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日後再議,還是先著手研製解毒丸吧。”掌門心累,真不知道自己泱泱大宗是被哪個魔宗看上了,非要派人來折騰一頓才安心,恐怕那毒也不是蝙蝠毒液,而是其他的旁門左道了。


    “是。”


    掌門和長老依次離開,隨後才是他們這些弟子,雲景目送所有人離開後直接癱軟在了地上。


    地上很冷,可她已經沒有力氣起身了,頭頂的天花板離她那麽近,雲景卻總覺得它即將掉下來,狠狠砸在自己頭上。


    伸手抹掉額頭上的冷汗,她連施個除塵訣的念頭都沒有,幸好遲鈺擔心小師妹會出事,一早就在外麵厚著,得以及時的將她送回馭獸峰去。


    然後是連夜的噩夢,紅月和她一模一樣的臉龐在腦海裏不斷的重放,雲景看到那個和自己相似喜穿大紅衣衫的女子冷冷發笑,似乎是在為她的計謀得意,或者是在諷刺雲景的不爭氣。


    於是雲景拚著命的起身,抹去額頭上的冷汗,拿了很久以前德帝送她的普通寶劍走去廣場練劍。


    還記得剛進宗門時她被那些弟子手中的劍給驚豔過。


    那樣的壯觀,那樣的正氣浩然。


    手起手落,若翩翩飛蝶,又似水中之月,那樣朦朧的少女,那樣精彩卻又飄忽的劍影。


    世人以為她在舞劍,隻有她知道這是練劍而非舞蹈,上神的劍即使是普通長劍也能發揮出巨大威力,那蘊含在劍法中的天地規則浩瀚無垠,隻可惜無人觀看。


    不,還是有人在觀看的,那是立在頭頂的天空,那是駐在腳下的大地,他們默默無聞的,沉寂的看著一切,看著上神一氣嗬成的獨秀。


    一“舞”既罷,雲景停在原地,手中長劍承受不住那樣龐大而又超脫萬物的奧義,一寸一寸,掉落在地化為齏粉。


    然後上神突然笑了,毛骨悚然的模樣:“我卻忘了,不管你再厲害,卻始終被那個廢物似的的軀體禁錮了,如今的你和我又有什麽兩樣?大不了魚死網破罷了。”


    她死了還可以回歸上神的軀體,而紅月死了,可就是真的死了。


    突然釋懷。


    “啊,好困啊,回去睡一覺。”想通了一切,雲景終於又是那個活潑可人的雲嵐宗親傳了,她把手裏的劍柄扔掉,哼著從天道大神那裏聽來的小曲兒一步一搖的回到了洞府。


    她不知自己的到來給這天地留下了怎樣的震撼,以至於種下了無比玄妙的因。


    “今天的天似乎無比的藍呢。”清晨剛起床雲景就接到了王洛兒要出關的消息,立馬屁顛屁顛的出門去迎了。


    “師姐你終於出關了,這麽久沒見都把我忘了吧。”老遠的就看到王洛兒好似在等誰,雲景歡呼雀躍的跑上前,姿態親昵的去摟她的胳膊。


    王洛兒不適的皺眉,非常絕情的躲開,然後一字一頓的說:“這位師姐是誰,為何對我動手動腳?”


    “啊?”雲景愣在當場,恰好蘇長河經過,想到王洛兒曾說自己愛慕於他,她靈機一動傳音入耳,“師兄,師姐怎麽好像不認識我了?”


    雲景的傳音入耳隻針對蘇長河一個人,王洛兒沒發現不對,隻是驚訝於麵前男子挑眉的動作。


    “王洛兒閉關幾年時間一直找不到合適的突破機會,她強行衝擊金丹時走火入魔,結果就忘記了所有,現在隻記得未進宗門時的記憶,你還不知道?”


    雲景一下子就傻了:“我不知道……這幾天我被掌門嚇壞了,我在洞府裏一直、我不知道師姐她……”越解釋越難過,她差點就要哭出來。


    “好了,不要難過,修真歲月無比漫長,就算不是今天這事兒,你們也會因著資質不同走的道路不同,然後把對方忘記。”


    “我……”這番話隻流行在下界,她從未聽說過,想要去反駁吧卻無處反駁。蘇長河說的,沒哪兒不對。


    然後蘇長河就麵向王洛兒,微笑:“師妹,我就是青雪長老指派給你熟悉宗門的師兄,和我走吧。”


    “多謝師兄,洛兒卻之不恭了。”王洛兒性情都不一樣了,冷漠疏離的衝雲景微笑,“師姐下次再也不要認錯人了,我是丹峰王洛兒,新進宗門的弟子。”


    二人踏上飛劍離去,留下彷徨失措的雲景,她突然難過死了,心口悶的發疼,連氣都喘不過來。


    曾經那個照顧她頗多的師姐,真的不認識她了。


    恍惚間,天道大神曾經說過話的話傳至耳邊。


    “大道無形,生育天地;大道無情,運行日月;大道無名,長養萬物(引自太上老君說常清靜經)。”


    大道為何?它既然以包容萬物的胸懷撐起了上界和下界,又為何不能包容一個築基期修士百年的記憶,大道,大道……大道是什麽?說它最是慈悲包容所有,又說它最是無情不偏袒任何人,可這世上總有一兩個人要比別人更加可悲可憐。


    其實下界還有一句話,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


    原來這世界從來就是這樣的,陰陽互生,善惡相融。


    沒有絕對的錯,也沒有絕對的對。


    雲景踏上飛劍,失魂落魄的離開,她現在好歹也是個金丹期修士,脫離嫌疑人列表後被指派在丹峰和荒峰之間來回跑腿,因為兩峰之間隔的太遠,掌門破例允許她踩著飛劍到處浪。


    不然從丹峰峰頭走到青雪師伯的煉丹房,再從煉丹房走回山頭,飛到荒峰再走一大段路查看所有受傷弟子的傷勢……能累死個人。


    到達煉丹房不過用了幾息時間,雲景敲門:“師伯,雲景前來奉命領藥。”


    如今整個荒峰昏迷的弟子都被萬能解毒丸吊著一口氣,諾大的煉丹房裏擠滿了人,熱火朝天的煉丹,這種丹藥算是很好練製的東西了,所以不用找個平靜地方自幹自的,省的被他人幹擾。


    有人的地方就有攀比,眾師兄弟不甘示弱的快速添火放材料,那速度……幾柱香的時間就能練製出十幾瓶丹藥出來。


    不過大雲國還有好幾批弟子在浴血奮戰,這些丹藥遠遠不夠。


    青雪眼下一片烏黑,步伐恍惚的打開大門,然後將新鮮出爐的丹藥都扔給雲景,還不等師侄反應“砰”的一聲將門合攏,竟是不準備迎雲景進去瞧瞧了。


    也罷,他們那麽忙自己去了也是添亂,青雪師伯的模樣像是幾天幾夜都沒停下休息過的,按理說修士不會因為熬夜而產生黑眼圈,但誰讓她用盡神識,神魂都有些脆弱了呢。


    從某一方麵來說雲嵐宗是個特別看重自家弟子的宗門,青雪一個元嬰期長老都恨不得把自己累死,而青華還在為雲景手臂上的印記各種查閱資料,身處這樣的宗門好幾年,慕長生竟然沒被感動一次,也的確是魔族冷心冷肺的作風了。


    無奈的歎出一口氣,雲景剛剛站上飛劍就見遠處有兩道白光駛來,她定睛一看,正是王洛兒跟蘇長河。


    “師姐也在這裏?”王洛兒也不知道怎麽回事,認定雲景是她師姐,而自己是親傳弟子裏最小的那個,哦對了,畢竟她以為自己是剛進宗門的弟子。


    雲景為難的看向蘇長河,這輩分怎能亂了套,王洛兒的稱呼她應也不是不應也不是。


    蘇長河傳音入耳:“隨她去吧,剛剛宗門下了決定,就當她是新進門的弟子,你全當以前沒見過她吧。”


    “……好吧。”雲景咬牙,衝王洛兒溫和點頭,“剛剛找青雪師伯有事,師妹逛完了?”


    “是的,逛完了,師姐是馭獸峰的?”


    雲景扯扯胸前用白線秀成的麒麟:“正是,師妹接下來去哪兒?”


    “回複師命,然後去領衣物。”她說完雲景才發現王洛兒現在穿的竟然不是親傳弟子服飾,而是俗世衣物,看來宗門為了她也是費盡心思。


    “那師妹快些去吧,我還有事,先行離開了。”


    “恭送師姐。”


    王洛兒麵無表情的模樣讓雲景落荒而逃,她怕自己再待下去會難過的直接扇她一巴掌,衝她吼一句“你怎麽能忘了我。”


    畢竟,王洛兒是她在雲嵐宗交到的唯一一個朋友。


    目送雲景離開視線,王洛兒若有所思:“師兄,也不知道為什麽,我一直覺得這位雲景師姐麵熟。”


    “或許你倆前世見過麵吧。”蘇長河給了個模棱兩可的答案。


    天朗氣清惠風和暢,又是一日清晨,雲景懶洋洋的從石床上起身,慢悠悠的走了出去,洞府外麵掉落了一個傳音紙鶴,她就隨手撿起來了。


    “小師妹,我是遲鈺,執法堂找到慕長生的蹤跡了。”


    她立馬拿起腰間玉牌撥通遲鈺:“師兄,慕長生在哪兒?”


    這個可惡的女人,雲景一定要在她還沒有恢複之前將其扼殺。


    “祖龍山附近,那裏常年荒涼,人跡罕至,如若不是有個弟子恰好過去采集靈植,也不會發現慕長生遺棄在外的玉牌。”


    “……總覺得像是陷阱。”祖龍山不就是當初關押紅月的地方嗎,她既然逃出來了,又為何還要回去。


    除非,她其實根本沒有逃出來。


    早就聽聞魔族向來隨心所欲,奪舍什麽的都是家常便飯,紅月或許是奪舍了過路的人?


    “師兄你差人查查慕長生進入宗門後有沒有去過祖龍山,我懷疑,是有逗留在祖龍山的魔宗故意奪舍了他。”


    就像神族和魔族的關係,仙宗和魔宗之間水火不容是人盡皆知的事情,魔宗中人行為齷齪下作,經常使些小手段去惡心仙宗。


    紅月或許是借鑒了魔宗的手法,特意奪舍了慕長生的身軀來惡心她雲景的。


    這章很抱歉拿了太上老君說常清靜經水文,抱歉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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