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朋友,別再想了。”


    沈耀之低低柔柔的嗓音傳過來,夾雜著少許的疲倦。


    緊盯著他的眉眼,蘇飾可覺得隻要一直看著這樣俊美的臉,或許永無厭倦那一天。


    “耀哥哥,我們好像好久沒見一樣,你讓我覺得陌生又熟悉。”


    陌生的是,他日漸消瘦的臉頰將他整個人表現的,身體狀況十分不佳,熟悉的是,他如以往一般,是如此的溫柔。


    溫柔的讓她覺得,他之前的淡漠不過是她憑空想象的罷了。


    迎合她的視線,溫潤的眼眸微微閃了閃,輕聲歎息“女大不中留。”


    褪去原本的俊美,此時他的一言一語,一個眼神,都像極了穆老爺子。


    “還真像個小老頭。”她忍不住的感歎道。


    沈耀之抿了抿唇,唇齒輕動“看你,黑眼圈都出來了,送你回去。”


    此言一出,蘇飾可頓時‘炸毛’她死死的盯著他,有些不確定的問道:“回哪?”


    他剛剛一語,怎麽看都是要將她送回穆家。


    “穆柏南那。”沈耀之也不拐彎抹角,將話說的簡單明了。


    對於此次事件,他沒有深陷其中,但這其中一定有什麽誤會,他一定要弄個明白,不能讓兩人稀裏糊塗的就散了。


    再說,他倒是很想知道,這其中究竟有什麽事,能讓穆柏南說出“打掉孩子”這樣的話。


    一想到剛剛穆柏南對她的羞辱,她的手不自主的摩擦,緊咬著唇,仿佛快要溢出血一般。


    “我不——”聲音不大,其中的堅決卻再清楚不過。


    見她如此執拗的模樣,他忽然笑了笑,低沉的嗓音道:“這個時候,可不是不聽話的時候。”


    的確,這個時候不是自亂陣腳的時候。


    這時蘇飾可傷心難過,不但無濟於事,相反會讓某些人更加得意。


    她垂下眼,身子都在明顯的抖瑟,一想到要去見穆柏南,她的心都透著一股涼意。


    “小朋友——”略顯冷厲的嗓音透露出命令式的口吻。


    回國之後他明顯感覺到自己變了,以往的他縱然在如何,也不用這樣的語氣與她講話。


    她像是絲毫未聽到沈耀之的話一般,默不作聲,以沉默的方式表達了自己拒絕之意。


    依照她的執拗,不采取一些強製性的動作,她是絕不會同意去的。


    與其與她好說好商量,得到的不但是她的拒絕,也隻會白白浪費時間。


    思及至此,他推開了車門,邁著大步繞到副駕駛,打開車門之際,她一臉警惕性的看著沈耀之。


    見她這副模樣,摻雜了幾分稚氣,多了幾分稚氣。


    他忽然笑了笑,陽光的映襯使他的唇角的弧度越發吸引人。


    “小朋友,下車。”


    蘇飾可的身子隨著他的話語,不自主的向後仰,大概是本能上的一種反應。


    似乎早就篤定她會如此,沈耀之的手拖住她的胳膊,身子微傾,礙於她有孕在身,每一個動作都尤其輕緩。


    待她整個人下了車,他回手關上了車門,順勢按動了手中車鎖。


    “耀哥哥,為什麽一定要這樣,我真的累了,很累!”似乎是被他的動作激怒了,言語中透露著指責之意。


    她知道自己不該這樣對沈耀之,此時她不過是想靜一靜,一向對他疼愛有加的他,又為何要強迫她呢,這樣隻會另她深覺,自己如今連一個去的地方都不曾有了。


    不遠處,一輛全黑商務車緩緩接近,透過車鏡反射,男人略顯猙獰的嘴臉滿是笑意。


    右耳的竊聽器響起了蘇飾可怒不可斥的嗓音。


    一直握在難道手中的手機微微亮起。


    信息跳出‘動手’。


    不比剛剛的得意 ,男人的神色越發嚴謹。


    他的腳始終落入油門之上,看著二人爭吵不斷,他狠狠地踩下了油門,猶如離弓之箭,絲毫未有節製。


    正當蘇飾可出神之際,車直奔她而去,見此場景,沈耀之伸出了手狠狠的將蘇飾可推向遠處。


    伴隨著呼嘯的汽車聲在二人耳邊響徹,巨大的衝擊力,將將沈耀之撞出1米多遠,湛藍的天空揚起了一道鮮紅的血液。


    “不——”尤為刺耳的尖叫劃破了長空。


    男人惡狠狠地砸向了方向盤,礙於會吸引周邊人的逐漸,一腳油門,車快速離開現場。


    沈耀之的身子猛然抽動著,口中溢出大量鮮血。


    身後不斷湧出的血與純白無暇的雪融為一體,強忍小腹的疼痛,她匆匆上前。


    纖細的手迎合他的大手,見他本俊美的臉頰因血已經模糊不清。


    “耀哥哥,我打電話……我現在……我現在就打電話。”今日陽光很是刺眼,好似是被這烈陽射傷一般,淚水奪眶而出。


    他的大掌緊了緊,低沉的嗓音裏滿是深深的壓抑。


    “小朋友,不準哭!”


    她粗魯的抹去了自己臉上的淚水,一個勁的點頭。


    “耀哥哥,我不哭我不哭。”


    他胸口起伏越發明顯。


    心底的不安逐漸蔓延,此時,他全然已經感受不到任何疼痛,不但如此,相反倒是有幾分解脫的感覺。


    “小朋友,我……我愛你。”


    在這時,他的思緒好像比任何時刻都要尤為清晰。


    她全身都在顫抖,眼底滿是裝不住的恐懼。


    “耀哥哥我知道了,我們不說話了好麽,我求你了。 ”


    他顫抖的伸出了手,冰涼的指尖拾去她的淚水,依舊溫潤的眼眸鎖著她的眼底。


    “我也愛了你……十三年,大概是……是我掩藏……最好的……秘密。”話音落下,昏沉的頭腦便不受控製的停止運轉,意識逐漸退散,蒼白的唇勾扯出一抹笑容,帶有眷戀的雙眸緩緩閉合。


    見他微鬆的手,她眼底烏黑一片,狠狠地推了推沈耀之卻始終未有任何回應。


    “救命啊,有沒有人?”看著空曠的四周,她聲嘶力竭的喊道。


    摸索了自己的口袋,卻未如願摸索到手機,她有些慌了神。


    “不行,我要去找人,不能這樣下去。”她強迫自己保持冷靜,即使在這樣的時刻也是如此。


    鬆開了與沈耀之相握的手,她迅速起身,按著原路返回。


    走到穆柏南帶她來的別墅門前,此時的蘇飾可已毫無理智可言,甚至於忽略了門鈴的存在,粗魯的拍打著門。


    二樓,略顯落寞的身影俯身在陽台,完全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穆柏南,被這一聲聲拍打聲攪的格外煩躁。


    邁著修長的雙腿不緊不慢的走到門前,大門開啟之際,映入眼簾的便是蘇飾可止不住顫抖的身子。


    渾身滿是血跡,目光也有些呆滯。


    “救救耀哥哥,救救他——”一時之間,蘇飾可也全然忘了自己該說什麽,隻是不斷重複自己來的用意。


    聽著她已經有些嘶啞的聲音,穆柏南深邃的眼底墨色一片,薄唇輕啟“別急,現在帶我去。”


    像是抓到救命稻草一般,來不及有任何情緒變化,她急忙轉身離開,以便可以快速趕過去。


    沉重的步伐好似在敲擊著她的心,無力的身軀順勢談到在地,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醫院。


    天空下著鵝毛大雪,隨意紛飛,很是美好。


    蘇飾可身著粉色的晚禮服,光著腳在雪中行走,卻絲毫感受不到冷意。


    一抹高大的身影出現,隻見沈耀之一身白色西裝,與那毫無血色的容顏十分映襯。


    他手捧著黑玫瑰,邁著修長的雙腿緩緩上前。


    凝見他手中的黑色玫瑰,她心一緊,這樣未免太過奇怪,一身白衣卻要手捧黑玫瑰,這樣的對太過強烈。


    “ 耀哥哥,為什麽要手捧黑色玫瑰,不該是紅色的麽?”蘇飾可抬眼,精巧的臉上不沾染任何雜質。


    沈耀之將手中玫瑰遞給她,俊美的臉頰斂出絲絲笑意。


    不比以往的溫柔,此時的笑容多了幾分牽強。


    “小朋友,以後沒有耀哥哥,你一個人也會好好的麽?”深刻的俊顏笑容不變。


    對於他突如其來的問,蘇飾可未多心,全然當做是玩笑話,憑著心中所想,她十分篤定的搖了搖頭。


    “不能,人生沒有耀哥哥要怎麽繼續下去呢?”她歪了歪頭,唇角的笑容格外甜膩。


    冷風襲來,身著連衣裙的蘇飾可不禁打了個冷顫。


    沈耀之手中的黑玫瑰迎風散落,黑色的玫瑰花瓣鋪灑在雪地。


    正當她想與沈耀之調笑一番此景時,麵前的沈耀之早已消失不見,隻留有一片空蕩。


    她揉揉眉眼,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這才多大一會兒功夫,他就了無蹤影了,難不成是在與她玩躲貓貓?


    不遠處,他若隱若現的身影吸引住了她的視線。


    “耀哥哥,你幹嘛去,等等我啊。”她嘟起了小嘴,怎麽可以留有她一個人在這裏呢。


    沈耀之卻像完全沒入耳一般,自顧自的走著,甚至連一絲猶豫都不曾有。


    她纖瘦的身子佇立在原處,正當好奇,他為何還不因她的叫喊停下來之際。


    本湛藍的天空布滿了紅,好似鮮血的血液,令人背後發涼。


    “小朋友,我愛你”。


    “小朋友,沒有我,一個人也要好好的”。


    “對不起,耀哥哥要食言了,無法陪你走到最後”。


    ……


    一聲聲道別好似就在她的耳邊響起一般,她伸出手抓住的不過隻有空氣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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