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龍剛開始還不斷掙紮,試圖把我從他身上推開,到後來,他隻能用雙手擋住自己的頭,把傷害降低,再到後來,他連用雙手擋自己頭的能力都沒有了,臉都被我打腫了,像死狗一樣地躺在地上,隻會出氣不會進氣了。


    從做這個決定開始,我就做了被群毆的準備,隻要我能打張龍一頓出一口惡氣,被怎麽羞辱我都能接受!


    而現在,我想要的得到了,我不僅打了張龍一頓,而且還把他虐得體無完膚,把他打得毫無還手之力,像死狗一樣地躺著,我值了,無論接下來被怎麽羞辱,被怎麽毆打,我都值了!


    直到我累了,力氣都發泄到張龍身上,直到我舉不起自己的拳頭,軟弱無力地坐在張龍身上,我才停了下來,大口大口地喘氣!


    看著麵前已經臉已經腫成了豬頭,鼻子都被我打歪了,眼睛更是腫得隻剩下兩條細縫,奄奄一息,恐懼害怕地望著我,我笑了,發自心底地笑,從開始嘴角咧開一抹笑,到哈哈大笑,再到撕心裂肺地瘋狂大笑,我一邊笑,一邊嘩嘩地流淚。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像一個神經病地大笑,全場一片寂靜,偌大的校園,仿佛所有人都被定住了,隻有我一個人是活著的,他們都睜大了眼睛,像見鬼一樣地看著我,眼神之中,不再是以前那種鄙視和不屑,已經慢慢變成了敬畏。


    在這一刻,我才真實感覺到自己是個人,而不是一條狗,更不是一個畜生,我的尊嚴還在!我被欺負,被羞辱,被踐踏,但我的尊嚴一直沒有喪失,即便全世界都與我為敵,我還有勇氣,有資本走下去!


    搖搖晃晃地站起來,我現在已經接近脫力,隨便一個小學生過來都能把我放倒,看著周圍那種那幫蠢蠢欲動的手下,我閉上了眼睛,等著他們的報複。


    然而,並沒有,我等了十多秒,他們都沒有上來打我,很快,我知道原因了,他們都被我剛才的瘋狂嚇到了,都想上來替張龍報仇,但是沒有人帶頭,他們都不敢做第一個衝上來的人。


    看到他們這樣子,我打心底地鄙視,什麽學校霸王,什麽老大都是虛有其表,隻不過是仗著自己人多欺負人少,真正動真格了,全他媽尿了!


    關月月咬咬牙,然後跑上來,扶住我,望著我嘴唇動了動說:“郝文明你,你剛才好嚇人……”


    “是嗎?”我疲累地露出一個自嘲的微笑,虛弱地說:“你快走吧,等下連累到你就不好了。”


    關月月聽到我這句話目光開始閃爍起來,表情也變得複雜起來,緊緊地咬著櫻唇,眼睛也升起了一層水霧,紅了起來,緊緊地望著我說:“你這死人,在你眼裏我就是這種會扔下你跑掉的人嗎!”


    我實在不懂她為什麽會有這麽大的反應,我隻是怕她受到傷害,讓她趕緊跑而已,雖然有些鬱悶,但我也沒有這個力氣和她辯駁了,無奈地苦笑一聲,不和她囉嗦了。


    奇怪的是,也沒有人上來找我的麻煩,他們都眼睜睜地望著我,而不敢上來打我。趁這個機會,我靈機一動,立刻輕聲對關月月說:“趕緊扶我去醫務室。”


    關月月點了點頭,就聽話地扶著我離開了,麵前有很多人,但是卻沒有一個攔住我,他們都在我三米之外主動地讓開。


    以我現在的處境,全民皆敵,隻有醫務室是我最好的棲身之所,而且我現在身上受了傷,剛才和張龍單挑雖然是贏了,但也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很多地方都被打得腫起來了。


    一直走到醫務室,也沒有人站出來攔我,而張龍那幫手下,沒有張龍的命令,他們也不敢貿然地上來。


    走進醫務室,關上門,我全身緊繃的肌肉才徹底放鬆下來,而關月月隻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本身力氣就不大,我這脫力,她根本就扶不起我,驚呼一聲,然後在我的帶動下,也跟著摔倒。


    幸好後麵是沙發,我們同時摔在沙發上,而不是摔在地上。


    然而糟糕的是,本來我和關月月就靠的很近很親密,這樣一來,陰差陽錯之下,我整個人都壓在她身上了,幾乎是零距離地接觸,而我的嘴,也巧到不能再巧地,碰到了她的嘴,雖然隻是輕輕一碰,馬上就錯開了,但這種觸感,都讓我們全身僵硬了,同時睜大眼睛,呆呆地望著對方!


    足足望了有五秒,直到後麵劉亞彤走過來,笑著說道你們這是鬧哪一出啊?我們才如同被電擊一樣地顫抖,反應過來,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關月月的臉飛快紅了起來,而且還是很紅很紅的那種,比上一次我在飯堂摸她的胸還更要紅上幾倍,連體溫也在不斷地攀升,像煮開了的燒水!


    而我也好不到哪裏去,本來已經虛弱的心跳,像在一瞬間被打了雞血,撲通撲通地劇烈跳動起來,臉也禁不住地紅了……


    然而讓我感到無比意外的是,和上一次火山爆發一樣的反應不一樣,這一次關月月隻是紅著臉,羞澀地說:“看什麽,你還不趕緊起來,讓亞彤姐看到誤會了!”


    “啊?”


    我瞬間就懵了,本以為她會狠狠給我一個耳光,沒想到卻是這種溫柔嬌嗔,那種感覺,就像是對麵明明衝過來一頭要吃人的母老虎,轉眼就變成了一隻可愛撒嬌的小貓,巨大的反差,讓我大腦短時間內短路了。


    看到我一臉懵逼,她輕聲罵了一句呆子,然後自己主動用力地推開我。


    我這會兒終於是反應過來了,連忙順著她的力道從她身上挪開。


    下意識地舔舔嘴唇,剛才的觸感依舊清晰。


    劉亞彤笑著走過來,曖昧的眼神在我和關月月之間看了一下,然後看到我傷痕累累,立刻皺起了眉頭,說道:“文明,你怎麽又弄成這樣了?我不是讓你好好珍惜自己,別再和那幫人起衝突了,你又不聽我的話,到時候你老了,你就知道後悔!”


    被劉亞彤罵,我並沒有任何的不爽,反而心裏暖暖的,關月月反而替我生氣,說道:“亞彤姐,這次你怪錯郝文明了。”接著,她就把剛才的事情給劉亞彤說了一遍,劉亞彤聽完了之後,立刻震驚起來,驚訝地望著我。


    看到她這種眼神,我輕輕地點了點頭,表示關月月說的沒錯,很快劉亞彤歎了一口氣說:“你這種做法也太冒險了,萬一張龍不吃你這一套,下場就不是現在這樣了。”


    她說的這個我一開始就想到了,但我還是做了,隻要有一半的把握,我都會毫不猶豫地去冒險,這口氣我已經吞了太久,再吞下去我怕自己會徹底廢掉。


    這一次我沒有在醫務室逗留太久,簡單地處理了傷口後,到了下午,我就出來了,走在校道上,我再一次成為了所有人的焦點,隻是和之前不一樣的是,他們看我的眼神不再是以前的鄙視和譏諷,也沒有對我惡言相對,甚至是,他們連話都不說了,隻是敬畏地看著我。


    感受到他們對我的改變,我是打心底地振奮,同時也明白了一個道理,在德高,老實和謙遜換不來尊重,隻有拳頭,隻有膽魄,才能換來別人的尊重,甚至讓別人怕你!


    經曆這一戰,我在德高贏得了尊重,但並沒有贏來朋友,相反,我變得更加孤單起來,整個德高幾千人,除了關月月和劉亞彤,沒有人願意接近我。


    而張龍,他被我打得太厲害,以至於進了醫院,短時間內,也沒有人找我麻煩了。我以為我會就這樣一直孤單下去,但沒過兩天,關月月說的那個驚喜,出現在我麵前,我的人生軌跡再次被扭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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