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除了感情我什麽都能允諾你。” 她直直的盯著他的眉眼,十分堅定道。


    既然麵對無法在一起的人,她不該有所猶豫,更不該避而不談,她的決絕相反會讓他清醒。


    史塵政看著她,魅惑的眼微挑,順勢蹲下了身將她擁入懷中。


    濃鬱的酒味撲鼻而來,上車之時她便聞到了,本以為是自己身上的便未注意,現在看來是他身上散發的。


    她的視線落入沙發一角,堆積的酒瓶令她心尖一顫。


    他溫柔的撫摸著她的秀發。


    “為什麽,不能試著愛我一下。”他的懷抱緊了又緊,好似失去了全部力氣,無論怎麽擁她,都覺得不夠。


    “政,你喝醉了,別再胡言亂語了,好好睡一覺。”她拍了拍史塵政的背脊。


    兩人一直僵持著這個動作,許久,聽到史塵政安穩的呼吸聲,她才從他的懷抱中掙脫,將他攙扶到臥室。


    剛一躺在床上,史塵政便不安分的嘟囔著。


    “為什麽不能試著愛我……”


    “不能因為想忘記一個人就去嚐試新的戀情不是麽?那樣對你才是真正的不公平。”纖細的手撫過他妖孽的臉頰。


    對於穆柏南的感情,她不過是在有意隱藏罷了,她比誰都清楚,自己心中的愛仍舊是那樣濃烈。


    確定史塵政睡得沉穩,蘇飾可走出了別墅,打了一輛出租車便回到了自己的住處。


    入住別墅不過一天,她還是可以明顯感受到,回來這棟沈耀之送的別墅,他還是一如往常坐在客廳等她回家。


    她呆坐在沙發上,眼神越發無力,每當想起沈耀之時隨之而來總是她的自責。


    回國美國時,她才知道,沈耀之將美國的公司與房產全然留給了她。


    在沈耀之的辦公室,桌上擺放的是她的照片,辦公室角落佇立的是她親自為他設計的西裝。


    當律師將沈耀之提前寫好的遺書交給蘇飾可時,看過之後,她因情緒過於激動,昏迷了三天三夜。


    信。


    小朋友,我無法親口告訴你耀哥哥即將離開的事實。


    答應我,不要自責,從美國沒到中國之是我心甘情願。


    見到你第一眼時,你是一個會將自己傘給別人的小女孩,稚嫩的臉龐是那麽惹人喜歡。


    這麽多年,我一直扮演著哥哥的身份伴你左右,實際,好多次我想告訴你,我多麽喜歡你,那是超越了靈魂的愛。


    我愛你勝過愛我自己。


    有時,真的很想自私一次,不顧及,想講給你聽,多少個深夜,我思慮,想讓你成為我最美的新娘。


    正當我想衝破這層界限時,我得知自己身患癌症,不要覺得殘忍,人各有命。


    當我一人躺在床上因疼痛而難以言喻時,知道我最想做什麽?我不需要止疼藥,我隻想抱抱你。


    我從不畏懼死亡,我隻畏懼你將麵臨的孤獨。


    耀哥哥好怕,我離開後,你會孤獨一人,會不知怎麽照顧自己,畢竟我的小朋友連做飯都不會。


    小朋友,記得美國街頭那一日,我貼在你的耳邊說了一句話,你並非聽清。


    那日我說的是:“做我女朋友好麽?”


    後來一想,或許是老天有意阻攔。


    在沒有我的日子你要學會堅強,不要躲在角落一人哭,要學會對待任何事都抱有坦然。


    原諒耀哥哥即將一人遠行。


    下輩子,我不要再當你哥哥,要成為你男人,將這世界最好的溫柔都給予你。


    信的內容一字一句印入腦海,蘇飾可蜷縮在沙發上泣不成聲。


    她的身子不受控製的抖瑟。


    不知哭了多久,直到她自己都身心疲憊了,整理好衣裝回到了公司。


    回到公司之際,她便陷入了忙碌中,在美國公司的一切她還有所掌握,回到中國來,公司整體她並不了解,所以需要萬分用心。


    忙完了一堆報表以及公司近日以來的檔案已經是晚上10點多了。


    她慵懶的靠在背椅上,倒有些抱怨起工作太少,一忙起來她還可以充實自己,如今閑暇下來,她的心裏卻空牢牢的。


    桌上的手機鈴聲響起,收回思緒,淡淡的看了一眼手機屏幕。


    是一串陌生的號碼,本該不去接的,好奇心卻在慫恿她接通。


    不緊不慢將手機貼入耳邊,她略顯疲憊的問道:“您好,哪位?”


    穆柏南俊逸的臉頰神采飛揚,薄唇微勾“可兒——”


    握著手機的手不自主的緊了緊,她輕閉雙眸“穆總有事麽?”


    “有時間麽?想與你共進晚餐。”


    她淡淡笑了笑,清冷答道:“沒有。”


    不等電話那邊說完話,她便掛斷了電話。


    “從哪弄的手機號碼!”蘇飾可微微頓了頓,緊盯著桌上的手機自言自語。


    “心意相通,自然會知道。”


    門外傳來的嗓音,她再清楚不過。


    順著聲源看去,她不閃不避的迎合他的視線“穆總很閑?”


    “陪可兒,在忙也會抽出時間。”深邃的眼光芒流轉,讓人聽不出情緒。


    聽完他的話,蘇飾可蹙了蹙眉,他依舊如此,說起謊來尤為自然,她的聲音微微沉了下來。


    “穆總請回,我還有工作。”


    如今的蘇飾可倒是多了幾分優雅與端莊,這倔脾氣卻仍舊不改。


    似乎是在欣賞她臉上的表情,穆柏南笑了笑,盯著她的眼,淡雅的嗓音裏夾雜不容忽視的堅定與認真。


    “如若我說不呢?”


    蘇飾可神色一轉,瞳孔微縮“您可以在這裏等,但是我要下班了。”


    如此不婉轉的拒絕,不但令穆柏南完全無挫敗感,倒是有幾分身心舒暢。


    如若能被她這樣嗬責,他也甘願。


    拿起一側的包包,她勾唇一笑,準備離開。


    在見她準備走到自己身前之時,他的手指微用力,本明亮的辦公室瞬間陷入死寂的灰暗中。


    “啊——”


    刺耳的尖叫差些震碎穆柏南的耳膜。


    正當他沉醉於得意,準備好接下來的‘英雄救美’之時,辦公室再度恢複原始的光亮。


    “是想見到我這樣的反應?”努力壓抑剛剛的恐懼,蘇飾可表現的若無其事。


    穆柏南挑眉笑了笑。


    “比我預想的反應,差得遠。”


    他的心底還是有一絲觸動,未曾想,這五年她改變的不僅僅是外表與氣質,而是從內到外都在改變。


    “穆總鬧夠了?”蘇飾可精致的麵容帶有少許的怒意。


    大晚上來她的辦公室來關燈?


    她對穆柏南的確刮目相看,好似越發幼稚了。


    他挑眉笑了笑,拉過她的手腕,摟上她的細腰。


    速度快的讓蘇飾可完全沒有拒絕的機會。


    “可兒,你不適合劣質的香水。”他所言並非指她所用香水的劣質,是覺得任何高檔的香水都配不上她,與生俱來的氣質。


    那是一種無法用濃鬱的香水味代替的美。


    “穆總,您最好注意您的一舉一動。”她勾唇一笑,臉上的溫度淺了下來,笑的越發淡漠。


    本以為此言一出穆柏南會有所收斂,他的力度加重些許,容不得她掙脫。


    “與自己的老婆需要顧忌這麽多?”他低聲笑了笑,薄唇的弧度肆意且灑脫。


    這樣的笑容與她分別五年,如今再度見到,還是會有著超於常人的心跳。


    “穆總來之前喝酒了吧?滿口醉話,林櫻婭才是您的妻子。”不知是出於醋意還是如此局促的形式,使得她不加思慮的說出了心中所想。


    “比起喝酒,可兒喝的應該是醋吧?”他臉上笑意不減。


    蘇飾可緊鎖他好看的眉眼,清冷的臉上滿是不變的神色。


    “吃醋?穆總還真是會自作多情。”


    穆柏南深邃的眼閃了閃,卻還是淡淡的笑了笑。


    “嗯?自作多情,可兒的反應告訴我的可不是這樣。”


    感受到自己腰間的力度在加緊,她不安分的扭動著身子,想盡快從他的禁錮中掙脫。


    “你認為我——”


    話未說完,灼熱的氣息已快速壓了下來。


    她的唇瓣被炙熱的吻堵住,不給她一點反應的時間。


    他已狠狠的撬開她緊咬的牙關,溫熱的氣息侵入,好似在有意無意卷積她所剩的空氣一般。


    狂熱的輾轉與廝磨卻全然是溫柔的陪襯。


    此時的瘋狂與不加思慮,仿佛將穆柏南五年以來的思念全然親傾瀉深吻之中。


    停止了深吻,俊逸的臉頰湊近些許,高挺的鼻尖輕在她的鼻尖之上打轉摩擦。


    “可兒,你還是一樣甜。”


    呆滯在原地的蘇飾可完全未預想他會這樣做。


    “穆總,今日我就全當讓瘋狗咬了,希望您自重。”除了犀利的言語,她全然不知此時,她該以怎樣的態度去回擊穆柏南。


    瘋狗?


    清亮的眼眸狠狠的眯了眯。


    “可兒,這隻瘋狗不僅想吻你,更想吃掉你。”


    既然她說他是瘋狗,他便承認,隻要能將她芳心拉回,瘋狗又如何?


    如此曖昧的一句話在偌大辦公室彌漫開來,她微微的歎了口氣,唇瓣動了又動,卻始終無法給出任何回應。


    穆柏南溫柔的笑了笑。


    無論這五年她經曆了什麽,或是在努力改變些什麽。


    但凡與他打心理戰,一樣會變得手足無措。


    蘇飾可頓時覺得頭疼不已,她實在不願多言,或說,她難以在穆柏南麵前保持著工作時的冷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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