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無功不受祿,這我可不能要。[(”何秋霖麵露窘態,極力推托而不肯收下,卻心懷感激地說道:“老畢,辦成你這筆保險,已經很支持我了。你的心意我領了,你還是留著自己用吧。”


    “你現在不是在工商局,是在保險公司。別跟我客氣!”畢自強非要何秋霖把手提電腦收下,把他送到門口處,態度堅決地說道:“你還記得嗎?當年,隻有你家有一台九吋的黑白電視,我可沒少去看喲。你要當我是朋友,就把它拎走!”


    “那,那……謝謝你了。”何秋霖已找不著推托的理由。


    自從加入保險行業以來,何秋霖簽下了一份最大的保單:近1o萬元的保費。為此,他也拿到了一筆為數可觀的傭金,當月收入過萬元。無形中,他增強了要把這份事業堅持做下去的信心!


    半年後的一天清晨,何秋霖被床頭櫃上的小鬧鍾的鈴聲給驚醒了。他打著哈欠,強撐著從床上坐起,見身旁的妻子睡意未了,便自個兒先起身,搓著兩眼窩走進廚房,把那七、八個包子和饅頭放入鋁鍋裏點火蒸熱,接著又進洗手間洗漱去了。看著時間快到了,他趕緊推開兒子的房門。


    “樂樂,快起來,上學去了。”何秋霖到床前搖醒兒子,見他一萬個不情願起床,還嘟囔著要再睡一會兒。便咧嘴一笑,猛地把蓋在他身上的棉被一下給全掀了,大聲地逗笑道:“起床嘍!”


    何天樂被父親的吆喝折騰得全無了睡意,但仍耍賴地抱著被子,哼哼哧哧地在床上打滾兒。


    “哎,你們幹嗎呢?”盧美珍把頭探進兒子的房間,隻見父子正在床上瞎鬧騰,便衝著丈夫嚷嚷道:“他的衣服也不穿好?兒子如果著涼感冒,你負責啊!”


    每天早上,或去上班的、或去上學的,城裏人大都掐著時間出門,路上也都是行色匆匆忙忙,生怕趕不及而誤事。他們都在心裏祈禱著千萬別遇著交通堵塞。這時候,何秋霖父子倆好正在出門的路上。父親背著展業包、騎著摩托車,後座上是背著雙肩書包的兒子。他先把兒子送到學校,又把車頭一轉,再直奔金融大廈而來。


    何秋霖趕到職場後,先打了上班報到卡。這時離八點鍾的早會還有五分鍾。寬大的職場辦公室裏,隻有幾位先到同事在各忙各的事情。他倒了一杯熱水,坐下後啃著手中的老麵饅頭,兩眼呆地注視著桌上的台曆:9月26日。這是本月交單的最後一天。在他左邊那麵牆壁上,很顯眼地掛著一塊所有職員的本月考核業績板,上麵許多名字的後麵都跟著一串串的數字,唯獨何秋霖的名字後麵是空格,表明他這個月的保險業績仍為零。他今天若是拿不出一張保單交上去,下個月便沒有一分錢工資可領,而整個季度的總業績他尚差一件保單數和15o元的fyc(注:初傭,也叫年度傭金)。換句話說,本季度達不到最起碼的業績,他的業務代碼將會被保險公司毫不客氣地收回去,也就是俗稱的“被公司炒魷魚”了。他一想到這裏,心情變得越沉重起來。他坐在那兒等著開早會,一直默念著“不能被保險公司給踹了,我還有24個小時……”


    早會結束後,何秋霖愁眉苦臉地仍坐在座位上沒挪窩,正在為安排客戶訪問的事宜而大傷腦筋呢。今天必須要簽下一件保單,他的保險職業生涯才能安然度過難關,才能繼續地堅持做下去。忽然,他聽到身後傳來兩位女同事越來越激烈的吵架聲。


    “有理你說呀,你為什麽搶我的保單?!”


    “管我什麽事,客戶願意跟我簽這保單,你管得著嗎?”


    “你的這個客戶是我先去找他的!”


    “那又怎麽樣,你到底想怎麽樣?”


    “若不是你在客戶麵前汙蔑我,老說我的壞話,她會理睬你嗎?別以為我不知道,如果不是你提出‘返傭’的話,人家根本就不可能跟你簽單!”


    所謂“返傭”是業務員為能簽下保單,把該保單應獲的部分或全部傭金作為回扣返還給客戶;這是一種商業賄賂行為,是一種不正當競爭行為,是一種違法行為。現實中,有為數不少的業務人員經常采取這種違法手段簽下保單。這樣幹,低級別的業務人員是為了業績考核;而層級高的經理默許業務員如此違規,表麵上是為了下屬的業績考核,實際上是為自己獲得公司的管理津貼。


    “你、你胡說八道,你說我返傭?你拿出證據來。”


    “哼!別以為我沒有證據。我告訴你,如果我的代碼沒有了,下個月失業了,我天天上你家等著開飯!”


    “來呀來呀,我就怕你不敢來喲!”


    “……”


    何秋霖回頭一看,隻見吳姐和小張正在怨氣衝天地爭吵著,各執一詞。她們一個柳眉倒豎,一個暴跳如雷,就像兩隻為爭食打鬥的鳥兒,臉紅耳赤地相互咒罵著,非要把對方叮咬得羽毛亂飛、低頭認輸。真是“山高樹更高,你厲害我比你更厲害”呀!兩人一時吵鬧得不可開交。


    “吳姐,小張,算了吧,每人都少說一句。”何秋霖見不得這針尖對麥芒的爭鬥場麵,走上前去好言相勸。不料,他卻成為兩位女同事又推又拽的擋箭牌,讓他那腰椎間盤突出的腰部被閃了一下,直痛得他呲牙咧嘴,隻好攔著小張,對吳姐擺手並連聲說道:“……你走走吧,快走吧!”


    等這場吵架平息後,辦公室隻剩下何秋霖一個人了。今天是上交保單的截止日,但他仍不知去哪兒簽下這份保單,而且腰部又隱隱作痛。他拎起展業包,步履蹣跚地離開了職場。


    走出保險公司,何秋霖選擇了自認最有簽單可能性的三個客戶,誠心誠意地前去登門拜訪。但事與願違,到頭來好話說盡,還是一無所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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