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五章荊棘密布


    汐夷長公主府,後花園。


    蘭冰將批閱完的奏折隨手扔在地上,一旁等候多時的男子立即小心翼翼的拾起奏折,翻看一眼,然後分成兩摞,各自放到一旁。天氣炎熱,蘭冰坐在樹蔭下,盡管有侍衛高舉羽扇不停地扇風,但是沒過多久還是有晶瑩的汗珠從她頭上滾落,男子見狀立即端來一碗冰涼的烏梅湯,蘭冰喝了幾口,就再也喝不下去,揮揮手讓男子將瓷碗放到一旁。


    奏折扔到一旁,蘭冰緩緩揉著微微鼓起的小腹,汐夷下一任帝君正在裏麵安靜的睡著。她不是第一次孕育新生,可是從來沒有哪個小家夥,像這一個一樣,喜歡折騰她。出了三個月後,蘭冰就頻頻作嘔,食難下咽,這幾日更是鬧得厲害,連夜裏美人兒們輪番侍寢,也被突如其來的作嘔打斷了好幾次。


    “公主殿下,不如再喝一些,禦醫說這一胎必定是男兒,多喝些酸的,殿下能舒服一些。”男子殷勤道,蘭冰沒有多看他,不過是個低下的男寵罷了,如果不是她現在有孕在身,不能再寵幸那些自幼喂了藥的朝臣之子,也輪不到他一個來曆不明的青樓男子近身服侍。


    清倌兒,老鴇不知她當日微服出巡到煙花巷裏換換口味,這個清倌兒卻是個明眼人,當夜服侍得盡心盡力,使出渾身解數討得她歡心,讓她替他贖身。蘭冰當夜喝了不少,春光滿麵也就順了他的意,第二日一早醒來時發現男子在身邊睡得正香,皺了皺眉還是將他帶回府中。


    “你的本事都是在那學的?”蘭冰接過烏梅湯,又喝了一口,喝下去反而沒有端在手裏絲絲涼爽來的舒服。她懷著的這一個皇嗣恐怕是非常人,讓她整日都陷在火中,時常酸軟無力。


    “回公主殿下,小奴的小伎倆大多是嬤嬤教的,不過最拿手的本事可不是,奴家的幹爹,曾經是其他地方的花魁,可惜英年早逝,他臨死前隻道小奴這張臉女相得很,犯著妖氣,尋常人家不得生養,日後要麽入了大富大貴的高門尋了貴人一生平順,要麽就隻能流落風塵任人褻玩。所以就將一生絕學都傳給小奴,幹爹說小奴隻要學得五成,日後至少有個容身之地,他也就死而無憾了。”


    男子接過瓷碗,一邊又仔細擦拭了雙手,在蘭冰腿上輕輕揉按,動作行雲流水力道拿捏妥當,如果不是蘭冰親自探過他的底細,知道他半點功夫也沒有,十有***會以為他是有功夫在身的。


    “你幹爹過世多久了?”蘭冰被按得十分舒服,半眯起雙眼,曲起另一條腿,蹭向男子腰間。


    “回殿下,”男子被蹭的發癢,腰不自覺的抖動起來,“小奴幹爹已經去世整整十年了,現在連墳都找不到了。”


    “嗯?”蘭冰微微睜開雙眼,但是很快困意襲來又恢複原樣。


    “小奴幹爹本是賣身不賣藝的清倌兒,當年本以和一名女子定情,贖身的金銀過午之前就交給老鴇,隻要老鴇將賣身契拿出,他就是清清白白一個自由身。可是偏偏那日午時來了一個極尊貴的人,強要他陪睡,幹爹哪裏肯從,後來老鴇回來正巧拿著賣身契將話說開,那人被旁的人喚走,這件事不了了之。當天夜裏,幹爹回到家中,跟媒婆定了提親的日子,準備娶妻,過上安穩日子。不想當天夜裏,有人闖進家中,將他劫走,後來幹爹受盡折磨,身子也被人玷汙,與他訂婚的女子在他眼前被人生生淩遲……幹爹再醒來時,已經被人賣到都城的一座青樓,老鴇說他的賣身契在一個貴人手中,除非貴人開恩,否則誰也不敢私放他,那貴人留了話,讓老鴇看著他,每日的恩客不過二十人,就不能休息……沒過兩年,幹爹染了病,身子一日不如一日,後來就不活了。老鴇花了幾個銅板將他葬了,亂葬崗裏連個墓碑也沒有。我是樓裏沒娘的孩子,要不是幹爹賞一口飯吃,早已餓死,因此雖然相處時日不久,卻一直念著他的好。”


    男子邊說邊落淚,蘭冰緩緩睜開雙眼,“知不知道那人的姓名?隻要你說出口,本公主就成全你。哭,有什麽用?被人欺負被人侮辱要想著去報仇,你看看你這樣子,哪裏像個男子?”


    “小奴……”男子連忙擦擦眼淚,“小奴當年隻有五歲,實在不記得那人的名字。”


    蘭冰皺著眉,須臾呼出一口熱氣,“不記得就算了,十年前的事了,也許你的仇人早就不在了。你在這裏,以後出去也是公主府裏的人,沒人敢再欺辱你。如果有人出口不遜,你問清楚他的名字,他活不過月餘。來,把臉上的淚擦擦,你長得這麽美,哭壞了眼睛就不好看了。”


    男子忙拿過錦帕,小心翼翼的擦拭雙眼,他不施粉黛,身上也沒有香粉氣味兒,一雙泛著水色的眼睛格外惹人憐愛。


    蘭冰伸手捧住他的麵頰,將他拉到麵前,“果然是個美人兒胚子,你幹爹的擔心不是沒有道理的,放心,你留在這裏,再也沒有人能欺負你。十五歲就長得這麽出眾,再過兩年還不知道要迷倒多少男女,男生女相確是禍國之姿。”


    “謝公主殿下大恩,小奴一定忠心耿耿侍奉殿下!”男子說完,順勢跪倒在蘭冰的軟榻前麵,靈巧的雙手長驅直入她隨意披在身上的輕紗,時重時輕的按壓著各處。


    “啟稟公主殿下,”陳禦醫跟著侍衛七轉八轉的來到花園,眼觀鼻鼻觀心低著頭,“蘭臻太子已經醒來。”


    男子在公主府裏不久就看出門道,公主府上人人都可以一親芳澤,長公主蘭冰收到府裏的都是控製的心腹,因此全然不必停手,公主喜歡眾男子一起侍奉,向來少有單獨招一人服侍的機會。


    “你先下去吧,看著他,在皇兒沒有出生之前,他不能死。”蘭冰不耐的扭了扭身子,發現侍衛一直在看她,索性揮揮手,“你留下。”


    陳禦醫立即退下,還沒走出花園,就聽到身後傳來的淫聲浪語。侍衛似乎已經苦等多日,一上來就使出全身解數,不多時水聲大作,聽得老禦醫直皺眉。


    不多時,老禦醫趕回太子府裏,正好遇上青崢端著飯菜要送到蘭臻臥房去。兩人一同走向那邊,走到無人處低聲交談。


    “仙草前日入府後如何?蘭冰臨幸了嗎?”


    青崢低聲問到,養兵千日用兵一時,仙草這樣的棋子,蘭臻這些年在汐夷之前少說安排了兩百個,他一走,這些暗中布局的棋子一一從別處因緣際會的來到都城。為的就是有朝一日,趁著蘭冰出府打野食,他們能夠派上用場。


    “我來時,剛剛開始,公主這幾日興趣大增,府裏的侍衛已經無法滿足她的需求,如果不是腹中嬰孩鬧得厲害,應該一日中的過半時間都在尋歡作樂。”陳禦醫擦擦頭上的熱汗,給公主下藥,他是吃了雄心豹子膽才會如此。


    “殿下的傷勢如何?”青崢邊走邊警惕的打量著四周,太子府上如今除了他二人,其餘全部都是蘭冰的爪牙,他們每一個字都需要相當小心,蘭臻手上的力量不多,隻能暗暗出招,錯一步滿盤皆輸。


    “再過一月,可以痊愈。”陳禦醫擦拭著頭上的汗水,蘭臻的傷勢並不重,隻是身體虛弱至極。


    “陳老,青崢有件私事想請您幫忙。”青崢停下腳步,“不知陳老可有再造之術?”


    “什麽再造……”陳禦醫一驚,立即反應過來,不由自主向青崢身下看去。


    “是我沒錯。”青崢苦笑一聲,殿下接連幾日留宿他,由著他示好,親吻甚至撫摸,可是他知道一切都不一樣了。


    老禦醫搖頭,“青公子,我隻是尋常醫者,這件事等同於起死回生,除巫醫族神子有此仙法外,世間再無第二人能行。”


    “原來如此。”青崢臉色微白,緩緩點頭。


    陳禦醫應了幾句,都是安慰的話,兩人不多時走到臥房,推門而入,正見到一個從未見過麵的俊朗少年在小心翼翼的喂蘭臻吃藥。少年對兩人視而不見,一邊喂藥一邊說著市井間的趣事,青崢臉色微變,不多時雙手緊握成拳。


    “青崢,你就是青崢對嗎?”蘭臻低聲說了什麽,少年突然抬起頭來,對著青崢露出燦爛的笑容,他一笑,青崢心底猛的一顫,轉身逃也似的離開。


    “殿下,他是不是討厭我?”少年愣了一下,隨即苦著臉說道。


    “他會喜歡你的,給他一段時間,讓他接受你。”蘭臻輕笑,伸手將少年拽到床榻邊緣坐下,“知道本王為何叫你來嗎?”


    “因為我像他死去的弟弟青峰,殿下,我要愛他嗎?像弟弟對哥哥那樣?殿下,真的不喜歡他嗎?”少年微微皺眉,片刻眨了眨眼,“殿下,他不是一個好哥哥的人選,他眼裏隻有殿下,沒有弟弟。”


    “那就不當弟弟,隻要你纏住他,最好——”蘭臻露出不多的笑意,“他半生辛苦,青峰已經不在了,本王不想再看他也死在這裏。”


    “陳老,有話要說?”陳禦醫不知怎麽話題突然轉移到他身上,連忙將仙草入府和青崢意圖再造的事情一一回稟。


    蘭臻聽完挑眉,“藥量不要太過,小心行事不要別皇姊察覺,仙草那邊暗示一下,過幾日將琴師送入府裏,他二人配合你,藥效會一直發作。你這幾日給本王下藥,偽造成氣血不足,過幾日怕是要選妃,你拿捏著三四日的分量,務必要一次成功。”


    “殿下,老臣一定全力而為,隻是那藥勁太猛,實在傷身,老臣擔心……”蘭臻低聲笑著,打斷他的顧慮。


    “再傷,傷的過懷胎八月小產下一個死嬰嗎?本王一定熬的過皇姊,隻要你手腳利落一點,將本王偽裝成廢人模樣,一切就都萬無一失。陳老,辛苦你了。”


    蘭臻話音一落,陳禦醫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殿下大恩,終生不忘!微臣縱是身死人手也一定將殿下從那妖女的魔掌中解救出來!殿下是我朝真命天子,福澤汐夷!”


    蘭臻微微眯起水眸,真命天子?他的福緣,早在數年之前的地窖中就被剝奪的一幹二淨,如果不是淩紫沁伸出援手,他今日有沒有命活下來,尚且是個謎。


    而今,他要做的,就是拿下汐夷,將屬於他的一件不落的拿回來!然後,報答她對他的救贖!


    長公主府,書房。


    天色擦黑,蘭冰才從仙草身下爬起,縱情聲色大半日,眼角眉梢都帶著滿足。洗淨身子披上薄紗來到書房,邊關送來的密函正在等她處置。


    “廢物。”蘭冰看了幾眼,就將密函丟到一旁,蘭佩屢戰屢敗,折損兵馬八萬餘人。


    “公主殿下,不如讓樓蘭為您分憂。”書房陰影中閃出一道黑影,黑影的聲音分不清是男是女,等黑影走到燈火跟前,卻是一個隻上了半幅妝的妖人。


    一張臉,兩副模樣,半邊美若天仙,另外半邊卻是鬼臉陰森。他每走一步,身上就傳出稀裏嘩啦的輕微聲響,忽明忽暗的燈火將他身後拖著的銀色鎖鏈映照得十分妖異。


    “哼,讓你去,還不如本宮親自去!”蘭冰看也不看他,將密函再看一次,然後放到火焰上燒成灰燼,“四國有約在先,交戰之時不能動用巫蠱之法,否則天下共誅之。讓你去,隻要你一現身,永夜第一個就會揭發你的身份,你以為你的臉毀了,當年在霽媃姌身邊的畫像就沒有人留著嗎?樓蘭,你以為天下沒有人記得你?天下奇人異士多得很,你隻要出了這間書房,無論走到哪裏都會被人擊殺。連過街老鼠也不如,何況,你連這道銀鎖尚且掙不開,碰上酬劍山莊的天師傳人,你是她們的對手嗎?如果失手被擒,想想你妹妹的下場。她現在在龍情劍中恐怕早已被龍雪煥煉化成孤魂一縷,你不想為她報仇了嗎?”


    樓蘭聽她提起舊事,臉色頓時變黑了幾分,“我不是雪夜,你太小看我了!”


    “哦?是本宮小看你,本宮怎麽覺得你今日還不如當年的雪夜?她至少掙得開銀鎖,那你呢?十五年困於其中,你什麽時候能夠脫身?本宮就讓你去報仇。”


    蘭冰挑眉,一字一頓的開口說道,“樓蘭,傀儡道人的傳人出現了,你還要等到什麽時候才能脫困而出?本宮真的不願意再等下去了,你答應過本宮,要將世家鏟除,你何時才能從銀鎖中脫身?本宮已經等了十年,這十年……日日躺在別人胯下,活得生不如死,有時候本宮真的懷疑,你是不是對本宮說謊?妖修,也不是人人都能修成地仙的不是嗎?”


    樓蘭冷臉相向,“大公主既然不相信我,何不將我處死?天下人人可奪,但是想要毀掉世家,就不是人人都能,除去靈血妖毒,公主還有什麽辦法?隻要讓世家一個人逃出升天,過不多久他們就會卷土重來。蘭冰,我樓蘭答應過別人的事,從來沒有一件做不到的!汐夷蘭氏為巫醫族所欺,你若不想複仇,大可以與他們握手言和,不過我絕對不會與酬劍山莊並肩同坐!我要讓他們為雪夜的死付出代價!你不相信我,好,你可以走,立刻走!”


    蘭冰起身,走到男子麵前,“我若不相信你,何苦等了十年?我若不相信你,為何屢屢墮胎?你還有一份良心,就不會對我如此,我腹中懷的是你的藥,難道你會不知道?隻要這個孩子一降生,我就將他的骨血熔煉出來,到那時你功力大增,一定可以脫困。我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為了你能早日自由,你卻如此說我……唔……啊……放……放開……”


    話未說完,人已經被樓蘭掀翻平躺在微涼的書案上,修長白皙的雙腿搭在男子肩上,身下被巨大的力量衝擊,樓蘭的尺寸讓蘭冰難以招架。他對她從來沒有半分歡愉,隻有無止盡的索求,每一下撞擊,都是從她體內榨取積攢的精元。


    妖人借女身修煉最為快速,樓蘭一再衝入,橫衝直撞直到蘭冰暈厥過去,才慢慢從她體內退出。借著昏黃的燈火,冷眼看向汐夷公主的嬌軀,被他蹂躪過的身體越發顯得單薄起來,樓蘭俯身,吐出頂端分叉的細長舌頭,一下下汲取著蘭冰身上的香汗,沒有放過任何一處。


    最後將女子微紅的身子翻轉過來,背對他,纖細尖銳的指甲刺入蘭冰背心,一滴豔麗的赤色流下,很快被舌頭卷走。樓蘭吐出一個拇指大小的蠟黃珠子,放入蘭冰背心的傷口內,一刻之後,珠子從傷口滑落,裏裏外外徹底變成血色。“啊……舒服。”樓蘭將珠子吞回腹中,半邊鬼臉頃刻間變得十分美豔,“真是個蠢女人,被我白白利用了十年,還做著報仇雪恨的美夢,哼,你也隻配被我玩玩,想利用我也不看看自己的斤兩!”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冷情狂妃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背對藏鏡人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背對藏鏡人並收藏冷情狂妃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