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時就已經想到,張春明很可能和林隊長你們調查的徐愛琴案有關,我於是假裝問他,我說,張大老板家大業大,能有什麽麻煩,張春明就說,哪怕是天上的神仙,也有處理不了的麻煩事,現在他有一件事求我幫忙,如果我能幫他度過這次危機,他保證讓我當一個分局局長。”


    “反正我倆當時的對話就比較模糊,誰也沒有把事情說的很明白,但想要表達的意思就是,當年惠安村的村民徐愛琴,是被張春明酒後犯錯侵犯殺害的,張春明現在非常後悔,但是後悔也已經來不及了,上頭派了葉默過來查案,遲早會把他給查出來,到時候不僅是他,就連他的父親也會被牽連。”


    “現在隻要我能夠幫他一把,我就和他是一條線上的人,他們為了讓我守住這個秘密,一定會給我拒絕不了的條件,而我想要爬上去,也隻有這一條捷徑可以選。”


    聽到張春明說的這番話,葉默隨後開口問道:“你當時給的回答是什麽?”


    “我當時沒有答應,也沒有直接拒絕,我說讓我回去考慮一下,然而張春明卻告訴我,這件事已經沒有時間給我考慮了,我既然已經知道了這件事,就沒的選,他還直接拿出了兩箱現金,一共五十萬。”


    “麵對這金錢和權力的誘惑,我最終沒有把持住,因為我知道,我這輩子想要追到林隊長,得到林隊長的重視,能夠選擇的道路,隻有這一條。”


    聽言,葉默思索片刻,隨後問道:“意思是,你想通過張春明,獲得金錢和權力,目的就是為了讓自己配得上林萱,讓她高看你一眼是吧?”


    “倒也不是,我其實一直都知道,林隊長對你葉默那是念念不忘,隻要你葉默不死,我就算是當了神仙,她心裏也不可能有我。”


    聽到這句話,林萱並沒有打斷他,她而是讓他繼續說下去。


    “你繼續講……”


    見狀,張波也有些尷尬,他說道:“我知道,我說這些很不合時宜,或許也就是我一廂情願吧,我自認為林隊你仍舊對葉默念念不忘,所以我當時的想法就是,殺了葉默,讓他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此言一出,眾人的表情都變的極為難看。


    林萱臉上沒有什麽表情,她隨後問道:


    “所以你就和張春明勾結,製造車禍殺害葉默,對吧?”


    “不是的,一開始張春明隻是讓我當內鬼,把你們的調查情況偷偷告訴他,但你們三人在辦公室的聊天信息被我竊聽到了,我當時把竊聽器聽到的內容發給張春明,張春明立馬就坐不住了,他決定鋌而走險,殺人滅口。”


    聽到這句話,林萱看著張波道:“你明知道殺了葉默之後,帶來的後果更嚴重,為什麽還要繼續幫他?”


    “我當然知道葉默一旦出事的後果會是什麽,但這卻給了我一個極佳的機會,你想想,如果葉默真的死了,那最傷心的人是誰?肯定是你林萱林隊長啊,我那時候如果站出來安慰你,然後再幫你抓到殺害葉默的真凶,反過來將張春明送上法庭,我這豈不是一箭雙雕,既能立功,又能收獲林隊你的好感,說不定我倆就此就在一起了呢?”


    聽到這裏,林萱忍不住冷笑了一下。


    “張波,你的行為,真挺可笑的。”


    張波也是笑了笑道:“是啊,現在想想,真又蠢又可笑,但誰讓你在我黑暗的時候突然降臨到我身邊呢?你的存在,早已經成了我的心魔。現在心魔解開了,仔細想想,你林萱實際上也隻是個人,世界上哪有什麽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女,那終究不過是我這種失敗者的自我幻想罷了。”


    聽到這裏,葉默無奈的搖了搖頭,他看著張波問道:“那我問你,你為什麽要在我的抽屜裏放豬心髒?這也是張春明讓你做的?”


    聞言,張波搖了搖頭:“這是我的個人行為,張春明要殺你,下手時間就在今晚,我想要坐收漁翁之利,就這麽看戲可不行,於是我故意去菜市場買了一個豬心髒放你的抽屜裏,你看到了之後,一定會去找領導匯報這件事,匯報完了之後,你回來的路上,張春明就會下手,隻要那時候你出了事,整個寧海市勢必會天地變色,迎來一波前所未有的災難,這時候我就出手,反咬一口把張春明抓回來繩之以法,我不就成了這件事的最終獲益者?那安京市的葉書記要是知道是我抓到了殺他女婿的凶手,怎麽也得給我提拔當個分局領導吧?”


    “你的想法挺美好的,可惜天不遂願,最後關頭,葉默救了我一命。”


    聽到這句話,張波再次歎了口氣,他看著林萱表情苦澀的道:“我看著葉默開皮卡車出去的,我怎麽也沒想到,最後他會在你車上,我也沒想到,張春明為了殺葉默,連林萱你也不放過。”


    “你覺得張春明既然敢殺葉默,難道他就會放過我和張小凡嗎?”


    “這一點我倒是真沒想到,我好奇的是,葉默明明開皮卡車出去,為什麽最後又和林萱在一起?”


    “因為我隱約覺得可能要出事,我不放心林萱一個人,所以就讓他跟著我。”


    “你的意思是,隻要有你在,你就能絕對保護林萱的安全,是嗎?”


    聽言,葉默並沒有回答。


    他看著張波道:“你說的這些,都隻是你個人的口述,你有具體證據,證明你說的這些都是真的嗎?”


    “當然有,我把我和張春明兩人對話的內容偷偷錄了下來,錄音筆就在我單位公寓枕頭下麵,你們可以自己去拿。”


    “看來你這個人並不像平時看到的那樣老實憨厚,你挺狡猾的。”


    “沒錯,但我告訴你,人都是虛偽的,我和你都一樣,包括林萱也是,大家都在戴著麵具做人,心裏想什麽,隻有自己才知道。”


    “那你現在的麵具,可以摘下來了吧?”


    “當然,我解開了心結,終於可以自由自在為自己而活了,我勾結張春明這件事來說,並沒有造成嚴重後果,所以給我的處罰,最多就是開除公職,離開了隊伍,我還可以去做很多別的事情,隻不過,我辜負了林萱和局長的信任,心裏挺難受的,你們對我的恩情,這輩子我就不報了,下輩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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