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上,你有萬般期待,或期待愛的人乘風來,或期待,你所想要,即可達到。


    無法掌握我們所剩的時間,卻也無法戰勝心底那份好勝心。


    “可兒,我愛你。”


    “可兒,吻我,可以考慮給你。”


    “可兒,可兒——”


    躺在醫院的病床上,蘇飾可緊攥著被子邊角,臉色蒼白的透明。


    “南,我不要——”


    從混沌的夢中醒來,她感到自己呼吸尤為吃力,她垂眸,眼見自己口鼻上的氧氣罩,微蹙了蹙眉。


    在確認蘇飾可那雙眼眸睜開之時,顧曉急切起身,朝著病房外走去,邊走邊道:“醫生呢,蘇飾可醒了,她醒了。”


    聽見走廊內的大喊大叫,醫生邁著急切的步伐便撞見迎麵而來的顧曉。


    “醫生,麻煩你看看,蘇飾可醒了。”


    聞言,醫生神色一頓,跟隨顧曉的步子走進了病房。


    進入房間之時,蘇飾可睜著無力的眼,靜靜的看著天花板,那般沉靜,那般落寞。


    醫生連忙上前為蘇飾可做著各項檢查,確認她的身體並無大礙時才算鬆了一口氣。


    “蘇小姐已沒什麽事,看來,是有什麽更為重要的事喚起了她的信念。”


    剛進入病房內的史塵政聽見這一句時,頓時笑逐顏開,他一個箭步,耐心詢問。


    “她的身體全都好了麽?”


    醫生笑道:“現在看來是沒什麽問題,稍後做個全身檢查。”


    顧曉激動地說不出話,隻是一個勁的點頭。


    喧鬧的病房令蘇飾可極度不適。


    將蘇飾可所佩戴的氧氣罩全部撤離後,她的呼吸才算暢快一些。


    顧曉攙扶她起身,將抱枕放到她的身後。


    她牢牢鎖著顧曉的眼底,淡聲發問“穆柏南呢?”


    本處於喜悅之中的史塵政在聽到這一言後頓時黯然失色。


    顧曉略顯為難的看了看蘇飾可,一時之間不知如何開口。


    見她默不作聲,蘇飾可吞了吞喉,情緒尤為激動。


    “我問你,穆柏南呢?”


    停留在門口的尹程邁著輕緩的步子進入了病房。


    “南離開了,這是給你的信。”


    他伸出手將手中的信封遞給蘇飾可。


    望著他手中的信封,她顫抖的手緩緩接過。


    “可兒,不得願,我活下來了,沒有你的日子與死有何區別?原諒我,無法灑脫,愛你這件事,我始終難以自控,林櫻婭買凶殺人的證據,我全然交給尹程,最後,我會履行我的諾言,消失在你的世界。”


    一字一句猶如鋒利的箭刺穿她的心髒。


    她不加猶豫撕掉了手中的信,滿眼憤恨。


    “你有什麽資格替我做決定,你有什麽資格。”


    你有什麽資格說離開就離開,我還沒有告訴你,我愛你這件事。


    顧曉微擰了擰眉梢,上前勸阻。


    “飾可——”


    蘇飾可將四分五裂的紙張散落一地,順勢扯出自己手中的吊針。


    “他還受傷,你們怎麽能讓他離開。”


    聲嘶力竭的嘶吼將她的憤怒與難過展露無遺。


    顧曉看了一眼尹程,微垂眸。


    瞥見顧曉眼中的為難,尹程輕聲歎息。


    “飾可,你已經昏迷了一個月。”


    聞言,蘇飾可頓時傻了眼,她直直的盯著尹程。


    “他什麽時候離開的?”


    顧曉抽出了紙巾止住了蘇飾可手背上溢出的血跡。


    “事發後的一周。”


    蘇飾可的眼淚再也難以自控的滑落。


    穆柏南,我有好多話想問你,好多話想和你說。


    你怎麽就扔下我一個人了呢?


    況且,你的傷口那麽嚴重,你怎麽可以這麽放縱自己!


    凝見一地的碎片,尹程幾不可見的抿了抿唇。


    “飾可,這一個月發生了很多變動,林陽雲被上訴到法庭,警方也一直在通緝林櫻婭,這一切是穆柏南做的。”


    蘇飾可緊咬著唇,濕潤的眼底早已消失了一切光澤。


    史塵政隻是站在一側,默不作聲,靜靜的看著她。


    她掀開了被子,快速起身,模糊的意識隻有一點尤為清晰。


    她要找到穆柏南,一定要找到穆柏南。


    手上的針眼還在不斷溢著血,轉眼間,她已消失在病房。


    眼見顧曉滿眼焦急的起身,尹程禁錮她的肩膀示意她坐下。


    “我去,不用擔心。”


    臨別,他不忘看一眼史塵政,隻見他神色淡然,妖孽的臉頰看不出任何思緒。


    在他身上停留了幾秒,尹程邁著大步離開。


    凝見他離開的身影,史塵政沉靜如水的眸子逐漸開來,唇角的弧度異常僵冷。


    顧曉看了一眼自己手中沾染血跡的紙巾。


    “史塵政,看得出,你是真的愛她。”


    愛到,任由她心裏藏有別人。


    聽完她的話,史塵政的臉頰如覆薄冰。


    “是麽?或許吧。”


    愛是無可否認,但愛終究不是一個人的事。


    她的心房之處始終藏有‘穆柏南’三個字眼,而他,或許度過餘生,也無法入住。


    跌跌撞撞出了醫院,周圍人紛紛向她投遞異樣的眼光。


    她身著病號服,臉色蒼白的嚇人,頭發也略顯淩亂,怎樣看都覺得百般不對勁。


    沿路不知走了多久,她甚至於不知道自己這是在哪。


    尹程將車停留在她的身側。


    車窗緩緩搖下來,他探出了頭。


    “飾可,要去哪我帶你去,別一人在街上亂跑。”


    蘇飾可頓下了腳步,靜靜的看著尹程,未有猶豫,立時上了車。


    她無力的靠在背椅上,嗓音中帶著些許的悲涼。


    “尹程,你一定會覺得現在的我像個瘋子。”


    並非看似像個瘋子,而是她 的意識瘋了。


    尹程專心的開著車,狹長的眉眼微蹙。


    “飾可,你是為愛而瘋。”


    這並無過錯,當醒來,發現保護自己的人不在身側,任憑誰都會覺得疼痛難忍。


    蘇飾可手扶額頭,眼底的脆弱一並而出。


    “我自己都不認識我自己了。”


    尹程微側過頭,細碎的目光緊盯著她,隨即收回了自己的視線。


    “想去哪?”


    蘇飾可微咬了咬唇,淡聲道:“穆家別墅。”


    他勾唇一笑,早已猜測出她想去哪裏找穆柏南。


    沒一會兒,車停在別墅前,蘇飾可急切推開了車門下了車。


    尹程從口袋掏出了鑰匙遞給了她。


    眼見他手中的鑰匙,蘇飾可大驚失色。


    “這鑰匙,怎麽會!”


    尹程淡聲笑了笑“南交給我的。”


    見蘇飾可並未接過鑰匙,他伸出了修長的手臂打開了別墅大門。


    剛一進入別墅的蘇飾可沉沉的吸了口氣。


    別墅的家具全然用白布蓋上,不再有穆柏南嫻雅的身影、不再有秦嫂身著圍裙的身影。


    她捂住了口鼻,極力克製自己,不讓自己哭出聲音。


    尹程拍了拍她的背脊,輕聲歎息。


    “飾可,想哭就哭出來。”


    這時,逞強已是無濟於事。


    蘇飾可全然像是沒聽見一般,邁著大步朝著樓上走去。


    當推開臥室門之時,她還在期待,期待穆柏南會一如往常,略顯疲倦的躺在床上,向她招手,用著輕柔的嗓音道:“可兒,過來。”


    她狠狠的關上了臥室的門,背對著臥室,放聲大哭。


    徐徐上樓的尹程見到這一幕,心不自主的抽動了一番。


    本就是相愛之人,又為何相互折磨。


    他伸出了手,眉眼帶笑“想哭,我可以將懷抱借給你。”


    蘇飾可粗魯的擦去了自己臉上的淚痕,不改往日的倔強。


    “他還有一棟別墅,我要去那裏。”


    見她仍不死心,尹程淡淡收回了自己的手,眼藏深意。


    “飾可,他已經離開了,無人知曉他在哪裏,他甚至停用了所有的賬戶,包括手機號碼。”


    這麽說,或許過於殘忍,但這終究是事實。


    她蹲下了身,眼淚越發洶湧。


    “穆柏南,你從不會當真我所言語,為何這次要當真。”


    尹程隨之蹲下了身,略顯寵溺的摸了摸她的頭。


    “飾可,南對你的愛,從不比你的十三年少,這五年,他一人承受著委屈,站在你的立場上替你思慮,飾可,真正受傷害的人是他。”


    蘇飾可沉沉的吸了口氣。


    尹程攙扶起她的身子將她帶下了樓。


    “身體剛好,不要過度傷心。”


    蜷縮在沙發之上,蘇飾可輕閉雙眸,低聲道:“是我的錯,我不要了,不要公正,不要林櫻婭贖罪,我要他回來,我要他回來。”


    尹程眉頭蹙的更緊,猶豫再三,終於開口。


    “飾可,南當日之所以與林櫻婭會現身酒店,是因為他被林櫻婭擺了一道,因知道你一直喜愛設計,而他明著幫你,又怕眾人議論紛紛,傷害你的自尊心,在這時,林櫻婭宣稱,會讓你的作品更加熱火,要求隻有一個,便是南陪她共進晚餐,也就是他騙你他有公事的那一晚。”


    聽完他的話,蘇飾可抬眼,早已模糊的瞳孔微縮了縮。


    她吞了吞喉,視線緊盯他眉眼,表情沉靜。


    “你說什麽?”


    她的耳膜好似都已失去了作用,猶如耳鳴般,嗡嗡聲作響。


    史塵政眸子一閃,淡淡的夠了勾唇。


    “是你誤會南了,他從未做過對不起你的事,而他卻沒有選擇解釋,而是心甘情願接受你的指責,你的埋怨,五年來,無怨無悔。”


    蘇飾可緊攥自己的手心,狠一用力,指甲嵌在手心之中,滲出了血。


    她失聲發笑,因為一直覺得是自己是受害者,所以坦然的傷害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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