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快過新曆年了,屬於寒冬時節,陽城雖然不會下雪,但天氣也轉冷,周子飛穿著寬大的衣服,把身上的紋身蓋住了,可是我眼尖,一眼就看見了他身上的紋身,還不止一處。


    “家裏溫度高,把外套脫了吧”


    “哥,我不熱,最近天氣冷,就這樣挺好”


    “寇景”


    “在”


    “把空調開到三十度”


    “好嘞,愉快的夏天又來了”


    “別別別,哥,你到底想說什麽啊”


    周子飛傻眼了,三十度的空調,這是要熱死人嗎,周子飛爽快的脫開了外套。


    “行啊,前麵是過肩龍,後麵是關公,周子飛,出息了啊”


    我把周子飛的衣服一扯,前麵是一個霸氣的過肩龍紋身,後麵是則是一個關公,手上還有一朵花,沒看出來是什麽。


    “哥,你搞這麽大陣仗就是因為紋身?”


    “紋身還不夠表示嚴重嗎”


    “大天師,你太敏感了吧,二十一世紀了,紋身就不是好人了嗎,萬一人家這隻是愛好呢,你能用紋身來識別好壞人?”


    “就是啊,哥,少數民族還有這個習俗呢”


    “少跟我扯這些,周子飛,我就問你一句,你還認不認我這個哥”


    “認啊,我肯定認你啊,沒有你,我還是那個渾渾噩噩的小混混”


    “那就把這個紋身洗了”


    我直接說道,正常生活的人根本不需要這種大麵積的紋身,隻有道上混的人才需要,我想把周子飛帶上正路,而不是要他走歪門邪道。


    “哥,這些紋身是假的,是貼紙”


    “假的?”


    “真的”


    “到底真的假的”


    “哈哈哈,你們兩個是在繞口令嗎”


    “給我閉嘴”


    我怒瞪了一眼寇景,少給我插科打諢,沒看見我在教訓小弟嗎。


    “哥,這些紋身都是假的,我不騙你,去紋身的地方隨便就洗掉了”


    “那行,洗了,下午我陪你去”


    “不行啊,哥,我不能洗”


    “為什麽,我需要理由”


    “我找了一個工作,這是工作需要”


    “哦,看來我忙的這幾個月你很有發展啊,來,周大爺,說說這幾個月的事情”


    “哥,你別這樣”


    “說”


    我爆喝一聲,周子飛感覺到瞞不過去了,就一五一十的說了。


    事情還得從寇景來了之後說起,寇景來了之後,我就很少去擺攤了,等到寇景的仇家找上門,我就根本沒去擺攤了,把攤子交給周子飛,東西算我的,收入算他的。


    可周子飛根本不是吃苦耐勞的人,擺了沒多久,就沒興趣了,嫌累不說,收入也不高,關鍵是他煮麵條的水平也不行,客人逐漸減少。


    而這時候,麵攤上又出了一次打架鬥毆的事情,一個在夜場上班的保安遭到小混混的埋伏,伏擊了那個保安,周子飛出手了。


    周子飛跟著我混了快一年,體重增加了四十斤,而且在兵擊俱樂部練了好幾個月,身手自然是不能跟我們這些人比,可對付小混混是沒問題的,大展神威的周子飛一個人打跑了四五個小混混,就跟那個夜場的保安認識了。


    一來二去,兩人就熟了,那個保安跟周子飛聊了不少的夜場的事情,主要是就是錢好賺,妹子好泡的一些事情,這些東西給周子飛的刺激不小,誘惑力很大,索性就關了麵攤,跟著那位保安混夜場去了。


    這時候的周子飛也算是身強體壯,又練過幾個月的功夫,再加上有點小聰明,在夜場那邊如魚得水,很快就受到了保安領班的看中,從普通保安變成了看場子的。


    夜場保安分成兩部分,一部分就是穿著製服站崗的,沒什麽技術含量,也沒多少保衛能力,隻能處理一些小問題,而另一部分,則是內保,就是專門負責一些打架鬥毆,以及砸場子那種事情的,工資高,平時清閑,但需要一些真本事。


    這種內保一般人是幹不來的,場子裏一般都是請一些道上的大混混鎮守,好吃好喝的招待著,平時沒事健健身什麽的,有棘手的事情就處理掉。


    周子飛的水平比保安高一些,可跟那些積年大混混比,又差一些,關鍵是看起來不夠狠,需要一些唬人的玩意,周子飛本來是真想去紋身的,可紋身太疼了,這家夥受不了,就搞了一些假紋身,用貼紙貼上去。


    這些貼紙都是用特殊藥水製作而成的,自來水是洗不掉的,要用專門的藥水洗掉,看起來跟真的紋身沒什麽差別,看起來足夠的唬人。


    有了這些紋身,周子飛也橫起來了,在夜場裏如魚得水,這幾個月周子飛也沒把練武停下來,水平越來越高,越來越受夜場領班的重視,更加的不會想去擺攤了。


    “把這個工作辭了”


    “啊”


    “辭了,不是什麽正經的工作”


    “哥,別啊,三百一天,包吃包住,喝酒抽煙不缺,我就指望著存點錢回家相親了,哥,我不做壞事,真的”


    周子飛驚了,他現在這個工作剛剛給他一種走上人生巔峰的感覺,現在就要辭掉了,不舍得啊。


    “大天師,你又不是人家的爹,你憑什麽讓人辭職”


    “閉嘴行不行”


    “行行行,我閉嘴”


    “哥,能不辭嗎,我沒文化沒技能,找一個這麽好的工作很不容易的”


    “我問你,夜場是什麽地方明白吧”


    “我明白,可是····”


    “別可是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學壞三天就夠了,你覺得你不會學壞,可等到你知道的時候就來不及了,我問你,如果別的混混來搶地盤,你要不要打架”


    “那肯定是要的啊”


    “那打死打傷人了,你確定你的大哥能夠保得住你,而不是讓你去當替死鬼”


    “這個,道上有規矩的,要是我進去了,公司會負責我的家小”


    “屁,忘記我跟你說的嗎,你進去了,就有案底了,以後你的兒孫沒辦法參軍,沒辦法考公務員,就有汙點了”


    我冷冷的說道,當然,我更不信的是這些人會遵守道上的規矩,你以為是犧牲當烈士呢,做夢吧你。


    “哥,我····”


    “李玄機,我要忍不住說你兩句了,這幾個月死在你手上的人多少了,你都殺人了,還不允許別人打個架?”


    “我沒殺人,處理的是黑衣人陳山”


    “切”


    “好吧,我實話實說,周子飛,還記得當初你要跟我混時跟你說的嗎,我想讓你學好,而不是學壞,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所以我不想讓你當一個江湖人,我讓你健身,讓你學武,是為來讓你強身健體,提升自己的自信,真不是讓你用這個謀生的”


    “這才象點話”


    寇景在一旁說道,其實普通人還是挺幸福的,江湖人是很悲哀的,人在江湖,身不由己,這句話不是隨便說說的。


    “哥,我知道你的心情,可做人得有始有終,我已經答應別人了,讓我把今年做下去好不好,過完年我就辭職,現在離過年也就一個多月了”


    “可以,過完年之後我們再找別的事情做,做正經事情也不會比你現在的收入低”


    我點點頭,沒有讓周子飛現在就辭職,但我答應他,明年回來之後,會讓他的收入跟上現在的水平。


    我並不是單純的道德綁架周子飛,我知道對周子飛來說,錢財是很重要的,人往高處走嘛,隻有收入跟上了現在,甚至比現在更多,周子飛才會辭掉那個工作。


    “哥,你們剛回來,晚上我請你們吃飯怎麽樣”


    “晚上你不是要上班?”


    “沒事,請一天假就行,我現在是骨幹呢”


    周子飛回答道,看場子的混混不少,可能打的不多,他們都一般都是靠鬥狠嚇唬人,真遇到事了,還真需要一些能打能抗的來擺平,周子飛雖然練武時間不長,可受的是專業級別的訓練,比那些渾渾能耐多了。


    “也行,晚上一起吃個飯,我叫上萱萱,你把徐林也叫上吧,很久沒見徐林了”


    “哥,這段時間徐林跟我玩的比較多”


    “哦,是嗎,去夜場?”


    “恩,他跟一個夜場賣酒的好上了”


    周子飛回答道,他去夜場上班之後,徐林一個人更加的無聊了,晚上收攤之後經常找他玩,一來二去的跟夜場的女生也熟了,就交了一個女朋友。


    “沒事,一起叫上吧”


    “我也去”


    “你去做什麽,我們一群二十來歲的小年輕,你一個五十多歲的老家夥,就別跟著湊熱鬧了”


    寇景也要去,但我拒絕了,不想帶他玩,沒意思。


    “小氣吧啦的”


    寇景撇撇嘴,他也不是真想去,隻是一個人在家無聊啊,除了擼貓就沒有別人事情做了,真的是人生寂寞如雪。


    周子飛開始打電話叫人,不過打完電話之後才說不能晚上聚了,因為周子飛上班的夜店晚上搞活動,人肯定很多,他必須要去上班,徐林晚上也要出攤,所以沒時間,聚餐改在了下午五點鍾,吃完飯他們還能繼續上班,我自然也是無所謂。


    我叫上了萱萱,徐林和周子飛也都交了女朋友,加起來就是六個人,隨便找了一家大排檔吃飯。


    周子飛和徐林的女朋友都是夜場上班的,年齡很小,估計二十都不到,臉上的妝很濃,吃完之後,周子飛又提議去他上班的夜場玩,他有內部優惠,酒水五折,別的費用也能減免很多,徐林一聽,晚上都不出攤了,也想去。


    我本來是不想去的,可萱萱想去放鬆一些,前段時間的事情讓萱萱精神緊繃了很久,我就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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