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聽她突如其來的輕喚,他微挑著唇線。


    意識到自己一時失控,蘇飾可抬眼,淡漠的笑了笑。


    “沒事。”


    穆柏南忍不住的伸手撫上她的臉,突然一動作使得她微怔了怔。


    他俊逸的臉頰在陽光下更顯璀璨。


    “可兒,回答我的問題,在看眼光還是我?”


    她不自主片離開他的視線,這樣灼眼的目光,是她無法承載的。


    “沒有看什麽,隻是隨意一看。”


    話音落下, 蘇飾可那張小臉頓時鐵青,她為什麽要說一句自相矛盾的話?直接說沒看不就好了。


    她抓著床鋪的手一緊,他已然差距到她的反應,薄唇微勾。


    “是麽?為什麽我發覺可兒的視線未從我身上離開呢?”


    蘇飾可的臉上沾染上了些許的怒意,既然發覺為何還要問她一遍,不覺得無趣?


    她平複下呼吸,淡然一笑“餘光總是會產生錯覺。”


    言外之意,他所認為僅局限於他的想象之中罷了。


    他眸子微挑,輕柔的嗓音吹拂在她的耳際。


    “可兒,錯覺的前提下是你。”


    她不閃不避的迎合他的視線,眼中的沉靜越發深濃“穆柏南你確定要如此挑逗我?”


    他若不怕死,她有更加不怕死的遊戲等著他。


    ‘挑逗’!聽完她的話,穆柏南唇角笑意更濃。


    “原來在可兒眼中這叫做挑逗,真是單純。”


    言語中的調笑之意引得蘇飾可瞬時紅了臉,本降下的溫度再次升溫。


    她微咬了咬唇,直視眼前的男人,眼底的星光微閃。


    “懶得與你爭辯,您自己慢慢在這自娛自樂,我要下去了。”


    既然爭辯不過,閃還不行麽?


    穆柏南深深的凝著她,唇角的弧度逐漸平和“可兒,在這兒陪老公一會兒不好麽?”


    她一臉憤恨,這個男人此時不該在客棧,而是精神病院。


    是精神分裂還是怎樣?前一秒還囂張至極,如今竟扮出一副急需溫暖的樣子。


    “老什麽公,把你的手拿開,我要下去透透氣,這裏的空氣不好。”她無耐心可言,隻想趕緊拜托這個粘人的惡魔。


    見她下定決心離開,穆柏南收回了手,薄唇微勾。


    “去吧。”


    蘇飾可看了他一眼,隨即起身,將果汁放置床頭櫃上,隨即離開。


    凝視她離開的身影,穆柏南深邃的眼狠狠地眯了眯。


    她回到了自己的房間,總不能穿成這樣去到海邊吧?她來到行李箱前隨意拿出幾件衣物,換好之後離開了房間。


    來到了後海,她的視線越發迷離與清冷。


    一抹略顯孤傲的身子佇立在海邊,望著一望無際的大海,她的心也如同這海量一般,波濤洶湧,找不到一絲平靜。


    今日的陽光格外灼熱,這樣的好天氣還有多久呢?


    從口袋中拿出了手機,直到屏幕上亮起也絲毫無短消息或是一通電話。


    她微抿了抿唇,看來史塵政人還未到c市。


    在通訊錄上翻閱著聯係人,指尖停留在‘小混球’的字眼上。


    準備撥通的手卻在輕顫著,她不知自己是否該撥通,但她的確是有些想那個小混球了。


    再三猶豫,她收起了手機,淡然一笑。


    c市這邊的事一結束,她就立時回到美國。


    在古鎮連續待了有三周之久,穆柏南的腳傷也好的差不多了,隻要不劇烈運動便沒什麽大問題,最起碼正常走路是可以的。


    在這三周內,她從未接到任何電話,史塵政就好似消失了一般,毫無蹤跡。


    深夜。


    蘇飾可靠在沙發之上,視線緊盯著電視屏幕上的綜藝節目,看似十分專注,實則漫不經心。


    她所擔心的全然都在史塵政身上。


    健碩高大的身子不加猶豫的坐在她身側,修長的手臂將她圈入懷中,低沉的嗓音在她頭頂響起。


    “可兒,在想什麽?”


    她直起了身子,從他懷中抽身,淡漠一笑“沒什麽。”


    本以為史塵政走了,他與她的關係會有所緩和,卻不料,隻是越發的差勁。


    除了照顧他之外,其餘的時間,她幾乎都避開他。


    口袋中的手機鈴聲響起,穆柏南順勢掏出手機,看清上麵的名字,眉頭微蹙。


    他輕瞄一側的蘇飾可,見她並無異樣,隨即起身走向了一旁才接通起來。


    還不等穆柏南開口,電話那旁便將情況與他說明。


    俊逸的臉頰布滿陰霾,礙於蘇飾可在這裏,他也不便發脾氣,隻是冷厲的回應了一句。


    “等我回去。”


    坐在原處的蘇飾可精致的麵容閃過一抹笑意,不易察覺。


    握著手機的大手緊了緊,事情發生的過於突然,完全是他始料未及的。


    電話那邊傳消息說,林櫻婭消失不見了,就好似隨著空氣流走一般,無一人察覺,她是如何在別墅內消失的,監控在那個時刻竟被幹擾,查不到任何跡象。


    穆柏南臉上的陰霾逐漸散去,他邁著修長的雙腿來到蘇飾可身旁。


    深邃的眼中滿是不舍。


    猶豫片刻,他薄唇輕啟“可兒,我現在要回c市處理些事情,好好照顧自己。”


    聞言,蘇飾可纖細的身子微微一頓,滿眼疑惑的看著穆柏南。


    剛剛那通電話內容是如何,她在清楚不過,但此時已是晚上10點多了,他竟然要趕回c市,可見,他對林櫻婭還真是用情至深。


    “嗯。”她眉眼一閃,輕聲應道。


    她的心底泛起一層濃鬱的酸澀。


    穆柏南長臂舒展將她擁住,他吻了吻她的額頭,依依不舍道:“可兒,如若怕黑記得開燈,不然叫顧曉來陪你,現在是這個時間,我要開車回去,不能帶你回去,不安全,別讓我擔心好麽?”


    對於他的問候她全然不在意,將注意力放置在‘開車’上。


    她猛然推開穆柏南,神色泛冷“穆柏南你有病是不是,你看看現在是幾點了,古鎮本就道路崎嶇,路你都不熟悉,開什麽車回去!”


    古鎮與c市距離並不算遠,但道路的崎嶇是超出人想象的,並非是市裏的大路,很多時候都是山間小路,他竟要一個人開車回去?


    為了林櫻婭他連命都不要了是麽?她在心底暗暗問著自己,他到底為何要這麽在乎那個女人。


    他輕撫她的臉龐,薄唇的弧度越發鮮明“可兒在擔心我?”


    她別開了頭,視線閃了閃,一口否認“我沒有。”


    “嗯,那樣最好,至少不用可兒為我提心吊膽,我先走了,記得我的話,好好照顧自己。”穆柏南係好了襯衫上的紐扣便準備離開。


    在他起身之際,纖細的手狠狠的攥住他的手臂。


    “明天再走不好麽?”她的語氣軟下了幾分,帶著幾分哀求。


    她的確不放心他一個人開車回去,這樣實在是很危險。


    穆柏南拍了拍停留在自己手臂上的手,笑得愜意。


    “可兒放心,我會安全到達c市,不會讓可兒擔心。”


    見他如此堅定,蘇飾可不在多言,略有些失望的收回了自己的手。


    將她臉上的沮喪看的尤為清晰,他俯身,薄唇覆上她嘟唇,帶著熱切與濃深的愛意,輾轉反側。


    一吻纏綿,他邁著大步離開了房間。


    隻聽門聲響,蘇飾可眨了眨眼,好似還未從那一吻中抽身。


    她靜坐在沙發上一夜,全無睡意。


    蘇飾可毫無把握,穆柏南一個人開車回去是否已安全到達,眼睜睜的看著手機屏幕,她卻沒有撥通的勇氣。


    如若他此時在開車,她這樣撥通過去,豈不是害了他。


    纖瘦的身子蜷縮在沙發上,一如五年,她那般無助,雙眼迷離的期待著手機屏幕的光亮。


    看了一眼牆壁上的時鍾,已是上午十點多了,按道理說他早該到了c市。


    她緊咬著唇,自我掙紮著。


    再三思量,她顫抖的手拿起了手機,通訊錄中並無他的名字。


    因為她的腦海中已記得一清二楚。


    看著屏幕上一串號碼,她深深的吸了口氣,手指滑向了撥通。


    隨著一聲聲忙音,她的呼吸越發急促了,深怕他出現什麽意外。


    忙音結束,隨著一聲提示音,電話一旁響起了穆柏南略顯慵懶的嗓音。


    “可兒,我太累了,就睡著了,想我了?”


    聽見他有些嘶啞的嗓音,她重重的吐了一口氣,所有的不安都在這一刻塵埃落地。


    她緊緊的捂住嘴巴,不知該如何回應穆柏南。


    見那邊始終不說話,穆柏南從沙發上起身,眉眼微蹙“可兒,怎麽了?”


    眼淚滴滴滑落,蘇飾可抖瑟著身子,聽見他的發問,努力調整好自己的呼吸。


    “我……我沒事。”


    縱然偽裝的再好,那哽咽的嗓音不加掩飾的顯露而出。


    穆柏南舔了舔略顯幹澀的唇,眉眼帶笑“可兒,哭了。”


    並非疑問,而是陳述。


    蘇飾可吸了吸鼻子,強調著:“我沒有,隻是鼻子不舒服,應該感冒了,隻是感冒而已。”


    他揉了揉眉心,這個女人何時能讓他放心一點。


    昨晚,他的確走的過於急促,未照料她的情緒,到c市該給她一個電話的,卻因過於勞累,一覺睡到了現在。


    穆柏南低沉的嗓音滿是歉意與心疼。


    “可兒,老公不好,讓你擔心了,該事先給你打個電話的。”


    她此時已顧慮不到那麽多,更無心情生氣或是難過,對她而言,他平安到達比什麽都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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