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將自己脖頸上殘留的水漬擦幹,她向外走去。


    當視線觸及到停留在門口的史塵政時,莞爾一笑“想吃什麽?剛好我也餓了。”


    他緩緩放下了自己環在胸前的手,微勾唇“我以為你們早就共進晚餐了。”


    提及到‘共進晚餐’她明顯一失神。


    思緒仍停留在餐桌上的泡麵。


    緩神之際,她眼見史塵政微挑眉打量著自己。


    蘇飾可笑臉上的神情沉靜下來,輕聲道:“沒有。”


    史塵政微眯了眯眸。


    “蘇飾可,下次最好別讓我見到你身上有任何吻痕,我很怕,我會將你按到床上,接下來的事——”


    聽著他邪惡的挑著尾音,蘇飾可‘嗤’一聲笑出了聲音。


    她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略顯調皮的眨了眨眼。


    過了一會兒,她緩緩收起了難以自控的笑容,低聲道:“您老慢慢在這遐想,我去煮東西吃。”


    話音一落,她邁著急切的步伐離開。


    下樓之際,她緊咬了咬唇,指尖不自覺的撫上自己脖頸上的吻痕,一時之間,倒有些哭笑不得。


    傍晚,餐廳。


    穆柏南翻閱著手中的菜譜,低沉的嗓音聽不出情緒。


    “辭職信都擬好了,約我見麵,不覺得很是矛盾?”


    靜坐在對麵的anna淡然一笑,矛盾,的確很是矛盾。


    她淡聲笑了笑“穆總,今日就當是送行,明日我會離開中國。”


    臨別之際,她很想見見穆柏南,或說,她有更為重要的事需要提醒他。


    anna辭職離開中國是情理之中的事,依vr的實力都未能留下他,更不要說國內其餘的企業。


    穆柏南神色依舊,極富磁性的嗓音淡漠如初。


    “何時如此崇洋內外了。”


    看似是疑問,實則不過是他隨口一提罷了。


    既然她已準備離開,他又何須追究原因。


    anna的心尖顫了顫,眼底的細碎越發濃重。


    她簡單觀察了一番穆柏南,見他並未惱羞成怒,笑容不變。


    “穆總,臨走之前,我很想奉勸你一句,隻是不知,該言或不該言。”


    聞言,穆柏南放下了手中的菜單,聲線清冷。


    “anna,跟了我這麽多年,別做會令我對你嗤之以鼻的事。”


    她的突然離職已是疑點,如今言語也是話裏有話,而他最討厭的便是拐彎抹角。


    anna拿起了桌上的紅酒輕抿了抿,舉止端莊得體。


    略帶有妝容的臉溢出笑意。


    “穆總,對於飾可的突然回國,你有何猜想?”


    提及到蘇飾可,穆柏南原本閑然的態度也隨之凝重起來。


    他萬般沒有想到,她此言的主題是與蘇飾可有關。


    俊逸的臉頰斂出一抹笑意,難以揣測。


    “五年了,也該是她玩夠了的時候。”


    他從不願承認他與蘇飾可之間有任何的矛盾點,單純看做,她發發孩子脾氣一時出走。


    anna微側過頭,看向了窗外的行人,聲線低淺。


    “穆總,五年的時間足以改變一個人,甚至於是骨子裏自帶的性格。”


    一別五年,穆柏南仍舊停滯不前,依舊用著老眼光去看待蘇飾可,愛情可以使人盲目雙眸,而anna卻沒有,她看的很是清楚,那個女人早已不是五年前那個受人擺布的蘇飾可了。


    她自帶的氣場大得驚人,從第一次anna便強烈的感受到了。


    即使是笑,也是有所保留。


    聽出她話裏有話,穆柏南一貫清冷的嗓音未作改變。


    “繼續。”


    他並不想質疑anna,未經過自己所判斷出的事務都可以被堪稱‘假象’ 。


    anna帶有笑意的臉龐順勢繃緊,一字一句間夾雜著不容置疑的堅定。


    “穆總,她此次回來的目的是整垮你,無論你信或不信,至少我相信我的猜測及判斷。”


    她並不想說服穆柏南,當然,她也深知自己沒那個能力。


    她不過是給他提個醒罷了,至於她的猜測是否是事實,相信,他有眼睛會去看,甚至於可以去調查。


    隻要他想,整件事就簡單不過。


    ‘猜測’、‘判斷’。


    穆柏南沉黯的眸子微眯了眯,緊盯她的眼,薄唇輕啟“也許、或者、大概、如果,在我的意識裏沒有。”


    他從不相信別人的揣測,因為,毫無信服力。


    況且,對於anna所謂的‘事實’他連想猜忌的心情都不曾有。


    ‘整垮’二字潛藏過多的含義,依蘇飾可此時的地位而言,完全沒有必要那麽做,如若真的如anna所說,蘇飾可又何必將c。ke拱手相讓,選擇回到美國。


    據他所指,蘇飾可此行目的是與vr合作,而她卻連提及都不曾提。


    未有任何交集的兩公司涉及不到‘整垮’。


    見清他眼底的平淡無波,anna繼而品了品純正的紅酒,露出一抹滿足的意蘊。


    她輕晃了晃背後紅酒,微微一笑。


    “穆總,您可以質疑,但,總有一天你會知曉,我所言是否為事實。”


    穆柏南兩指托起了高腳杯,看著杯中晶瑩的液體,薄唇的弧度越發肆意。


    “比起任何人的揣測,我更相信可兒的品行。”


    人會變,此言的確沒錯。


    起初,他也尤為細致的觀察,蘇飾可到底作何改變了。


    她的生活習性變了,口味稍有變化,唯獨那顆炙熱單純的心依舊如初。


    在古鎮客棧哪一日。


    他的腳受了傷,蘇飾可下意識的焦急與擔憂是騙不了人的。


    包括,她今日去別墅也是如此,縱然是一閃而過的擔憂,他也看的萬分仔細。


    anna笑得愜意,對於他口口聲聲的‘品行’深表質疑。


    曾經的蘇飾可的確是個品性尚好的女人,緊局限於曾經,在辦公室外,她如此張揚的舉止,不屑的言語,都不難令人分辨出,蘇飾可不過是個表裏不一的女人罷了。


    至少,現在是。


    而穆柏南不過是被愛情蒙蔽了雙眼的男人,又怎會分辨出。


    anna舉起了酒杯,深邃的目光直直的探入他的眼底,幹練的口吻好似此時坐在對麵的是她即將應對的客戶一般。


    “點到為止,我從不強迫誰相信我的揣測,我隻能祝穆總事業高升。”


    如此客氣的語氣,讓穆柏南深覺anna在vr這幾年,隻是履行一個做秘書的指責,而從未有過多一絲的情誼 。


    他微眯了眯眸,迎合她夾雜猜忌的視線,薄唇上揚的弧度加大了些許。


    “vr終究未能留住你。”


    豐厚的報酬,誘人的福利,都未能令她有片刻猶豫。


    堅決如鐵辭職的心一去不複返。


    言語中帶著多多少少的惋惜,他的聲調中卻未感覺出半分不舍之意。


    anna低低的笑道:“除了蘇飾可,任何人都無法令你有過多情緒,開心是如此,難過也是如此。”


    從蘇飾可離開,他時而看著她的照片發呆,時而緊蹙眉,除此之外每日都是陰著一張臉。


    穆柏南眼底的幽光微微發亮,薄唇的弧度緩緩平和。


    “anna,你這樣說會讓我認為,你在責怪我沒挽留你。”


    anna垂眸,深吸了口氣,淡然開口“從未奢望,穆總可以與顧曉談笑風生,與我卻始終保持著上司的勢氣,想必,我是個很不稱職的秘書。”


    並非生氣,隻是想不通,顧曉原在公司的名聲如此臭,穆柏南都可以不計前嫌。


    而自己一直行事幹練,穆柏南交代下來的工作絕不拖泥帶水,卻永無法越過那層上司與下屬之間的平行線。


    女人總該是嫉妒心強。


    起初她並不覺得這有什麽不妥,上司就是上司,下屬就是下屬。


    當顧曉出現,她開始變得嫉妒心強烈。


    聽著她略顯失意的話,穆柏南沉墨的看著她,薄唇輕動。


    “是你一直保持著下屬的姿態,不願與我多言。”


    這與稱職不稱職無關聯,全然都是性格問題。


    顧曉時而會關心蘇飾可的私生活,自然與穆柏南聊得來。


    談到此,難接近的是anna才對。


    anna眼底越發暗沉,她略顯苦澀的笑笑。


    “或因為顧曉是尹程的女人,又或她與蘇飾可是好朋友,你才願與她多言。”


    對於她如此偏執的想法,穆柏南深表無奈。


    他輕抿了抿杯中的紅酒,紅潤的薄唇幾不可見的抿了抿。


    “anna,是你始終將定義為下屬,與人情無關。”


    如若顧曉始終如一,縱然她是尹程的女人,他也不願多看她一眼。


    但無可否認的是,起初他給顧曉放假的確是為了蘇飾可,但這不關乎所謂‘人情’。


    anna輕放下手中的酒杯,細碎的視線緊鎖穆柏南的眉眼。


    “感謝你多年栽培,話到此,穆總,我就先行離開了。”


    如今是否關乎人情已是無關緊要了,她已然決定離開這個城市,這個國家。


    或早該離開,知顧曉與尹程之間有關聯時就該自覺離開。


    而不是等著蘇飾可回國之時的驅逐。


    穆柏南臉上的神情沉凝如冰,低沉的嗓音卻未起任何波瀾“嗯。”


    anna拿起了身側的包包起身,臨別之際,她不忘加已提醒。


    “穆總,與蘇飾可相處還是有所保留的好。”


    就當做一個下屬對上司的提醒,或朋友之間的勸告。


    收回了多餘的情緒,anna起步離開,她從不喜歡欠別人人情,如今卻虧欠從未被她瞧上眼的蘇飾可。


    穆柏南臉上的陰霾逐漸散去,眼底的墨色卻越發濃重。


    anna與蘇飾可並無過多接觸,為何要留下一句如此令人倍感意外的勸言,的確,值得人深思。


    而他卻提不起任何的猜忌,尤其是對蘇飾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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