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停了下來,喝了口水,接著又開始講述。


    兩個人冒著風雪,頭也不回的紮進了長白山深處。


    路麵上的雪越積越厚,人走過之後腳印很快就被新雪覆蓋了起來,兩個人一走也不知道多久,好在大伯此前經常上山,也不至於找不到路。隻不過有點奇怪的是,那位老神仙完全是自己走在前麵,兩人偶爾走過的小路,大伯竟然連聽都沒有聽說過。


    過了一會兩個人在一塊破石碑前停了下來。


    “到了,把狗先放外邊,記住我跟你說的話,千萬別看人臉。”老頭子對著大伯說道。


    大伯把栓狗的繩子一放,當下點了點頭應了一聲。


    老頭子見大伯點頭,對著石碑繞了幾圈。也不知從那裏取出三根香往雪地裏一插,恭恭敬敬的拱了手說道:“遠來是客。”


    就在這時突然就刮起了一股冷風,地上插的幾根香經冷風一吹,明滅了幾下,轉眼間燒下去一大半。大伯突然感覺到像是有人在打量自己,後背瞬間起了一身白毛汗。


    “別亂動。”老頭子頭也不回說了一句,接著對著石碑又說道:“拒客上門不好吧。”


    “吱吱吱-~”


    大伯突然聽到一陣黃皮子的叫聲,緊接著一股騷臭味鑽進了鼻子,腦袋裏一時間昏昏沉沉,這就倒在地上昏了過去。


    大伯醒來的時候是在一個山洞裏,長白山經年積雪,很少會看見鮮花綠草,而眼前的一切分明就像是在夢裏一般,大伯掐了自己一把,發現還真是真的,這就要上下打量一番,當下就聽見後麵有人說:“別亂看。”


    大伯這才把頭一低,緊接著又聞見一股騷臭味,聽見有一個老婆娘的聲音。


    “不知兩位,深夜來我這裏有何貴幹。”


    老頭子聽到有人問話,向前走了兩步笑道:“我有個朋友上山迷了路,聽說在黃老娘這裏,特來拜訪,也好帶他回去。”


    那老婆子吱吱笑了兩聲:“朋友?不見得吧。”


    “自然是朋友,劉山響還敢騙黃老娘不成。”


    大伯一聽,原來這位高人叫劉山響,再一想這老婆子八成就是那成精的黃皮子。當下不再多想,站在一邊低下頭也不敢亂看。


    “哦,那你這位朋友有沒有告訴你,他把我兒子給打殺了。”老婆子輕聲笑了兩聲問道。


    老頭子一笑:“我這位朋友打小就膽小,黃老娘該不會搞錯了吧。”


    老婆子又吱吱笑了兩聲說道:“哦,你的意思是老婆子老眼昏花了不成。”


    “黃老娘哪裏話,這其中怕是有些誤會,人還是讓我帶回去吧,改日帶著禮物再來登門拜訪。”


    “哦,老婆子要是不肯呢。”


    老頭子聽她這話接著也就問了:“那您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我的意思是讓他給我兒子抵命!”


    “這樣不好吧?”老頭子左右走動了幾步問道。


    “不好?依著老娘看來,再好不過。深山老林,多有不便,送客。”


    老頭子不知何時已經走到大伯身前,輕踩了大伯一腳。一隻手背在身後,指向一旁,大伯順著向一邊看去,就看見父親目光呆滯的坐在那裏。


    緊接著老頭笑了兩聲,說道:“我要是一定要帶他走呢。”


    “難道老婆子還真怕了你不成。”老婆子說完,這就走了下來。


    大伯見老婆子下來,下意識抬頭一看,隻見她貴婦打扮,隻不過人的身子赫然長了個黃皮子的腦袋,腦袋上一雙豆大的小眼還冒著綠光,大伯一時間腦袋一懵,竟有了昏睡的感覺。


    老頭見狀,猛推了大伯一把:“還愣著幹嘛,把人給我帶出去。”


    說完這話,老頭子向前兩步便迎了上去。


    大伯聽老頭說話,猛地晃了晃腦袋,接著急忙跑了過去,拉住還在憨笑的父親,一扯之下,竟給拽了起來,心裏一驚,這哪裏是個人的重量,分明跟個黃皮子差不多。也不敢多想對著老頭子喊了一句:“現在要咋辦?”


    老頭子跟黃皮子正打在一起,手中五指掐的奇快,一個又一個怪手印徑直往黃皮子拍去,黃皮子吱吱叫了兩聲躲了過去,接著袖子一揮,放了一股黃煙。老頭子急忙後退幾步,雙手同時掐了手印,隨既喝了一聲,身後竟然刮起一股黑風,將黃煙硬生生抵了過去。老頭子得空回過頭來對大伯喊了一聲“把桌上那香給滅了。”


    “你敢。”黃皮子轉過頭怪叫一聲,跳在一旁。竟舍了老頭子,向大伯一掌拍了過來,大伯抬頭一看,被她兩個小眼一瞪之下,雙腿就像被灌了鉛塊動彈不得。老頭子見狀,挺身一躍擋在大伯麵前硬生生受了這一掌,當下老頭子又喝了一聲:“快去。”


    大伯經這一聲大喝,回過神來,兩腿一軟,跌坐在地上。隨既爬了起來,向桌上撲去。


    黃皮子又吱吱叫了幾聲,側身一退回到桌前,這才束手對著老頭子說道:“我就兩個兒子,讓他給害了一個,難不成你這牛鼻子不認理不成。”


    老頭子受她這一掌麵色有些潮紅,深呼了一口氣說道:“劉山響找了三十年徒弟,好不容易趕上一個,難不成要讓我將徒弟的老子交給你。”


    老婆子冷笑一聲:“你總得給我個交待。”


    “你想要交待?我念你修行不易,不想下死手,我劉山響還怕你不成。”老頭子站起身,當即取出一張黃符往身上一貼,大聲喝道:“待我徒弟出世,本座自會給你交待。若要造次,定饒你不得。”


    這一聲大喝如同驚雷,大伯隻覺心頭一震,轉身看向老頭子,隻見他身上像是披了層金甲,一時間威風凜凜,看上去好比是天神下凡,大伯當即有了跪倒膜拜的衝動。


    黃皮子經這一聲斷喝,猛然間有些發抖,待察覺清老頭子周身變化之後,一雙小眼快速的轉了幾圈略微思量了一番。說道:“請正神上身,你就不怕折了壽。”


    “放肆!”老頭子又喝了一聲:“當真以為本座不敢斬你。”


    說話間,老頭子隻手一揮,洞中花草被一股冷風攪得支離破碎,草屑狂飛亂做一團。黃皮子招架不住,身子向後退了幾步,狠狠的撞在石壁之上。接著噴出一口汙血,癱軟在地上。


    老頭子一聲冷哼:“本座要帶人走,你可還有意見。”


    黃皮子捂著胸口,一臉陰深的看著老頭子,半天說道:“等你徒弟出世,我自會去討個說法。”


    “哼,告辭!”老頭子又一聲冷哼,接著拍了大伯一把,往上一提,大伯隻覺腦袋一昏,又暈了過去。


    馬老六聽大伯這話,一時間有些招架不住,當下站了起來進了裏屋指著炕頭上的老頭子,對著大伯疑問道:“就是這人?”


    大伯見他起身急忙跟了上去,聽馬老六問話,直接就回了句:“對,這可是位高人。”


    馬老六仔細打量了老頭子幾眼,轉過身看著大伯,把手放到大伯頭上一摸:“也沒發燒啊,咋竟說點子胡話。”


    “別說你不信,要說這事連我自個都不信。”


    馬老六站在炕邊,琢磨了一會,對著大伯又問道:“那你給額說說,這後來,後來咋滴。”


    “後來,我一醒就在外邊了。當時這高人還沒暈過去,就跟我說老三擱旁邊那個八卦廟裏,讓我把黃皮子帶過去就成了。”


    “哪來的黃皮子。”馬老六怪叫一聲。


    “我還納悶呢,明明擱洞裏帶出來個老三轉眼就成了黃皮子,還是個死嘞。”


    “那黃皮子呢”馬老六又問。


    “你還別說,這事邪門嘞很。”大伯又說道:“我剛進廟就看見老三在地上躺著,就把這高人放地上,黃皮子先扔一邊,過去看看老三的情況,一轉眼它就不見了。”


    馬老六又琢磨了一會,站起身說道:“柱子,這事太邪乎,額可管不了。”


    大伯急忙拉住他:“那不成,老六啊,你可得管管,這方圓就數你本事大,不找你我找誰去。”


    “你看這高人,都沒辦法,額能有啥辦法。不成,這事太邪乎,額真管不了。”馬老六說完轉身向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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