哢嚓……轟隆隆。


    西南某省,靠近y國邊境的深山老林暴雨傾盆。國道208上飛馳著一輛破舊的摩托車,閃電將騎行者的臉龐照亮,剛毅如同刀削一般。


    鍾芃是在熄燈後躲過了軍營的哨兵溜出來的,暴熊的事情別人可以不管不問,他卻非管不可!


    他欠暴熊一條命,如今是還債的時候了。


    鍾芃出了軍營拐到一戶農家扔下了兩千元錢,很輕易地發動了院內的摩托車。他已經檢查過油箱了,完全能夠騎著摩托車到達目的地。


    淩晨一點,鍾芃準時來到昌合市的近郊,將摩托車扔在一旁,步行前往三公裏外的別墅區。


    他的手裏沒有武器,不過是解決一隻臭蟲而已,雙手已經足夠了。


    別墅區的監控探頭對於鍾芃來說等於一堆廢鐵,夜巡的保安更是一群木偶罷了。二十分鍾後,他出現在碧月灣第8號別墅內。


    鍾芃看著床上熟睡的兩具白花花的身體,確定自己沒有找錯人,他走過去拍了拍男人的臉蛋,說道:“秦大局長,醒一醒。”


    昌合市財政局局長秦鬆睜開睡眼朦朧的雙眼,望著眼前這個陌生人很快清醒過來,大聲問道:“你是誰,怎麽進來的,我的保鏢呢?”他的聲音太大,吵醒了身旁的女人。


    女人看到屋子裏的陌生人,發出了分貝極高的尖叫聲,拖過被子遮住自己的身體。


    屋外的暴雨已經停了,尖叫聲傳出老遠。鍾芃淡淡說道:“你要是再發出這種聲音,我可以讓你死在他前麵。”


    他雖然不怕門外那些保安,卻也不想惹出不必要的麻煩。


    秦鬆正要動怒,卻被鍾芃打斷了:“秦局長,我想我有必要自我介紹一下,我叫鍾芃,cd軍區虎嘯特戰大隊尖刀連連長。”


    “你……你是軍人,還是特戰大隊的?”秦鬆這輩子就沒有和特種兵打過交道,他認識的軍人都是大校以上級別的人物,哪會和特戰大隊有什麽交集。


    鍾芃估摸了一下時間,也該進入正題了:“想必秦局長對歐陽遠這個人一定不陌生吧。”


    “歐陽遠?我不知道你說的是誰。”秦鬆努力回憶起自己認識的所有人,對歐陽遠這個名字沒有半分印象。


    啪!


    鍾芃一個耳光扇了過去,再次問道:“現在想起沒有?”


    秦鬆還是沒有想起,鍾芃又是一個耳光。


    鍾芃的力度一次比一次大,秦鬆已經變成了一個豬頭,滿嘴的牙齒早就被扇飛了。他的嘴巴裏全是血沫子,終於忍不住“噗”的一口噴了出來。


    鮮血將上好的蠶絲被染紅,鍾芃轉頭對女人說道:“別耍小聰明,把床頭的兩個手機都拿過來。”


    女人的一舉一動都逃不過鍾芃的眼睛,她隻好將手機遞了過去。


    鍾芃看他實在想不起,說道:“秦局長,要不要我提醒你一句,城東望月台,黑龍會。”


    秦鬆含糊不清的說道:“哦,我想起來了……想起來了。”他終於想起,曾經吩咐黑龍會給一個人一點教訓。


    一個月之前,秦鬆去望月台度假,一個頑皮的孩子將他停在路邊的的法拉利劃了一個口子。家長讓孩子道了歉,秦鬆卻不依不饒讓孩子的母親賠20萬,雙方就賠償金額發生了一些糾紛。


    事後,秦鬆讓黑龍會出馬給他們一點顏色,沒想到孩子的父親很難對付,一個人把幾十個人都打趴下了,甚至重傷了兩個黑龍會的金牌打手。


    黑龍會掉了臉麵。幾天後,他們動用了軍火將暴熊一家五口全部殺害。


    公安機關介入了案件,黑龍會從此在昌合市除名,秦鬆付出了一些代價將自己撇了出去。他本以為這個事情已經過去了,沒想到死神今天會上門索命。


    秦鬆能做到財政局局長也不是泛泛之輩,他穩定了一下情緒,說道:“這位兄弟與歐陽遠什麽關係?你如果放我一馬,秦某來日必將厚報。牆角的保險箱裏麵有200萬現金,你盡可拿走。我這就把鑰匙拿給你。”


    秦鬆想,鍾芃這樣的特戰大隊連長就算幹10年也不一定掙得到200萬,或許可以用金錢打動他。


    鍾芃搖了搖頭,他一直盯著秦鬆,沒有看保險櫃一眼。


    鍾芃並沒有阻止秦鬆拿鑰匙,反正他也玩不出什麽花樣來,能在報仇的同時弄點錢捐給福利院也不錯。


    秦鬆就算拿再多的錢出來,今天也是必須死的。


    他沒有拿出鑰匙,一把五四式手槍出現在秦鬆手中,他飛快瞄準扣動了扳機。


    砰!


    鍾芃的謹慎救了自己一命,頭微微一偏躲開了偷襲。


    雖然他離秦鬆隻有一米遠,但卻反應極快。子彈擦著鍾芃的耳邊飛了過去,擊碎了牆角的景德鎮花瓶。


    如果鍾芃轉頭看那個保險櫃的話,此刻已經被打中了腦袋。


    鍾芃不知道秦鬆為什麽會有槍,他來不及多想,不等秦鬆打出第二發子彈便抓住了他的手腕。


    鍾芃將秦鬆的右臂用力一扭,手臂被擰成了麻花,他左手一抄接住了掉落的五四式手槍。


    把玩著五四式手槍,鍾芃從槍聲便能判斷出手槍不是黑市貨,而是從部隊裏流出來的軍品,秦鬆還真是神通廣大。


    秦鬆發出一聲聲嘶力竭的慘叫。女人不敢看這麽殘忍的畫麵,忍不住閉上了眼睛。


    槍聲和慘叫聲引來了保安,他們進不了屋,隻能在屋外一邊拍門一邊大聲喊道:“秦局長,你沒事吧?”


    “快……快報警!”秦鬆大聲吼道。鍾芃並沒有阻止他,槍聲一響,偷偷潛回軍營的計劃破產了。


    “既然這樣,我就陪你好好玩玩。”鍾芃拿起秦鬆的右手用力一掰,食指粉碎性骨折。


    “啊……”


    鍾芃任由秦鬆再次發出慘叫,手上並沒有停歇,將他的剩下九根手指全部掰斷。


    秦鬆有些後悔剛才沒有乖乖的聽話,而是選擇了偷襲。


    鍾芃在掰斷第八根手指的時候秦鬆才昏了過去,倒讓他微微吃了一驚。


    鍾芃一腳踩在了秦鬆的右腿上,房間內響起了殺豬般的嚎叫。


    公安機關的反應速度還是挺快的,遠處傳來了警笛聲,鍾芃知道不能再耽擱了,說道:“好了,遊戲結束,請上路。”


    他一槍打爆了秦鬆的腦袋,紅白之物四處飛濺,再次引發女人的尖叫。鍾芃聽得心煩,運手為刀砍在脖子上把女人弄昏了過去。


    不到十分鍾,特警大隊便將8號別墅圍得嚴嚴實實。


    “裏麵的人聽著,你已經被包圍了,放下武器,釋放人質出來投降,爭取政府寬大處理。”高音喇叭將特警大隊大隊長的聲音傳出老遠。


    別墅的大門被打開了,鍾芃大步流星走著出來,將五四式手槍扔了過去,說道:“天虎,是我。”


    特警大隊隊長劉天虎眼睛睜得圓圓的,他萬萬想不到屋子裏的犯罪嫌疑人會是鍾芃。


    “連長,怎麽會是你?”劉天虎將疑惑都寫在臉上。


    “為什麽是我,我還正想問你呢!”鍾芃暴怒,手指向屋內吼道:“我相信你手裏一定有充足的證據證明殺死暴熊一家的幕後黑手就是秦鬆。你為什麽退縮,不把他抓起來斃了?”


    鍾芃的質問一個接著一個:“是社會變了,還是你變了,舍不得這身皮?”


    劉天虎隻是一個小小的特警隊長,上頭還有一大堆婆婆,他已經盡最大努力鏟除了黑龍會,現在卻無法給自己的連長做出合理的解釋。


    特警們第一次看到老大在執行任務過程中驚慌失措,對犯罪嫌疑人表現出如此的神態。


    兩名隊員拿著手銬和腳鐐走上前去履行搜身和抓捕的手續,卻被劉天虎製止了:“得了,你們退下去吧,別忙乎了。”


    兩人正要詢問緣由,劉天虎說道:“他是一條龍,如果他想逃,這些東西對他來說都沒有用,我們這些人全加在一起也對付不了他。”


    劉天虎拍了拍鍾芃的肩膀,說道:“連長到我那兒去坐會兒。我有一瓶89年的茅台一直沒有舍得拿出來喝,正好你來了,今天我們一醉方休。”


    兩人大步邁向警車,鍾芃此刻哪裏像一個犯罪嫌疑人,簡直就是劉天虎的貴客。特警們都是軍人出身,雖然有些詫異隊長的表現卻也沒有竊竊私語。


    ……


    昌合市特警大隊,重刑嫌疑人問詢室。


    桌子上擺著幾個小菜,劉天虎將兩個酒杯斟滿,說道:“連長,不是我說你,你這次是真的衝動了。”


    鍾芃露出疑惑的表情,劉天虎接著說道:“秦鬆的所作所為已經引起了省裏麵的重視,紀委早已經展開了調查,他的報應馬上就要到了,你卻選擇這個時候出手……”


    劉天虎說得有些口幹,舉起酒杯和鍾芃碰了一下,他一口幹了,再次將酒杯倒滿。


    鍾芃對劉天虎的說法並不認同,他質問道:“你去看看現在的新聞,當官的犯罪有沒有一個判了死刑的?就算秦鬆被抓進監獄,最多10年他又會被放出來,甚至他都不會被關進監獄直接保外就醫,然後人模狗樣的逍遙法外。暴熊一家那可是五條人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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