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巧合嗎,那天正好是他的課,他對同學們說起這件事,所以我才……”夏雪柔回答得很自然,有些怯懦,但絕對沒有激昂的語調,完完全全就是在解釋一件事情。


    可是不知為什麽傳到了冷瀟然的耳朵裏就不是這麽一回事了,他打斷她的解釋,厲聲吼道:“你還敢狡辯!”


    夏雪柔被他這聲吼嚇得瑟瑟發抖,她急忙跪在地上抱著他的雙腿說:“對不起,是我錯了,我不是故意要頂嘴的,我隻是想解釋,都是我的錯,對不起,請你原諒我把,我保證以後絕對不會在這樣了,我保證。”


    她又是一下撲通的跪倒在地,冷瀟然所有的火氣一瞬間降了下來,他本應該為自己感到自豪的,他把她管教成了一個服服帖帖的玩具,不敢有半點反抗的意味,隻是一味的迎合他的意思。


    可是他突然覺得自己並不是那麽的開心,他覺得這好假,這樣的夏雪柔好假。她以前溫柔大方端莊,對他十分畏懼,但是該說的話,該表達的情感,一分都沒有少表達的,所以她才會反抗,所以她才會生氣,所以她才會在他痛苦的時候給與安慰。


    但是現在眼前這個動不動就下跪的家夥是個什麽東西,不要說那個有骨氣到不想嫁給他作為商品的夏雪柔了,就連那個來質問他為什麽要把自己擺在後宮的夏雪柔都不是。


    她就是一個空殼,一個隻懂得怕他的空殼。


    冷瀟然一抖腳,把卑微的巴在自己腳下的她抖開,大步的離開了家中。


    可夏雪柔吊在空中的心還是沒有辦法放下來,她急忙拿出手機,撥通了洪峰的電話,沒等對方說話她就先道:“怎麽辦,要是他不相信我該怎麽辦,他一定會拿我們家出氣的,我真是蠢,我為什麽要頂嘴呢,你明明說過要我感動他,讓我不要處處和他對著幹的。可是他那樣冤枉我,我一時之間就忍不住了,你說要怎麽辦,不如我今晚陪他睡覺吧,你說這樣好不好。”


    洪峰看了看來電顯示,確定是夏雪柔之後,才回到電話上來說:“你先不要緊張,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就是……就是……他今天遇到了殷素柔,殷素柔和我的老師在一起,因為是我的老師,所以他看著他和她在一起心裏就很不舒服,覺得我是故意的……然後他就回來質問我……”


    什麽他和他和她和她的,洪峰半句話都沒聽懂,為了讓她能平靜下來,洪峰說:“這樣吧,我現在不在南城,可能還要過兩天才能回去,如果你實在是太害怕了,就去我的祖屋,或者去冷總的母親那兒住一兩個晚上,等我回去之後,你在把事情的始末詳細的告訴我,說不定隻是一場誤會,你也知道瀟然平時說話就是那副樣子的,你別害怕。”


    “不行的,如果他走到我走了,他一定會拿我的家人開刀的,我我爸爸已經住院了,他不能再受刺激了,不然他真的會死的,如果連爸爸都死了,那我在這個世上就真的一個親人也沒有了。”


    “那你也要答應我,你要堅強,等我回去,我一定會幫你的。”


    夏雪柔對著電話點點頭,忘了洪峰根本看不到她。隻是想起洪峰告訴自己關於她姐姐是怎樣在同樣的無情與冷酷中最終贏得愛人的心的故事,立即平複下來。


    叩叩叩,她家的門突然響起。


    夏雪柔剛剛平複下的心,突然咯噔一下。


    他這麽快就回來了?可是她還沒有想好要如何道歉。怎麽辦,夏雪柔頓時又陷入了焦急與無奈當中。


    她深呼吸幾下,告訴自己不要緊張,先開門再說,打開門一看,來的人竟然是殷素柔。


    殷素柔看到緩緩打開的大門之後,竟然是眼睛通紅的夏雪柔,立刻擺出了一副十分吃驚的表情,道:“你……你怎麽?”


    夏雪柔的心一下子放了下來,眼淚也竟然也跟著落了下來,她泣不成聲,竟然說不出半句話來。


    殷素柔看她這副樣子,真是有些被嚇到了,急忙進屋扶著她讓她坐下,好說歹說的安慰了一番,了解了過程之後才道“然這家夥,到了現在還是這麽喜歡斷章取義,我就知道我今天說那些話他可定會誤會,然後回來隨便找個人發火,真是對不起,如果我不說……我就不應該提你的,明知道他這麽的討厭我,我還總是提你,他肯定會覺得你和我是一夥的,自然會對你發脾氣。”


    夏雪柔被安慰得也差不多該收聲了,搖搖頭說:“這怎麽能怪素柔姐呢,都是我不好,我之前不懂事,惹他不高興了,現在想聽話哄他開心,可是又笨手笨腳的什麽都不會,都是我不好。”


    她是真的已經下定決心一定要好好的當一個聽話的娃娃了,現在的她,不會放抗,沒有自己的意見,甚至偶爾覺得他下班之後臉上有疲倦的神情也不敢詢問,她想她還是不要發表自己的任何想法,因為娃娃是沒有想法的。她隻要等著冷瀟然下命令就好了。


    可是她已經到了沒有自我的程度,但是依然不能讓冷瀟然滿意,她這才發現,要做好一個娃娃,原來也不是這麽容易的事。


    殷素柔將夏雪柔的頭發往耳邊刮了刮,愁眉不展地對她說:“真是可憐的孩子,其實到頭來真的是我的不好,若不是我當年那樣子傷了然,他也不會變成今天這樣,就像以前,他真的是喜歡音樂的,或者說是喜歡聽我和寒彈琴,他說琴聲能讓他思路通順,所以他經常在工作的時候讓我們給他彈琴,可是現在呢,他聽到音樂二字就好像遇到了仇人一樣,恨不得把全世界的歌劇戲院都給拆了似的,這的確都是因為我的錯。”


    “是嗎,是這個樣子嗎?”夏雪柔抽泣著鼻子道。


    殷素柔毫不在意以前的事情被提起,點點頭後說:“我騙你幹什麽。其實今天我和白老師去上街是想討論一下我們劇團最近想招一批有潛質的新人,他立刻就提起了你,可是說你才上了兩天學就又已經休學了,所以這才來看看你,沒想到就遇上了這一幕。”


    “招新人……”夏雪柔輕輕的重複了一遍這半句她夢寐以求的話。


    殷素柔點點頭說:“對,我還可以有推薦名額,但是……”


    “但是我是不可能的了,冷瀟然是絕對不會讓我加入什麽音樂劇團的。”


    殷素柔聽她說著也為她蹙緊了眉頭說:“就暫時這樣吧,你們才新婚,過段時間也許會好一點的。我在去那邊打聽打聽情況,如果有什麽新的消息,我在聯係你,我會幫你的,為了恕我曾經犯下的罪孽,我一定會幫你們小兩口的。”


    殷素柔一路走在離開小區的花園裏,那些沒事便在樓下散步的女人都看著她,紛紛猜測這個美麗的女人是什麽身份,新寵?還是普通的住客。


    可是看上去,答案並非十分的樂觀,因為殷素柔剛剛走出小區,就看到她的車子邊上站著一個人。


    一個熟悉的人,將近十年前,他幾乎也是用這樣冰冷的之態出現在她的麵前,修長的身軀,筆直的褲腿,隻是與那年不同,那時他穿著的是合身的牛仔褲,舒適的襯衫,精簡爽快,雖然發育良好,但是左右觀看也隻是一個學生。


    而現在的他,已經長成了一個男人,莊重的西裝把他完完全全的束縛,他的臉十分的僵硬,對這在小區內待了許久的殷素柔,冷冷地道:“你和她說了什麽?”


    殷素柔微微一笑,笑他內心緊張,卻隻能用寒冷來掩飾自己的真實內心世界。“你這麽問,是關心你的自己的妻子,還是在乎我?如果是關心妻子,你就直接回去問她好了,如果是在乎我……我倒很有興趣知道,為什麽你這麽在乎我。”


    “殷素柔!”冷瀟然看她依舊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忍不住大吼到,“我要和你好好談談!”


    殷素柔聳聳肩,說:“上車吧,我不想在那群女人的殺人視線中和你談事情。”


    “坐我的車。”見殷素柔要從包包裏掏出鑰匙,冷瀟然道。


    “我們還是各開各車吧,若是你還沒和我談好,我們就一個不小心在你的車子裏玩上了車震,我怕你到時候又要說是我勾引你了。”


    最終兩人就各自驅著自己的車子,在殷素柔的引導下,到了一處住所。


    這是一次市區的舊樓,理論上城市規劃的時候就應該被拆掉,但是畢竟住在這兒的都是窮人,負責的部門又在住房補貼上遲遲沒有一個準信,所以這兒就拖拖拉拉了三五年,最終也還沒能拆除。


    冷瀟然走在黑暗下充滿了尿騷味的樓梯裏,幾乎就要殺人了,他深鎖著眉頭,發誓,待會隻要走出這兒,明天就下令人讓人把這兒強製拆除了。


    大概走到三樓,殷素柔打開了其中的一間房,走進一看,這兒最多不超過三十平米,洗澡房廚房房間客廳全部擠在了這麽一個小地方。冷瀟然第一次到這裏,問到:“你就住這裏?你們樂團沒有給你們安排住處嗎?”


    “拜托,我可是南城的本地人,離開了這兒差不多十年,好不容易回來一趟當然要住家裏。”對,這兒是她的家,她殷素柔雖然是小姐的身子,但卻是丫鬟的命,她很窮,而且也從來不掩飾她很窮這件事,因為貧困的生活是她努力的動力,讓她有了現在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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