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在當地派出所的協助下,葉默聯係到了這間出租屋的房東王女士。


    房東王女士正在敬老院工作,聽說有警察要查她的出租屋,她也是馬不停蹄的趕了回來。


    “警察隊長,這出什麽事了啊,這出租屋都有登記的啊,消防也合格。”房東女人王女士看著身穿警服的葉默和葉小雨,頓時緊張了起來。


    “王女士你好,你是否還記得,一名叫做趙文水的男子,他曾經租過你的房子一段時間。”葉默詢問道。


    “趙文水?”王女士愣了愣,想了半天,突然想起來了:“是有這麽個人,都好幾年了吧,他租了沒多久人就不見了,押金也沒退給他,走之前給我發了個短信,說他有事要去外地,房子不要了,押金也不用退。”


    “給你發信息的時候,大概是幾月份?”葉默問道。


    “03年,8月份左右吧,怎麽了,這個趙文水,犯事了?”房東女人回答道。


    “他失蹤四年了,我們接到報案過來查看一下。”葉默道。


    “不是吧,好端端一個人,怎麽會失蹤呢?”房東女人也覺得很奇怪。


    “你能帶我們去房子裏看一看嗎?”葉默問道。


    “這個沒問題,但是房子現在租給一對小情侶,我要問一下他們才行。”房東女人道。


    “好的,麻煩你了。”葉默道。


    很快,房東女人撥通了租戶的電話。


    過了片刻才有人接聽。


    “喂,小譚啊,在家嗎?”


    “在家啊,老板娘有什麽事嗎?”


    “是這樣的,有幾個警察同誌要上門檢查一下出租屋情況,麻煩你開下門。”


    “哦,好,你們稍等一下。”


    掛斷了電話,王女士看著葉默道:“走吧,我們先上去。”


    “麻煩了,感謝你的配合。”葉默再次道。


    “沒關係,配合你們的工作是我們的義務嘛。”房東老板娘倒是很配合。


    但葉默心裏卻有些不是很舒服。


    如果這房子真的是凶殺案第一現場,那對這個淳樸的房東老板娘來說,可就太不公平了。


    她的房子,以後誰還會租?


    “對了,這一棟樓,都是你的嗎?”葉默問道。


    “對啊,這一棟樓都是我的,一樓空出來沒租,二樓以上就是住人的。”王女士回答道。


    這王女士的出租屋,是很符合規定的,很多人一樓都租出去給別人當倉庫什麽的,但這樣消防肯定不合格。


    聽到這句話,葉默就更不是滋味了。


    一棟樓的租金,就是這老板娘的收入來源。


    如果真出了這種事,這一棟樓,都租不出去了。


    可人生就沒有一帆風順的,很多東西,就是命。


    有的人辛辛苦苦開了一家自己的飯店,可第一天店裏就有人過來吃飯突然死了,從此店也開不下去了,人還得被調查。


    世界上,哪有公平。


    ……


    很快,葉默和葉小雨跟著王女士來到出租屋門口。


    過了五分鍾之後,一個20來歲的男子過來開門,身後還跟著一名長相一般,但皮膚很白的女子。


    葉默跟著走進屋子之後,在屋子裏隨意打量了一下。


    屋子裏有一股很奇怪的味道,垃圾桶裏有很多紙巾。


    又看了看這小情侶的神態穿著。


    葉默推測這兩人剛才估計是在親熱。


    所以才會這麽慢才來開門。


    但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這屋子外麵小陽台,竟然有一個高約1.2米的四方水泥台。


    這一眼看去就很奇怪。


    “這個水泥台,是幹嘛的?”葉默問道。


    “修來當洗菜和洗衣服的台子,可以放水,比較方便。”王女士回答道。


    “你修的?”葉默問道。


    “不是,是趙文水讓人修的,我看著挺方便的,也沒拆。”王女士回答道。


    “趙文水?”葉默愣住了。


    “他經過你同意了嗎?”葉默連忙問道。


    “沒有,後麵他走了,我過來收拾的時候才看到的,發現還挺好用。”王女士道。


    聽言,葉默來到水泥台仔細檢查了一下,隨後眉頭緊皺。


    “葉隊,有什麽問題嗎?”葉小雨問道。


    “專業泥水工絕對不會這樣搭建一個水泥台,這泥水技術很粗糙,明顯是外行人搞的,這水泥裏麵,有蹊蹺。”葉默道。


    “……”葉小雨此刻也沉默了。


    最有可能的是什麽?


    是被害人張麗麗的頭顱。


    她的頭顱被封在了水泥裏麵。


    可是,這麽大一個水泥台,一個人都能封進去,為什麽隻封一個頭?


    不管如何,都必須拆毀水泥台看個究竟。


    “這個水泥台有安全隱患,我現在安排工作人員幫你拆掉,一切工程費用我們承擔,你看怎麽樣?”葉默道。


    “這……太麻煩你們了,多不好意思啊,我找師傅拆了就行。”王女士道。


    “沒關係的。”葉默道。


    “那就辛苦你們了。”王女士點了點頭。


    很快,公安局就來人了。


    來了好多民警,甚至還有法醫。


    王女士開始發現有些不對勁。


    她連忙過去找葉默:“葉隊長,這是怎麽回事啊,怎麽還有戴口罩的醫生?而且樓下還拉起了警戒線,這該不會有什麽問題吧?”


    見到王女士著急的樣子,葉默給另外一名隊長使了個眼色,該隊長立馬帶著王女士還有兩名小情侶離開了。


    隨著葉默命令下達。


    施工人員開始對這個水泥台進行開鑿。


    葉默隨後也是去法醫的箱子裏,取出了口罩和手套。


    很快,隨著施工人員的開鑿。


    塵封多年的真相,開始重見天日。


    然而,當見到水泥台裏麵的東西時候,所有人都怔住了。


    水泥台裏麵,竟然有一個鐵盒子。


    葉默立馬讓人找來了專業人士,用切割機切開。


    然而,就在切開的一瞬間,難聞的味道立馬釋放出來。


    比鯡魚罐頭還要惡臭無數倍。


    法醫頂著臭味,將鐵盒子打開。


    看到裏麵的東西,所有人都呆住了。


    一具被人砍成兩半的屍體,被白色打包袋裹著塞進了鐵盒子裏麵。


    這裏麵不是張麗麗的頭顱,而是另外一具屍體。


    屍體被人攔腰切斷,一左一右的放在水泥台裏麵的鐵盒子裏,外部則是用水泥封了起來。


    時隔多年,經過腐爛發酵,如今變成了一堆又黑又臭的東西。


    “趙文水身高為168,而這上下軀幹加起來,似乎差不多。”葉小雨看著葉默。


    “咱們公安局,dna技術能做提取嗎?”葉默詢問法醫道。


    “目前來說,不好確定,但被害人屍骨裝在鐵盒子裏麵,大概率是可以提取到dna的。”法醫回答道。


    “馬上將屍體帶回去,如果能夠提取出來,那就讓趙文水家人過來進行dna比對。”葉默道。


    “是。”法醫點了點頭。


    隨後,葉默對出租屋再次進行了勘察。


    但由於時間過去太久,並沒有發現什麽有用的線索。


    一切隻能等法醫屍檢報告出來才行。


    來到樓下的時候,房東王女士見到葉默下來,立馬走上去詢問。


    “葉隊長,究竟發生什麽事了?”王女士問道。


    “我們在水泥台裏麵,發現了一具屍體。”葉默直接道。


    “啊?”王女士眼睛瞪大,直接後退了幾步。


    另外那對小情侶聽說之後,臉都嚇白了。


    看著王女士崩潰的樣子,葉默也無能為力。


    他隻是一名刑警,他能做的,就是盡快破案,找出凶手。


    ……


    回到安京市公安局,法醫立馬對屍體進行屍檢。


    葉默和葉小雨則是在證物室進行進一步調查。


    原以為趙文水是殺害張麗麗的凶手,現在大概率趙文水也死了,這其中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誰也不知道。


    現在葉默和葉小雨兩人,都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最終結果。


    可真相,究竟是什麽?


    證物室裏,葉默和葉小雨兩人開始梳理證據。


    而葉默,也根據已有的線索,自己編出來一個最有可能的發展故事。


    事情是這樣的……


    趙文水和張麗麗是情侶,聽說劉厚才在祖地裏挖到了金佛,所以兩人合起夥來去騙劉厚才。


    這段時間,趙文水去膠袋廠打工,住在出租屋裏。


    張麗麗則是去了劉厚才的工廠,接近劉厚才,和他同居。


    然而,發現劉厚才的金佛是假的之後,張麗麗氣急敗壞,開始和劉厚才吵架,並且打了個劉厚才兩個耳光,隨後奪門而出。


    要知道,那個金佛可是價值幾十萬的東西,一旦到手,一輩子都不用愁了。


    為此,張麗麗犧牲自己,和劉厚才同居幾個月。


    最後發現金佛是假,誰也咽不下這口氣。


    因為此事,張麗麗去找趙文水,兩人吵架,發生爭執,過程中,趙文水不小心將張麗麗殺害,並且分屍拋屍。


    這個猜測自然是成立的。


    可現在問題是,如果趙文水也死了,這該怎麽辦?


    殺害趙文水的又是誰?


    還有就是,張麗麗的頭去哪裏了?


    在dna結果沒有出來之前,葉默暫時沒有去繼續分析。


    就怕方向錯了,前功盡棄。


    萬一屍體不是趙文水的呢?


    很快,鑒定中心給出了好消息,成功提取到了屍體上的dna。


    警方也是立馬聯係趙文水家人過來進行dna比對。


    結果證實,被害人,正是趙文水本人。


    根據調查,這個趙文水,從小到大就不是個省油的燈,偷雞摸狗事情一樣沒少幹。


    張麗麗也不是劉厚才口中所說的苦命人,她的父親生病,她從來沒出一分錢,也沒看望過一次。


    也就是後來利用劉厚才,才去醫院看望過父親,還騙了劉厚才一大筆醫藥費。


    這筆錢,她也根本沒有給父親治病。


    張麗麗和趙文水兩人,還合作搞過詐騙,趙文水去拉客,張麗麗賣淫,最後仙人跳,以此來騙錢。


    畢竟賣淫一次才賺幾個錢?


    可仙人跳一次,可比你賣淫幾個月賺的還多。


    但張麗麗和趙文水都愛賭博,所以欠了一屁股債。


    地下錢莊的打手,就曾經上門追債,還打傷了趙文水的家人。


    通過這一情況分析,殺害這個張麗麗和趙文水的人就有很多了。


    他們的債主。


    他們詐騙的目標。


    這些都有可能是嫌疑人。


    比方說,兩人在出租屋進行仙人跳行為,意圖詐騙上門嫖娼的顧客,結果惹怒了對方,遂殺人滅口。


    這不是不可能。


    換了誰被仙人跳,都想殺了對方泄恨。


    可現在,你去哪裏找那些嫖客和債主?


    時間過了四年,凶手如今還逍遙法外活著,早就不知道逃亡什麽地方了。


    ……


    不過,這案子有葉默在,任何你想不到的細節,他都能給你想到。


    之前通過黑色塑料袋,葉默找到了趙文水所在的工廠。


    現在,葉默又將重點放到了包裹趙文水屍體的透明膠袋上麵。


    他看著葉小雨,說出了自己的想法:“你說,這些包裝袋,會不會是劉厚才廠裏的包裝袋?”


    “葉隊您的意思是,劉厚才有嫌疑?”葉小雨愣住了。


    “不,我是說,嫌疑人有可能是劉厚才那個廠裏的人,而且,還是和張麗麗一個包裝車間的。”葉默道。


    “那我現在聯係劉厚才。”葉小雨道。


    “不用,咱倆去劉厚才廠裏走一趟吧。”葉默道。


    “好。”葉小雨點了點頭。


    很快,兩人打電話聯係了劉厚才,隨後便開車前往劉厚才的工廠進行走訪調查。


    來到劉厚才的工廠,劉厚才帶著幾名工廠主管前來迎接。


    葉默將照片上的包裝袋給劉厚才辨認。


    劉厚才一眼就認出來,這種包裝袋是他們工廠包裝車間的包裝材料。


    這種材料是用來包裹鋁材的,有防腐蝕防降解的作用,但有嚴格規定,不能隨意生產和流向市麵。


    而且還要按照規定回收。


    所以,通過這一信息可以知道,這種包裝袋,絕對不是能夠在外麵隨便買到的。


    而放眼整個安京市,有資格使用這種包裝袋的工廠並不多。


    劉厚才所在的鋁材加工廠就是其中一家。


    因此,當年和張麗麗同在包裝車間工作的人,就成了葉默重點懷疑目標。


    而且,還是一名男人。


    這是基本邏輯,女人可很少會做水泥工的。


    並且他懂得使用焊接技術將屍體裝進鐵盒子裏。


    然而,到底真相是什麽?


    趙文水和張麗麗是因為什麽被殺?


    這其中太過懸疑。


    一天不找出凶手,葉默一天都睡不好覺。


    誰都很想知道,這其中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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