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隻簡單的回了三個字,卻讓我的內心掀起了一場狂風暴雨,曾幾何時,我以及前一支隊伍裏的所有人對群主影子的身份不斷的猜測,這絕對是一個非常非常關鍵的人物,如果能真的找到影子,那麽,我們就有可能得知他的理由以及動機。


    我冥冥中預感到,影子,不僅僅是我們這些人的串聯者,他肯定還知道一些關於古陸的秘密。


    “影子是誰!?怎麽找他!?”我馬上就問赫連,一邊問。心裏甚至已經一邊開始臆想著找到影子之後可能會發生的事,影子估計不會說真話,我得想些辦法,想些對策,跟他好好周旋,盡可能的問出來一些重要的線索。


    “我知道他是誰,但我們找不到他。”


    “事在人為,先不要說能不能找到他,終究都要試試。”


    “影子,是金凱集團的龍頭。”赫連看見我追問的急,也就不再賣關子了,回道:“你知道金凱集團的背景嗎?”


    我心裏一震。緊跟著又是一股莫名其妙的感覺湧了上來。陽城有幾個人不知道金凱的?一提起金凱,我能想到的,就是它名下的幾家酒店,還有遍布陽城地下的勢力,甚至,還有墜入深淵的赫連……


    我不是道上的人,也不搞古董土貨這些生意,就是因為上一次白領說,赫連是金凱的二把手,我從古陸回來之後才開始著重關注一些金凱的情況。別人說,金凱的龍頭叫大藏,圈子裏的人都喊他藏爺。


    藏爺非常低調,從當年創建金凱開始,就一直是個幕後推手一般的人物。他的年紀可能有點大了,尤其這幾年,全力培養赫連龍城,把相當一部分全力都交給赫連,所以金凱的運轉,基本是在赫連的主持下進行的,藏爺很信任赫連,大半的事都由赫連去決斷,赫連隱隱已經是半個金凱的龍頭,正因為這樣,赫連在陽城地下的地位才會那麽高。


    “沒有辦法找他嗎?”我不肯死心,繼續問赫連。與此同時,我已經有了相應的判斷。此時此刻跟我在微信上交流的赫連,應該不是過去我所認識的那個赫連龍城。赫連龍城是金凱的二把手,他絕對認識藏爺。


    這時候,我對墜入深淵的赫連,突然就有了那麽一點點不解的懷疑。如果影子真的就是金凱的藏爺,那赫連龍城知道這個情況嗎?


    難道,赫連龍城就是按照藏爺的吩咐和安排,故意把我們帶到古陸去的?


    “相信我吧,真的找不到。”赫連說:“如果能找到,我們這些先入群的人,早就去找他了。”


    我不懷疑赫連的話,藏爺這種在道上舉重若輕的人,假如誰想找他都能找到,那反倒不正常。從種種耳聞來分析,藏爺本身又不喜歡張揚,我們這些無名無姓的小人物要刻意找他,估計很難。


    “還有個問題,我想問問你。”我延伸著思路,影子的身份一直很神秘,赫連龍城是否知道影子的身份,已經是個不解的謎。但現在這個尚未見過麵的赫連,他怎麽知道如此隱秘的事?事到如今,我不能不對任何人都保持應有的警惕和戒備。把問題早點搞明白,也總比被人牽著鼻子帶到深山裏麵的強,所以我直接就問他:“你怎麽知道影子就是藏爺?”


    “這個微信群,是藏爺建的,我第一個被拉進來。”赫連沒有遲鈍,馬上就回應道:“在拉我的時候。他告訴我,他是金凱的龍頭大藏。”


    我迷糊了,在我看來,影子的身份本來是個很機密的事,但影子竟然就直言不諱的跟赫連透露了自己的身份?這可能嗎?


    我是懷疑,但又沒有別的證據來質疑赫連的話,隻能暫時把這個問題放下。


    我和赫連的交談告一段落,趁著群裏的人在熱烈討論的機會,我給彪子打了個電話,找他詢問一些關於藏爺的事。


    “你問他幹嘛?”


    “就是問問而已。”我不想把赫連的事情告訴彪子,因為我還暫時不知道群裏那些人的來曆,我怕一說,彪子就會激動,引發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說出來不怕你笑話。”彪子在電話裏說:“我當初在金凱混了差不多四年,連藏爺的麵都沒有見過。”


    彪子當初在金凱隻是個小人物,是赫連上台以後,才看中了他的勇猛和忠誠,把他帶到身邊。當個親信。在此之前,彪子就是馬仔,沒有機會跟藏爺見麵。


    彪子跟了赫連之後,有一次,一個金凱的人找到彪子,這人估計是惹了什麽麻煩,找彪子來避禍。彪子這人太講義氣,顧念著朋友的情義,二話不說,也不管對方犯了什麽事,直接把人給藏了起來。


    人是被藏了起來,但事卻越鬧越大。這個人暗地裏私藏了金凱的一批貨,上百萬的東西,金凱肯定不會善罷甘休。事情大到彪子頂不住了,隻好跑去找赫連說。


    這個事,屬於典型的吃裏扒外,放到任何團夥裏。彪子還有他的朋友都會受到嚴懲。赫連很想護著彪子,但事關金凱的秩序,還有道上那麽多年的規矩,他做不了主。後來,那個朋友就永遠失蹤了,彪子被赫連暗中袒護。保住了一條命,卻被驅逐出了金凱。他在陽城混不下去,是赫連給他鋪路安排,讓他去了四川。


    說到這兒,我才真正明白,彪子為什麽把赫連當成親哥哥一樣。赫連對他是有救命之恩的。


    “你幫我打聽打聽吧。”我對彪子說:“我想找找藏爺,你看能不能打聽到他的行蹤。”


    “我隻能試試。”


    掛掉電話,白領又跑來私聊。說實話,我真的不願意把她再牽連進來,她的腿還有傷,根本不能正常行走,所以我敷衍著她,讓她暫時先在溫道南那裏養傷。


    我開始靜等,靜等晚上的聚會。群裏的人聊完了噩夢,話題就漸漸又岔開了,說一些家長裏短雞毛蒜皮的事。我不發言,就那麽默默的看,通過這些交談,我知道了這幾個人大概的身份和從事的職業。


    群裏的赫連,是一個藥商,隔壁老王在福建和陽城之間搗騰茶葉,高富帥開網店,丁靈則是一個剛入門的平麵設計師。


    得知這些人的身份背景。我又感覺失落,卻又感覺正常。我隱隱判斷出,這些人,和之前那支隊伍的人,隻不過擁有相同的微信id,除了這個id之外。可能再也沒有任何相同之處。


    看著他們嘰嘰喳喳的聊,時間過的非常快,到了下午,大家都暫時閉嘴,去處理一下手邊的事,為晚上聚會做準備。我洗了個澡。換了衣服,在客廳的沙發裏坐著。我在想,這一切,到底是誰在安排的?就算這兩批人沒有什麽相同之處,但僅僅是id,已經非常讓人疑惑。


    聚會的時間是晚上七點。但我不打算那麽準時,我想拖延一下,盡量最後一個到場。別的人都到齊以後,我可以一眼就把所有人全部目睹一遍。所以我在家裏磨磨蹭蹭,快七點時才慢慢下樓,打了一輛車。


    陽城這邊,七點還是高峰期的末尾,車開不快,二十多分鍾才開到目的地。我又在酒店外麵站了一會兒,估摸著人都到的差不多了,才邁動腳步,朝包間走去。


    包間的門是敞開的。當我走到包間外時,群裏的人全部已經到齊了,我站在門外,一掃裏麵的人,腦子轟的就大了一圈,整個人仿佛石化了一樣,連同思維一起僵硬了,怔怔的,說不出一句話。


    此時此刻,我不是在做夢,我在現實裏,我的眼睛所看到的一切,都是真實的。


    包間裏一共坐了四個人,他們的臉龐,他們的表情,對我來說是那麽的熟悉。


    赫連的臉上,有一道已經愈合了很久的刀疤,隔壁老王架著一副眼鏡。眼睛裏全是悶騷的光,高富帥又低又胖,我來之前,他正跟別人說著現在陽城乃至整個省的政局,丁靈有一張天然呆的臉,聽高富帥胡吹海侃……


    我該怎麽想?該怎麽麵對這一切?曾經發生在古陸的事,我一輩子都不可能忘記。


    我覺得已經全部死在古陸深山的人,此刻,一起好端端的坐在包間裏。我還是相信世界上存在巧合,存在兩個不同血脈卻相貌難辨真假的人,但包間裏的人,跟上一支隊伍裏的人,已經不能用相像來形容了。


    他們,簡直就是同一個人。赫連的刀疤,老王悶騷的目光,高富帥黑黝黝的皮膚,丁靈呆萌的眼睛……


    如果說,相貌可能重複,但人的脾氣性格,表情眼神,是無法完全相同的。可是,我看到的,分明就是已經在古陸死去的赫連,老王,高富帥,丁靈……


    我站在門外,呆呆的不知所措,甚至連腳掌都像和地麵粘連了,難以動彈。


    “是方懷嗎?”丁靈看著我在外麵發呆,拉開椅子走到我麵前,眨了眨那雙水水的大眼睛:“歐巴,你遲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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