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德蒙是被那比吉吉古鳥還要聒噪的聲音吵醒的,當他憤怒地睜開雙眼時,毫無意外地看到的是他的新舍友正如同一隻地鬆鼠一般啃著堅果。


    “嗨,你醒了啊,早安。”傑羅繼續鼓著腮幫子往嘴裏塞著堅果,全然沒有注意到自己舍友的臉色。


    好吧,艾德蒙那麵癱般的表情,或許真的很難看出臉色這個名詞也是一部分原因。


    “我可以設想我的舍友不是一個人類,而是一隻腦仁沒有指甲蓋大的地鬆鼠嗎?還是說其實你是一隻披著地鬆鼠皮的吉吉古鳥,所以不叫喚一下就受不了?”由於被吵醒,艾德蒙的怒火呈魔紋數列般瘋狂增長,嘴下頓時也不饒人。


    傑羅委屈地鼓著腮幫子停下咀嚼的動作,突然間不知道應該回答是還是不是,因為對方的話語間完全沒有和他匹配的物種。


    再換句話說,其實他就壓根沒聽明白艾德蒙在說什麽,他隻知道他脾氣暴躁的新舍友生氣了。


    “嗯……呃……來點堅果嗎?”他有些慌張地四下望了望,似乎想要打破這種讓人心悸的沉默。不知道為什麽,他對於這個新舍友有種本能的畏懼,最後他選擇了一個看似友好的新話題。雖然……似乎很愚蠢。


    果然,艾德蒙再次翻了個白眼,鄙夷地盯著吃的滿嘴碎屑的傑羅。


    少年清亮的嗓音拖著不符合他年齡的尾調,“我們的傑羅·類地鬆鼠·吉吉古鳥·馬西先生,希望你盡快把你的堅果袋收起來,並且把地上的碎屑打掃幹淨。否則的話……”


    聽到他命令的傑羅下意識地飛快地收起了手中的堅果袋,然後找到門後的掃把把地上的碎屑掃掉,最後看著對方走進浴室的背影這才鬆了口氣。


    呼,貴族少爺什麽的真是可怕。話說什麽時候他的名字變得那麽長了?


    傑羅呆呆地想了一會,最終決定不去糾結這個問題。沒過多久艾德蒙就從浴室走了出來,清理了個人衛生之後的他清醒了幾分。他走過傑羅的床的時候,淡淡地瞟了一眼然後挑了挑眉。


    傑羅緊張地看著對方的臉,試圖從他的臉上找出一絲線索。但是顯然他失敗了,不過好在這一次他的新室友並沒有再次發難。


    “那麽……我說弗蘭奇,我們去食堂吃早餐吧。時間還早……我是說如果你願意的……話。”傑羅想要和這個新室友打好關係,畢竟一個貴族比自己這個小鎮長的兒子要來得厲害的多。並且,他的魔紋刻畫的非常厲害。


    正常少年的崇拜往往來得很簡單。


    艾德蒙將床鋪整理好,慢慢地穿起外套。然後拎起這件洗的有些掉色的衣服的時候不自覺的皺了下眉,完全不知道身旁的傑羅因為他這個動作而變得更加緊張。


    最後在傑羅以為他會拒絕他的時候,忽然接受了他的邀請。“當然可以。還有,你可以叫我艾德蒙。”


    該死的,光改變一個名字就讓他有些反應不過來了。再加上一個姓氏,他可不能保證會立刻意識到是叫的自己。


    他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塵,“我們家有很多弗蘭奇。”


    為了不讓對方懷疑他隨意地編了一個借口,然而他卻不知道他這個小小的舉動讓一旁原本已經失望而且忐忑的傑羅再次歡呼起來。


    “好的,艾德蒙。你可以叫我傑羅,如果你願意的話!那麽,我們去吃早餐吧。”太棒了,他交到了一個新朋友,還是個貴族。誰說貴族們都是倨傲的,這個艾德蒙就完全不是,呃……雖然脾氣怪了點但是還是非常的有好。


    於是,艾德蒙皺著眉跟著傑羅去食堂享用了他來學院後的第一頓早餐。啊哈,真是值得紀念。經過了幾百年的歲月,他再次坐在了這個禮堂裏,吃著這該死的地土豆和熏豬肉。


    早餐的過程如果除卻一直說得不停的傑羅外,還是十分愉快的。艾德蒙再一次在心底感慨了骷髏傭人上百條好處,最起碼他們不會讓他的耳朵受罪。


    “嘿,這不是弗蘭奇家的小子嗎?哈哈,不知道他今天會是什麽反應。”邊上的幾個明顯貴族出生的少年聚在一起,小聲卻不容忽視地對著艾德蒙的背影指指點點。


    “聽說他被拋棄了!噢,真是可憐。這下他可是什麽都沒有了。”


    “我聽說他在家族裏也是非常的不受寵。”


    當艾德蒙經過的時候,那些貴族少年們交換了一個眼色然後朝他露出一個虛偽的笑容,然而當他離去的時候卻再次聚在一起議論著他。


    艾德蒙完全不為所動,甚至有樣學樣地回以他們一個虛偽的笑容。反正他不是什麽真的艾德蒙休弗蘭奇,所以這些八卦對於他來說比那些愛情詩集還要虛假無聊。


    “嘿,不要放在心上。要知道……貴族們就是這樣。整天無所事事就知道嚼舌根。”傑羅看著對方平靜的臉色以為他很難過,於是大膽地上前安慰,可是他似乎忽略了一件事情……


    “哦,我似乎記得我也是個貴族。”艾德蒙尖銳地點出了他忽略的重點。


    “呃……抱歉……我沒有惡意,我隻是……”傑羅頓時漲紅了臉,不知道怎麽說,他羞愧得幾乎罷工的大腦再次幹了一件蠢事,“不要擔心,就算是斯蘭德伯爵今天要來也沒有什麽關係。他隻是上來演講,人那麽多他是不會注意到你的……”


    艾德蒙停下了腳步挑眉看著語無倫次的傑羅,後者已經因為說錯話的緣故,嚇得如同秋風中的桉樹葉。


    “很好,看來你除了有當地鬆鼠和吉吉古鳥的天賦外還擅長打聽八卦。那麽我以後可不可不尊稱你為傑羅·消息大使·馬西?”


    傑羅不停地搖著頭,似乎要把他的腦袋從脖子上搖下來,這次即使他再愚蠢也聽出了對方的諷刺。


    不過這一次出乎他的意料,艾德蒙甚至沒有威脅著要在他身上刻滿魔紋,就徑直地轉身走開了,沒有絲毫為難他的意思。


    “不要在我的麵前散播這些膚淺的消息。”艾德蒙回頭看了他一眼,然後繼續向前走,“不過,有任何有用的消息要第一時間告訴我。”


    雖然他並不喜歡挖掘別人*,但是這事關他的生存,挖掘自己的八卦這不算是侵犯*吧。


    見對方又理自己後傑羅不由地鬆了口氣,但是他忽然想到一個問題……怎麽分辨哪些是有用的哪些是沒有用的。


    噢,眾神在上,這太為難他了。


    兩個人穿過走廊拐角的時候,一個聲音叫住了他們,或者說是叫住了艾德蒙。


    “嗬嗬,看來沒有我你也過得很好,艾德蒙。”一個衣著講究的青年靠在牆頭看著他,銀白的長發,眼睛比碧落海還要湛藍。


    然而就是這麽一個英俊的男子讓艾德蒙瞬間戒備起來。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這個人似乎就是和這具身體有扯不清的關係的斯蘭德伯爵。


    “日安,斯蘭德伯爵。”他選擇了一個保守的方式和對方打了一個貴族式的招呼。他還在探索這具身體的記憶,在他可以判斷出所有的人和的關係以及可信任程度之前,他不能做出最終的決定和態度。


    “噢,我可憐的艾德蒙,你以前都是叫我賽德的。難道我和伊莎貝拉的婚約對你的打擊真的這麽大嗎?”他走上前拉起艾德蒙的手放到唇邊親吻了一下,“其實你不用這樣,親愛的。”


    艾德蒙麵無表情地看著這個親吻著自己手背的伯爵,“把你的貴族吻手禮留個那些小姐夫人們吧,我還有事。”


    雖然告訴自己忍耐,但是他實在無法忍受和這個完全不熟的人有任何肢體接觸。說完了這句話他抽開手轉身走開,然而他的行為看在對方眼裏卻是另外一個意思……


    “嗬嗬,再見,吃醋的小貓。”斯蘭德笑了笑,無所謂地聳了聳肩,然後故作瀟灑地離開了拐角。


    “艾德蒙……你,你真的和他……”傑羅不敢相信地看了行色匆匆的艾德蒙又回頭看了看離去的伯爵的背影。


    “閉上你的嘴,不然我就幫你讓它永遠的閉上。”艾德蒙鄙夷地瞟了他一眼然後補充了句,“不要和任何人說起今天這件事。”雖然他不覺得流言有什麽大的殺傷力,但是這不代表他喜歡成為八卦的主角。


    “是的,先生!”傑羅識相地做了個噤聲的動作,終於沒有再多話。


    兩個少年一前一後地走向著禮堂,風拂過他們的臉頰,傳遞著不為人知的訊息,漸漸地吹向誰也不知道的未來。


    作者有話要說:= =感冒腦子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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