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陣緩慢的腳步聲忽然從前方的黑暗中傳了過來,緊接著,擋在我們正前方的那些孤魂野鬼,自動讓開了一條道。


    然後一個渾身裹在黑袍裏的人影,緩緩自那些孤魂野鬼當中走了出來。


    我一看這黑袍人,立馬就認出了他。


    其實剛才聽到鼓聲的時候,我就已經猜到了,這鎮魂鼓是馭鬼一脈的獨門手段,所以肯定是馭鬼一脈的傳人左陰無疑了。


    “這局是你布下的?”


    我微微皺起眉頭,看著左陰冷聲問了一句。


    “哼。”


    左陰冷哼了一聲,隨即揭開頭上的鬥篷,露出一張猙獰恐怖的臉來。


    這家夥本就是活死人,我見過他這張腐爛到一般的臉,所以心裏有底。


    但是馬懷平卻沒有見過,因此他在看到這張臉的時候,還是被嚇了一跳。


    “如果是我布下的,我就不會出現在這裏了。”


    左陰說著環顧了四周一圈,隨即冷身道:“這應該是當年奪走了天璣的那人,我倒是很想見識一下,究竟是什麽人布了這麽大的局?使得玄門五脈都折在了他的手裏。”


    “這麽說,你是來找那人算賬的?”


    我聽到這裏,一下子就反應過來了。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對方倒也不算是敵人,最起碼他跟我們是站在同一條戰線上。


    “當然,不過這家夥恐怕是衝著你來的,那半部天書還在你手,你可別指望我能幫你。”


    左陰說著陰森森的笑了一下。


    “不用,你隻要不給我找麻煩就行。”


    我說著看了看四周那些孤魂野鬼。


    “可以,咱們兩脈之間的賬,等這事兒完了再慢慢算。”


    左陰說著又拿出鎮魂鼓輕輕的拍打了幾下。


    圍在我們周圍的那些孤魂野鬼,頓時一下子全都散了開去,不過它們也沒有消失,而是繼續在街道上遊蕩著。


    “走。”


    我趕緊招呼了馬懷平一聲,然後朝著我之前租住的那座小閣樓跑去。


    左陰倒是也沒有阻攔我們。


    “這家夥到底是什麽玩意?”


    我們走遠之後,馬懷平趕緊問了我一聲。


    “他是活死人,早就已經死了,但是魂魄卻仍然停留在自己的身體上,算是一種不人不鬼的狀態。”


    我皺眉說道。


    “這可真是有夠離奇的,看來你們玄門五脈的人,果然都有些非同尋常的手段。”


    馬懷平聽後忍不住咂舌說道。


    我倒是很認同他的觀點,玄門五脈的傳人,感覺每個人手裏好像都有那麽點兒非同尋常手段。


    可是不知道為什麽?我這個玄門五脈之首,風水一脈的傳人,卻偏偏就沒有這種非常特別的手段。


    感覺我爺爺好像藏私了似的。


    我搖搖頭,將這般念頭暫時拋在了腦後。


    趕到那座小閣樓之後,我連忙跑到二樓房間裏去看了一下,還好,那口棺材還在。


    我連忙拿出朱砂毛筆,開始在棺材上麵畫起了鎮煞縛靈的法咒。


    這上麵之前畫的法咒已經用過一次,肯定是不能想再用了,必須得重新畫一層上去,將原來的符咒覆蓋掉,這樣才能起到作用。


    我足足畫了一個多小時,才終於在棺材表麵畫滿符咒,那上麵朱砂的紅色,也是煥然一新。


    一切準備妥當之後,我便跟馬懷平一起抬著棺材出了門,一直抬到了鎮口的位置。


    這地方位於龍頭下方,是葬龍脈的最佳位置。


    棺材擺好之後,我趕緊以望氣觀山之術看了一下,發現這條龍脈已經有八成都變成了黑色。


    這也就意味著,煞龍已經將這整條龍脈吞下去了足有百分之八十了。


    照這種速度來看,天亮之前整條龍脈就會被徹底吞下。


    屆時這整條龍脈,也就完全化作煞脈了,到時候煞龍就會衝天而起。


    而我所要等得時機,也就是在煞龍衝天而起的那一刻,將其葬下。


    不過這一次我心裏是真的沒底,因為這東西明顯是有人操控的,而且吞下一整條龍脈之後,這煞龍必然會壯大很多,到時候跟之前就完全不是一個概念了。


    先不說到底能不能葬得下?即便是葬下了,這棺材能不能封得住還兩說呢。


    若是葬下之後,棺材上麵的法咒鎮不住這東西,再讓它破棺而出的話,那我必將陷入萬劫不複之地。


    到時候煞龍暴怒,戾氣大增,這鎮上的人照樣死無葬身之地。


    所以這一次,當真是在賭命了,而且不止是堵我一個人的命。


    我點了根煙,坐在棺材上麵默默的抽著。


    即便這次風險大到我根本承擔不起,但這次也隻能這麽做了,除此之外,別無他法。


    馬懷平也點了根煙,坐在了棺材的另一頭。


    這場麵看著多少有些詭異,畢竟也沒多少人會往棺材上麵坐,太不吉利了。


    可是對於我和馬懷平來說,這已經不重要了。


    都殊死一搏了,命都有可能直接留在這裏,誰還管他吉利不吉利的?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轉眼就到了後半夜了。


    我一直到在留意著煞龍吞脈的情況,但是到了後麵,感覺這速度好像慢了下來。


    不過這也正常,畢竟龍脈同樣有其靈性,越是到了要被完全吞下的時候,它肯定會反抗的越激烈。


    雖然這種反抗我們根本看不到,但是對於煞龍來說,吞脈的難度自然也會大大增加。


    這當然是好事兒,如果能拖到天亮的話最好,最起碼能夠看得清楚一些,我心裏也能多一些底氣。


    但這事兒終究是沒能拖到天亮,也就是快黎明的時候,處於黎明前最黑暗的那個時間段,整條龍脈終於被吞下了。


    回龍鎮周圍這條龍脈,瞬間變成了煞脈。


    那種濃烈的煞氣,此時幾乎已經化形了,化作一道道黑氣纏繞在空氣中。


    整個小鎮一下子就沸騰了,無數人被煞氣與戾氣侵入腦子,導致神智錯亂,變得狂躁凶厲起來。


    大街上人影竄動,不少人已經彼此扭打廝殺在了一起,然後便是不斷有人倒在血泊當中。


    短短幾秒鍾的時間,都不知道已經死了多少人。


    我連忙以望氣觀山之術看了一下,發現那條煞龍已然昂起了頭顱,對著天空長嘯了一聲,隨即猛然衝天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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