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盛君澤醒來的第一個動作就是去摸夏黎的額頭。


    “嗯?”夏黎睡眼朦朧,聲音裏滿滿的困意。


    盛君澤動手迅速脫扒下他的睡衣。


    夏黎瞬間清醒,“幹,幹什麽!”


    “你還在發燒。”盛君澤拿起衣服往他身上套,“我帶你去看醫生。”


    夏黎這才覺得頭疼的厲害,嗓子也幹澀無比。


    到了最近的社區診所,接待他們的是個熟悉的麵孔。


    小醫生看到盛君澤,頓時了然,“又發燒了吧,上次都建議你用點潤滑……”


    “前天睡覺沒關空調,著涼了。”盛君澤黑了臉打斷他的話。


    夏黎莫名其妙的看著兩人,認識的?


    見對方臉色不佳,小醫生咳嗽了一聲,“那就先驗個血吧。”


    檢查的結果就是普通的發熱,輸了液又開了藥,一直折騰到快中午。


    生病的人味覺寡淡,夏黎喝了幾口粥就丟下碗,有氣無力的哼哼,“頭暈。”


    盛君澤把他抱到床上,親親他的額頭,“那就休息吧。”


    鼻尖縈繞著淡淡的香水味,夏黎迷迷糊糊的想,原來談戀愛是這種感覺啊,盛君澤又體貼又溫柔,自己真的,好幸福!


    夏黎很快就睡熟了,盛君澤看了看時間,輕手輕腳的下了床。


    正在打盹兒的黑炭冷不丁被人拎起來,抗議的爪子亂蹬。


    盛君澤趕緊給它順了順毛。


    黑炭舔了舔嘴唇,瞅他——幹撒子?


    盛君澤把它放在床頭的毛墊子上,讓它睡在夏黎旁邊,然後拿起鑰匙開車去了機場。


    “隻有你一個人?”盛爸爸十分不滿。


    “哥哥還有工作。”盛君澤發動車子。


    “你竟然讓小臨臨周末還在工作!”盛爸爸大怒。


    盛媽媽熟練的伸手掐住他的胳膊一擰,盛爸爸瞬間噤聲。


    “他的病好了嗎?”盛媽媽委婉的問。


    兩人在飛機上擔心了一路,兒子這麽多年沒有交過女朋友,做父母的心裏多少是有點準備的,他們也不是古板的人。但是突然知道小兒子交了一個男朋友,一時間還是沒辦法消化。


    “早上輸了液,現在吃了藥在睡。”盛君澤一邊開車一邊回。


    “哼!”盛爸爸冷豔的抱胳膊,“我可沒有給他準備禮物。”


    “暫時用不著。”盛君澤淡淡的道,“我還沒有打算讓你們見麵。”


    雖然偶爾打趣要帶他見公婆,但是畢竟夏黎的經曆特殊,突然見麵可能會讓夏黎想到自己的父母,就算他麵上不表現出來心裏也一定會難過,在做好充分的準備之前,盛君澤不想冒任何風險。


    “什麽!”盛爸爸的聲音拔高,“難道你找了一個五大三粗的壯漢!”


    在這十幾個小時裏盛爸爸設想了無數次小兒子男朋友的樣子,越想越憂心忡忡。


    “不是,他很可愛。”盛君澤頭疼。


    盛媽媽也有自己的擔心,“那……他成年了嗎?”


    盛君澤索性從手機裏翻出夏黎的照片,“今年二十二歲,是我的員工。”


    “眉清目秀的,長得真好看。”盛媽媽頓時放了心,“他家裏人怎麽說?”


    “養父母已經同意了。”盛君澤把車開進別墅區。


    盛家父母一愣,養父母?


    盛君澤回去的時候,夏黎已經醒了好一會兒了,正趴在床上和歐逍聊微信。


    見盛君澤進來了,打了個滾背對著他,顯然對於病床邊男朋友偷跑的事情十分生氣!


    “頭還暈不暈?”盛君澤摸摸他的額頭,已經退燒了。


    夏黎哼哼唧唧的不理他。


    盛君澤把一個紙袋放在他麵前,上麵是卡地亞的logo。


    夏黎繼續不理他,這種哄小女生的手段。


    “這是我爸媽送你的禮物。”盛君澤語出驚人。


    夏黎驚得直接爬起來,語調都變了,“什,什麽?”


    “他們今天剛回國,聽說我交了一個男朋友特別高興。”盛君澤捏捏他的鼻子。


    “特,特別高興?”夏黎淩亂了一會兒,聽說自己的兒子交了一個男朋友不僅不生氣還特別高興甚至還準備了貴重的禮物,這聽起來簡直是在做夢。


    “他們迫不及待的想要見你。”盛君澤停頓了一會兒,看夏黎的反應。


    夏黎有些僵硬,顯然一時半會兒還無法接受。


    “不過我說你還在生病,讓他們等幾天。”盛君澤親親他的額頭,“所以你要趕緊好起來。”


    夏黎捂嘴咳嗽兩聲,“我覺得我這次病得有點重。”


    盛君澤把水杯遞給他,轉移話題,“先拆禮物?”


    夏黎喝了一大口水,緊張萬分的把紙袋裏的盒子拿了出來。


    不會是什麽首飾吧。


    夏黎小心翼翼的打開,漆紅色的盒子裏躺著的不是女性化的首飾,而是一個玫瑰金色的男士手鐲,還有一把同色的螺絲刀。


    盛君澤不由分說的搶過來給他戴上,夏黎的手很漂亮,皮膚又白,盛君澤忍不住拉過來親了一口,“真好看。”


    夏黎臉紅紅的縮回手,盛君澤把螺絲刀放到口袋裏,拍了拍,“現在你已經被我鎖住了,跑不掉了。”


    “你的家人,真的不介意?”夏黎還是不放心。


    正巧盛君澤的手機響起,來電顯示正是盛媽媽。


    盛君澤朝夏黎挑挑眉,接起來打開揚聲器,盛媽媽的聲音傳了出來,“阿澤,夏夏的燒退了嗎?要不要媽媽去照顧他。”


    夏黎抱著膝蓋把自己縮成一團,對示意他說話的盛君澤拚命搖頭。


    盛君澤笑著道,“已經好了,你先別急著來,他害羞。”


    夏黎已經把自己的臉也埋起來了。


    聽盛君澤說完夏黎的經曆盛媽媽早就心疼壞了,她認真叮囑小兒子,“你要好好照顧他,不許欺負他!”


    掛了電話,盛君澤抱著夏黎吃醋道,“還沒見麵你在我媽媽心裏的地位已經遠遠超過我了。”


    夏黎乖乖趴在他懷裏,鼻子發酸。


    盛君澤試探道,“那過幾天一起吃個飯?”


    夏黎沒有任何回應,盛君澤耐心的等,許久以後,夏黎幅度很小的點了一下頭。


    盛君澤側過頭,輕吻他的一縷發絲,“那就等你病好了以後。”


    雖然是答應下來了,但想要實現哪有那麽容易。


    一晃十多天過去了,夏黎還是沒有提見父母的事情。


    吃早餐的時候,盛君澤忍不住問,“今天晚上要不要見公婆?”


    夏黎一口豆漿嗆住,咳得撕心裂肺,“我,我的病還沒好。”


    盛君澤忙幫他拍背,“還有哪裏不舒服?”


    “咳嗽。”夏黎用力握住杯子,“會傳染。”


    盛君澤看他緊張的樣子,也不忍心逼他,在心裏歎了口氣,那就再等等吧。


    然而‘見麵’的方式千千萬萬,比如說‘偶遇’,就是其中一種。


    ‘聲先奪人’的初賽已經結束,緊接著的是晉級賽,這段時間盛君澤把大半工作都扔給了唐複,經常一整天不見人。


    於是夏黎又回到了一個人吃午飯的情況。


    午休的時間很長,夏黎吃完飯路過商業街,看到櫥窗裏琳琅滿目的商品,突然想到早上盛君澤的話。


    如果真的要見麵的話。


    夏黎握了握拳,總該先準備一份像樣的見麵禮。


    盛君澤隨便一件衣服就是夏黎幾個月工資,盛家父母自然不會用低端的東西。


    櫥窗裏有一枚紅珊瑚的胸針,設計很精美純手工磨製,夏黎看了看價格,覺得可以承受。


    剛準備進去,突然被一個賊眉鼠眼的中年男子攔住了。


    夏黎奇怪的看著他,就見他偷偷摸摸的從口袋裏掏出了一塊手表,又迅速收回去,同時小心的看了看周圍,像是不想讓第三個人看到。


    “怎麽樣。”他小聲的說,“和裏麵那個一樣,隻要這個數。”


    夏黎看著他伸出三根手指,嘴角忍不住抽了抽,騙子雷達又開始了。


    剛才夏黎看的櫥窗裏不僅有胸針還有其他的展品,這人八成以為他看上的是這塊手表。


    夏黎壓低聲音問他,“真的隻要三千?這塊表正價一萬多。”


    騙子很幹脆,“一口價!”


    “你這個是真的嗎?”夏黎眼神懷疑,“我還是個學生,三千對我來說不是個小數目。”


    “你放心。”騙子又把那塊表掏出來給他迅速的看了一眼,“你買了以後可以專櫃驗貨,當場驗。”


    “我先在網上查一查。”夏黎一臉慎重的掏出手機,快速的編輯短信給聞宇,對方秒回了一個‘ok’。


    “同學,過了這村可就沒這店兒了。”騙子使勁忽悠,“我就是看你是學生才給的這個價,我都賣了好幾塊了,都是這個數。”


    騙子張開手上下晃了晃,仿佛錯過了這個就會後悔一生。


    夏黎一咬牙,“那行,我買了。”


    騙子喜滋滋的搓手準備收錢。


    “你有pos機嗎?我刷卡。”夏黎掏出一張銀|行|卡。


    “隻能現金。”騙子搖頭。


    “那你等我一會兒。”夏黎指了指不遠處的一家銀行,“我去取個錢。”


    “行。”騙子樂顛顛的準備跟上去。


    好巧不巧,盛爸爸這兩天惹了盛媽媽不高心,也在逛商場準備買個東西回去哄老婆大人消消氣,看到這一幕果斷走過去。


    和小兒子直白的方式不同,盛爸爸采用迂回戰術,他低聲的在兩人身後道,“真的隻要三千?給我來一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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