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徐哲帆一覺睡醒,酒勁過了之後頭很疼,在床上起身撫著額頭又揉了揉眼睛,接著低頭看了下衣服,然後呆滯了下,昨晚居然沒脫衣服就躺在床上睡著了,他伸手扯了下鬆垮垮的毛衫,然後停住了手突然的想起了昨晚發生的事。


    雖然細節末端有些模糊,但是大致過程他還記著些。


    好像先和邵磊在酒吧喝酒,後來……在下雪的街上跟李柏然公然的拉拉扯扯,兩人還大呼小叫的說了一些話。


    記得李柏然有跟他解釋什麽,但他那時根本聽不進去,隻是一個勁的說著分手?床伴之類的,具體是什麽早就記不起來了,隻記得他揪著這些字眼一直不停說著,說了這些倒也罷了,後來好像還哭了,徐哲帆忍不住抹了抹眼角,居然哭的還不輕,眼睛到現在還腫著。


    他第一個感覺就是這回丟人丟大發了,太衝動也太不理智了,人果然不能喝醉,喝醉了除了丟人顯眼就沒別的了,不僅在大街上哭的稀裏嘩啦,後來還耍了酒風,耍了酒風也不要緊,關鍵是……他還踹了李柏然。


    是朝肚子踹的還是朝下麵踹的記不清楚了,總之踹了一腳後他就跑回來了。


    想起這些徐哲帆臉便緊皺了起來,感覺事情一夜之間弄的一團糟。


    如果是平常,徐哲帆即使再生氣,也絕對不會像昨晚那麽激動。


    而且這種事根本就應該是兩個人關起門說清楚的事,而不是公開的在大街上大吵大鬧,之後好像還接了吻,好在昨天下大雪,當時路上人不多,否則……真是有夠驚世駭俗的。


    徐哲帆再一次告訴自己,這種事以後真的不能再發生了,不是每一次都會這麽幸運。


    關於昨天跟李柏然說分手的事,徐哲帆確實是喝了點酒反應大了些,倒也不能全怪在酒上,如果硬要說的話,隻能說是他內心感情太過脆弱,一有點刺激要麽就是沉默,要麽就是爆發,昨晚估計就是爆發了。


    徐哲帆邊往浴室走邊歎了口氣,本來麽,他和李柏然私下就是床伴關係,嘴上說好聽點是床伴,不好聽的就是□□,□□就是兩個人互相滿足於身體上的*的詞匯,是不帶任何內心感情的,也無權要求別人對自己感情專一,所以自己昨晚對李柏然大喊大叫根本就是全無道理可言,又說什麽分開分手,這些話徐哲帆想起來就覺得羞愧,簡直是莫名其妙。


    但是話已經說出口,便不好再收回,況且李柏然的事也讓徐哲帆的內心敲起了警鍾,他覺得還是理智的結束這段床伴關係比較好。


    因為人都是有血有肉有感情的,兩個人在一起相處的久了,難免會產生一些累贅的感情,徐哲帆不想要這些東西也沒必要,所以他想,索性就借酒風一錯到底吧,跟李柏然徹底的斷了關係。


    這樣就可以從新開始,原本他就想過這輩子不再為誰而活,隻一個人瀟瀟灑灑的過,萬般叢中走,片葉不留身。


    徐哲帆一邊這樣想著,一邊走進浴室裏,脫掉身上的衣服然後在噴頭下反複擦洗著身體,低頭看到膝蓋處青黑的淤青愣了下,兩塊青紫此時在白皙的皮膚上顯的觸目驚心,隨即他記起來昨晚好像在雪地裏摔了一跤,怪不得之前下地時兩條腿疼的厲害。


    自從有了這身皮膚後,徐哲帆身上極容易出現傷痕,同樣一跤,別人隻是一小塊到他這裏就成了一大塊,而且看起來十分嚇人。


    洗完了澡,徐哲帆穿上換洗的衣服走出來,看到桌上的兩把梳子時愣了下,這兩把梳子是徐哲帆在市場裏買的,其中一把是特意留給李柏然的,因為很長時間相處養成的習慣,無論去買什麽都會下意識的想李拍然用不用得著。


    如果以後斷了關係,這種想法也要斷的幹幹淨淨才好。


    於是徐哲帆伸手拿起那把梳子,拉開了抽屜把梳子放了進去然後關上抽屜,在原地站了半響。


    走進廚房弄煎蛋時,徐哲帆打完一個蛋下意識的還想去拿第二個,隨即想到什麽,又把雞蛋放了回去。


    徐哲帆一邊用鏟子翻著鍋裏的蛋,一邊抿著嘴角。


    想起昨天踹李柏然的那一腳,也不知那一腳踹的重不重?若是隻踹了肚子倒也沒什麽事,就怕自己沒輕沒重的踹到了別的地方,肚子下麵是男人最脆弱的地方,若是讓自己踹壞了……


    於是徐哲帆坐在椅子上,邊吃著雞蛋心裏邊還有些擔心和不安。


    吃完了飯他打算先到學校看看,順便打聽一下,如果李柏然上課了應該就沒事,打定主意後他匆匆套上外套,快步走到門邊的衣架上拿下圍巾圍上,然後換鞋,起身打開門走出去,反手關上門,一扭頭,他嚇了一跳。


    李柏然本來是坐在門邊,見徐哲帆走出來便撐著牆站起身。


    徐哲帆在門邊看到時李柏然很驚訝,半響才想起門還沒關,帶上門後回頭看了他一眼,猶豫了下說道:“你在這幹什麽?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被人趕出來了。”


    李柏然看了徐哲帆半響才苦笑道:“宿舍門關了,跟趕出來也差不了多少。”


    徐哲帆哼了一聲,弄不清楚李柏然是不是昨晚在這裏待了一夜,不過感覺應該沒有,因為沒人會傻的在樓道裏過一夜,宿舍門關了不會去住旅店住嗎?活人還能被尿憋死?


    徐哲帆看到他能站起來,還能來回走動才微微放了心,自己昨天的那一腳應該沒什麽事,要有事肯定不會像他現在這麽舒坦。


    徐哲帆回身沉默的下了樓,既然李柏然沒事,他想先去工地看看,朝工地的方向走了幾步發現李柏然一直在後麵跟著他。


    徐哲帆停住了腳步回頭不悅道:“你不去學校跟著我幹什麽?”


    李柏然也跟著他停住腳,隨即有點無奈的說:“路這麽寬,你怎麽知道我跟著你?”


    徐哲帆立即拉下臉,這家夥什麽時候這麽死皮賴臉的,他瞅了李柏然一眼,然後回身往學校方向走。


    李柏然還是在後麵跟著,徐哲帆走的快他跟著快,徐哲帆走慢他也走得慢,最後徐哲帆忍無可忍的說,“路那麽寬,你能不能不跟在我身後?”


    李柏然看了徐哲帆半響,有些可憐兮兮的摸了摸肚子又看了眼不遠處油條豆漿,他苦笑道說:“小帆,你早上吃飯了嗎?”


    徐哲帆聽罷消了聲,隻是瞥了他一眼便回身繼續走路:“吃了。”


    “吃的什麽?”李柏然跟在後麵問。


    徐哲帆道:“煎蛋。”


    幾步間徐哲帆大步走到賣油條豆漿的臨時小棚前站住,回頭對李柏然說:“餓了就吃飯,別再跟著我了。”


    李柏然低頭掏了掏兜,“我沒帶錢……”昨天的錢都留在了酒吧。


    徐哲帆無語,從大衣兜裏掏出二十塊扔給李柏然,“李柏然,昨晚我已經說清楚了,關係通通解除,所以以後你不要再來找我了,還有這錢也不用還了。”說完轉身就走。


    李柏然手裏拿著那兩張二十塊錢站在後麵,看著徐哲帆的背影,臉上的笑意逐漸淡了,隨之眸子變得有些深。


    ***


    昨晚徐哲帆在酒吧放了邵磊的鴿子,早上看到邵磊時他還有點不好意思,邵磊倒就沒有任何不滿,隻是關心的詢問了下他昨夜怎麽先走了,是不是對那家酒吧不滿意,還是有什麽急事之類的。


    實情徐哲帆肯定是說不出口,所以隻能隨便找了個理由搪塞過去,又很正式的跟他倒了歉,邵磊也很大度的接受了,兩人還是像以前一樣經常聊天或偶而出去吃吃喝喝。


    原本他以為早上跟李柏然說了那番話,那個自尊心強的家夥可能以後不會再出現在他麵前,但是他顯然是錯估了李柏然臉皮深厚的程度。


    之後幾天他和邵磊每次在飯店裏吃飯,李柏然總是會帶著一個計算機係的男生出現在那個飯店裏,然後裝很碰巧的打招呼,直接便坐到徐哲帆旁邊,這讓徐哲帆趕都沒辦法趕,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


    以前徐哲帆以為李柏然隻是有點陰險罷了,但卻沒想到這家夥當麵背後那一套也玩得很利索。


    記得那晚還跟他說嫉妒邵磊什麽的,現在居然在飯桌上和邵磊聊的很投機,幾乎話題不斷,雖然都是些客套的表麵話,但至少一點都不冷場,看得徐哲帆鄙視無比。


    忍不住低頭拿筷子戳碗,直罵李柏然虛偽!


    過後邵磊還在徐哲帆麵前誇道:“我以前還以為他不好相處,沒想到他這麽善談,小帆,你跟他是好朋友,是不是很了解他……”


    徐哲帆頭也不抬的回說:“我跟他不熟。”


    邵磊一愣,這跟之前他談起李柏然時的態度完全不同,於是邵磊試探的問說:“你們吵架了?”


    “沒有……”


    邵磊仔細打量了下徐哲帆的神情,看出他不願意談這個,便轉移了話題,說起了他表弟。


    邵磊說:“過兩天是我表弟的生日,我想選件禮物送給他,但是不知道送什麽,所以小帆你陪我去吧?還可以幫我選一下。”邵磊很誠懇的說,“我對挑禮物實在不在行……”


    徐哲帆剛要說好巧,過兩天也是他的生日,但隨即想到這樣說好像不太好,說出來就像是伸手跟人要禮物似的,便咽了回去,隻說:“其實我也不太會選,頂多是幫你參考一下。”


    邵磊立即笑容滿麵的說:“謝謝小帆,我表弟跟你年紀差不多,按你的喜好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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