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了手,他將她擁在懷裏,大手輕撫她的背脊,希望可以給她一些安慰。


    頭頂傳來他富有磁性的聲音“別流淚,我會心疼。”


    她已經無力去流淚了,不知為何,她並沒想象中那麽難過,隻是覺得輕鬆了許多,也許,愛穆柏南真的是一件很辛苦的事,讓人身心疲憊。


    “耀哥哥,對不起,我又讓你擔心了。”蘇飾可滿是 歉意的說道。


    “小朋友,我要的從來都不是你的謝謝,”對於蘇飾可,他一直都是無言付出,謝謝,報答,這些都不是他要的。


    如果說非說他要什麽,他想要的,隻不過是她每天都可以有發自內心的笑容。


    她在他懷中熟睡,他將蘇飾可抱回了臥室,替她蓋好被子。


    凝視她顫抖的睫毛,沈耀之輕撫她的臉頰“小朋友,耀哥哥在等你變的強大起來。”


    當到記者找到會,麵對她的手無措,他沒有衝出去第一時間保護她,而是等著她以不變應萬變的應對方法。


    她真的長大了,卻還達不到他所希望的成熟。


    渾渾噩噩醒來,她慣性摸向床邊,空無一人,抬頭,映入眼簾的並非鏡麵天花板,而是純白色的。


    她忘了,穆柏南已經不再了。


    她下了樓便看到沈耀之在準備餐點,她唇角輕笑,他總是知道她到底需要什麽。


    “耀哥哥——”她快步下了樓。


    “嗯,在餐桌老實坐著,一會就可以吃了。”沈耀之轉過頭,叮囑道。


    蘇飾可點了點頭“好。”


    坐在餐桌前,她拿出了手機,全都是鋪天蓋地的新聞,而‘主角’正是她與穆柏南,vr公司並沒有因為今天的突發事件,遭遇什麽不好的輿論,她也就放心了。


    而c。ke 這個稱呼也在國內人氣暴漲,自她回國,c。ke 這個人就已經消失了,隻有蘇飾可,到最後卻沒想到,最終還是c。ke救了她一命。


    一直嗬護她的人,卻在最關鍵時推了她一把,毫不留情的將她推向萬丈深淵。


    想想當初,她因成為vr公司員工就開心一天,現在看到vr這兩個字眼,也隻是一笑帶過罷了。


    為了穆柏南口中的‘獎勵’,她費盡心神,努力將自己的作品極力掩飾,不讓別人看著她作品與以往的像似度,為此她極力掩飾,甚至惡意醜化初稿。


    最終還是被識破了,還是在大庭廣眾下被拆穿。


    而他口中的‘獎勵’,卻是帶刺的刀,一寸一寸紮入她的心髒,直到鮮血不止。


    “別看了,吃飯。”沈耀之兩指抽走她的手機。


    她終究還是在意這些,這一次他會竭盡全力保護她,不會給任何人傷害她的機會。


    “嗯,好。”蘇飾可知道沈耀之的這番舉動,是不想讓她在想起那些事。


    可有些事畢竟是發生了,怎麽可能說忘記就忘記。


    “小朋友你乖一點,我才不會那麽擔心。”他將手機遞給了蘇飾可。


    她若想看,他不會阻攔,那是她的選擇,他尊重。


    “耀哥哥,我會乖的,我答應你,手機你拿去吧,幫我換張手機卡吧。”明知道,手機上不會再閃現熟悉的名字,她又在期待些什麽呢。


    “小朋友,逃避是沒有用的。”


    自他認識蘇飾可,她就是如此,遇事就逃避,口是心非,表現的什麽都不在意,其實心裏早就布滿傷痕。


    沈耀之並不像看見不快樂的她,可他也不允許她回到穆柏南身邊,他能做的,就是讓她接受,坦然接受,試著釋懷,最後是忘記,在這個過程,他都會極力守護她。


    直到她一人可以獨當一麵,直到她一人可以不畏懼。


    “耀哥哥我沒有逃避,明天我就回vr公司,辭職,雖然穆柏南已經當眾宣布了,可我也是vr公司的一員,莫名其妙曠工可不好——”她強顏歡笑。


    既然她進入了vr就要堅守自己的職責,哪怕是最後一秒, 哪怕在所有人眼中,她都不再是蘇飾可了。


    “好,先吃飯。”他看向她,目光滿是寵溺。


    兩人吃過飯,一起在廚房刷碗,兩人都不言不語,空氣也變的有些緊張。


    “耀哥哥,在我最失意的時候總是有你在身旁。”她低著頭,嘴角帶著笑意,一臉滿足的說道。


    他轉過了頭看不清她的表情,隻是隱約感覺她在笑。


    是啊,大概這就是他的命,栽倒這個女人手中了,難以自拔。


    “小朋友,不管下一次你多麽無助,不要求助任何人,要一個人學會堅強。”他怕,有一天他不在了,就不能再給她安慰,可靠的臂膀。


    堅強,她一定會學會的,隻是不知道哪一天她才能領悟這其中的含義 ,或許很早,或許很晚。


    到了晚上,沈耀之穿戴整齊準備離開。


    “耀哥哥,你要幹嘛去?”


    “這裏很安全,你放心,不會有什麽事的。”他知道她膽子小,為此還特意在她房間安裝了警報器。


    從小到大她睡覺,房間一定要開著燈。


    “耀哥哥,你能不能別走——”蘇飾可有些難為情的說道,即使眼前的人不是別人,是沈耀之,她還是會不自覺的臉紅。


    凝視她小臉出現了緋紅,沈耀之笑了笑“小朋友也會害羞了?”


    “我才沒有,隻是有些熱而已!反正樓上有空房,你別走了,我……我會害怕。”她緊咬著唇,小聲的喃喃道。


    即使是小型別墅的,並沒有那麽空曠,她一個人待在這裏也還是會害怕。


    見她口是心非的樣子,沈耀之思索一番,幹咳兩聲“小朋友忘了,我可是男人。”


    “耀哥哥你故意的,從小我們就經常在一起睡,你別扭什麽!”表麵上蘇飾可說的頭頭是理,實際上,她也有些難為情。


    在美國她可是不會顧及這些的,去沈耀之的臥室見他在睡覺,直接就躺在邊上,從來不會顧及這些。


    也隻是回國幾個月,她也想不明白,為什麽心裏會有異樣的感覺。


    “嗯,好,我的小朋友都發話了——”沈耀之嘴角揚起好看的弧度,是那種讓人看了就倍感溫暖的笑容。


    “我就知道耀哥哥最好了。”見他同意,蘇飾可頓時眉開眼笑,好似所有的煩惱都煙消雲散。


    兩個人誰都沒有去臥室睡覺,而是待在客廳聊起了心事。


    他的期待隨著他眼神的流逝而越發漸濃,看著蘇飾可,他一字一句,低沉的嗓音異常好聽“可,你愛他麽?”


    愛!她的腦海中不斷浮現,穆柏南說的那句話,她愛沈耀之,雖然當時她反駁了,可心裏卻在拚命說服自己。


    那麽對於穆柏南呢,她的感情又是什麽。


    愛麽?無論是筆記本照片一事,還是今天記者招待會一事,她有的隻是失望,並沒有所謂的‘傷心欲絕’或是‘撕心裂肺’。


    她看著他的眼,欲言又止, 過了許久輕聲說道“我不知道。”


    並非敷衍,而是真的不知道。


    “自欺欺人。”


    “耀哥哥我沒有,我是真的不知道,我的心很亂。”如若她說是因為穆柏南的一席話,沈耀之會是怎樣的反應呢,她想象不到。


    沈耀之會不會說“在我心中你隻是我的妹妹啊。”


    如果他真的這麽說,她會作何反應呢?


    “是你太過愛他,才會困惑。”


    他真笨,當初她為了穆柏南毅然決然放棄美國,回到中國重新開始,他又何必再問這些無意義的問題呢。


    因為爺爺的一句“喜歡就去努力”,她放棄美國的所有成就,連一聲招呼都不打,離開了公司,離開了沈耀之,離開了她從小生活到大的地方。


    當站在國際機場那一刻,她真的很想說一聲抱歉,可又有什麽用,她已打包好所有的行李。


    沈耀之來到爺爺家。


    一路上不知闖了多少個紅燈,他滿頭大汗感到蘇飾可爺爺家,還是晚了一步。


    蘇爺爺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可兒去尋找她心中的答案了,小之陪爺爺下兩盤棋。”


    “她居然一聲招呼都不打。”沈耀之嘴角帶笑,她終於還是為了穆柏南放棄了所有,放棄了他。


    “小之,如若我不讓她去,她永遠不會明白,總有一天她會明白你對她的心意。”蘇爺爺露出一臉慈祥的笑容。


    他一直都知道沈耀之的用心良苦,隻可惜他性格太過內斂,什麽事都憋在心中,蘇飾可一直都頭腦簡單,也隻是把他一直壓抑的感情認作親情。


    “或許她不會再回來了。”沈耀之眼睛泛著紅,她那麽招人喜歡,穆柏南又怎麽會不心動呢。


    “小之,把可兒交給你,我才更放心。”蘇爺爺看向了他眼中的失望,語重心長的說道。


    沈耀之處事深思熟慮,不像穆柏南那般衝動,什麽事都先替蘇飾可著想。


    “既然小朋友已經做出了選擇,我隻願她幸福。”


    “棋子不走到最後,未必可以會滿盤皆輸,或許會有翻盤的可能,贏了。”蘇爺爺將手中的黑棋子落在一旁,頓時哈哈大笑。


    ‘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沈耀之懂得蘇爺爺言語之外的意思,一別5月,他將手頭的工作全部交代下去,回到中國,他已經迫不及待等著見他的小朋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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