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維的臉比喝了陳醋還酸,“小時候最快樂的事都是同那個奴才一起做的?那我呢?我們之間就沒有什麽快樂的事值得你記住?”


    嶽淡然眯眯眼,“那會我受盡了你們的欺負,記得的都是你怎麽變著法擠兌我。”


    歐陽維被噎的說不出話,支吾半天才強撐臉皮說了句,“我送過很多東西給你,是你自己不要。你送給我的東西,這些年來我可都悉心地保存著呢。”


    在他眼裏,送送東西就是美好的回憶了嗎?


    原來美好的回憶還能用錢打個價碼。


    嶽淡然冷笑道,“王爺說的是那個玉簪嗎?我還給你之後你不是又把它插回到我身上了嗎?養尊處優的皇子還真是不習慣被人拒絕呢。”


    歐陽維臉燒的通紅,卻沒有半點是因為愧疚,那之後他每每想起石洞裏發生的事,就會渾身火熱地想念嶽淡然的身體。


    於是維王殿下就不分場合地放浪了,猝不及防地抱起她往寢臥去。


    嶽淡然原本還滿肚子牢騷等著發泄,被他突發奇招偷襲,預備好的話都被迫咽了回去,路走了一半才抗爭起來。


    她一掙紮不要緊,歐陽維是越發堅定了決心要廢她武功。想當初她內力盡失,眼盲嘴啞的時候多好擺弄,他想摸就摸個遍,想壓就壓個夠,哪裏像現在,她居然在大庭廣眾之下跟他動手。


    她覺得他的姿勢讓她很屈辱,他也覺得她的掙紮讓她很丟臉;一來二去,歐陽維怒了,她學過一點三腳貓的功夫他沒學過嗎?他們可是一個師父交出來的,何況憑他的天分,收拾她還不是綽綽有餘?


    兩個人在院子裏大打出手,著實有點不管不顧,率性而為的意思,歐陽維馬上就意識到他錯的有多離譜,嶽淡然使出的功夫雖比不上他的一半,卻騰挪得當,一個勁用輕功躲。


    抓了半天也抓不住是怎麽搞的。


    歐陽維一開始本還占了上風,士氣滿滿,卻被嶽淡然不得章法的東躲西藏把耐性磨盡了,恨不得把人撲住就地正法。


    他恨的牙癢癢的,從前她給他當陪練時可沒有這麽不識時務,頂多過三十招她就看準時機丟劍認輸的,現在可好,不用顧忌麵子上的客氣,她倒是大膽地跟他耗上了。


    銀劍等原躲在暗處觀戰,觀著觀著就為嶽淡然拍手叫起好來,不愧是吳梅景教出來的徒弟,武功差了點,輕功是真的好,把他們的主子耍得團團轉,著實讓平日裏受慣歐陽維欺壓的王府眾人都出了一口惡氣。


    歐陽維都氣喘了,嶽淡然還笑嘻嘻地沒怎麽地,嘴上也不饒人,“師兄這幾年疏於練功了吧?步伐比早些年遲鈍了不少。”


    遲鈍!


    她竟然敢說他遲鈍!


    歐陽維怒火中燒,隔空吼一句,“拿劍來。”


    不等家仆跑來跑去,銀劍已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取來了兩把劍,給主子一支,又將另一隻送到嶽淡然麵前。


    歐陽維氣悶的很,給他拿劍就算了,怎麽還給他的對手捎來一支。都這個時候了還玩什麽公平作戰,把人速速拿下才是正經。


    嶽淡然眼看著歐陽維彼時還滿是欲望的臉現在就隻剩下被挑釁的不忿,心裏麵笑開花,臉上卻還不能表現出一分一毫的幸災樂禍;鄭重其事地從銀劍手裏接過武器,同歐陽維如年少時一般對打起來。


    歐陽維本還打算給嶽淡然一個教訓,徹底挫平她的銳氣,過了兩招,從前的往事就像走馬燈一樣在他腦海裏一一浮現。


    少年的嶽淡然每每輸陣卻還是英姿勃發的模樣重回眼前,興許就在那時,他對她動了心。


    過了十招,歐陽維的表情漸漸溫柔起來,嘴角也露出一絲笑容,兩個人劍術上針鋒相對比嘴上的打情罵俏還讓人愉悅,今晚的初衷本是強勢的占有,現在看來,兩情相悅,細水長流的纏綿也是不錯的選擇。


    嶽淡然還不知道他腦子裏存著銀念,過招過的全心全意,盤算著要像從前一樣找準時機敗下陣來,省的他顏麵受損,拖來拖去,又覺得他們就這麽比下去也不是什麽了不得的事。


    最終她還是輸的一敗塗地,維王殿下打落她的劍時臉上的得意能氣死一國之君了。


    銀劍等長歎一聲,各歸各位。


    嶽淡然有些氣喘,卻不及歐陽維流的汗多,兩個人牽手回房,享用下頭準備好了洗澡水。


    一而再,再而三,有些事果然沒法習慣,嶽淡然被歐陽維拉進浴桶的時候,還在手腳並用的抵抗,抵抗了一會又覺得她的拒絕太矯情,索性放棄一般自甘墮落。


    歐陽維巴不得她自暴自棄,在浴桶裏細水長流地纏了個夠本,再把人拖出來壓到床上,手比劃著往她肩膀上找位置,一閉眼回想起當初血花在她身上綻放的情景,激動的不能自己。


    “你推我啊,推我幾下,我在院子裏抱你的時候,你不是掙紮的很賣力嗎?”


    虧他說得出口。


    原來是嫌強迫的不夠真實,征服的欲望沒得到滿足。


    嶽淡然氣的不行,果真出手推他。


    如此正遂了歐陽維的心意,他腦子裏間或閃白,間或晃出各種錯覺,一會錯覺嶽淡然柔弱不堪,動一動就要弄死了,一會錯覺嶽淡然困頓不堪的模樣更具風情,他自己在忍心不忍心,下手不下手之間來回徘徊,最後還是翻騰個夠本才停手。


    嶽淡然被折磨的好不悲慘,心裏暗自下決定,明天她寧可毒發疼一個時辰,也不要再受他的酷刑了。


    歐陽維恢複些元氣,手一滑又滑上她的身,將人摸遍了才摸上他一開始看準的目標,她脖子上的龍鳳玉。


    “我送你的東西,你也不是不珍惜。”


    這塊玉她這些年從不離身,的確算的上很珍惜。


    嶽淡然一把將紅繩扯回來,翻個身背對著他,悶悶的生氣。


    剛才還好好地,怎麽說不理人就不理人了。


    歐陽維忐忑不安地湊上去把人整個摟在懷裏,“說不高興就不高興了,你現在越來越難哄了。”


    嶽淡然咬著腮幫子,說話的語氣也帶著不可化解的哀戚,“當初你吩咐嶽思卿給我下蠱時……心裏可曾有過一絲的猶豫?”


    歐陽維如遭雷劈,不老實的手也尷尬地僵住,“我已發帖請蘇家派人來為你醫治了。”


    嶽淡然聽到“蘇家”自然不怎麽好過,“來的是羅刹醫仙怎麽辦?”


    “除了他還有誰解得了合歡蠱嗎?蘇丹青的醫術已是登峰造極,就算找藥王本人,也不一定比他有用。”


    天可憐見,她憂心的不止是重見故人的尷尬,“丹青還沒製出合歡蠱的解法。”


    丹青丹青叫的這麽親密,歐陽維心裏不爽,“你怎麽知道他破解不了?”


    “機緣巧合下他同我說起過,羅刹醫仙並非無所不能,天下間總歸有兩種奇蠱他解不了。”


    歐陽維心一沉,卻不想承認自己的愧疚,“假以時日,他就算解不了,也能找到克製之法。他從前不知如何著手,大概是因為他從沒有醫治過宿主的緣故。”


    嶽淡然長歎一聲,不再說話;歐陽維將人扳正了麵對麵,“有什麽事別放在心裏,我們從今晚後要坦誠相對。”


    坦誠相對,說起來容易,做起來恐怕不簡單吧。


    嶽淡然自覺這種愛恨糾纏的滋味很難過,“要是有一日蘇丹青知道嶽思卿生的孩子不是他的,而是你的……”


    “他又能怎麽樣?”歐陽維滿不在乎地打斷她,“他與我有奪妻之恨,我留下他的命,蘇家就該酬神拜佛了。”


    大言不慚。


    因緣際會都是命中注定,誰欠了誰呢?


    嶽淡然垂下眼皮,“羅刹醫仙的手段我親自嚐過,他雖然不會武功,一般人也近不了他的身,他一出手就是殺手,不講半點情麵。”


    七七離魂散!


    歐陽維腦子裏又閃出齷齪的念頭,沒想到他這輩子最難忘的四十九天,竟是拜蘇丹青所賜。


    “單打獨鬥興許是他用毒厲害,可他一個人也抵不過千軍萬馬,何況我身邊有頂尖的殺手呢。”


    嶽淡然笑他孤陋寡聞,“那你是沒見識過千屍粉的厲害。”


    歐陽維不饒口風,“大不了玉石俱焚,隻要我知道想取他性命時,不論付出什麽代價都能取到,這就夠了。”


    “你總想著取別人的性命做什麽?”


    “你舍不得?”


    “我隻知道不能無緣無故就濫殺無辜的道理。”


    什麽道理不道理的,不過是冠冕堂皇的說辭。


    “他那麽待你,你還對他餘情未了?”


    “這跟情不情的有什麽關係?”


    “你敢發誓對他無情無義?”


    兩個人大眼瞪小眼地對吵,嶽淡然繃不住先破了功,笑出聲來,“縱使無情也還有義,畢竟我們在一起扶持三年,就算是住在隔壁的鄰居,互相照拂,比尋常人親切些也是人之常情。”


    三年,一千個日月,朝夕相對,無數纏綿……


    歐陽維臉上的表情越發難看,“當初還不如搶了你一了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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