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寒風如刀割,卷起片片雪花,在空曠的庭院中肆意舞蹈。


    屋內,爐火微微跳動,發出劈啪聲響,為這寂靜的夜添上幾分生氣。


    司馬懿端坐在案前,眉頭緊鎖,凝視著手中的竹簡,上麵密密麻麻記載著關於征用世家土地與人口以積蓄糧草的計劃。


    他的眼神深邃,仿佛能穿透歲月的塵埃,直視到未來的風雲變幻。


    窗外,雪越下越大,將整個世界裝扮成一片銀裝素裹。


    然而,這純淨的美景卻掩蓋不了司馬懿心頭的憂慮。


    他深知,為了抵禦漢國的進攻,魏國必須迅速積聚力量,而土地與人口便是最直接的資源。


    但,這觸及了世家大族的根本利益,阻力之大,超乎想象。


    “父親,此事難辦啊!”司馬懿的次子司馬昭匆匆步入,眉宇間同樣寫滿了愁緒。


    他身穿一襲厚重的錦袍,肩上還沾著未化的雪花,顯然是剛從外麵回來。


    司馬懿抬眼望向兒子,目光中既有嚴厲也有慈愛。


    “為父何嚐不知,但國難當頭,豈能因私廢公?”他的聲音低沉而堅定,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中擠出。


    司馬昭歎了口氣,將手中的報告遞上:“六郡之地,無一能順利完成丈量土地與清點人口。官吏們或死或傷,情況堪憂。”


    司馬懿接過報告,細細瀏覽,每翻一頁,他的臉色便陰沉一分。


    這些世家,平日裏享盡榮華富貴,到了國家需要之時,卻如此自私自利,令他心生寒意。


    但,他更清楚,直接對抗世家無異於以卵擊石,必須智取。


    “父親,我們是否該改變策略?”司馬昭小心翼翼地提議。


    司馬懿沉吟片刻,目光轉向窗外紛飛的大雪,心中似乎有了計較。


    “為今之計,惟有先安內,後攘外。我們需找到那些願意配合的世家,以此為突破口,逐步瓦解他們的聯盟。”


    說做就做,司馬懿立即召集了親信,開始密謀新的策略。


    他們決定先從一些較小的世家入手,通過恩威並施的方式,說服他們配合政府的行動。


    同時,對於那些頑固不化的大世家,則暗中調查其不法行為,準備在適當時機給予致命一擊。


    接下來的日子裏,司馬懿親自深入鄉間,走訪那些小世家。


    他身穿便服,麵容和藹,與農家老翁促膝長談,耐心解釋國家的難處和政策的必要性。


    每當遇到質疑,他總是能以淵博的學識和誠懇的態度化解對方的疑慮。


    “老丈,您看這雪,雖美卻也寒冷刺骨,正如我魏國當前之局勢。若是我們不能團結一心,共同抵禦外敵,恐怕這美麗的家園將不複存在。”


    司馬懿的話語中既有對未來的憂慮,也有對和平生活的向往,深深觸動了鄉民們的心。


    當然


    其間不乏一些利益交換,這就不足為外人道也了。


    總之


    在司馬懿的努力下,一些小世家開始鬆動,願意配合政府的丈量與清點工作。


    消息傳開,其他世家也開始動搖,局勢逐漸有了轉機。


    然而,這僅僅是開始。


    大世家們並未善罷甘休,他們開始暗中聯絡,密謀對策,甚至不惜勾結山匪,企圖破壞整個計劃。


    司馬懿早有防備,他暗中布置了精兵強將,一方麵保護丈量土地的官吏,一方麵搜集證據,準備一舉將這些世家的罪行公之於眾。


    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一場突如其來的襲擊打破了寧靜。


    一群蒙麵山匪突襲了正在丈量土地的官吏隊伍,幸得司馬懿早有安排,伏兵迅速出擊,將山匪一網打盡。


    在審訊中,這些所謂的“山匪”供認不諱,背後正是某些大世家在操縱。


    司馬懿借此機會,將這些世家的罪行一一揭露,並在朝堂之上公開審理,震動了整個魏國。


    世家們終於意識到,與國家對抗隻有死路一條,紛紛表示願意配合大將軍府,共同抵禦外敵。


    隨著世家們的妥協,土地丈量與人口清點的工作得以順利進行,為即將到來的戰爭做好了準備。


    窗外,雪依舊在下,但屋內已是一片溫暖。


    司馬懿望著案上堆積如山的文書,嘴角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


    他知道,這隻是開始,未來的路還很長,但隻要心中有國,有民,就沒有什麽是不可能的。


    正當司馬懿以為屯田之事即將塵埃落定,可以稍稍鬆一口氣時,一場突如其來的風暴卻悄然醞釀。


    這次,挑起事端的並非六郡之內的世家,而是來自中山郡的甄氏——一個原本遊離於此次征用計劃之外的顯赫家族。


    中山甄氏,自漢末以來便是北方大地上不可小覷的力量,尤其在曹叡登基後,因甄後之故,更是權勢熏天,其觸角早已越過中山郡的界限,深入到常山、巨鹿、安平三郡,幾乎成了冀州士族的領頭羊。


    如今,司馬懿要在這些區域征用土地與人口,無疑是在太歲頭上動土,直接觸動了甄氏敏感的神經。


    甄後之侄,甄像,一個年輕氣盛、野心勃勃的青年才俊,對司馬懿的這一舉動尤為不滿。


    在他看來,這不僅是對甄氏家族利益的侵犯,更是對冀州士族地位的挑戰。


    於是,他決定采取行動,捍衛家族的榮耀與利益。


    甄像身著一襲華麗的錦袍,彰顯著家族的尊貴。


    他麵容俊朗,但此刻卻眉頭緊鎖,眼中閃爍著怒火。


    在書房內,他揮毫潑墨,寫下了一封措辭激烈的奏折,直指司馬懿以屯田為名,實則行黨爭之實,意圖打壓冀州士族,鞏固個人權勢。


    “哼,司馬懿,你以為你的計謀能瞞過天下人?我甄像定要讓你原形畢露!”甄像將筆重重一擲,墨水四濺,仿佛是他心中憤怒的寫照。


    這封奏折很快被送往了洛陽,呈到了曹叡的案前。


    曹叡看到甄像的奏折,他眉頭緊鎖,心中五味雜陳。


    一方麵,他深知司馬懿的能力,對其寄予厚望;另一方麵,甄氏作為外戚,勢力龐大,也是他不得不考慮的因素。


    朝堂之上,因此事而分成了兩派。


    一派支持司馬懿,認為他屯田之舉是為了國家大計,不應受到阻撓;另一派則站在甄氏一邊,認為司馬懿此舉別有用心,要求徹查真相。


    朝局因此動蕩不安,人心惶惶。


    司馬懿得知此事後,心中雖有不悅,但表麵上仍保持著冷靜與沉穩。


    此時任何衝動的舉動都可能將局勢推向更複雜的境地。


    於是,他決定親自前往洛陽,向曹叡解釋清楚一切。


    臨行前,司馬懿站在庭院中,望著天空中飄落的雪花,心中思緒萬千。


    他深知,此行凶多吉少,但為了國家的未來,他必須去試一試。


    “父親,您一定要小心啊!”司馬昭站在他身旁,眼中滿是擔憂。


    司馬懿微微一笑,拍了拍兒子的肩膀:“放心吧,為師自有分寸。”


    說完,他轉身踏上了前往洛陽的馬車。


    在洛陽的皇宮中,司馬懿見到了曹叡。


    他詳細闡述了屯田的必要性以及對國家未來的深遠影響,同時也不避諱地提到了甄氏等世家的阻撓。


    他言辭懇切,邏輯清晰,讓曹叡對他的信任又加深了幾分。


    然而,甄氏的影響力畢竟不容小覷。


    曹叡在聽取了司馬懿的陳述後,雖然心中有所傾向,但並未立即做出決定。


    此事關乎重大,需要更加審慎地考慮。


    在這段時間裏,甄像並沒有閑著。


    他四處奔走,聯絡盟友,試圖通過輿論壓力迫使曹叡做出有利於甄氏的決策。


    他還暗中派人監視司馬懿的一舉一動,企圖抓住他的把柄。


    然而,司馬懿卻仿佛消失了一般,除了必要的朝會外,幾乎不再出現在公眾場合。


    此時的沉默比任何言語都更有力量。


    他在暗中運籌帷幄,通過各種渠道向曹叡傳遞著有利於自己的信息。


    終於,在一個月後,曹叡做出了決定。


    他秘密召見了司馬懿,將一份密詔交到了他手中。


    密詔上寫著:“朕深知卿之忠誠與能力,屯田之事關乎國運,卿可放手去做,不必有所顧忌。甄氏之事,朕自有處置。”


    拿到這份密詔,司馬懿懸著的心這才放下去。


    可以安心的屯田了。


    不過


    一想到這些冀州士族,不免讓他心中升起幾許陰霾。


    和這些蟲豸一起,怎麽能治理好魏國?


    好在陛下尚且英明,否則,冀州不必漢國來攻,便自行潰散了。


    在太極殿那幽深而莊嚴的大殿內,冬日的寒風似乎穿透了厚重的宮牆,帶著刺骨的寒意,與殿內凝重的氣氛相得益彰。


    窗外,雪花紛紛揚揚,為這沉悶的氛圍添上一抹蒼白的寂靜。


    大殿中央,爐火雖旺,卻似乎無法驅散大魏天子曹叡心中的寒意。


    他身著華麗的龍袍,金線繡邊在微弱的光影下閃爍著冷冽的光芒,但那張年輕而威嚴的臉龐上,卻難掩憂慮與無奈。


    曹叡的目光落在跪伏於地的年輕人身上,那是甄像,冀州士族的佼佼者,一身錦衣華服,跪得筆直,卻難掩眉宇間的傲氣與不甘。


    甄像的發型一絲不苟,發絲上還沾著些許未化的雪花,顯得格外清冷。


    他的雙手緊握成拳,青筋隱現,顯然內心並不如外表那般平靜。


    曹叡緩緩上前,親手將甄像攙扶起來,動作中透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與無奈。


    他輕歎一聲,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司馬懿確實有借用此次屯田,削弱冀州士族之力的打算。然而,漢國的威脅如影隨形,近在咫尺,朕又如何能輕易動他?”


    說到這裏,曹叡的眼神變得深邃,仿佛穿透了時空,看到了那遙不可及的戰場和未知的未來。


    甄像被扶起後,目光直視曹叡,眼中閃爍著不服的光芒,他的聲音中帶著幾分激動與不甘:“屯田之事,我們冀州士族完全有能力自行處理,何必假手於司馬懿?對付漢國,臣下雖不才,卻也願意請纓出戰,以證忠心!”


    甄像的話語中透露出強烈的自信與對家族榮譽的捍衛,但他的年輕與衝動也同樣顯露無遺。


    曹叡聞言,輕輕搖了搖頭,眼神中既有責備也有期待。


    他緩緩開口,語氣中帶著幾分語重心長:“對付漢國,司馬懿確有其獨到之處,他的智謀與經驗,是我大魏目前最需要的。而你,甄像,雖有才華,但尚未經曆過大戰的洗禮,你的本事,還未曾在天下人麵前證明。”


    說到這裏,曹叡的目光變得柔和,似乎在鼓勵一個即將踏上征途的孩子。


    “此番,我命你為征漢將軍,但需到司馬懿帳下聽命,將你的本事好好學到,待時機成熟,再展你冀州士族之威。”


    甄像聞言,心中雖有萬般不快,卻也明白這是目前唯一的選擇。


    他低下頭,掩去眼中的不甘,再抬頭時,已是一臉堅定:“臣遵旨。”


    簡單三個字,卻承載著甄像對未來的期許與對家族的承諾。


    曹叡看著甄像,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欣慰。


    這個年輕人身上有著他身上的驕傲與堅韌,也有著成為一代名將的潛力。


    隻是,這亂世之中,每個人都需要經曆磨礪,方能成器。


    隨後,曹叡從袖中取出一塊令牌。


    他親手將令牌交予甄像,聲音低沉而堅定:“此令牌代表朕的意誌,持此令牌,你可調動冀州兵馬,但務必記住,一切行動需聽從司馬懿指揮,不得擅自行動。”


    甄像接過令牌,雙手微微顫抖,心中五味雜陳。


    這令牌不僅是一份榮耀,更是一份沉甸甸的責任。


    他再次向曹叡行禮,聲音堅定而有力:“臣定不辱使命,必將全力以赴,助我大魏度過此劫。”


    曹叡點了點頭,示意甄像可以退下。


    甄像轉身離開,每一步都走得異常沉重,但背影卻顯得格外堅毅。


    從這一刻起,他的命運將與這場即將到來的大戰緊密相連,而他,也將在這條征途上,證明自己的價值,為家族,為國家,贏得應有的榮耀。


    甄像離去後,太極殿內陷入了短暫的沉寂。


    曹叡的目光依舊停留在窗外那漫天飛舞的雪花上,但嘴角卻不經意間勾起了一抹冷笑,那笑容中蘊含著深意,仿佛一切盡在掌握之中。


    “哼,不管是冀州士族,還是豫州士族,都是尾大不掉之勢。”曹叡輕聲自語,聲音雖輕,卻透露出一種不容置疑的決絕。


    “中山甄氏,雖為外戚,勢力龐大,但有人能壓製其氣焰,也未嚐不是一件好事。”


    他緩緩轉身,走向那高高在上的龍椅,每一步都顯得那麽沉穩而有力。


    坐定之後,曹叡的目光變得銳利如鷹,仿佛能穿透層層迷霧,直視那遙不可及的未來。


    “司馬懿,你雖是豫州士族的代表人物,但此戰若是你能頂下來,朕便有理由讓冀州士族對你進行清算。”


    曹叡心中暗自盤算,眼中閃爍著狡黠的光芒。


    “如此一來,不管是冀州士族還是豫州士族,都將被削弱,而魏國,也將真正成為朕的魏國,而非這些世家的天下。”


    世家大族的勢力過於龐大,對於皇權來說始終是一個潛在的威脅。


    而此次漢國的威脅,恰好成為了他手中的一枚棋子,可以用來製衡並削弱這些世家的力量。


    “朕要的,是一個真正聽命於朕的魏國,而不是被世家所左右的朝堂。”


    “隻有這樣,朕才能真正實現自己的抱負,讓魏國在這亂世之中屹立不倒。”


    想到這裏,曹叡的心情似乎變得愉悅起來。


    他再次望向窗外那紛飛的大雪,眼中充滿了期待與憧憬。


    這場大雪之後,一個新的時代即將來臨,而他,將成為那個時代的主宰者。


    “哼,世家大族又如何?在朕麵前,你們不過是一群棋子罷了。”


    “朕倒要看看,你們誰能笑到最後。”


    隨著曹叡的笑聲在太極殿內回蕩,一股無形的力量似乎也在悄然蔓延。


    這場即將到來的大戰,不僅是對司馬懿和甄像的考驗,更是對曹叡智慧和決心的考驗。


    而他,已經做好了準備,迎接一切挑戰,隻為實現那心中的宏圖大業。


    當然


    這一切的一切都要有一個前提。


    那便是.


    魏國真的能夠贏漢國一次。


    否則,一切休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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