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完這些,已經是半夜,這時候誌城突然開車回來了,把車停在遠處隱蔽的地方,帶著兩個人走了過來,我一愣,說東哥老爸安排好了?他點點頭,說已經送到城裏去了,我看了下他身後的兩個人,他們都為我微笑了下,誌城說這是他帶過來一塊抗雷的,都是打架好手,別的不敢說,一打三還是沒問題的。


    我分了煙,然後他們三個沒再說話,默默的跟我們一樣,把刀拿在手裏纏上線。


    四周有很多村民都知道了怎麽回事,但沒一個過來勸的,就站在遠處指著我們嘰裏呱啦,聽得我耳朵都不舒服,就對他們喊:趕緊都回去,等會人來了到時候不小心把你們一塊砍了。


    果然他們還都是怕死的,都躲回了屋子裏,但人好奇的天性是永遠改不掉的,他們依舊站在窗口,靜靜的盯著我們,我最討厭被人當成猴子看,索性找他們回屋子裏,就留一個誌城帶過來的人在後門看情況。


    我們幾個人默默的抽著煙,嘴裏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東哥跟我們說,以前分地的時候,他爺爺三兄弟是一樣多的,不過老三後來死了,地本來要充公的,但是後來賣給老二家去了,不過是半價,算是親戚的優惠價,這次他老爸欠錢的事,估計是為了給他湊大學的學費和生活費,所以才去找他們家借,沒想到那些人居然這麽不講理。


    欠錢還錢雖說是天經地義的,可剁手,半價賣地,這些還算是親戚嗎?


    這他媽就是赤裸裸的欺負老實人!


    我問卷毛那個小叔的情況,卷毛沒說話,而是看向誌城,說誌城跟他更熟。我挺驚訝的,就看誌城黑著臉,說東哥這個小叔本事不小,早年開始就是混的,到現在屬於黑白通吃一類,除了家裏的月餅廠子在運營,在市裏也是跟薛清家同行,幹建築的。


    什麽是建築?


    這年頭,幹建築說白點,就是手底下拉點人,冒充包工頭,到處攬活,然後再叫農民工去搞,自己等收錢就是了,所以我們經常會看到新聞,就是房子蓋到一半,包工頭跑了,下麵的人沒錢不說,蓋房的資金也全沒了,屬於通吃類型,這就更別說農民工出個意外啥的,壓根不會賠錢,你敢橫他比你還橫!


    誌城說,薛清老爸幹這一行也有二十年了,有多誠信不敢說,但起碼人家正規,不存在跑路一說,下三濫也是分三教九流的,他們屬於最高等,拿錢辦事,主要弄走釘子戶,房子的事有專業的人搞,可東哥那個小叔就不是了。


    那小叔姓薑,叫薑凱,早年就涉黑,但也不嚴重,聽人家說幹這個有錢,索性搖身一變,老大變包工頭,到處禍害人家,偷工減料,專門搞豆腐渣工程,前不久就有新聞報道市裏有一戶小居民樓剛蓋五六年牆壁就開始裂了,搞得人心惶惶,根本不敢住人,成了危樓,現在還空著,等著地產商搞定。


    我皺眉說這家夥背景這麽硬,出了這樣的事怎麽沒人管?誌城苦笑:他和上麵有關係,有好項目就丟給他,有麻煩就丟給別人,你說怎麽整?


    我抽了抽嘴皮子,真他娘的沒有王法!


    東哥瞄向他,說這樣的人,就算有項目,也沒人敢把房子讓給他蓋啊。誌城點頭,確實,有很多項目是給他,但投資商不願意,找別人的話他就會派人過去鬧,蓋房子一鬧就是幾個月,這樣的事報道出去沒人願意買房不說,工人的錢也是一天拖一天,沒人耗得起。


    我說那競標呢?


    “競標是地皮的事,那屬於投資商,跟包工頭沒關係。”


    我吐了一口氣,不知道該說什麽了,這樣的刺頭活在世上,真是無法無天。


    誌城又說,現在那個薑凱都準備自己開公司了,開公司,找人融資,買地皮,繼續做豆腐渣工程,反正這年頭,就是壞人當道,普通人不知道就算了,知道了也沒辦法,敢怒不敢言。


    “而且,這個薑凱涉及房地產比較早,儼然已經成了這裏的一霸,他自己都放話出來,說要做大,跟安徽的補漏幫,還有新疆的切糕黨,三足鼎立。”


    我楞了下,補漏幫?切糕黨?


    見我們不解,誌城解釋說補漏幫是安徽人搞得,你們應該也有看見,就滿大街的麵包車,上麵掛著補漏的牌子,走哪坑到哪,補一個拳頭大的洞,說給你五百搞定,補完以後不拿出五千就捅你,而且也是垃圾工程,第二天就漏水。切糕黨你們肯定知道,就新聞上說的,一塊切糕說是幾塊錢,切了以後你不拿幾千一萬的,立馬掏刀子,不給錢不放人走。


    我渾身打了個冷顫,沒敢繼續聽,越聽越黑暗。


    又等了一會以後,誌城帶來的那人趴在窗口喊我們,說人來了,三部麵包車,我們幾個一聽,連忙從窗戶趴了出去,躲在後門開始觀察。


    三部麵包車,下來大概二十人,準確的說是二十一,因為還有一個是開著小車的,帶著一副墨鏡,手裏拿著砍刀,其他人就都是鐵棍。


    我問東哥,說這個是不是你小叔?東哥說不是,但他認識這家夥,是薑凱手下一個頭目,算是左右手吧。


    那人點起一根煙很深情的吸了一口,又吐了口唾沫,左右兩頭看了下,二話不說一腳踹開了門,身後一堆人都湧了進去,東哥見狀,做了一個手勢,我們全部跑了過去,按照事先規定的,我們四個人能打的進去,留卷毛和誌城帶來的人看門。


    東哥告誡他們:別管裏麵,誰出來就砍誰,不用砍死,但絕對要留下來。


    卷毛比了一個ok,然後我們一行人就進去了,正好和那群沒發現我們的人迎麵撞在一起。


    東哥憤怒大大喊,頭一個衝了過去,手起刀落,瞬間就砍翻了一個人,我沒上,而是讓誌城他們兩配合東哥,形成一個小三角,東哥主力,他們兩助攻,就是護在身邊,有危險擋棍,沒危險替東哥補刀!


    很快,這些狗逼直接給他們砍懵了,除了四五個倒地不起的,其他一律在那個帶頭的命令下連連後退,估計今晚對他們來說,是最難忘的一晚,原本是帶人來找茬的,怎麽也沒想到憤怒的東哥居然這麽吊。


    我看情況差不多了,舔了舔舌頭,把邊上另外一把菜刀端在手裏,抄起廚房的桌子,擋在身前,爆喝一句讓開,然後瘋了一樣撞了過去。


    他們拿鐵棍的,根本奈何不耐我,全給我逼回最後一個小房間裏,我把桌子擋在門口,雙腿一躍站了上去,扯著嗓子吼了兩聲,跳下去胡亂揮舞著手裏的西瓜刀。


    我之前沒有過這樣的經驗,但我知道總有一天會有,如今終於有了機會!


    他們人多,滿屋子都是人,我紅了眼,腦子裏就徘徊了東哥的一句話。


    “今晚他們別想一個走著出去!”


    當我殺到他們人群中的時候,東哥他們也全進來了,迅速加入了這場視死如歸的陣營裏,我們幾個聚集在一塊,相互對靠著背貼在了一塊,喘了兩口大氣後再次發起攻擊。


    我沒有任何自覺的在操控自覺的身體,感覺所有的動作都是老天賦予我的本能,恍惚間,我想起了西遊降魔裏飾演孫悟空的黃渤說的一句話。


    “我手拿兩把西瓜刀,從南天門一直砍到蓬萊東路。來回砍了三天三夜,是血流成河,可我就是手起刀落手起刀落手起刀落,一眼都沒眨過!”


    ps:第四,不能描寫太多細節了,就這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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