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像個木偶躺在那,雙腿任由醫務人員曲著,任冰冷的機械進入我的身體,腹部絞痛似的疼!除了疼我,我什麽感覺都沒有!
整個過程杜傅容站在另一邊!
我不知道他抱著什麽樣的心態直視這場近乎毀來人性的手術,望著刺眼的手術燈,心裏空了,真的空了,空得讓我覺得害怕!什麽都沒了!
腦海裏,那個孩子的身影突然湧了出來,黑白分明的雙眼看著我問----媽媽,你為什麽不好好的保護好我?
為什麽不好好的保護他。
溫熱的液體從眼角流了下來!
我能感覺到我真的失去了這個孩子!人權呢?在這些人眼裏,連基本的人權都沒有了!
手術結束了,醫生對著杜傅容說,“杜總,已經清理幹淨。”
在他們眼裏,我的孩子是垃圾嗎?用清理兩個字來形容!我好想好想生氣,發生卻使不上勁來,推出病房,被抬了起來……我在心裏發誓,我一定,一定要為我所失去的人報仇。
一個一個,都不會放過!
沉沉的閉上了眼睛,接受這場殘酷沒有人性的手術。
後來,我被杜傅容帶到了他的別墅。
-----
床邊,杜家的保姆端著粥!手裏的勺子盛著在我麵前,我卻沒有張嘴,保姆荷姐有些無奈,把目光落在杜傅容身上。
後者站床邊的另一側溫柔的說,“小唯,喝點粥!”
麵無表情的看著床頂,我沒有說話,也沒有動,像一個洋娃娃似的,如果不是我身體有溫度,有那麽一瞬間,像極了。
杜傅容等了一下,又說,“小唯,你需要進食。”
進食?餘光看了眼荷姐手裏的東西,猛的伸手就把那碗粥推翻在床上,地上……
荷姐站起來,有些畏懼著杜傅容的神太,低聲說,“杜先生,我再去盛一碗。”
杜傅容點了點頭!
荷姐離開後,房間裏隻剩下我跟他!
我覺得自己真夠悲催的,從沈亦宸再到杜傅容這裏,我都逃不了被禁錮的命運!
人心真的好可怕!
我從來沒有想過,杜傅容內心是如此陰暗!陰暗到讓人恐懼!“小唯,你打算鬧脾氣到什麽時候?”他開口,聲音溫潤得像山間的泉水好聽。
可我知道,這隻是一張麵具!在這張麵具下,他是恐怖獰猙的禽獸!沒有一滴善良,整顆心都被黑暗占據!
“杜傅容,你打算什麽時候讓我離開這裏?”我幹著聲音反問他。
“這些事,養好身體再說!”他命令式的口氣,“我所做的是為你好!你以為,你懷著他的孩子,就能安安穩穩到生嗎?小唯,你太傻了。”
現在孩子都沒了,他說什麽都可以了。
對於他的話,我連冷笑的力量都沒有,五指緊緊拽著,肚子已經空了,在提醒著我,是誰殺死了我的孩子!
杜傅容繼續說,“你在他身邊隻有受傷的份!就算我不動手,他的妻子,他的父親,甚至甘家都會動手,你覺得,我是因為我的自私才傷害你?我隻是為你好!”
這麽有道義的話,聽得我隻覺得惡心!
冷冷的刮了他一眼,“杜傅容,我以前覺得你好,我真是瞎了眼!”
“好與不好的定義在你眼裏是什麽?如果是他的人來傷害你,我寧願這件事我來做,至少,你會記得我,至少,你的身體還會是健全的。”
聽了他的話,我冷冷的笑了起來!
“你真讓我惡心至極!”
荷姐又把粥端到了房間,杜傅容接過,“我來喂。”
剛流完產,我很虛弱,渾身都沒有什麽力氣,加上我心裏大受打擊,心痛,絕望,傷心,悲傷,憤怒,壓抑,種種情緒在我心裏,整個人大變。
當杜傅容在我身邊坐下時,搶過他手裏的碗直接往他身上一砸,“你滾出去,我不想看見你。”
白色的粥落在他深藍色的襯衣上,一片狼藉!
我冷笑一聲,罵了句混蛋!
荷姐嚇了一跳,急忙從浴室那裏拿來毛巾,“杜先生……”
杜傅容接過,臉上依舊是溫潤的笑容,但房間裏氣氛明顯變了,他說,“小荷,你先下去。”
荷姐點了點頭,出了房間,並帶上房間門。
杜傅容站在那,拿著毛巾擦了下身上的粥,接著停下動作,手落在領口位置,開始解開扣子!
呼吸一滯,我死死的盯著他。
我就不相信,他霸王硬上弓!敢要對我來強的!
突然間,已經赤裸著上身……
杜傅容身材很好!
向著我靠近,我回望他,一點躲開的意思都沒有!他若要做,我做什麽都是徒勞,身體被他禁錮在雙臂之間,俯身,他的唇越來越靠近我。
“你不怕我對你做什麽嗎??”幾乎碰觸到我的唇時,他停下來問我。
我始終睜著眼睛,聽到他的話,譏笑一聲,“害怕跟不害怕有關係嗎?你在乎過我的感受?在乎我的想法嗎?”
薄唇壓近幾分。
我緊盯著眼前男人的臉……,我惡心他!我隻恨我沒有能力對付他,真的!我甚至想過,同歸於盡,一起毀滅!唇貼在我唇上時,張嘴就咬了上去!
倒抽一口冷氣,他起身離開了我的唇,手指擦在唇角,有血跡在上麵!
“亦宸的爸爸有行賄的證據在依萱父親手裏,這意味著,兩人的婚姻建立在亦宸爸爸身上!這中間的厲害關係,你可以細細琢磨!”杜傅容開口道。
原來……
這就是原因!
一旦證據落在警察手裏,那沈家……
“去年,我手機上收到一些關於沈亦宸 的照片,我想知道,這件事跟你有沒有關係。”
杜傅容沒有說話,是沉默。
我的心都在顫抖,看著房間裏的這個男人,覺得他真的很可怕!覺得,這個男人跟甘依萱有得一拚!滿腦子的心機!
“你真變態!”紅著眼罵了一句。
身體往旁邊挪了挪,拿著被子重重的擦著我的嘴,覺得髒!惡心!
輕笑,杜傅容一點都不在乎我的態度,“我的變態比得上他?”
“真的是他嗎?杜傅容,你以來我還會上你的當?”我冷笑一聲。
杜傅容抿緊薄唇,從我話裏,他猜到我應該知道了真相!“別處處針對我,總有一天,你會知道,我所做的,是為你好!”
他說一會還會讓荷姐送粥過來,至於吃不吃是我的事!我要餓死就餓死,他什麽也不會做。
無情到令人發指!
他準備離開,我突然道,“你這樣對我,是因為我長得像甘依琳嗎?所以,才會想要把我圈在身邊。”
“不,你是你,她是她,你們完全不一樣!把你當成她,不管是對她,還是對你,都不公平!”丟下話,杜傅容走了。
房間裏,陷入一片安靜。
我不見了,我不知道沈亦宸會做什麽,那個個保鏢活著,肯定知道我被杜傅容帶走,他知道不知道,孩子已經沒了?會不會來救我?
我竟然把離開這裏的希望寄托在他身上。
從一個圈套,跳到另一個圈套!
開始一個星期,我各種反抗,給我什麽我就推翻什麽,脾氣暴躁,性格大變,稍有不如我意,就會摔東西!我以為,這樣,杜傅容就會厭惡我。
就會讓我離開。
但我錯了,他並沒有。每天荷姐都在我房間。
他說,“小唯,隻要你開心,家裏的東西隨便你摔,我杜傅容什麽都沒有,有的就是錢!剛好缺個人花。”
聲音依舊是那種溫潤淡雅,說話的時候,像個君子似的!那副模樣,不知道會迷暈多少少女!然而,我知道,這個男人很可怕。
在這裏,我除了摔東西,還能做什麽?
就這樣,竟然在這裏呆了一個月。
這天,我聽到樓下有吵架的聲音,我聽到了熟悉的聲音……
那聲音,來自於沈亦宸。
我急忙衝出房間,荷姐擋在我麵前,“阮小姐,杜總不讓你下去!”
“我要下去!”
“阮小姐,請不要為難我們做下人的!”
“沈亦宸!沈亦宸!”我衝著樓下大喊,樓下傳來乒乒乓乓的聲音,推開荷姐我便往樓梯方向跑,在樓梯那裏,看到兩個男人打了起來!
杜傅容一記拳頭打在沈亦宸的臉上,沈亦宸臉上掛了幾次彩……嘴角都流血了。
我大叫著衝下樓,“杜傅容,你給我住手!”
把沈亦宸護在身後,“你不要打他!”,轉身看了著沈亦宸,內心太多情緒,太多苦澀,翻滾到最後,隻化為了句非常平靜的話,“你沒事吧。”
沈亦宸眼睛亮亮的,他搖了搖頭。
杜傅容手捂著腹部,冷森的目光看了眼樓上,明顯在抱怨荷姐沒有看住我,“小唯,你打算跟他走嗎?”
“是!”
杜傅容輕笑,“終究是留不住。”說完,他手按著腹部到了客廳,深沉餘光卻一直落在我跟沈亦宸身上,沈亦宸握上我的手,熟悉的感覺讓我心頭酸酸的,那股酸澀的泡泡薰得我想哭,但我沒有哭,站在沈亦宸身邊,反而很冷靜的說,“我沒事。”
略為激動的看了我一眼,他沒有說話,直接拉著我的手往外走。
杜傅容沒有追!
看著門外的離開的身影,杜傅容才叫荷姐拿藥過來,掀開衣服,腹部位置那裏的傷口扯到了,被沈亦宸一腳剛姨踹在上麵,出血了。
故意挑著他這個傷口來打,如果說不是故意的,杜傅容絕對不相信!有些意外,沈亦宸比以往聰明了。
------
走出別墅,外麵也沒有人擋!甚至都沒有看到有保鏢之類的人,心頭有些吃驚,我才知道,原來,這裏根本沒有人看守!
而我卻一廂的以為,杜傅容在禁錮我,其實,並不是。
就在這裏呆了一個月,甚至連樓都沒有下!連飯都是在樓上吃的!杜傅容根本沒有禁錮我的意思,我要是想離開,隨時都可以。
我發現自己真的太蠢了!
一些事,不去嚐試,過早的定了結果!
要是再責怪沈亦宸這麽久都沒有來找我,顯得我無理取鬧。
摸了摸扁平的肚子,想起杜傅容所說的那些話,再看看此刻緊牽我手的男人……我猛的抽回了手!手心一空,沈亦宸的腳步停了下來,“怎麽了?”
“我……”,沉默幾秒,我說,“我自己可以走!”
把手放在自己身後,神色很平靜。
沈亦宸走到我身側,握上我的手,“我牽著你走。”
他很高大,夕陽下,修長的身影幾乎把我整個人都給蓋住,沒有孩子,我們之間的牽絆是該結束了!徹徹底底的結束了,我不知道杜傅容的目的是不是這樣!
沈亦宸感覺自己的心終於放下了,手心的感覺那麽真實,夕陽西下的畫麵很美,越發的讓他確定,要跟牽著手的這個女人走下去,身後的話被風吹著帶來耳邊。“沈亦宸,我已經是杜傅容的女人了。”
幾乎同一時間,他就停下了步伐,回頭,黑眸裏已經染上了寒冰,“你說什麽?”
“我已經是杜傅容的女人,我們已經上過床了。”再次重複著剛才的話語,無比認真的態度,沒有任何閃躲,迎著沈亦宸的目光,我在他眼裏看到了一閃而過的恨意!
“我不再是一個幹淨的女人,我配不上你。”低喃著這句話,說完,我竟然有些輕鬆。
經過了那麽多的事,即使是麵對著沈亦宸,我都很平靜,不是不愛,而是愛到已經無能為力,既然杜傅容開了這個始,那就由我來結束吧。
我連我的未來都已經打算好。
離開寧城!
重新開始。
沈亦宸緊緊握著我的手,聲音像從牙縫裏迸出似的,“是他強迫的是不是?一定是他強迫的是不是?他慣用的伎倆!”
我沒有認真聽出沈亦宸話裏有另一層意思,我完全沉浸在我的想法裏!“不是,我也有這方麵的需求,我是個成年人。”
其實上床這種事,如果沒有女人半推半就,隻要對方沒有要殺死你的想法,一般都能反抗得了!我的態度讓沈亦宸紅了眼。
他眼裏的冷意冷得我渾身一顫!
我問,“阮一唯,你什麽意思?”
沒有回頭路了,就這樣彎曲著走吧,繞一圈,遠遠的,再也回不了頭。“我告訴他我想離開你,告訴他,我不想要肚子裏的孩子,所以,他把我帶走來,帶去醫院給我安排了手術,之後又帶到他別墅養著,我的心是肉做的,他對我這麽好,我也會動心,也會感動不是嗎?所以,為了感謝他,我跟他上了床!”
“跟你在一起我很累!我愛你,我也很累!我們之間有太多的原因不能在一起,我媽的事,注定讓我們會成為路人!沈亦宸,你好好的做你自己吧。”一口氣把所有話都說了出來。
“被愛永遠比愛幸福!我隻是做了所有女人都會做的選擇。”
沈亦宸眼睛裏的憤怒幾乎要把我吞噬!
耳邊有道淩厲的風刮過,他的手舉過我頭頂,那是要打我的姿勢,我會意的閉上眼睛,把臉露了出來,我認了,真的,我認了這樣的結果。
我鬥不過天,鬥不過他們所有人,我隻離開,行不行?等著他的巴掌落下,可始終……沒有落下!仿佛時間都停了下來,風吹起我的衣裳,那麽美的城市,那麽美的傍晚,而我們,卻既將成為路人。
等了良久,我才再睜開眼,看到的是他的背影……走得那麽急,恨不能跟我撇去所有關係!
沒有留下一句話,他走了!
走得決裂!走得高傲!
我這種女人,確實不值得!
所有的牽連都斷了,我該開心的,真的該開心的,看著他的車子消失在我視線裏,我視線便變得模糊起來,蹲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我在哭什麽?
哭我失去的孩子?
還是在哭我終於失去了這個男人?
亦或者在哭,我活該!我罪該如此!我自作自受!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就這樣哭著,哭得稀裏嘩啦,像被全世界給拋棄了一樣!不知道過了多久,天空竟然下起了雨,淅淅瀝瀝的灑落在我身上,老天一定恨透了我,才會給我經曆這麽多。
連現在如此落魄的我都不想放過!
雨澆在我身上,讓我深深刻刻的知道,我們真的斷了,睜開眼,模糊的視線裏,什麽都沒有……,陌生的路人來來往往。
我還是沒有動,保持著這個姿勢在原地,直到一把黑色傘擋了過來,我被遮檔在雨下,雨落在傘上發出啪啪啪的聲音……我的視線裏是一雙黑色的皮鞋,皮鞋上麵全是雨滴,再往上,是黑色的西裝褲。當想去看清楚這個男人是誰時。
“你又何苦呢?”杜傅容的聲音傳來了耳邊,垂下了頭,嘲笑著自己問,是啊,我又是何苦呢?
我何不何苦,跟他沒有任何關係。
“不關你事!”猛的起身,腳跪在地上時間太久,血液不通,人一起來就往地上砸去,杜傅容急忙扶住我,另一隻手撐著傘,把我整個人都遮檔在裏麵,而他卻濕了半個身子。
我冷笑,“你以為我這樣,我就會原諒你嗎?會忘記我孩子的命死在你手裏嗎?”
“我不需要你的原諒!但是小唯你要清楚,我是為你好!”他還是這句話,我特別想罵一句放你x的狗屁!推開他,我一臉厭惡的說,“少跟我這些話,即使你的理由再好,也不能抵消你親手殺了我孩子的事。”
黑眸微微一緊,杜傅容說,“總有一天你會明白我的苦心的。”
“總有一天,我會報複你的!”我咬牙切齒的說道!
他不予置之,“回去吧!你身體弱,不能淋太多的雨。”,說著伸手來扶我,低頭看了眼狼狽不堪的自己,“我想去我朋友那,行嗎?”
杜傅容點頭,“行。”
馬路對麵,一輛藍色橋車裏,駕駛位的男人清清楚楚看著一這幕……
沈亦宸覺得自己腦子被門夾了!竟然還提心起這個女人,卻沒有想到看到倆人如此情意的一幕,那個說愛他的女人,現在正依偎在另一個男人身上,含情脈脈的模樣。
女人的話,都是穿腸毒藥!
不可相信!
-----
杜傅容說話算話,真的把我送到了田欣那裏,看到這樣的我,田欣嚇了一跳,她問我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我不想再提起,不願意再一次回想去那種撕心裂肺的痛。
“田欣,你去幫我買台手機,買張新卡吧,再幫我弄個假的身份證,假的幼師證,畢業證……”田欣想問我為什麽,看到我一副心無可念的表情後,又沉默了。
“你先上樓洗澡,你要的東西,我一並幫你準備好。”
她給我她的衣服,又幫我在浴缸裏放好水,調好水溫,扶著已經完全傻了的我到浴室,“要不要我幫你脫衣服?”
“不用,你去幫我準備東西吧。”
她囑咐我小心點,然後出去了。
離開了沈亦宸,我什麽都不是!
同樣,沒有了杜傅容,我同樣什麽都不是!
女人的成長,並不一定要靠男人是吧?晚上什麽也不想吃,田欣特意煮了清淡的粥給我喝,也隻喝了幾口,我發現我的胃變小了,裝不了東西。
晚上躺在床上,最近發生的所有事都在我腦海裏,幾乎又是睜眼到天亮……
第二天,田欣就把我要的所有東西都拿到了手!她隱約猜到我要幹什麽,“你打算去哪裏?”
“世界那麽大,總有一個地方能成為我的家,不是嗎?”我平靜的反問。
田欣握緊我的手,“唯一,如果需要我幫忙,你開口就好!別忘記了,我是你的姐妹,勝似親姐妹的關係!”
我很感激的抱著她。“田欣,謝謝你。”
“你不見了,沈亦宸找過我很多次,隻是我也沒有你的消息,他很緊張你,我看得出來!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麽,我不想再問,隻要是你的決定,我就支持,如果離開,你覺得會好過的話,唯一,我支持你。”在我最心冷,最無助,最茫然的時刻,聽到我朋友說這樣的話,忍不住熱淚滿框!
“哭什麽?那麽傻!”幫我擦著眼淚,田欣無奈的說。
把所有的東西拿在手裏,在田欣出去的時候,我離開了……
沒有告訴任何一個人,離開了!
出國是不可能的了,我英語半桶水,跟人交流肯定會有問題,所以我沒有打算出國,加上我身份證所有資料是假的,我還怕自己被抓。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我依舊在寧城!
給田欣的錯覺,我仿佛要走好遠好遠……
田欣已經偏向沈亦宸了,我要告訴她我去哪裏,總有一天,她會把我行蹤告訴沈亦宸的!
我換了個區,用新的身份重新生活。
我成了幼兒園老師,仿佛在彌補著失去那個孩子的空缺,看著這件祖國花朵的笑容,我總會夢見那個孩子,每次,他都是哭著問我,為什麽不好好的保護好他。
我特別心疼!
我睡不好!幾站要用安眠藥來入睡!
他們再發生什麽,我沒有去打聽,沒有去關注!休息的時間,我就去培訓中心學人畫畫,隻是,那裏的老師有待加強,跟傑裏來比,相差太遠太遠了!
我瘦了!從原來的96斤,瘦到了85斤!皮包骨頭!
生活安安穩穩的繼續,終於找到一個稍好的培訓中心學畫畫,在傑裏那裏有了一部份的功底,現在畫出來的畫,都有些驚豔。
二個月後,培訓中心舉辦了一場比賽,還特意邀請了全國文藝會的前任主席來擔任評選,選出前三名。
我隻是重在參與,對於合不全到名次都不重要。
終於把教室裏的孩子都送走後,我累得不行!其實幼師是個很累的工作,但看到那麽多小天使,在陪倍著大家的時間裏,又覺得特別的幸福。
“木子,可以下班了嗎?”同樣在幼兒園裏任教的體育老師衛立果站在門口問我。
我笑了笑,“終於可以下班了。”
“衛老師,你是準備去哪裏啊?”衛立果身上已經不是穿著工作服,穿著十分休閑,深藍色的t恤,駝色的中褲,休閑鞋,看起來挺養眼的。
衛立果摸了摸頭,“木子,我們一起去吃飯吧。”
“啊?”我愣了愣,抬手看了下時間,“我還不餓,先不吃飯,我還有其它事哦。”
我還要去培訓中心看舉辦的畫展啊……
“這麽急啊?你要去哪裏?我今天剛好開車來上班,我送你去吧。”衛立果提議道,我狠狠的點頭!
坐上他的車,有些意外,車子竟然是奔馳!平常在學校,發現衛立果是個很低調的老師,年紀應該都比我小兩歲,卻開著奔馳來上班。
他像發現了我的疑問,笑著說,“我爸的車,我隻是借用的。”
原來如此!
“沒事,你好好工作,總有一天也會開上屬於你的奔馳的。”
衛立果摸了摸頭,羞澀的笑了笑。
停車的位置剛好看到體育館外的橫幅,衛立果有些意外的問,“是來看畫展的嗎?”
“是啊!”
“我也挺喜歡畫畫的,可不可以,帶上我?”衛立果一副賣萌的模樣,看在他送我來的份上,我答應了!
他似乎很高興,下車時,臉上的笑容過於燦爛。
我摸了下我的臉,好像我好久沒有笑得這麽燦爛了……即使麵對著孩子天真的臉龐,我也是淡淡的笑,所有的事,都觸不到我的靈魂。
除了培訓中心學員畫的畫,還有有些老師,學校還擺了一些珍藏的畫出來。
所以,看的人也不少。
我最先到的地方就是珍藏畫的位置,有些年月,卻一點都不影響畫的美,看著那副歸途,我的心好像被戳到了一個點,站在畫的麵前,手控製不住的想伸手去碰碰畫裏的那個孩子的臉。
“畫,隻能用物欣賞,去感受其中帶給我們的感觸,但不適合去觸摸。”在我的手要碰上時,身邊傳來一道敦厚的男人聲音。
整個過程杜傅容站在另一邊!
我不知道他抱著什麽樣的心態直視這場近乎毀來人性的手術,望著刺眼的手術燈,心裏空了,真的空了,空得讓我覺得害怕!什麽都沒了!
腦海裏,那個孩子的身影突然湧了出來,黑白分明的雙眼看著我問----媽媽,你為什麽不好好的保護好我?
為什麽不好好的保護他。
溫熱的液體從眼角流了下來!
我能感覺到我真的失去了這個孩子!人權呢?在這些人眼裏,連基本的人權都沒有了!
手術結束了,醫生對著杜傅容說,“杜總,已經清理幹淨。”
在他們眼裏,我的孩子是垃圾嗎?用清理兩個字來形容!我好想好想生氣,發生卻使不上勁來,推出病房,被抬了起來……我在心裏發誓,我一定,一定要為我所失去的人報仇。
一個一個,都不會放過!
沉沉的閉上了眼睛,接受這場殘酷沒有人性的手術。
後來,我被杜傅容帶到了他的別墅。
-----
床邊,杜家的保姆端著粥!手裏的勺子盛著在我麵前,我卻沒有張嘴,保姆荷姐有些無奈,把目光落在杜傅容身上。
後者站床邊的另一側溫柔的說,“小唯,喝點粥!”
麵無表情的看著床頂,我沒有說話,也沒有動,像一個洋娃娃似的,如果不是我身體有溫度,有那麽一瞬間,像極了。
杜傅容等了一下,又說,“小唯,你需要進食。”
進食?餘光看了眼荷姐手裏的東西,猛的伸手就把那碗粥推翻在床上,地上……
荷姐站起來,有些畏懼著杜傅容的神太,低聲說,“杜先生,我再去盛一碗。”
杜傅容點了點頭!
荷姐離開後,房間裏隻剩下我跟他!
我覺得自己真夠悲催的,從沈亦宸再到杜傅容這裏,我都逃不了被禁錮的命運!
人心真的好可怕!
我從來沒有想過,杜傅容內心是如此陰暗!陰暗到讓人恐懼!“小唯,你打算鬧脾氣到什麽時候?”他開口,聲音溫潤得像山間的泉水好聽。
可我知道,這隻是一張麵具!在這張麵具下,他是恐怖獰猙的禽獸!沒有一滴善良,整顆心都被黑暗占據!
“杜傅容,你打算什麽時候讓我離開這裏?”我幹著聲音反問他。
“這些事,養好身體再說!”他命令式的口氣,“我所做的是為你好!你以為,你懷著他的孩子,就能安安穩穩到生嗎?小唯,你太傻了。”
現在孩子都沒了,他說什麽都可以了。
對於他的話,我連冷笑的力量都沒有,五指緊緊拽著,肚子已經空了,在提醒著我,是誰殺死了我的孩子!
杜傅容繼續說,“你在他身邊隻有受傷的份!就算我不動手,他的妻子,他的父親,甚至甘家都會動手,你覺得,我是因為我的自私才傷害你?我隻是為你好!”
這麽有道義的話,聽得我隻覺得惡心!
冷冷的刮了他一眼,“杜傅容,我以前覺得你好,我真是瞎了眼!”
“好與不好的定義在你眼裏是什麽?如果是他的人來傷害你,我寧願這件事我來做,至少,你會記得我,至少,你的身體還會是健全的。”
聽了他的話,我冷冷的笑了起來!
“你真讓我惡心至極!”
荷姐又把粥端到了房間,杜傅容接過,“我來喂。”
剛流完產,我很虛弱,渾身都沒有什麽力氣,加上我心裏大受打擊,心痛,絕望,傷心,悲傷,憤怒,壓抑,種種情緒在我心裏,整個人大變。
當杜傅容在我身邊坐下時,搶過他手裏的碗直接往他身上一砸,“你滾出去,我不想看見你。”
白色的粥落在他深藍色的襯衣上,一片狼藉!
我冷笑一聲,罵了句混蛋!
荷姐嚇了一跳,急忙從浴室那裏拿來毛巾,“杜先生……”
杜傅容接過,臉上依舊是溫潤的笑容,但房間裏氣氛明顯變了,他說,“小荷,你先下去。”
荷姐點了點頭,出了房間,並帶上房間門。
杜傅容站在那,拿著毛巾擦了下身上的粥,接著停下動作,手落在領口位置,開始解開扣子!
呼吸一滯,我死死的盯著他。
我就不相信,他霸王硬上弓!敢要對我來強的!
突然間,已經赤裸著上身……
杜傅容身材很好!
向著我靠近,我回望他,一點躲開的意思都沒有!他若要做,我做什麽都是徒勞,身體被他禁錮在雙臂之間,俯身,他的唇越來越靠近我。
“你不怕我對你做什麽嗎??”幾乎碰觸到我的唇時,他停下來問我。
我始終睜著眼睛,聽到他的話,譏笑一聲,“害怕跟不害怕有關係嗎?你在乎過我的感受?在乎我的想法嗎?”
薄唇壓近幾分。
我緊盯著眼前男人的臉……,我惡心他!我隻恨我沒有能力對付他,真的!我甚至想過,同歸於盡,一起毀滅!唇貼在我唇上時,張嘴就咬了上去!
倒抽一口冷氣,他起身離開了我的唇,手指擦在唇角,有血跡在上麵!
“亦宸的爸爸有行賄的證據在依萱父親手裏,這意味著,兩人的婚姻建立在亦宸爸爸身上!這中間的厲害關係,你可以細細琢磨!”杜傅容開口道。
原來……
這就是原因!
一旦證據落在警察手裏,那沈家……
“去年,我手機上收到一些關於沈亦宸 的照片,我想知道,這件事跟你有沒有關係。”
杜傅容沒有說話,是沉默。
我的心都在顫抖,看著房間裏的這個男人,覺得他真的很可怕!覺得,這個男人跟甘依萱有得一拚!滿腦子的心機!
“你真變態!”紅著眼罵了一句。
身體往旁邊挪了挪,拿著被子重重的擦著我的嘴,覺得髒!惡心!
輕笑,杜傅容一點都不在乎我的態度,“我的變態比得上他?”
“真的是他嗎?杜傅容,你以來我還會上你的當?”我冷笑一聲。
杜傅容抿緊薄唇,從我話裏,他猜到我應該知道了真相!“別處處針對我,總有一天,你會知道,我所做的,是為你好!”
他說一會還會讓荷姐送粥過來,至於吃不吃是我的事!我要餓死就餓死,他什麽也不會做。
無情到令人發指!
他準備離開,我突然道,“你這樣對我,是因為我長得像甘依琳嗎?所以,才會想要把我圈在身邊。”
“不,你是你,她是她,你們完全不一樣!把你當成她,不管是對她,還是對你,都不公平!”丟下話,杜傅容走了。
房間裏,陷入一片安靜。
我不見了,我不知道沈亦宸會做什麽,那個個保鏢活著,肯定知道我被杜傅容帶走,他知道不知道,孩子已經沒了?會不會來救我?
我竟然把離開這裏的希望寄托在他身上。
從一個圈套,跳到另一個圈套!
開始一個星期,我各種反抗,給我什麽我就推翻什麽,脾氣暴躁,性格大變,稍有不如我意,就會摔東西!我以為,這樣,杜傅容就會厭惡我。
就會讓我離開。
但我錯了,他並沒有。每天荷姐都在我房間。
他說,“小唯,隻要你開心,家裏的東西隨便你摔,我杜傅容什麽都沒有,有的就是錢!剛好缺個人花。”
聲音依舊是那種溫潤淡雅,說話的時候,像個君子似的!那副模樣,不知道會迷暈多少少女!然而,我知道,這個男人很可怕。
在這裏,我除了摔東西,還能做什麽?
就這樣,竟然在這裏呆了一個月。
這天,我聽到樓下有吵架的聲音,我聽到了熟悉的聲音……
那聲音,來自於沈亦宸。
我急忙衝出房間,荷姐擋在我麵前,“阮小姐,杜總不讓你下去!”
“我要下去!”
“阮小姐,請不要為難我們做下人的!”
“沈亦宸!沈亦宸!”我衝著樓下大喊,樓下傳來乒乒乓乓的聲音,推開荷姐我便往樓梯方向跑,在樓梯那裏,看到兩個男人打了起來!
杜傅容一記拳頭打在沈亦宸的臉上,沈亦宸臉上掛了幾次彩……嘴角都流血了。
我大叫著衝下樓,“杜傅容,你給我住手!”
把沈亦宸護在身後,“你不要打他!”,轉身看了著沈亦宸,內心太多情緒,太多苦澀,翻滾到最後,隻化為了句非常平靜的話,“你沒事吧。”
沈亦宸眼睛亮亮的,他搖了搖頭。
杜傅容手捂著腹部,冷森的目光看了眼樓上,明顯在抱怨荷姐沒有看住我,“小唯,你打算跟他走嗎?”
“是!”
杜傅容輕笑,“終究是留不住。”說完,他手按著腹部到了客廳,深沉餘光卻一直落在我跟沈亦宸身上,沈亦宸握上我的手,熟悉的感覺讓我心頭酸酸的,那股酸澀的泡泡薰得我想哭,但我沒有哭,站在沈亦宸身邊,反而很冷靜的說,“我沒事。”
略為激動的看了我一眼,他沒有說話,直接拉著我的手往外走。
杜傅容沒有追!
看著門外的離開的身影,杜傅容才叫荷姐拿藥過來,掀開衣服,腹部位置那裏的傷口扯到了,被沈亦宸一腳剛姨踹在上麵,出血了。
故意挑著他這個傷口來打,如果說不是故意的,杜傅容絕對不相信!有些意外,沈亦宸比以往聰明了。
------
走出別墅,外麵也沒有人擋!甚至都沒有看到有保鏢之類的人,心頭有些吃驚,我才知道,原來,這裏根本沒有人看守!
而我卻一廂的以為,杜傅容在禁錮我,其實,並不是。
就在這裏呆了一個月,甚至連樓都沒有下!連飯都是在樓上吃的!杜傅容根本沒有禁錮我的意思,我要是想離開,隨時都可以。
我發現自己真的太蠢了!
一些事,不去嚐試,過早的定了結果!
要是再責怪沈亦宸這麽久都沒有來找我,顯得我無理取鬧。
摸了摸扁平的肚子,想起杜傅容所說的那些話,再看看此刻緊牽我手的男人……我猛的抽回了手!手心一空,沈亦宸的腳步停了下來,“怎麽了?”
“我……”,沉默幾秒,我說,“我自己可以走!”
把手放在自己身後,神色很平靜。
沈亦宸走到我身側,握上我的手,“我牽著你走。”
他很高大,夕陽下,修長的身影幾乎把我整個人都給蓋住,沒有孩子,我們之間的牽絆是該結束了!徹徹底底的結束了,我不知道杜傅容的目的是不是這樣!
沈亦宸感覺自己的心終於放下了,手心的感覺那麽真實,夕陽西下的畫麵很美,越發的讓他確定,要跟牽著手的這個女人走下去,身後的話被風吹著帶來耳邊。“沈亦宸,我已經是杜傅容的女人了。”
幾乎同一時間,他就停下了步伐,回頭,黑眸裏已經染上了寒冰,“你說什麽?”
“我已經是杜傅容的女人,我們已經上過床了。”再次重複著剛才的話語,無比認真的態度,沒有任何閃躲,迎著沈亦宸的目光,我在他眼裏看到了一閃而過的恨意!
“我不再是一個幹淨的女人,我配不上你。”低喃著這句話,說完,我竟然有些輕鬆。
經過了那麽多的事,即使是麵對著沈亦宸,我都很平靜,不是不愛,而是愛到已經無能為力,既然杜傅容開了這個始,那就由我來結束吧。
我連我的未來都已經打算好。
離開寧城!
重新開始。
沈亦宸緊緊握著我的手,聲音像從牙縫裏迸出似的,“是他強迫的是不是?一定是他強迫的是不是?他慣用的伎倆!”
我沒有認真聽出沈亦宸話裏有另一層意思,我完全沉浸在我的想法裏!“不是,我也有這方麵的需求,我是個成年人。”
其實上床這種事,如果沒有女人半推半就,隻要對方沒有要殺死你的想法,一般都能反抗得了!我的態度讓沈亦宸紅了眼。
他眼裏的冷意冷得我渾身一顫!
我問,“阮一唯,你什麽意思?”
沒有回頭路了,就這樣彎曲著走吧,繞一圈,遠遠的,再也回不了頭。“我告訴他我想離開你,告訴他,我不想要肚子裏的孩子,所以,他把我帶走來,帶去醫院給我安排了手術,之後又帶到他別墅養著,我的心是肉做的,他對我這麽好,我也會動心,也會感動不是嗎?所以,為了感謝他,我跟他上了床!”
“跟你在一起我很累!我愛你,我也很累!我們之間有太多的原因不能在一起,我媽的事,注定讓我們會成為路人!沈亦宸,你好好的做你自己吧。”一口氣把所有話都說了出來。
“被愛永遠比愛幸福!我隻是做了所有女人都會做的選擇。”
沈亦宸眼睛裏的憤怒幾乎要把我吞噬!
耳邊有道淩厲的風刮過,他的手舉過我頭頂,那是要打我的姿勢,我會意的閉上眼睛,把臉露了出來,我認了,真的,我認了這樣的結果。
我鬥不過天,鬥不過他們所有人,我隻離開,行不行?等著他的巴掌落下,可始終……沒有落下!仿佛時間都停了下來,風吹起我的衣裳,那麽美的城市,那麽美的傍晚,而我們,卻既將成為路人。
等了良久,我才再睜開眼,看到的是他的背影……走得那麽急,恨不能跟我撇去所有關係!
沒有留下一句話,他走了!
走得決裂!走得高傲!
我這種女人,確實不值得!
所有的牽連都斷了,我該開心的,真的該開心的,看著他的車子消失在我視線裏,我視線便變得模糊起來,蹲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我在哭什麽?
哭我失去的孩子?
還是在哭我終於失去了這個男人?
亦或者在哭,我活該!我罪該如此!我自作自受!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就這樣哭著,哭得稀裏嘩啦,像被全世界給拋棄了一樣!不知道過了多久,天空竟然下起了雨,淅淅瀝瀝的灑落在我身上,老天一定恨透了我,才會給我經曆這麽多。
連現在如此落魄的我都不想放過!
雨澆在我身上,讓我深深刻刻的知道,我們真的斷了,睜開眼,模糊的視線裏,什麽都沒有……,陌生的路人來來往往。
我還是沒有動,保持著這個姿勢在原地,直到一把黑色傘擋了過來,我被遮檔在雨下,雨落在傘上發出啪啪啪的聲音……我的視線裏是一雙黑色的皮鞋,皮鞋上麵全是雨滴,再往上,是黑色的西裝褲。當想去看清楚這個男人是誰時。
“你又何苦呢?”杜傅容的聲音傳來了耳邊,垂下了頭,嘲笑著自己問,是啊,我又是何苦呢?
我何不何苦,跟他沒有任何關係。
“不關你事!”猛的起身,腳跪在地上時間太久,血液不通,人一起來就往地上砸去,杜傅容急忙扶住我,另一隻手撐著傘,把我整個人都遮檔在裏麵,而他卻濕了半個身子。
我冷笑,“你以為我這樣,我就會原諒你嗎?會忘記我孩子的命死在你手裏嗎?”
“我不需要你的原諒!但是小唯你要清楚,我是為你好!”他還是這句話,我特別想罵一句放你x的狗屁!推開他,我一臉厭惡的說,“少跟我這些話,即使你的理由再好,也不能抵消你親手殺了我孩子的事。”
黑眸微微一緊,杜傅容說,“總有一天你會明白我的苦心的。”
“總有一天,我會報複你的!”我咬牙切齒的說道!
他不予置之,“回去吧!你身體弱,不能淋太多的雨。”,說著伸手來扶我,低頭看了眼狼狽不堪的自己,“我想去我朋友那,行嗎?”
杜傅容點頭,“行。”
馬路對麵,一輛藍色橋車裏,駕駛位的男人清清楚楚看著一這幕……
沈亦宸覺得自己腦子被門夾了!竟然還提心起這個女人,卻沒有想到看到倆人如此情意的一幕,那個說愛他的女人,現在正依偎在另一個男人身上,含情脈脈的模樣。
女人的話,都是穿腸毒藥!
不可相信!
-----
杜傅容說話算話,真的把我送到了田欣那裏,看到這樣的我,田欣嚇了一跳,她問我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我不想再提起,不願意再一次回想去那種撕心裂肺的痛。
“田欣,你去幫我買台手機,買張新卡吧,再幫我弄個假的身份證,假的幼師證,畢業證……”田欣想問我為什麽,看到我一副心無可念的表情後,又沉默了。
“你先上樓洗澡,你要的東西,我一並幫你準備好。”
她給我她的衣服,又幫我在浴缸裏放好水,調好水溫,扶著已經完全傻了的我到浴室,“要不要我幫你脫衣服?”
“不用,你去幫我準備東西吧。”
她囑咐我小心點,然後出去了。
離開了沈亦宸,我什麽都不是!
同樣,沒有了杜傅容,我同樣什麽都不是!
女人的成長,並不一定要靠男人是吧?晚上什麽也不想吃,田欣特意煮了清淡的粥給我喝,也隻喝了幾口,我發現我的胃變小了,裝不了東西。
晚上躺在床上,最近發生的所有事都在我腦海裏,幾乎又是睜眼到天亮……
第二天,田欣就把我要的所有東西都拿到了手!她隱約猜到我要幹什麽,“你打算去哪裏?”
“世界那麽大,總有一個地方能成為我的家,不是嗎?”我平靜的反問。
田欣握緊我的手,“唯一,如果需要我幫忙,你開口就好!別忘記了,我是你的姐妹,勝似親姐妹的關係!”
我很感激的抱著她。“田欣,謝謝你。”
“你不見了,沈亦宸找過我很多次,隻是我也沒有你的消息,他很緊張你,我看得出來!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麽,我不想再問,隻要是你的決定,我就支持,如果離開,你覺得會好過的話,唯一,我支持你。”在我最心冷,最無助,最茫然的時刻,聽到我朋友說這樣的話,忍不住熱淚滿框!
“哭什麽?那麽傻!”幫我擦著眼淚,田欣無奈的說。
把所有的東西拿在手裏,在田欣出去的時候,我離開了……
沒有告訴任何一個人,離開了!
出國是不可能的了,我英語半桶水,跟人交流肯定會有問題,所以我沒有打算出國,加上我身份證所有資料是假的,我還怕自己被抓。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我依舊在寧城!
給田欣的錯覺,我仿佛要走好遠好遠……
田欣已經偏向沈亦宸了,我要告訴她我去哪裏,總有一天,她會把我行蹤告訴沈亦宸的!
我換了個區,用新的身份重新生活。
我成了幼兒園老師,仿佛在彌補著失去那個孩子的空缺,看著這件祖國花朵的笑容,我總會夢見那個孩子,每次,他都是哭著問我,為什麽不好好的保護好他。
我特別心疼!
我睡不好!幾站要用安眠藥來入睡!
他們再發生什麽,我沒有去打聽,沒有去關注!休息的時間,我就去培訓中心學人畫畫,隻是,那裏的老師有待加強,跟傑裏來比,相差太遠太遠了!
我瘦了!從原來的96斤,瘦到了85斤!皮包骨頭!
生活安安穩穩的繼續,終於找到一個稍好的培訓中心學畫畫,在傑裏那裏有了一部份的功底,現在畫出來的畫,都有些驚豔。
二個月後,培訓中心舉辦了一場比賽,還特意邀請了全國文藝會的前任主席來擔任評選,選出前三名。
我隻是重在參與,對於合不全到名次都不重要。
終於把教室裏的孩子都送走後,我累得不行!其實幼師是個很累的工作,但看到那麽多小天使,在陪倍著大家的時間裏,又覺得特別的幸福。
“木子,可以下班了嗎?”同樣在幼兒園裏任教的體育老師衛立果站在門口問我。
我笑了笑,“終於可以下班了。”
“衛老師,你是準備去哪裏啊?”衛立果身上已經不是穿著工作服,穿著十分休閑,深藍色的t恤,駝色的中褲,休閑鞋,看起來挺養眼的。
衛立果摸了摸頭,“木子,我們一起去吃飯吧。”
“啊?”我愣了愣,抬手看了下時間,“我還不餓,先不吃飯,我還有其它事哦。”
我還要去培訓中心看舉辦的畫展啊……
“這麽急啊?你要去哪裏?我今天剛好開車來上班,我送你去吧。”衛立果提議道,我狠狠的點頭!
坐上他的車,有些意外,車子竟然是奔馳!平常在學校,發現衛立果是個很低調的老師,年紀應該都比我小兩歲,卻開著奔馳來上班。
他像發現了我的疑問,笑著說,“我爸的車,我隻是借用的。”
原來如此!
“沒事,你好好工作,總有一天也會開上屬於你的奔馳的。”
衛立果摸了摸頭,羞澀的笑了笑。
停車的位置剛好看到體育館外的橫幅,衛立果有些意外的問,“是來看畫展的嗎?”
“是啊!”
“我也挺喜歡畫畫的,可不可以,帶上我?”衛立果一副賣萌的模樣,看在他送我來的份上,我答應了!
他似乎很高興,下車時,臉上的笑容過於燦爛。
我摸了下我的臉,好像我好久沒有笑得這麽燦爛了……即使麵對著孩子天真的臉龐,我也是淡淡的笑,所有的事,都觸不到我的靈魂。
除了培訓中心學員畫的畫,還有有些老師,學校還擺了一些珍藏的畫出來。
所以,看的人也不少。
我最先到的地方就是珍藏畫的位置,有些年月,卻一點都不影響畫的美,看著那副歸途,我的心好像被戳到了一個點,站在畫的麵前,手控製不住的想伸手去碰碰畫裏的那個孩子的臉。
“畫,隻能用物欣賞,去感受其中帶給我們的感觸,但不適合去觸摸。”在我的手要碰上時,身邊傳來一道敦厚的男人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