微一笑。


    因為到達的遲,第一天沒有進行魔法修行。因為已經天黑了,比起這個,倒是香把時間弄錯了是更主要的原因。


    把行李放進放進裏稍微休息了一會兒,就馬上到了晚飯時間了。


    和樹他們一起前往緊挨著一樓大廳的食堂。


    食堂,大到能完全容納b班的學生。有兩張常常的桌子,平行排列著。無論哪個席位上都放著精美的盤子和銀質的刀叉。


    完全感覺不到是合宿的餐飲的豪華。用法式方式調理好的肉和魚已經運到了餐桌上了。


    香「好了,給我坐下。不要把餐具拿回去哦。之後我會確認數字的。」這樣叫喊道。


    和樹入席了。桌子的前方,夕菜在旁邊。紗由香也在眼前。很難得一見呢,宅邸的主人也一起吃飯。在牆邊,為了擺上飯菜,幾個女仆並排站在那裏。


    晚餐開始了。


    短短一瞬間,大廳裏就充滿了喧囂。雖然在這樣好的飯桌上應該客氣點,但對b班的學生來說,這樣的常識是不通用的。誰和誰在背後勾結。對其他班級的收買問題暴露後把責任推給別人,忙於這些的會話持續著。雖然偶爾也會靜下來,但在桌子的下方傳紙條的地下工作還在努力的進行著。


    「有幹勁的班級比什麽都好呢。」


    紗由香向想說到。


    「隻是弄錯了幹勁的使用方法呢。」


    香把帶著骨頭的雞肉整塊放進嘴裏。


    「讓他們玩一整天遊戲的話就能不吵鬧地完事。可是合宿也還是要讓他們使使體力的吧。」


    像吐出來一樣把骨頭丟進了盤子裏。


    即便看到粗魯的動作,紗由香笑眯眯的表情也沒有變。


    「大家都是那樣有精神的學生的話,魔法修行也會很開心的吧。」


    她向女仆打了暗號,讓人拿來了礦泉水,給每個人倒滿了。


    「請問……」


    戰戰兢兢地提問的是和樹。


    「那個,合宿的內容,您知道嗎?」


    「誒誒,我知道。」


    紗由香慢慢說到。


    「在這個宅子,幾年就有一回,接納來修行葵學園的學生。內容每回都不變。我也會幫忙的。」


    「那個,在這樣豪華的地方住真的沒問題嗎。」


    「請不要客氣。」


    「但是,果然,這是別人的家呢。」


    「沒有那回事哦。當家的始祖河合秀一郎男爵,也曾經是葵學園的理事呢。」


    和樹不由得發出了「誒!」的聲音。連隔壁的夕菜和香都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雖然初代是通過藥品發了財的人,也是個在魔法上有很深造詣的人物呢。在葵學園也有積極地出資,聽說有段時期曾經一年的大半時間是在東京度過的。那之後,我們都毫不吝惜地給予葵學園幫助。」


    「但是這裏,是你們自家的宅子吧。」


    「沒關係。因為初代把這建得特別大,房間還有剩餘的。而且,雖然羞於啟齒,當家為了維持這個宅邸就已經是竭盡全力了。招待客人住也是為了糊口呢。」


    代替酒店取得收入呢。即便是這次合宿,也是由學校那邊支付旅宿費的吧。從庭院的無人管理的狀況來看,河合家處於很嚴峻的狀況這一點,和樹也不由得明白了。


    「但是那個,怎麽說呢,不是有這個宅邸和島的傳聞嗎。可是,誒……」


    不能幹脆地說,和樹支支吾吾起來。


    紗由香看不出有介意的樣子。反倒露出了微笑。


    「傳聞的事情我知道呢。裏麵也包含了事實。不是並不正確。雖然傭人不見了是事實,但那單單隻是去休假了。初代埋頭與藥物的研究,隻是為了自己的妻子而已。」


    「為了夫人,嗎?」


    「是的。男爵的妻子原本就身體羸弱,患上了難治之症。初代努力地想辦法想治好她的病,於是持續著研究。他買下音樂島,居然也是為了妻子的療養。遺憾的是……驅除病魔的願望並沒有實現。」


    「沒有孩子留下來嗎?」


    「當然有啊。不然的話,我現在就不會站在這裏了。」


    紗由香撲哧一笑。的確如此。


    和樹,突然想起來了。


    「說起來,聽說在警察的調查中,從宅邸裏發現了骨頭呢。」


    紗由香的眼中,變得有點灰暗。


    「……這個,怎麽說呢。隻是傳聞吧?」


    「也許是吧……」


    和樹沒有辦法,隻好動起了


    刀叉。


    紗由香目不轉睛地看著他。


    「……您對當家感興趣嗎?」


    「誒,不,不是那樣的。」


    和樹語無倫次起來。


    「隻是,在來的途中,聽到了各種各樣的傳聞。但是,對俄,抱歉。如果事前問問紅尉老師就好了。」


    說出紅尉的名字隻是偶然,想起了香說的話而已,但是——


    紗由香的表情,蒙上了很明顯感覺得到的陰影。


    雖然沒有避開視線,但是卻變得不帶善意。雖然不至於不快,但是明顯不想說,也不希望別人提起的樣子。


    這就連和樹也能覺察到。


    「啊,那個,這個,抱歉。那個……我什麽……」


    紗由香維持這無言的狀態。仍然拿著刀叉,一動不動。


    最後,慢慢地開了口。


    「我……」


    這個時候。


    微弱地,有氣無力的聲音響起了。


    雖然很小聲,但在食堂內響得很厲害。正在吃飯的學生們一齊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和樹跟夕菜已經紗由香都中斷了對話。


    是悲鳴。女孩子的微弱的悲鳴。


    幾個人仰視著頭上。感覺那個聲音是從天花板發出的。也有學生感到不安。


    紗由香轉向後麵,想一個女仆招了招手。


    「誰還在上麵嗎?」


    「不。我們全部都下來了。不在這裏的也在廚房裏……」


    「再一次……」


    突然,香站了起來。


    「喂,酒井去哪裏了?」


    被這麽一提,學生們都張望起來。在食堂中,隻有一個人,偷拍少女酒井麻理子不見身影。隻有她的位子是空的。


    「剛才,先回房間去了。說是去整理寶貴的圖像。」


    一個女生應聲答道。


    「這種時候自作主張地……呀,喂,難道說」


    香的臉都歪了。食堂一下子嘈雜起來。


    「老師,我去看看!」


    夕菜叫道。她和酒井是同一個房間的。


    「和樹君,請你也一起過來吧!」


    「我,我知道了。」


    她小跑著衝出了飯堂。和樹也連忙跟在她後麵。


    其他的學生也有幾個跟了上來。一起上了樓梯。


    麻理子理應回到了的房間,剛好是在食堂的正上方。


    房間沒有上鎖。夕菜手滑了幾次,打開了門。


    「酒井同學……啊!」


    她用手捂住了嘴。


    排列著床的房間的中央,麻理子在那裏。


    穿著校服伏倒在地上,一動也不動。伸出的指尖那兒,有數碼相機在。沒有爭鬥過的痕跡,房間也沒有被破壞的跡象。隻有麻理子倒在那裏。


    夕菜看到這個光景呆呆地站著,和樹也是張目結舌。對著最糟糕的事情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趕過來的是,其他的學生們。


    「酒井!」


    「酒井同學!」


    「麻理子!」


    噠噠地跑了過來。然後撿起在地上的數碼相機。


    「這個就由我來處理!」


    仲丸大聲說道。緊接著,


    「快搜查房間,其他的也藏起來了哦!」


    「仲丸君,把記憶卡處理掉!隻是刪除還不能安心,要徹底破壞掉!」


    「我知道了。鬆田,徹底的檢查酒井的隨身行李。小心書包的襯布和雙層底!」


    「交給我吧!」


    b班的學生們,把地上的麻理子放置一邊,搜起了室內。


    和樹跟夕菜都目瞪口呆。對著眼紅充血地到處搜尋著私人物品的同班同學的身影,因為別的原因而呆呆地站在了那裏。


    「喂,仲丸!」


    還沒有從眼前光景的衝擊恢複過來,和樹怒吼道。


    「在幹什麽啊!酒井同學,現在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你個笨蛋,所以這不就是機會嗎!」


    仲丸以怒吼回答。


    「酒井那家夥,你知道她持有多少偷拍的照片嗎!?連背後交易和收買的證據照片都有哦。不處理掉的話,我們就會有危險。」


    也就是說這是個絕好的機會這樣的意思吧。這種荒謬的意見,讓和樹翻起了白眼。


    「……我說啊,酒井同學的事情……」


    「那麽就麻煩你去照看呢,還活著哦。」


    兩個人慌慌張張地跑過去。


    輕輕地讓麻理子仰躺著,把手伸到背後。還很暖和。


    夕菜把起了脈來。動了幾回手指,點了點頭。


    「太好了……」


    乍看之下,並沒有外傷。似乎隻是暈了過去。腫包之類的被毆打的痕跡也沒有。也許是被用魔法催眠了吧。


    鬆了一口氣的同時,疑問湧上心頭。


    麻理子回自己房間是為了整理相片吧,誰向她施放了魔法吧。因為她決不會自己讓自己睡著,這個房間裏有別人在。


    要解決這個疑問,必須問麻理子她本人。


    「夕菜,酒井同學,醒過來了嗎?」


    「不清楚呢……」


    這時,響起了「嗯嗯……」的聲音。麻理子的嘴唇在震動。


    「酒井同學,酒井同學!?」


    慎重起見沒有搖她的身體,而是在她耳邊呼喚著。


    「嗯……啊……」


    眼瞼剛剛打開了一點點。


    和美靠了過來。


    啪地凝視著麻理子的臉。硬是撐開她的眼瞼,和她對上視線。


    麻理子又失去了意識。


    「你,你,你都幹了什麽啊,鬆田同學!」


    「照片的處理還沒全部弄完呢。讓她在這裏起來的話就會很糟糕吧。」


    「怎麽會……明明好不容易才醒過來的啊。」


    「所以說是這樣啊。」


    就好像強盜一樣的台詞。


    和美和仲丸他們,有開始搜起了麻理子的隨身行李。總之跟照片畫像數據相關的東西都一件一件地處理掉了。而且似乎連床下和牆紙的縫隙都小心地確認過了。


    和樹和夕菜,放棄了對同班同學的勸說。


    「怎麽辦。」


    「總之,先把她搬下去吧。比在這裏好。」


    「說的也是呢。」


    兩個人抬起了麻理子的身體。


    〇


    麻理子被送到一樓女仆們的房間裏睡去了。在那裏,女仆們交替著看護她。


    因為班級同學多少有些動搖(主要在有被偷拍的經驗的同學間。)和樹做了說明之後他們才安心下來。特別是照片被仲丸他們銷毀了,成為了他們放心的最大的原因。


    吃完飯後,學生們回到了自己的房間。雖然從香那裏發出了沒完沒了的「不要提起酒井的話題。說也沒用吧」這樣的指示,還是照樣誰都沒聽進去。不管怎麽說,因為成功地銷毀了被偷拍的照片,就可以毫無顧慮地談話了。


    和樹跟夕菜也不例外。


    「酒井同學,沒事兒吧。」


    「據說雖然睡下了,生命到沒有大礙。」


    由於和美釋放的魔法很強力,麻理子暫時醒不過來。


    「但是這樣很困擾呢。不讓酒井同學醒過來的話,誰是犯人就無法知道了。」


    「已經聯絡了警察了吧?」


    「這很過分呢。雖然向伊庭老師請求過了,她卻說不行。」


    「為什麽?」


    「被河合小姐製止了。她說『無論發生什麽都是修行的一個環節,請不要跟外部聯絡。』」


    夕菜撅起了嘴。


    「這是為什麽啊。明明是緊急事態來著。」


    「總覺得伊庭老師也是也是嫌麻煩呢。明明班級同學遭遇了不幸,卻那麽悠然自得。」


    真是很生氣呢。她對所有的同班同學都很喜歡。正因為如此,她無法原諒施加在麻理子身上的暴行吧。


    「這樣的話,就隻能靠我們來找出來了。」


    像是表達決心一樣,握起了拳頭,臉也微微紅了起來。


    雖然也有相同的感受,和樹卻無法下定決心。


    「但是啊,要怎麽做呢。我們都是外行呢。」


    「我打聽過了。」


    夕菜說道。


    「向班級裏的大家一個一個地問過了。找到了許多能成為線索的東西。」


    「他們幫忙了嗎。我們的班級裏的家夥,雖然喜歡糾紛,卻不想解決呢。」


    「幫忙了哦。大家應該都不會原諒這種事情。」


    「嗯」


    總覺得似乎能原諒。


    「和樹君。」


    夕菜像是很急躁地說道。


    「是這樣好的同班同學,幫幫忙吧。」


    「是嗎……」


    「請加把勁吧。我們不努力的話,也許第二,第三個犧牲者就會出現了,必須做好防備。」


    「總覺得像是偵探一樣呢。」


    「不是像,就是做這種事情。我也拜托了小舞穗,和樹君請去向男生們打聽吧。」


    和樹被夕菜從後麵推著,回到了房間。


    和樹住的房間是個四人間。有四張似乎很舊的床,毫無做作地並排擺列著。


    同宿舍的,照舊有仲丸在。這樣的活動大部分會在一起。這是偶然還是必然還真是傷腦筋的地方。


    雖然打算盡快地向他打聽,卻是難以啟齒。比起難以提起案件的事情,采取倒過來謀劃陰謀這樣的行為的家夥很多呢。


    因為沒辦法,隻好看向窗外。已經暗了下來。隻能聽得到波濤的聲音。


    館裏完全滲進了暗的音色和寂靜中。


    「真是個可怕的館呢。」


    和樹嘀咕道。


    「是嗎?」


    仲丸應到。剛才開始他就在床上跳來跳去,做著就像小孩子一樣的事情。


    「不是這樣嗎。又有可怕的傳聞,又住著謎一樣的人。本來島的名字就夠嚇人了呢。」


    「這種程度很普通吧。」


    「『怨獄島』這種名字哪裏普通了啊。」


    「不是很好的名字嗎?」


    對於仲丸的話,其他的同級生也點頭附和道。


    「聽在耳裏很舒服,」


    「隻用對世間的憎惡寫出的文字真是棒極了。」


    「就像完成了的詩歌一樣。」


    他們異口同聲地稱讚起來。不是在開玩笑而是一本正經地說著這一點真是很怪異。


    「我說啊。」


    和樹驚呆了。還以為總算找到了開口說的機會,沒想到居然會是這樣的反應。


    「這不是說這種滿不在乎的話的時候吧。酒井同學被襲擊了。所以我們要更加認真點對待吧。」


    「我們一直很認真哦。」


    「的確,比我們更認真的高中生在日本是找不到的吧。」


    「太過認真到有必要休息了呢。」


    明明一直都在休息,和樹這樣在心中咒罵道。


    「所以說酒井同學被襲擊了嗎!她被襲擊也就是說有犯人在把。你們不覺得不安嗎!?」


    雖然在哪裏,是誰,並不清楚,但襲擊的人物肯定是存在。而且連他的動機都還不知道。有種難以形容的可怕。


    「不過,式森的考慮我也明白的。」


    很難得的,仲丸表示了讚同。


    「弄不好可能犯人就在我們b班的成員中呢。」


    「說,說的也是呢。」


    和樹嗯嗯地點起了頭。


    「例如,很怨恨酒井同學的人……」


    「有太多線索了呢。」


    仲丸說道。


    「……是那樣嗎?」


    「你也知道那家夥持有大量偷拍的照片吧。不隻是我們班級嗎,教職員的也有。說到對她帶有什麽怨恨的人的數字的話,達到上百人吧。鬆田也說『這樣令人頭疼的因素就減少了一個了。』而感到高興了呢。」


    「也就是說,因為所有人都有動機,所以所有人都不能當成嫌疑犯這個意思?」


    是很正經的意見呢。不愧是仲丸,雖然性格扭曲但不是傻瓜呢。


    和樹抱起了胳膊。很混亂。


    「嗚,不明白呢。」


    「一開始就不考慮的話不就好了。」


    「那也不行呢。」


    夕菜也在努力著呢,這句話還是說不出口。


    「手島你怎麽看?」


    「什麽?」


    「酒井同學的事情。」


    和樹的話讓手島秀夫挺起了上半身。


    「那當然是有犯人啊。如果不是酒井自己對自己釋放了魔法的話。」


    個子矮小的同班同學答道。


    手島跟同樣是b班的六車迅被評為「像是從漫畫裏出來的少年偵探一樣。」兩個人都是擁有敏捷的動作和清晰的頭腦,成績也很優秀。隻是,從稀奇古怪的思考隻能推導出稀奇古怪的回答,也被稱為「自動冤案發生裝置」。


    「是誰?」


    「不能馬上知道呢。不過,已經很接近那一點了。」


    坐到了床上,仲丸也側耳傾聽他的話。


    「也就是說呢,如果所有人都有動機的話,從動機出發來找犯人是不可能的。所以采取其他的方法是必要的。」


    手島一句一句地解釋道。


    「想想酒井被襲擊的時候吧。那是什麽時候?」


    「晚餐的時候。」


    「那個時候誰都在哪裏。找不在場的人就行了。」


    「但是大家都在食堂裏吧。在吃晚餐啊。」


    和樹說道。


    「式森你在哪裏?」


    「在食堂啊。」


    「其他人呢,比如說我在哪裏你還記得嗎?」


    「不知道呢。」


    那個時候正在跟紗由香談話呢。


    「我說的對吧。大家都沒有留意呢。所以才能裝作去廁所,然後到上麵去就行了。所以,在事件發生前不在的人就很可疑,隻要查出前後左右都坐著誰,誰在牆邊,合計起來不就行了麽。」


    和樹反問道。


    「那麽悲鳴也怎麽解釋。那個時候不在的隻要酒井同學,其他的所有人都在。」


    「也是呢。」


    手島淡定地說道。


    「那麽犯人呢……」


    「難道不是學生嗎?」


    正要反駁的時候,和樹的話卡住了。


    的確是這樣呢。這未必是b班內部所犯的案子。首先從班內部開始懷疑,果然不自然呢。也許夕菜的「這樣關係和睦的班級」這樣的話才是正確的吧。


    「式森啊,你覺得這個館很可疑吧?」


    手島像是在說已經明白了一樣。


    「那麽這個館裏的某個人是犯人……」


    「隻有一個人呢。」


    和樹再次無話可說。能想象得到的隻有一個人。


    手島慢慢地


    「作案時刻是在吃飯的時候。可是我們所有人都在實體圖,通過考慮以上的情況,犯人是——」


    他說道。


    「是式森!」


    和樹幾乎暈倒。


    「給我等下。為什麽我就是犯人啊!」


    「式森跟小夕菜很親近。跟小舞穗也很親近,動機就很充分了。」


    「那不是動機吧!和酒井同學被襲擊有什麽關係……」


    「真有一手呢。襲擊完全沒有關係的人類,來轉移對自己的懷疑呢。」


    「我被懷疑了嗎!?」


    「從這開始懷疑呢。一定是酒井的數碼相機照下了會對自己不利的東西。而且很受女生歡迎,果然是式森呢。」


    「這完全聯係不到一起吧!」


    和樹辯解道。仲丸像是很佩服一樣,


    「不愧是手島呢。已經推理出式森就是犯人了啊。」


    「還行吧。」


    「可是隻是『受女生歡迎』作為理由太弱了呢。再加上別的罪行吧。」


    「原來如此。『實際上企圖搞革命』這樣如何?」


    「……喂,我認為我本來就不是犯人吧。」


    仲丸和手島無視了和樹的話。


    「革命的話就是騷亂罪呢。作為罪行是很大的呢。」


    「幹脆說是征服世界怎麽樣?」


    「更加切身的,比如說是吸毒成癮的家夥之類的……」


    真是無聊之極,於是和樹離開了房間。總是跟這些人在一起的話,連自己都會被灌輸進奇怪的思考。


    在走廊裏,夕菜和舞穗正等待著。


    夕菜還是老樣子全身充滿幹勁。說道舞穗,總是「因為很有趣的樣子所以跟了過來」這樣的氣氛。


    和樹被夕菜拉著,帶到了走廊的一角。


    「怎麽樣了?」


    夕菜壓低聲音問道。


    「那個,聽到的淨是愚蠢的意見呢。夕菜呢?」


    「沒有什麽好的證言呢。比起酒井同學被襲擊的事情,似乎都擔心著照片的事情呢。中田同學還說『還不能安心呢。回宿舍後必須得把她的房間全部搜查一遍』之類的話。」


    她翻開粉紅色的筆記本。上麵寫滿了密密麻麻的小字。


    「不過似乎沒有女生從食堂出入呢。連去廁所的都沒有。那些女仆們倒是出入的比較多。」


    果然,不得不這麽想了。借用手島的句子的話,「犯人不是學生。」


    (那個人,下命令人女仆動手,之類的)


    女仆們都很忠實的樣子。她說的話肯定會聽從的。


    (但是,為什麽呢?)


    動機想不到。雖然跟葵學園整天有關係,但理應跟這班學生沒有接點啊。


    「和樹君?」


    正在思考時,夕菜露出了詫異的表情。


    「啊啊,抱歉。剛才說了什麽?」


    「小舞穗向伊庭老師請求了,因為想要跟外麵取得聯絡,想辦法做點什麽。」


    「行不通吧。」


    舞穗點了點頭。


    「嗯。但是,我通過念話跟紅尉老師聯係上了。對這裏的人提起進行的話,他會想辦法這般。」


    「紅尉老師不討厭念話嗎?」


    「雖然舞穗也是這樣想的,如果是伊庭老師的話似乎就沒問題。」


    「是嗎……」


    雖然最關鍵的香討厭紅尉,這樣反複請求的話,也許還是有辦法的吧。不是孤立的島,和外界能聯絡上真是幫了大忙呢。


    「總算放心了。」


    「但是隻有我們在這一點還是沒有變呢……對了,我考慮過了。」


    夕菜壓低了聲音。


    「就是酒井同學的被襲擊的理由啊。班裏的大家,都在說照片、照片呢。」


    「嗯,酒井同學,很擅長偷拍呢。」


    在來這裏的途中,都打算拍下夕菜的低角度鏡頭了。


    「是那樣啊。也許,酒井同學是拍下了什麽不得了的秘密了嗎?」


    「啊……」


    「雖然我一直不明白為什麽會是酒井同學,這樣就能作為說明了。肯定是她拍下了某種東西。」


    道理說得通。


    在某個地方麻理子拍下了某樣東西。雖然拍下來的是什麽不清楚,也許是麻理子自己都不知道那個的價值的東西。總而言之犯人等待她落單的時候,襲擊了她。


    「去調查酒井同學的相機看看吧!」


    「不,那可不行呢。」


    班級同學已經把它搜了個遍了。而且還破壞掉了。沒有理由會殘留下來。


    跟夕菜這樣一說明,她也露出了沮喪的表情。


    「線索,就這樣斷掉了呢。」


    「嗯,是這樣呢……」


    雖然動機不明,但是有可疑的人物。


    可是把它說出來好不好很是猶豫。這個宅邸的主人的事情,和樹一無所知。


    夕菜把頭伸過來看著和樹的臉。


    「和樹君,你在考慮什麽嗎?」


    「不,那個,我在想這裏女主人的事情呢。」


    「河合紗由香,那一位就是犯人,你是這樣想的嗎?」


    很直截了當的質問。


    「唉,算是吧……」


    「其實我也是這麽覺得的。」


    意外地,夕菜也老老實實地承認了。


    「雖然也覺得這樣懷疑人家不太好,說到最可以的,果然還是那一位呢。」


    她也似乎跟手島想到了一塊兒呢。把嫌疑犯從同班同學中排出的話,得出這個結論並不是那麽難。


    「話是這樣說,果然這還是很奇怪吧。為什麽河合小姐會?」


    「誒誒……」


    兩個人感到很煩惱,關鍵的地方怎麽也無法果斷。


    不溫不火或者說是淡薄。如果麻理子的相機裏有圖片數據的話就另當別論了吧


    和樹突然抬起頭。樓梯下麵,紗由香在一樓走著。


    即便從遠方看過去,第一印象沒有變化。有品位,很溫柔的氛圍。一點也沒有襲擊了麻理子的感覺。


    紗由香看向這邊。突然微微一笑,眯起了眼睛。


    和樹嚇了一跳。夕菜捅了一下他的側腹。


    宅邸裏響起了香的「好了,睡吧,關燈了哦!」這樣的聲音。


    〇


    夜裏,和樹去了廁所。


    這個館裏每個房間都沒有廁所。每一層,男女廁所都是獨立地放置的。因為這個原因,不得不一一從房間裏出來。


    迅速地解決完問題,走在黑暗的走廊上。


    總覺得很冷。外麵應該不是這樣的,但是感覺隻有裏麵的溫度降低了。是洋館的氛圍導致;這種錯覺吧。


    月光從麵向走廊的窗戶隱約地照了進來。


    這月光也成了助長這種神秘氣氛的一個因素。和樹的心情很不舒暢。


    為了排解這種感覺,而追溯著月光。


    月光,照著掛在牆上的油畫。


    在走廊上裝點了幾幅畫。雖然大半是靜物畫,隻有一副是人物畫。它在黑暗中很顯眼。


    畫的是一個中年男性。


    是一個蓄著胡須的紳士。穿著晚禮服。雖然不知道是什麽時代的人,但是應該是不超過一百年前的。


    (這個人……)


    「您對畫感興趣嗎?」


    「哇!」


    突然從後麵傳來了聲音,和樹嚇得跳了起來。


    在他背後的是女仆瑞葉。


    「非常抱歉。沒有打算嚇您的呢。」


    像機械一樣低下了頭。


    「不,隻是,稍微有點吃驚……。什麽時候站在那裏的?」


    「剛才。因為你一直在看畫,所以就沒有出聲。」


    「雖然談不上興趣……」


    再一次把目光移向油畫。


    「這個人啊……」


    「正如您所說。」


    瑞葉說道。


    「誒?我還什麽都沒說……」


    「這一位是初代的河合男爵。也是建造了這個宅邸的人。您是這樣想的吧?」


    「……說對了。」


    隻能承認了。和樹一直在想著這件事情。


    瑞葉不發出足音的靠了過來。


    「雖然河合男爵是靠藥品致了富,同時也是背上了殺人的汙名的人。因此連縣史裏沒有留下他的名字。但是,他也是河合家的創始人,在我們的宅邸裏還是這樣掛著他的畫像。」


    說起來,這幅畫掛在樓梯的正上方,從下麵上來馬上就能看到的位置。


    「……我,不覺得河合男爵是世間傳聞中那樣的殺人者。」


    瑞葉的目光沒有從肖像上移開。


    「河合男爵埋頭與治療他妻子病的研究。在那個過程中,也使用了動物實驗和烈性藥吧。這就成為了誤解。但是,即便有怎樣的錯誤,都是出於一心為了治療妻子,這一點我是深信不疑的。」


    比起辯解,我在心中這樣完全相信著,這樣的口吻。


    或許已經接近信仰了吧。瑞葉的表情,在月光的照耀下閃爍著白光。


    和樹勉強地問道。


    「請問,女仆小姐。」


    「叫我瑞葉就行了。」


    「那個,瑞葉小姐,以前就呆在了這個宅邸裏嗎?」


    「是啊。從開始侍奉主人開始,已經過了很長的時間了。」


    「所以說,對河合男爵的事情知道那麽多?明明已經是幾十年前的人了。」


    「是的。」


    像是微微笑了一樣。


    不知為何和樹感覺後背毛骨悚然。雖然打算說什麽,嘴卻無法順利運轉。


    「那,那麽,那個,這個房間的事情當然也清楚吧。而且,葵學園的合宿的事情也……對了,合宿。」


    想起了幾乎忘記的事情。


    「為什麽,會在這樣的地方進行魔法合宿啊?雖然來遲了也是沒有辦法,不在這裏進行不是也行嗎。而且即便發生了酒井同學那件事情,也不能跟警察聯絡這樣的也太過分了吧。」


    和樹像是要吹散寒氣一樣,把力氣集中在話中。


    瑞葉的口氣沒有變化。


    「理由是有的。無論是合宿的事情,還是不能跟外部聯絡的事情。」


    「是怎樣的理由……!」


    「您馬上就會明白的。」


    雖然很平穩,卻完全不容分說。


    和樹無話可說了。瑞葉從油畫麵前離開了。


    「我先告辭了。因為還要做明天的準備工作。我想,客人您,也還是去休息為好。」


    「……聽到了這種事情的話,睡不著了呢。」


    「我還是推薦你去休息呢。到了明天的話。」


    這一次,她很明顯地露出了微笑。


    「又會有事件發生呢。」


    瑞葉下了樓梯。


    和樹呆立當場。像人偶一樣的女仆最後跟他說的話,在他的腦海裏回旋著。它慢慢地變成了令人毛骨悚然的預感覆蓋著全身。


    預感,或者說是瑞葉的話是正確的。


    第二天早上,夕菜失蹤了。


    〇


    「是sos。」


    養護教論紅尉晴明說道。早上的保健室,因為陽光的緣故而十分晃眼。


    「紅尉老師發的sos嗎?」


    風椿玖裏子,似乎非常稀奇地說道。旁邊的神城凜也露出了很意外的表情。這裏的保健室的老師向誰請求救援之類的,真是難以想象。


    「不是我。」


    紅尉回答道。


    「伊庭發過來的。似乎發生了事件感到很棘手呢。」


    「伊庭老師。這也很少見呢。」


    二年b班的班主任伊庭香,是個喜歡遊戲和白天睡覺的遲到魔。而且對教學也很不熱心。不過性格並不陰暗,倒不如說是很積極向上的。她是不會氣餒的。她本人是也聲稱「這全部是拜遊戲所賜。遊戲腦萬歲。」


    「合宿的地點似乎很棘手呢。雖然以為會跟簡單地到哪裏……真是沒辦法呢。」


    「真是不像伊庭老師的樣子呢。」


    「她也會有這種情況的時候吧。」


    「……老師,好像很高興呢。」


    「嗯?是嗎。」


    在玖裏子的眼裏,總覺得紅尉看起來像是在笑著。


    「或許我是在笑吧。伊庭向我求助什麽的,是很少見的呢。」


    「情況有那麽嚴重嗎?」


    「不。在念話中,跟我說話似乎都很不耐煩。似乎想說可以的話,希望你不要過來哦。」


    「那麽就不是sos吧……」


    「是sos。」


    紅尉說道。


    校園裏開始上課的鈴聲響起了。衝向教室的腳步聲,連在保健室裏都聽得到。


    「好了啦,這是伊庭的請求呢。那我就動身前往怨獄島吧。」


    「老師,這樣的話,請讓我們也一起去。」


    凜是幹勁十足。


    「伊庭老師都很難辦的話,式森也會有危險的呢。」


    「不是平安無事的吧。」


    「這樣的話我也去。如果發生了什麽的話……」


    「隻是式森君嗎?」


    「誒……啊,不,當,當然,夕菜學姐和小舞穗也很擔心……」


    凜臉紅地慌張起來。紅尉露出了苦笑說道「沒關係呢。一起來吧。」


    「風椿同學也來嗎?」


    「誒誒,當然。」


    玖裏子點了點頭。


    三個人迅速做好了準備。


    最初覺察到的是鬆田和美。她喊著「夕菜不見了」嚷了起來。


    「深夜起來,發現旁邊床的夕菜不在了。還以為一定隻是跟式森君,去做稍微有點那個之類的事情,早上就會回來的吧,於是睡著等她,然而她卻沒有回來呢。」


    不止是和美,b班的學生都是騙子。權衡真實和謊言,就會選擇「造成混亂的話,利益就會出來」。但是在這個場合,夕菜真的不見了。不是去了廁所也不是去了散步。哪裏都找不到她、


    傳言一瞬間傳開了。


    聽到這個消息的式森和樹,瞬間呆住了。


    「鬆……鬆田同學!」


    和樹在走廊逮住了她,抓著她的雙肩搖晃著。


    「去了哪裏,夕菜去了哪裏!?」


    「我不知道啊。我以為是在式森君那裏呢。」


    「沒有來我這裏啊!為什麽會不見了啊!」


    「所以說了不知道!我也是一開始就睡著了的啊!」


    和樹放開了和美。他在走廊上奔跑著,敲每個房間的門。


    不管在睡還是沒在睡都無所謂地打開門。首先是尋找夕菜,不在的話,就問有沒有人看到她。


    但是回答都肯定是「不知道」「沒看見」。


    和樹連廁所和女仆的房間都去了。但是都沒有夕菜的影子。


    最後,他跑到了站在進門處大廳的伊庭香麵前。


    「夕菜失蹤了!很有可能被拐走了!」


    「……」


    「老師!」


    「我在聽哦。」


    香愁眉苦臉的回答道。


    「為什麽還能這麽沉著啊!」


    「這看起來像是沉著麽?」


    「那……」


    「是宿醉哦。我不是一邊喝伏特加一邊玩『三國無雙』嗎。感覺非常難受。」


    「……老師!」


    和樹真的發出了怒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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