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場買來的魚,可沒有釣來的魚那樣有成就感。”


    “你懂什麽叫做釣魚,去市場買兩條魚裝成自己釣來的,那成就感不比你什麽都沒釣到要爽?你有什麽問題想問,趕緊問,別磨嘰。”


    聽言,葉默隨後淡淡的看著張興良,就這麽直直盯著他。


    “張興良,在我問你這個問題之前,我要告訴你一件事,我的這雙眼睛,能夠分辨出一個人到底有沒有說謊,所以,接下來我要問的問題,你可要想好了。”


    “行了,別在我麵前裝神秘,我在研究心理學的時候,你還在娘胎裏不知道幹啥呢,幼稚的把戲,少在我麵前賣弄。”


    “是嗎,那我問你,當年你在政法大學當老師的時候,你有一名學生,名叫連愛美,當時據說她和你一起去釣魚,不慎跌落水裏淹死了,可事實真的如此嗎?她是掉下去淹死的,還是你推下去的呢?”


    此言一出,張興良整個人宛如見到了厲鬼,他仿佛被一雙無形的手扼住喉嚨,眼神之中流露出掩飾不住的驚慌和惶恐。


    他惡狠狠的看著葉默,用顫抖的聲音突然開口道:“姓葉的,你什麽意思?”


    “我就是隨口問問而已,我又沒有證據,你這麽凶做什麽?”


    “姓葉的,有些話,不能亂說,我奉勸你一句,別太張狂。”


    見狀,葉默也同樣用低沉的聲音回答道:“我可以理解成,你這是在威脅我嗎?”


    聽到這句話,張興良一下子回過神來,他突然放鬆一笑道:“我哪敢威脅你啊,我張興良身正不怕影子斜,今天是給各位領導麵子,我不和你計較,否則我一定會起訴你的,我要讓你賠償我的名譽損失。”


    “不用起訴我了,今天我們兩人的談話到此為止,我相信張檢察長一定是廉潔奉公的好幹部,我會在材料記錄著如實寫進去的。”


    聽到葉默突然這樣說,此時的張興良也是有些疑惑。


    片刻後他伸出手來和葉默握手:“葉默,今天這場談話,你讓我刮目相看,果然是後生可畏,以後我還得多多和你學習啊。”


    “過獎了,張檢。”


    兩人握手之後,談話也就到此結束。


    林萱也不知道葉默為什麽會如此突然的結束談話,可他這樣做,也一定有他的道理。


    很快,林海帶著葉默和林萱準備離開辦公室。


    就在葉默等人要走的時候,張興良突然又開口了。


    “葉默,你知不知道為什麽今天我對你態度如此不好?”


    “還請張檢明說。”


    “我張興良任職以來,不貪不占,我心裏光明磊落,我心裏沒鬼,所以我壓根就不怕你,別人不敢和你叫板,我敢,我也可以把話放這裏,你可以因為我的不作為,因為我的懶政對我進行處分,但我這輩子,從沒做過任何違法犯罪的事情,你也絕對不可能抓到我的把柄。”


    “張檢這話言重了,我就是一個小警察,我是負責破案的,哪裏敢對你進行處分。”


    說完,葉默搖了搖頭,隨後跟著林海和林萱兩人就這麽走了。


    離開了張興良的辦公室,三人很快找到上級領導,對今天的調查問話工作進行了匯報。


    在場的領導之中,甚至還包括林萱的父親,林正山。


    這整個匯報過程,足足持續了一個半小時。


    結束了工作,回到了寧海市,已經是晚上了。


    下班後,葉默仍舊還在辦公室整理著材料,他甚至連晚餐都沒有去吃。


    林萱從食堂帶了兩個飯來到葉默辦公室,他自從回來之後就滿臉愁容,林萱也因為工作原因,還沒有來得及和葉默談心。


    這時候大家都下班了,林萱這才來到葉默座位旁邊,將打包好的飯盒遞給他。


    “葉默,別忙了,先吃東西吧。”


    見到林萱給自己帶了飯過來,葉默心裏有些感動,隨後微笑的和對方致謝。


    “謝謝,不過我實在是沒什麽胃口。”


    “你這回來之後就一句話不說,心裏到底哪裏不舒服,不妨和我說說。”


    “事情已經結束了,不管是徐軍案,還是徐愛琴案,都已經畫上了句號,我還有什麽好說的。”


    “其實,你不說我也知道,你是在生你自己的氣,你是在為你自己沒辦法讓張興良等人受到應有的處罰而自責,我說的沒錯吧?”


    聽言,葉默長歎一口氣。


    “其實我和你都清楚,張興良和徐廣財兩人,都是張春明的保護傘,他們為了幫張春明脫罪,故意陷害徐軍,得虧寧海市法院不是他們的人,否則徐軍早就被判死刑了。我在認識小雨之前,就是一名沒有任何背景關係的普通人,你說我們這種普通人,遇到這種事情,是不是就該自認倒黴?這全天下沒背景沒關係的人多了去了,這徐軍,僅僅隻是一個案例而已,這次連我們拿張興良沒有絲毫辦法,那其他類似的案件,又該怎麽辦?”


    見到葉默如此的自責,林萱隨後安慰道:“葉默,你自己都說了,我們隻是一個凡人,凡人就不可能什麽事情都做到完美,徐軍案,你已經做的很不錯了,至少凶手抓到了,徐軍也無罪了。”


    “其實我本來就想讓這件事就這樣結束,可我今天見了張興良之後,我的心裏總有一些不踏實,你知道他為什麽敢在那種場合直接和我們翻臉嗎?”


    “因為這是早就安排好的劇本啊,徐廣財唱白臉,他唱黑臉,今天要不是季檢察長打電話過去,我懷疑張興良後麵還要和你打架才能結束。”


    聽到林萱這麽說,葉默低下了頭。


    “我以為你看不出來呢。”


    “廢話,你當我傻啊,你能想到的,其實我也早就想到了,不僅如此,十五年前,張興良班上的女學生連愛美落水死亡,多半也有蹊蹺。”


    “就算有問題我們也沒辦法,沒有證據,哪怕是我知道張興良在撒謊也沒用。”


    “既然沒有辦法,那就順其自然,聽我的,乖乖把飯吃了,下班回去給小雨打個電話,然後好好睡個覺,過兩天就要開庭審理徐軍了,這是個好日子,你要開心起來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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