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都是順服人家,那不順服,未加入商盟的,有幾家?”


    徐庶緩緩說道:“登得上大雅之堂的,有十家,至於豪強之類的,就更多了。”


    劉禪現在在南陽的威望雖然高,但也沒有真到一呼百應的程度。


    此番他在宛城設宴,殺雞儆猴,用北鄉侯任安的人頭,加之商盟巨利誘惑,這才有如今的成效。


    但比較謹慎的士族,那還是有的。


    “命間軍司將這十家的情況摸查清楚了,可有貪贓枉法,可有隱匿人口.”


    絕大多數人都入了商盟,你們卻不入?


    謹慎或許是個借口,但僅憑這個借口,還無法說動他劉公嗣!


    之後要殺雞儆猴,不拿你們十家開刀?


    那拿誰開刀?


    “諾!”


    徐庶當即領命。


    士族之中,有幾個是幹淨的?


    平日裏在鄉裏作威作福,藏匿人口,貪贓枉法,那是標配!


    你隨便去查哪個士族,都有這個毛病!


    即便是家教再好,開枝散葉,林子大了之啥鳥都有,士族要想幹幹淨淨,太難了!


    殿下這是要再次樹立威望啊!


    拉一批,打一批。


    南陽絕大多數士族都已經被殿下團結在身邊了。


    這十家人,拒絕殿下的邀請,殿下對其出手,其他士族也無話可說。


    畢竟此時,他們可是與劉禪穿同一條褲子了。


    “現如今雖是冬日,但該要的行商,便可開始了,先給這些士族點甜頭吃,那十家士族,我可以再給他們一個月的時間!”


    如果見了好處還不歸附?


    那就別怪他劉公嗣了!


    你士族要獨善其身?


    我劉禪理解。


    但南陽郡既然在我劉公嗣的掌控之中,他絕對不允許其中出現忤逆他的人。


    不對這十家士族作出處置,其他士族為之效仿,奈何?


    平時還好,到了戰時,這十家士族,恐怕會成為南陽生亂的因素!


    不管是出於公心,還是出於私心,這十家,劉禪都不會輕易放過他們!


    “庶這便去安排。”


    兩人再談商盟的一些細節,徐庶便找了個借口離去了。


    徐庶離去之後,一具溫軟的身軀,果然靠在劉禪身上了。


    “殿下,可願與妾身同席共枕否?”


    好家夥!


    這不是曹老板的台詞嗎?


    劉禪將美人纖手握住,打趣道:“你好大的膽子!”


    這女人主動起來,簡直就是沒有男人什麽事情。


    尤其是這熟婦!


    “妾身身上,還有更大的地方,殿下難道不想要一探究竟?”


    比起關銀屏的清純熱辣風。


    甄宓這種吃人不吐骨頭的成熟人婦主動投歡送抱,確實讓人難以拒絕。


    接下來,便是手嘴並用的戰鬥了。


    他劉公嗣說到做到,沒有三個月,他絕對不吃甄宓。


    至於美人的火氣如何發泄,就得看她自己的了。


    洛陽。


    魏王宮中。


    此刻的魏王曹丕,當然不知道自己的妻子甄宓,正在劉禪身下承歡。


    即便是知曉了,此刻他也沒有這個心情了。


    一路將曹操的棺槨運送到洛陽,曹丕已經是身心俱疲。


    加上青徐之地生亂、合肥江東孫權欲興兵事、黃須兒曹彰自關中率兵前來‘勤王’、漢中劉玄德窺伺關中、荊州漢中王太子劉公嗣暗中謀劃商盟之事.


    這一樁樁,一件件,簡直是將他搞得焦頭爛額。


    “大王,先王薨逝,霸所部及青州兵以為天下將亂,皆鳴鼓擅去。青徐之地異動,文遠將軍在合肥一時也斷了補給,江東孫權遂虎視眈眈,幾有攻合肥之意。”


    這事情從來都是聯係在一起的。


    若魏國平定,江東孫權絕對不敢來攻,漢中劉備窺伺關中,他也不怕,但奈何魏國有亂啊!


    這青州兵鳴鼓擅去之事,讓曹丕想到了一個典故:


    在西漢時期,周亞夫軍中也出現了鳴鼓之事。當時周亞夫的目的是為了昭告諸侯,以擴大其影響力。


    以此類推的話,青徐兵鳴鼓一事怕也是在昭告天下,天下將大亂。


    他曹丕登魏王位,這天下豈會大亂?


    應是天下太平才是!


    “諸位以為,青徐之地動亂,孤該如何處置?”


    麵對著兵變,曹魏的統治者曹丕心中自然是十分慌亂。


    這是對於曹丕政治才幹的一次考量,如果失敗的話,或許真的會大亂;若是成功的話,曹丕便能像父親曹操一樣降服這一批青徐勢力。


    “大王。”


    在殿中,手持笏板的中年文士緩步起身上前。


    此人有狼顧之相,能使麵正向後,而身形不異。


    不是司馬仲達,又是何人?


    當日在昆陽之時,他險死還生,終以自汙,逃得生路,保住小命。


    不到兩個月,他終於是熬出頭來了。


    魏王薨逝!


    他當即寫信與曹丕,獻上計策,後者也果然如他所想一般,將其招入幕府。


    既然是特招入內,他司馬仲達不表現出異於常人之處,這如何對得起曹丕的恩德?


    “仲達難道有計策?”


    司馬懿手持笏板,輕輕點頭,他眼睛一眯,當即說道:“方大喪在殯,嗣王未立,宜因而撫之。”


    此時曹操剛剛去世,內部不穩,不適合立刻動兵。


    曹丕輕輕點頭,這其實也與他的想法不謀而合。


    青徐之地雖有動亂,但從青徐之地傳來的消息來看,隻是豪強自立而已。


    讓他們知曉這天下未亂,這魏國依舊安穩,安撫一下,其亂自解。


    當然


    亂是解了,但要青徐之地的豪強似他父王曹操在世之時一般恭順,便要看他曹丕的能力與手腕了。


    “既是如此,便作長檄告所在給其廩食,孤恩其不知情況,不追究其過。”


    發出檄文來安撫青徐兵,隨後發給他們糧食以安撫他們的心情。


    上兵伐謀,其次伐交,其下攻城。


    能不打仗,自然不打仗為好!


    “大王英明。”


    司馬懿趕忙上前恭維曹丕。


    “恭維的話,不必再說了,那漢中王太子劉公嗣在南陽行商盟之事,在魏國中,欲有人與之勾結,為其行商,此事,孤要如何對付?”


    在曹丕心中,漢中的劉備確實是敵人,江東的孫仲謀也是敵人。


    但他心中認為是大敵的,隻有一個。


    那就是在荊州的漢中王太子劉公嗣!


    當然


    這裏麵自然是有點私人恩怨在裏麵的。


    老婆被搶了,你說他氣不氣?


    曹丕那是時刻派校事府的人去南陽打探消息,關注劉禪動向。


    一有風吹草動,必要與其通稟!


    商盟之事在南陽搞得轟轟烈烈,校事府密探都不需要怎麽探查,便可知曉其中情況了。


    “劉公嗣商盟行商,不過是有利而已,隻要嚴加把控要道,不許商旅出入,其難自解,大王何須憂慮?”


    曹洪在一邊不以為意。


    經商最賤,商人一個個都是軟骨頭,好對付得很!


    行商那是要走商道的,商道一堵,那他們怎麽行商?


    其難自解!


    對於曹洪的回答,曹丕心中卻不滿意。


    “我魏國也有商旅,商道堵了,國內商旅便不行商了?”


    “那便不使荊州商旅通行即可。”


    曹丕沒好氣的說道:“那劉公嗣狡猾非常,屆時他扮做豫州、徐州商旅,你又如何能夠辯淸?”


    “這”


    曹洪眉頭緊皺,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他原以為這件事非常簡單便能解決,但聽了曹丕一番話之後,便知曉要想斷那劉公嗣商盟商路,非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那劉公嗣早於國內豪強聯絡,聯絡最多的,便是青徐之地的豪強,對付劉公嗣,便是要對付青徐之地的豪強,這事情,可沒有那麽簡單。”


    斷人財路,無異於殺人父母。


    商旅之道,其中能夠賺取的財帛數目,他曹丕自然清楚。


    這也是他為難的地方。


    打擊劉禪的商盟,就是在與青徐之地的豪強作對!


    而他現在,是要以安撫青徐之地的豪強為主的。


    但不對付?


    豈不是坐視那劉公嗣通過商盟,賺取利益?


    甚至從他魏國國內運送糧草、鐵器、戰馬等軍用物資?


    以魏國之力資敵,換來的隻是五銖錢罷了。


    他曹丕可受不了這個委屈!


    “諸君,可有計策能挫敗那孺子之計?”


    那漢中王太子劉公嗣實在是太狡猾了!


    不想個辦法阻止他的陽謀,他氣能消?


    “若要對付商盟,不若先對付青徐之地的豪強,青徐之地的不臣之人若是能夠打壓下去,這劉公嗣商盟之事,便容易解決了。”


    漢中王太子的商盟很難對付嗎?


    不難!


    隻是他利用了魏國國內的青徐之地的豪強而已,使曹丕投鼠忌器。


    “隻是要對付青徐之地豪強,恐怕沒有那麽簡單。”


    如何對付青徐之地的豪強,曹丕也在思索之中。


    “臣有計策通稟,不過.隻能與大王一人言之。”


    司馬懿此刻神秘兮兮的上前說道。


    有計策?


    還要獨自通稟?


    曹丕看著低著頭的司馬懿,輕輕點頭,說道:“那好。”


    他環視殿下眾人,說道:“既然爾等可有計策?”


    曹丕問了一聲,殿下謀臣並未發言。


    他眉頭微皺,有些不耐煩的說道:“未有計策,便退下罷。”


    “諾。”


    其餘臣工,紛紛告退,魏王宮大殿之中,便隻剩下坐在王位上的曹丕,以及站立在殿中的司馬懿。


    “仲達,現在人都走了,你的計策,可以說出來了。”


    司馬懿手持笏板,當即說道:“大王要對付青徐之地的豪強,也不難。”


    不難?


    曹丕眼睛一亮。


    “青徐之地豪強擁兵數萬,若揭竿而起,可帶出十萬兵卒,這股勢力,對付起來不難?”


    “擒賊先擒王,隻要大王擒住臧霸,控製住了臧霸,則青徐之地的其餘豪強,便不足為懼了,屆時任由大王揉捏,他們也不敢反!”


    擒賊先擒王?


    曹丕聞言,思索一番之後,忍不住的拍了一掌。


    “不錯,擒賊先擒王,先前孤怎麽沒想到呢?”


    中國有句老話,叫做“擒賊先擒王”。


    要清除這一支青徐勢力,曹丕自然要清除這一支青徐勢力的頭頭,而這位頭頭就是臧霸。


    臧霸經營青徐良久,勢力根深蒂固,而且本人還是曹魏老臣。


    如果曹丕逼之過急,勢必會引起臧霸的反抗以及朝中老臣的種種意見。


    擒賊先擒王,這個戰略是好的。


    但如何實施,卻是一個問題。


    “那如何能擒住臧霸?”


    臧霸遠在徐州,手下勁卒數萬人。


    他王令一下,當真能夠使臧霸順服?


    若臧霸真那麽容易搞定,他曹丕也不必煩惱青徐之地的叛亂了。


    司馬懿卻是輕輕一笑,他敢來獻策,自然是心中有腹稿,胸中有溝壑的。


    “大王勿憂,擒住臧霸,此事易矣,臣下之策,大體上可以分為三步,先是分臧霸權,然後將臧霸調出老巢徐州,之後一舉奪下臧霸兵權。”


    “那這三步,具體該如何做?”


    見司馬懿一副勝券在握的模樣,曹丕索性坐正了,來聽司馬懿具體計策。


    “第一步,分臧霸的權力。待來年開春,大王可以說要攻打東吳,因此將宗室給調到了青徐一帶為攻吳做準備。


    大王可封親信封為青徐都督,命令他總管青徐一帶軍務,為滅吳做準備。


    這樣臧霸等人便以為大王是為了滅吳而來的,卻渾然不知大王已經將青徐都督置於他們的頭頂之上來準備控製並且消滅他們了。”


    用滅吳做借口?


    而司馬懿後麵的話,也是緩緩說出來了。


    “第二步,調臧霸出徐州。既然是要滅吳,自然是要調動青徐兵力的,可讓臧霸充當了這場戰役中的主力之一。”


    “第三步,奪臧霸兵權。這時候臧霸已經離開了自己的老巢徐州,可以說是處於一種孤立無援的地步。


    不管臧霸是否取勝,大王可借口要來臧霸軍中犒軍,趁機奪去了臧霸兵權。”


    “在奪兵事件之後,便將臧霸拉到了洛陽居住,使其終生不得回徐州,如此,青徐之地或許還會有動亂,但這個動亂,隻是小亂而已,大王彈指可滅!”


    聽完司馬懿之策,曹丕忍不住鼓掌,他重重說道:“若依仲達之策,則青徐之地動亂,頃刻可定!”


    滅吳?


    此時正有借口!


    這江東孫仲謀正在廬江郡聚兵,為攻伐合肥做準備!


    他召臧霸攻吳,他心中不會生起疑心。


    此計若成。


    青徐之地動亂可以根除,那劉公嗣的商盟陽謀,亦可破之!


    “仲達聰亮明允,剛斷英特,非孤所及也。”


    在曹操臨死前,自家父王還與他說三馬食槽之事,不可重用司馬仲達。


    但如此人才他曹丕不用,這不是浪費了?


    三馬食槽?


    哼!


    隻要有他曹子桓在,司馬仲達的便是他魏國的肱股之臣,世代為他曹家效力!


    “大王謬讚了,其實臣下之策,不過是將大王心中所想說出來罷了,不敢居功。”


    見司馬懿如此恭維,曹丕隻是大笑兩聲。


    “哈哈哈!仲達,你我之間,無需如此,孤封你為河津亭侯,轉丞相長史,可不需通稟,入宮麵刺,為孤獻策。”


    封侯!


    又任命丞相長史之職?


    丞相長史是主要協助丞相管理文書等事務的高級官吏,秩級為千石。


    秦時為丞相屬官,如李斯曾任長史,相當於丞相的秘書長。兩漢以後成為將軍屬官,是幕僚之長。


    如此任命,足見曹丕對他的看重!


    司馬懿當即跪伏在地,頓首再拜。


    “大王如此信重,臣下必肝腦塗地,以報君恩!”


    此刻,司馬懿心中全是快意之色。


    曹孟德?


    你不想讓我為官?


    想讓我歸隱山林?


    我司馬仲達自能為官!


    忠臣?


    若曹丕待我如國士,我自以國士待其!


    如若不然,三馬食槽!


    我司馬懿便讓他成為現實!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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