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子吃了蟲子以後,就跟k多了藥一樣,但這貨真的把我吃準了,雖然我恨的有點牙根癢,可是不能把他怎麽樣,還得替他望風,保證安全。


    這個影子,到底是什麽身份?他說自己姓溫,或者姓別的都無所謂,但是我觀察的很仔細,當時我提到溫道南的時候,影子的目光有異,盡管眼睛裏的波動非常微弱,可足以證明,溫道南這個人已經給他造成了心中的波瀾。


    他行事不僅神秘,而且還有點古怪,我就下定決心,把一切都搞明白。


    空曠又寂靜的峽穀中,十幾分鍾時間很快就過去了,我看著外麵暫時沒有情況,就轉身悄悄跑回洞裏。影子被捆的緊緊的,和他說的一樣,十幾分鍾之後,他果然有了蘇醒的前兆,捆綁的身軀微微抖動,眼皮子在慢慢的翻,從嘴裏嘰裏咕嚕的嘟囔著雜亂到誰也聽不懂的音節。


    “醒醒,快醒醒!”我伸手就用力拍拍他的臉,為了把他拍醒,我拿出了抽耳光的手勁兒,影子臉上頓時留下一片殷紅的五指山。


    但是影子不會蘇醒的那麽快,盡管有了反應,可他的眼神還是呆滯的,如同一個失去了正常思維的白癡,木木的望著我。我沒辦法,也不知道他是在裝傻,或是吃完蟲子留下的後遺症還沒徹底消除。


    “啊……”他的思維不清醒,感覺手腳被束縛了,就開始掙紮,我想了想,這貨的儺術還沒有登峰造極,不過我總是覺得不踏實,二話不說,又取出一根繩子,再把他捆了兩圈。


    大概能有十分鍾左右,影子的情況開始恢複,眼神中的呆滯一掃而空。他的目光和平常差不多,不過我看得出來,他看似平靜的目光裏,依然在一圈一圈的泛著波瀾。


    “你這是要幹什麽?”影子看看自己身上密密麻麻捆著的繩子,就開始苦笑,搖著頭說:“咱們好歹算是一條陣線上的人,現在就開始窩裏鬥?早了點吧。”


    “誰跟你是一條陣線上的人?”我不屑的哼了一聲:“我連你叫什麽,連你是什麽人都不知道,憑什麽就跟你站一條線上?”


    “你把我捆起來,是想逼問我一些事情?你想知道的事情?”影子歎了口氣,說:“大可不必這樣,你想知道什麽,直接問我就是了。”


    “我問你,你會說嗎?拜托你別把我當三歲小孩那麽哄著。”


    “你不了解我。”影子認認真真的對我說:“我的性格,和別人恰好相反,別人對事不對人,我則對人不對事,隻要我信任你,跟你處的好,我不管你過去做過什麽,以後會做什麽,都不會影響你在我心目中的形象。你想問什麽,直接問就好。”


    “你會這麽實誠?”我在分辨影子說的話是真是假,他了解我的脾氣,知道我是一個心軟的人,我也不確定,他到底是因為信任我而肯對我說實話,還是看著自己被捆住了而想出的緩兵之計:“說實話,我沒那麽好糊弄,如果你想裝可憐或者裝義氣來騙取我的信任,你就錯了。”


    “你問吧,想知道什麽?”


    “你叫什麽名字?”


    “我的確姓溫。”影子這一次竟然真的沒有轉移話題,直接就跟我說:“溫小樓。”


    “你和溫道南,是什麽關係?”


    “我也不知道算是什麽關係。”這個叫溫小樓的影子不易覺察的又歎了口氣,說:“如果按照你們的說法,他大概算是我的父親吧。”


    “什麽叫大概算是?父親這種事還能分大概不大概?你別逗了好嗎?”


    “他是我父親。”


    我一想,事情果然就進入了常理範圍內的正軌,竇豪當時說的那個溫字,一點錯也沒有,溫小樓是溫道南的兒子,盡管我還不知道,溫道南什麽時候有這樣一個兒子,但最起碼,影子的身份總算有了一個可靠的說法。


    這樣說起來,溫小樓應該就是白領的哥哥,雖然他們沒有什麽血緣關係,但從名義上來講,還算是兄妹。


    “你是溫道南親生的?還是收養的?溫道南在陽城很有名氣,為什麽以前從來都聽說過他還有個兒子?”


    “親生的,千真萬確,就是親生的。”溫小樓微微低著頭,說:“有的家事,我不想提起,你想知道我的身份,我現在告訴你了,所以,和這個相關的別的問題,能不問嗎?算是保留一點我的隱私,也算是你對我的一點尊重。”


    “好吧。”我看著溫小樓的神色,不像是裝出來的,我知道,每個人的心裏,可能都有一塊不願意讓人觸碰的禁區。


    但是,我沒有因此而完全放鬆警惕,溫小樓這個人,說起來要比溫道南更可怕,因為溫道南是陽城的知名人物,他不會無緣無故的就隨便殺掉一個人,可溫小樓呢?我覺得他比較自私,為達到自己的目的,該殺的人毫不猶豫就殺了,和這種人打交道,還是得多個心眼。


    “這個問題不問了,但別的問題,還是要談談。”我接著問道:“你昏迷之前,我就問過你,你是從哪兒弄到這麽多關於古陸的信息的?”


    “事實上,我已經在你麵前給過你答案了。”


    “你是說?”我的腦子一抽,就想起溫小樓變態一般的把高富帥頭顱裏那條蟲子給吃了的事,這兩件事看似沒有什麽關係,但溫小樓昏迷之前,的確也就做了這些:“蟲子?”


    “沒錯,蟲子。”


    溫小樓沒有食言,跟我講了起來。


    古陸的這種蟲子,相當於一種特產的物種,在別的地方沒有,它們隻生存在古陸。溫小樓說過,這種蟲子分為兩種,一種生長在古陸附近的山區裏,和蜈蚣的習性差不多,帶有劇毒,古陸人從很早以前就開始提煉這種蟲子的蟲毒。帶毒的蟲子沒什麽可說的,關鍵的,是另一種蟲子。


    另一種蟲子,就是我所見過和知道的白須黑蟲,白須黑蟲隻生活在古陸深淵盡頭的那個洞裏,如果沒有特殊原因的話,它們終身都不會離開那個神秘的洞。這種蟲子的產生和繁衍,至今還是個謎,但它很神奇,古陸人就靠這種蟲子,讓人複活重生。


    “如果說,這種蟲子僅僅能爬進洞裏,重新複製出一個宿主的本體來,那麽事情就不會這麽複雜了,這個,還有你不知道的隱情。”溫小樓說:“咱們現在聊的,就是一個脫離了常識思維的事情,所以你的想法要開闊一些,你要是還按著過去教科書裏寫的那種世界觀,那麽你理解不了這件事。”


    “我不傻,你就直說吧。”


    “你覺得,古陸讓人重生,最重要的是什麽?”溫小樓估計被捆的很不舒服,在洞角蠕動了一下,換了個姿勢,接著說:“一個人重生了,最重要的,不是他有原來的體型,原來的麵貌,最關鍵的,是他腦海裏的記憶。如果重生之後,把過去的一切都給忘記了,那麽這次重生對他來說,其實是沒有意義的,因為他徹底變成了一個初生在這個世界上的嬰兒,你覺得呢?”


    我想了想,溫小樓說的很有道理,比如說丁靈,古陸人用她身上的蟲子,在洞裏重新塑造了一個一模一樣的丁靈,盡管兩個丁靈之間從外貌上看,沒有任何差別,甚至連臉上最細小的雀斑都一般無二,可是重生的丁靈,丟失了過去的記憶,她不知道自己是誰,也不認識過去的親人和朋友,屬於她的世界,其實在她死去的時候就已經徹底崩塌湮滅,重新出現的,隻不過是一個很像她的生命體,僅僅是像而已。


    所以說,關於古陸人創造的重生,記憶,是最關鍵的一環。除非在重生之後,擁有完整的記憶,那麽,才可以算是真正的重生。


    難怪,前兩次丁靈他們死而複生之後,完全不認識我了,我還進行了試探。現在看起來,他們不是有苦衷,而是真的不認識我。


    “那種蟲子最神秘之處,就在於,它攜帶著宿主所有的記憶,所有,很完整的記憶。”溫小樓說:“用蟲子重生的人,在剛剛出現的時候,大腦是混沌的,因為,那條蟲子,還留在重生體的身上,記憶被遺忘,隻不過是蟲子在沉睡,隻要經過一段時間的沉澱和蘇醒,重生體會接受到蟲子身上的信息。但是呢,這個洞是古陸人的核心部位,他們死把著這個洞,從洞裏重生出來的人,古陸人會根據具體的情況,選擇讓他們身上的蟲子蘇醒,或者一直沉睡下去。如果古陸人做了手腳,那麽重生體就可能一直保持著失憶的狀態,你懂了嗎?”


    “我懂。”


    一條小小的蟲子,竟然隱藏著這麽大的秘密,它攜帶著宿主一生的記憶。說到這裏,曾經困擾我的某個問題,就有了答案。溫道南俘獲的那個老古陸人,據說是從秦朝時期就存活到現在的,腦海裏有很多關於秦朝時期的記憶。現在看起來,這並非空穴來風。


    古陸人把這種神奇的蟲子植入人體,第一代宿主或許因為某種原因死去,可能是壽命終結,自然死亡,也可能死於疾病,饑荒,戰亂,但隻要蟲子還在,在神秘的洞裏複製出本體,蟲子再轉嫁所有的記憶,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等於這個宿主又延續了自己的生命。


    那麽以此類推,第二代宿主死後,可以重複之前的舉動,再次複活,記憶再次延續,周而複始,如果中間不出現意外的話,那麽延續兩千年,甚至更久,都不是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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