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運糧隊伍中,身著甲胄的劉禪與關銀屏,終於是看到了遠處的襄陽城了。


    “這一路運糧,倒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這還是在後方運糧,若是打仗的時候,對方還會派兵襲擾,到那個時候,可就不是下雨道路泥濘這點問題了,而是有性命之憂了。


    關銀屏深有同感。


    之前從江州一路乘舟船而下,千裏之距,也不覺得遠,即便是暈船,但有俏郎君相伴,偶爾刷刷牙,倒也不覺得難過。


    這雨中運糧,又不能紮營歇息,走了幾日,人都憔悴了幾分。


    好在...


    痛苦的過程終於是結束了。


    “看來這才起了大戰。”


    地上還有些屍體被未收殮完,空氣中的血腥味,即便是一場大雨過後,都沒能完全驅散。


    樹上、草上,血漬隨處可見。


    和曆史發展得一樣,關雲長進展神速,方才出兵,便已經占據襄陽了。


    若是沒有發生什麽變化的了。


    下麵,便是水淹七軍,威震華夏的劇情了。


    “郎君放心,你我兩情相悅,本就是我纏著你的,父親若幹怪罪你,看我收拾他!屆時見了父親,站在我後麵便是。”


    見到劉禪在發呆,關銀屏還以為劉禪是怕見自家老父親了呢!


    “伱放心,我有分寸。”


    看著自信滿滿的關銀屏,劉禪臉上微微一笑,心中亦是升起暖意。


    好妮子,平時沒白疼你!


    劉禪心中其實並不怕見關羽的。


    他又是打了勝仗,又是給他送來前將軍印信封賞,又運來老丈人最需要的糧草。


    這幾個因素相加在一起,我提前與銀屏發生關係,總不至於被胖揍一頓罷?


    得我這好女婿,二爺你該偷笑才是。


    運糧對在後麵行進,劉禪與關銀屏則是先行驅馬行至襄陽城下。


    襄陽城外,戰爭的痕跡還未消除,眾將士甲胄上還殘留著血漬,尚未清洗,關羽立在城下,九尺身軀,宛若一堵高牆,給人一種很安心的感覺。


    離城下青衣猛將還有百步,劉禪便從馬上下來了,一路快走上前。


    “侄兒拜見二叔!”


    “女兒拜見父親!”


    見到劉禪,關羽眼中一亮。


    黑亮垂直的發,斜飛的英挺劍眉,細長蘊藏著銳利的黑眸,削薄輕抿的唇,棱角分明的輪廓,修長卻不粗獷的身材,宛若黑夜中的鷹,冷傲孤清卻又盛氣逼人。


    這身形,這氣質,絲毫不想是一個十二歲的孺子,反倒像是十五六歲的王室貴胄一般。


    當真好皮囊,好氣度!


    不愧是大哥之子!


    “鳳兒?”


    關羽看到劉禪身後夫行婦從的關銀屏,眉頭微皺。


    “你不是在成都?怎到荊州來了?”


    關銀屏展顏一笑,連忙上前到關羽身份。


    “父親~女兒想你了。”


    想我?


    兒子粗養,女兒富養。


    關羽一直很疼愛關銀屏,如今見到銀屏如此撒嬌,這心都要化了。


    他老臉笑得皺在一起,說道:“好好好,想我了便來。”


    “明日我來考校一下你的武藝,看在成都這些日子,可有鬆懈。”


    考校武藝?


    太好了!


    關銀屏當即挺起胸膛,臉上具是自信之色。


    “女兒定不教父親失望!”


    “好!”


    方打了勝仗,自家小棉襖又到身邊,糧草問題又解決了。


    關羽現在心中,那是一個暢快!


    “父親,郎...殿下還在呢。”


    “嗯!”


    關羽微微頷首,他笑著看向劉禪,說道:“一別數年,殿下已長成好兒郎模樣了,我聽聞你三月平定南中,甚好,有大哥當年風采,這身後運送的糧草,可夠軍中半年用度?”


    劉禪輕輕一笑,說道:“夠三萬人半年用度,至於半年之後,我已讓江東孫仲謀為我等籌糧了。”


    半年之糧夠了,還可以籌糧。


    等一下?


    關羽臉上的表情突然凝固起來了。


    他懷疑是自己聽錯了。


    “江東孫仲謀為我等籌糧?殿下,你可沒說錯?”


    看著自家父親疑惑呆滯的模樣,關銀屏哼哼唧唧兩聲,她挺直胸膛,一副很驕傲的模樣,對著關羽說道:“父親,殿下可沒說錯,便是要孫仲謀要為我荊州大軍籌糧。”


    孫仲謀有這麽好心?


    他現在不來打荊州就好了,還會給你糧食?


    養寇自重?


    孫仲謀又不是傻子。


    關羽斟酌片刻,對著劉禪問道:“孫權供糧,此話怎講?”


    劉禪嗬嗬一笑,卻是買了個關子。


    “二叔,此地不是說話的地方,請。”


    “也是。”


    關羽雖然心癢難耐,但也隻得忍下。


    他倒是要看看,他這個好侄子有什麽手段,能夠讓孫權心甘情願為他荊州大軍供應糧草。


    “請!”


    一臉鎮定的劉禪與仰著頭、滿臉驕傲的關銀屏,一同進入襄陽城中。


    將軍府大堂,方才宴飲還有些將校還在吃喝,關羽將劉禪帶到偏堂之中。


    關雲長端坐在主位上,案牘之上,茶水已經備好了。


    劉禪身前食塌上,亦是有一杯茶水。


    關銀屏此刻便站在劉禪身後,這已經是她下意識的行為了。


    “咳咳咳。”


    關羽咳嗽兩聲,瞥了關銀屏一眼,沒好氣說道:“難道堂中沒有多餘的座位?”


    關銀屏依依不舍的看了劉禪一眼,隻得點頭,坐在劉禪身側的坐墊上去。


    不對勁!


    關羽眉頭緊皺。


    很不對勁!


    關羽眉頭皺成個川字,他緊緊的盯著關銀屏,又略有敵視的瞥向劉禪。


    難道說...


    莫非...


    “咳咳!”


    關羽嘴對著右拳咳嗽一聲,說道:“殿下,此處應當是說話的地方了罷?”


    劉禪輕輕一笑,說道:“這自然是了,要說孫權為何運送糧草與我荊州,便要從三日前的事情開始說起了...”


    劉禪有條不紊的,將三日前孫權派遣使者說降傅士仁,不費一兵一卒便占據公安,又派遣使者前去江陵,幸得糜芳迷途知返,並且願意冒險,願用劉禪將計就計,遂使東吳大都督呂蒙折在江陵,江東三萬精卒亦是死傷過半,剩下的都成了江陵俘虜的事情細細道來。


    再將要與孫權聯盟議和之事說出來。


    經過劉禪之口,關羽、關平、廖化等人仿佛身臨其境一般,一個個具是嘴巴微張,一臉的不可置信。


    若真如殿下所言一般,方來荊州,便能挫敗江東之機,生擒呂蒙,那殿下,當有名將之風,神人之資啊!


    關羽看向劉禪,眼中尚有疑慮。


    殿下,當有如此神勇?這都快比得上他關雲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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