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軍自遼東南下,這一消息起初在幽州各地並未引起太大的波瀾。


    然而,隨著戰事的推進,一係列震撼人心的捷報如同春風一般,迅速吹遍了幽州的每一個角落。


    首當其衝的,便是漢軍大敗禿發壽闐所率領的鮮卑大軍的消息。


    禿發壽闐,這位在草原上聲名顯赫的鮮卑大汗,曾以其勇猛善戰而令敵人聞風喪膽。


    但在麵對漢軍的淩厲攻勢時,他卻顯得力不從心,最終落得個慘敗的下場。


    據聞,那一戰打得天昏地暗,日月無光。


    漢軍將士們如同下山猛虎,銳不可當。


    他們手持長矛,身披鎧甲,衝鋒陷陣,所向披靡。


    而禿發壽闐的鮮卑大軍,則如同待宰的羔羊,被漢軍殺得潰不成軍,四處逃竄。


    這場勝利,不僅彰顯了漢軍的強大實力,更極大地鼓舞了幽州各地的民心。


    人們紛紛議論,稱漢軍為“天兵天將”,是拯救他們於水火之中的英雄。


    而緊接著傳來的,便是公孫淵狼狽奔逃的消息。


    這位曾一度在幽州呼風喚雨的梟雄,如今卻如同喪家之犬,四處逃竄,企圖躲避漢軍的追擊。


    他的狼狽模樣,成為了人們茶餘飯後的笑柄。


    公孫淵的敗逃,無疑給幽州各地帶來了極大的震撼。


    人們原本以為,他能夠憑借手中的兵力和地盤,與漢軍一較高下。


    然而,事實卻證明,他根本就不是漢軍的對手。


    他的敗逃,不僅意味著他個人的覆滅,更意味著幽州即將迎來一個新的時代。


    隨著這些消息的傳遍,幽州各地的士族百姓開始紛紛行動起來。


    他們有的投效漢國,有的則靜待時機,準備迎接新的統治者。


    而公孫淵的勢力範圍,也在不斷地縮小,他的末日已經指日可待。


    在這場曆史的巨變中,每個人都在為自己的未來而奔波。


    有的希望能夠在新的統治者手下謀得一席之地,有的則希望能夠保住自己的家族和財產。


    而無論如何,他們都明白,一個新的時代即將到來,而他們將不得不麵對這個時代的挑戰和機遇。


    在漢軍這邊,趙雲並沒有得意揚揚,自大自滿。


    趙雲深知,勝利雖已取得,但穩固疆土,安撫民心,才是更為艱巨的任務。


    於是,他決定吸取之前在青州因忽視當地士族利益而遭遇的教訓,轉而采取懷柔政策。


    趙雲換上便裝,隻帶了幾名親隨,悄然踏入了幽州腹地。


    他首先來到了漁陽,這裏是幽州的重鎮,士族勢力盤根錯節。


    漁陽城內,古色古香的宅邸錯落有致,趙雲一行人步行於石板路上,引來不少好奇的目光。


    他們首先拜訪了漁陽大族李氏的族長李淵。


    李淵年近六旬,須發皆白,但眼神銳利,透著一股不容小覷的威嚴。


    見到趙雲,他雖表麵客氣,但眉宇間難掩戒備之色。


    “趙將軍大駕光臨,李某有失遠迎,還望恕罪。”李淵拱手行禮,言辭間卻透著幾分疏離。


    趙雲微笑還禮,態度誠懇:“李老言重了,趙雲此來,非為征戰,乃是求和。漢國欲與幽州士族共謀發展,望李老能助我一臂之力。”


    說罷,趙雲從袖中取出一封密信,上麵詳細列出了漢國對投誠士族的承諾,包括保護其田產、商路,以及在漢國講武堂中為其子弟保留名額,以培養未來之才。


    李淵接過信,仔細閱讀,眉頭漸漸舒展,眼中閃過一絲訝異與動容。


    “趙將軍此言當真?”李淵的語氣中多了幾分認真。


    趙雲正色道:“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漢國承諾之事,必當兌現。”


    李淵沉默片刻,終於點頭:“好,李某願為漢國效力,但願趙將軍能信守承諾,保我漁陽安寧。”


    隨著李淵的歸順,漁陽城內其他士族也紛紛響應,趙雲又相繼走訪了右北平、遼西等郡,每到一處,他都親自與士族首領會談,以誠相待,許以重利,同時強調漢國對於維護地方穩定的決心。


    在他的努力下,這些地區逐漸安定下來,尊漢國為正統,百姓們也開始對新的統治者抱有希望。


    遠在數百裏之外。


    涿郡。


    寒冬之日,天空仿佛被厚重的鉛雲壓低,雪花紛紛揚揚,如同無數細小的冰刃,無情地切割著空氣,也切割著大地上每一寸裸露的肌膚。


    涿郡涿縣城外,一片銀裝素裹,寒風凜冽中,從青州、冀州乃至更遠的地方征調而來的魏軍,正踏著這漫天風雪,緩緩向此地集結。


    他們的身影在雪幕中若隱若現,宛如一條條黑色的巨龍,蜿蜒曲折,逐漸匯聚成一股不可小覷的力量。


    大帳一座接一座,綿延十裏不止,宛如一座座小型城池,矗立於這冰天雪地之中。


    帳篷之間,用粗繩和木樁緊緊相連,形成了一道堅不可摧的防線。


    帳篷內,爐火熊熊,暖意融融,與外麵的嚴寒形成了鮮明對比。


    士兵們圍坐在火堆旁,有的打磨著兵器,有的則低聲交談,偶爾傳來幾聲爽朗的笑聲,打破了冬日的沉寂。


    各種物資糧草堆積如山,高高的糧垛仿佛一座座小山丘,上麵覆蓋著厚厚的雪被,隻露出零星幾點黃色,那是草席的顏色。


    馬匹在低吟,車輛吱嘎作響,運輸隊伍絡繹不絕,將一批批糧食、兵器、藥材等戰爭必需品源源不斷地運送到這裏。


    魏軍士卒操練的聲音不絕於耳,他們或揮劍劈砍,或舉盾格擋,或射箭瞄準,每一個動作都透露出嚴謹與專注。


    那震天動地的喊殺聲,仿佛能穿透寒風,直抵天際。


    在涿縣城中,一座寬敞的府邸內,曹真端坐在主位之上,身著厚重的鎧甲,肩披狐裘,麵容嚴肅而沉穩。


    他的雙眼如鷹隼般銳利,不時掃視著下方的眾人,那是一種久經沙場、不怒自威的氣質。


    麵前,一名後勤糧官戰戰兢兢地站著,雙手緊握,額頭上滲出了細密的汗珠,顯然是對這位大將軍的威嚴感到敬畏。


    “各種賞賜,可都已經下發了?”曹真的聲音低沉而有力,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中擠出,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威嚴。


    糧官趕緊回答道:“賞賜已經發下去了,每位士兵都領到了應得的份額,大將軍請放心。”


    曹真點了點頭,眼神中閃過一絲滿意,但隨即又恢複了之前的嚴肅。


    “後續糧草可充足,棉衣都準備妥當了?”他的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憂慮,畢竟,在這寒冬之日,若沒有足夠的物資,想要打勝仗無疑是癡人說夢。


    糧官當即說道:“後續糧草正不斷補充,如今已經夠一個月的用度了。棉衣也已全部到位,士兵們都能得到足夠的保暖。”


    聽到這些話,曹真的眉頭微微舒展,心裏總算是放心下來了。


    戰爭不僅僅是武力的較量,更是後勤與準備的比拚。


    隻要物資充足,士兵們能夠吃飽穿暖,保持戰鬥力,那麽勝利的天平就會向他們傾斜。


    就在這時,門外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緊接著,一名親衛闖了進來,身上的雪花隨著他的動作紛紛揚揚地灑落。


    他單膝跪地,雙手抱拳,神色緊張地對著曹真說道:“大將軍,幽州急報!”


    曹真的眼神瞬間凝固,他伸手接過親衛遞來的密信,拆開一看,眉頭緊鎖,臉色變得愈發陰沉。


    信上所述,乃是幽州邊境漢軍已經擊敗了鮮卑與公孫淵,在幽州中占據主動,薊縣的公孫淵搖搖欲墜,現在是爭奪幽州的關鍵時刻。


    “哼,這些蠻夷竟敢在這個時候挑釁!”曹真心中怒火中燒,但表麵上卻依舊保持著冷靜。


    他抬頭看向在座的將領們,沉聲道:“諸位,幽州告急,我等身為魏軍,自當挺身而出,保家衛國。即刻整軍,明日一早,我們出發攻取幽州!”


    將領們聞言,紛紛起身,齊聲應道:“遵命,大將軍!”


    曹真點了點頭,目光再次掃過眾人,那是一種無聲的鼓勵與信任。


    這一戰,不僅是為了幽州,更是為了魏國的尊嚴與榮耀。


    並且關乎天下大勢。


    他站起身,大步流星地走出府邸,望著外麵那漫天風雪,心中湧起一股豪情壯誌。


    廣陽郡,薊縣城內,寒風穿堂而過,帶著一股不言而喻的肅殺之氣。


    府衙之內,燭光搖曳,映照在公孫淵那張鐵青的臉上,他的眼神中充滿了不甘與憤怒。


    自敗退薊縣以來,壞消息如同冬日裏的寒風,一波接一波地襲來,讓他幾乎喘不過氣來。


    公孫淵的拳頭緊握,指節因過度的憤怒而泛白。


    他回想起那撤退途中的一幕幕,大軍在風雪交加中艱難前行,士兵們的臉上寫滿了疲憊與絕望。


    路途之中,逃兵如潮,許多士兵趁夜逃離,使得原本浩浩蕩蕩的大軍,回到薊縣時,已不足出征前的一半。


    更令他心痛的是,那些士兵的眼神中,再沒有了昔日的鬥誌,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死寂與迷茫。


    幽州各郡縣的情況更是讓他心寒。


    他精心委派的官員,本應是他在地方的代言人,如今卻一個個被當地士族百姓誅殺,仿佛是在嘲笑他的無能。


    這些地方紛紛投效漢國,讓他的勢力範圍急劇縮小。


    而代郡,那個他花費了無數人力物力打下來的地方,竟然也反了!


    公孫淵想到這裏,隻覺得胸中一股熱血上湧,幾乎要噴湧而出。


    他看向站在一旁的楊祚,聲音低沉地問道:“城中糧草可充足?”


    楊祚聞言,心中一凜,他明白公孫淵這是要準備守城了。


    他沉吟片刻,回答道:“一年足夠。”


    公孫淵點了點頭,眼中閃過一絲決絕之色,再說道:“加緊打造守城器具,恐怕漢軍不日將至。”


    楊祚聞言,眉頭緊鎖,擔憂地看向公孫淵。


    如今的局勢已經危急到了極點。


    幽州動亂,大軍被漢魏兩國夾在中間,稍有不慎,便是萬劫不複。


    他沉吟片刻,還是忍不住說道:“主公,如今幽州動亂,我大軍又被漢魏兩國夾擊,局勢十分危急。要麽投漢,要麽投魏,方才保有生機。若是都不投,便要棄薊縣而去,方才有活路啊!”


    公孫淵聞言,冷哼一聲,眼中閃過一絲怒意。


    他看向楊祚,聲音冰冷地說道:“無需多言!薊縣城高牆厚,我堅守城中,看漢魏兩國狗咬狗。這幽州是誰人的,尚未可知!”


    他的聲音在府衙內回蕩,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堅定。


    楊祚看著公孫淵那決絕的神色,心中一陣無奈。


    他知道,公孫淵是一個極其自負的人,絕不會輕易向人低頭。


    可是,如今的局勢已經容不得他們再猶豫了。


    他張了張嘴,想要再勸誡幾句,但最終還是將話吞了回去。


    他明白,公孫淵已經做出了決定,他再勸也是無用。


    公孫淵看著楊祚那無奈的神色,心中也湧起一股複雜的情緒。


    他何嚐不知道如今的局勢危急,可是,他又不甘心就這樣放棄。


    他花費了這麽多的代價,才打下了這片江山,如今卻要拱手讓人,他實在是不甘心啊!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努力平複內心的情緒。


    然後,他看向楊祚,聲音堅定地說道:“楊祚,你即刻去安排守城事宜。無論如何,我們都要堅守薊縣,等待時機。”


    楊祚聞言,隻好點了點頭,轉身離去。


    公孫淵看著楊祚離去的背影,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孤獨感。


    這條路是他自己選的,無論結果如何,他都要自己承擔。


    他閉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緩緩地睜開。


    他的眼神中,再次閃爍起了堅定的光芒。


    接下來的日子裏,公孫淵與楊祚緊密合作,加緊打造守城器具,同時加強城防,準備迎接即將到來的漢軍。


    這是一場硬仗,但他們也相信,隻要他們團結一心,堅守薊縣,就一定能夠等到轉機。


    然而,隨著時間的推移,城中的糧草逐漸消耗,壞消息越來越多,不僅漢軍發兵前來,連魏軍也發兵過來了。


    士兵們的士氣也越來越低迷。


    公孫淵看著這一切,心中湧起一股無力感。


    接二連三的壞消息,讓公孫淵精神緊繃。


    公孫淵的心情如同被烏雲籠罩,壓力如山般沉重。


    敗退至此,他內心的憤懣與不甘如同野火燎原,難以平息。


    為了排解這股鬱氣,他做出了一個令人瞠目結舌的決定——大搜薊縣婦女,充入府中,以供他日夜享樂。


    是日。


    公孫淵的府邸內,燈火通明,絲竹之聲不絕於耳,靡靡之音飄蕩在夜空中,顯得格外刺耳。


    府內,公孫淵坐在一張華麗的案幾旁,身著錦袍,頭戴玉冠,麵容卻顯得有些扭曲。


    他的眼神中充滿了欲望與瘋狂,仿佛要將整個世界都吞噬進去。


    身旁,一群群衣著華麗的婦女或坐或立,她們的麵容或驚恐、或無奈、或麻木。


    這些婦女都是從薊縣各地搜羅來的,她們被迫離開家人,被囚禁在這座金碧輝煌的牢籠中,成為公孫淵泄欲的工具。


    她們中,有的容貌姣好,膚如凝脂,眉如遠山,眼含秋水;有的則身材曼妙,步履輕盈,如同風中的柳絮。


    然而,無論她們如何美麗,都無法掩蓋住內心的恐懼與絕望。


    公孫淵的目光在這些婦女身上遊走,仿佛是在挑選一件件珍貴的玩物。


    他伸出手,輕輕地撫摸著一個女子的臉頰,那女子渾身一顫,卻不敢躲避。


    公孫淵嘴角勾起一抹邪笑,他一把將女子拉入懷中,開始肆意地玩弄。


    周圍的侍從與樂師仿佛沒有看到這一幕,依舊在吹奏著樂曲,舞動著身姿,為這場荒誕的宴會增添了幾分詭異的氛圍。


    與此同時,楊祚的府邸內,氣氛卻顯得格外凝重。


    楊祚身為公孫淵的妹夫,本應與公孫淵同舟共濟,但此刻的他,卻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懼與不安。


    他看著窗外漆黑的夜空,心中五味雜陳。


    公孫淵如此荒淫無度,遲早會惹來滅頂之災。


    而他,作為公孫淵的親信,恐怕也難以幸免。


    楊祚在屋內踱來踱去,眉頭緊鎖,麵容憔悴。


    他不想跟著公孫淵一道去死,他渴望活著,渴望享受世間的美好。


    然而,他卻身不由己地卷入了這場漩渦之中,無法自拔。


    終於,楊祚下定了決心。


    他召來身邊的親衛,低聲說道:“去找城中間軍司的人,我要和漢軍談談。”


    親衛聞言,愣了一下,隨即領命而去。


    他們知道,楊祚此舉無疑是背叛公孫淵,但他們也明白,如今的天下大勢已經傾向於漢國,跟著公孫淵,隻怕真的沒有活路了。


    楊祚坐在案幾旁,雙手緊握成拳,指甲深深地掐入了掌心。


    他的眼神中閃爍著決絕與堅定,仿佛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這一步一旦邁出,就再也沒有回頭路了。


    但他也清楚,這是他唯一能夠活下去的機會。


    親衛很快便回來了,他帶來了一個身穿黑衣、麵容冷峻的男子。


    那男子是漢軍的間諜,專門負責在敵國內部搜集情報和策反人員。


    他看著楊祚,眼中閃過一絲詫異,顯然沒有料到楊祚會主動找上門來。


    薊縣歸屬,似乎已有定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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